换心攻略-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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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也不是没有吃过亏。
人,都是在教训中成长起来,没有前期吃过的苦头,又怎么会有后来的秦司空。岑焉现在的苦闷,不过是初入仕途的不适应,等到他渐渐洞悉了官场中那些明里暗里的手段,吴国朝堂里,却不知有没有人能当他的对手呢。
岑焉哼哼两声,道:“无非是胥吏刁钻,阴奉阳违,欺下瞒上等寻常手段,使上一二次,老夫或许还会上当,次次如此,真当老夫是瞎子聋子不成,老夫虽书生,亦有雷霆手段,可治这等陋习。”
好吧,这家伙不是来诉苦的,而是来显摆的。顾凤寻顿时就觉得自己还想劝慰两句的心思,全喂了狗。
不想他才这样想着,岑焉却怒拍桌案,道:“然而老夫纵然清理了一处,触目所及,却是处处皆如此,人人皆习以为常,主官若想办成什么事,还要向属吏低头,真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长久之下,这吴国上下岂非就是官不为官,吏不为吏,上下颠倒,尊卑无序,可恨啊!”
顾凤寻:“”
这才是岑狂,以他的心胸,岂会因为被人算计就苦闷难言,雷霆整治,才是岑狂的风格,真正令他难过的,是整个吴国官场的现状,是会导致吴国走向败落的种种官场弊病,是他那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在撞上了巨大冰山时产生的破碎之音。
顾凤寻苦恼的挠了一下头发,这可没法儿劝,破除官场弊病陋习,唯改革而已,这需要有一位铁腕强权的执行者,还需要一批唯其马首是瞻的追随者,众志诚城,方可摧枯拉朽,当年他在秦国就是这么干的,有成功的经验,却不能教给岑焉,没必要自己教一个对手出来。
所以,他没吭声,只给岑焉又斟了一杯酒。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醉解千愁,醉罢醉罢。
“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岑焉瞪眼,沈碧空的弟子,就没什么看法?
“有。”顾凤寻诚恳的道,“但不能跟你说。”
岑焉:“”
妈的,这小子太可恨了,就跟当年的沈碧空一样儿一样儿的,果然是一脉相传,再真不过。
第九十九章矛盾()
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岑焉把酒盏用力拍在桌案上,气道:“你请我来,就是为了气我的?”
“当然”顾凤寻拖长了音,眼见着岑焉都要怒发冲冠了,才缓缓把后面的话带了出来,“不是,只是请您吃酒而已,别无他意。”
他很真诚的表情,却让岑焉嗤之以鼻。
“老夫信你”同样拖长了音,有样儿学样儿,“才怪!沈碧空一脉的传人,就跟沈碧空一样,嘴里没一句话是能信的。”
顾凤寻又被噎得不轻,喂喂喂,对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要口下留德啊。
岑焉又给自己倒了盏酒,晃了晃所剩无几的酒壶,道:“你说不说,不说的话,喝完这点酒,老夫就走了,如今老夫人不是闲人了,事多且杂,难得有闲工夫,下回你再想请老夫吃酒,还不知要到何时何日。”
顾凤寻长叹了一口气,看看,看看,老实人啊,才入了官场几天,这就懂得威胁人了,近墨者黑,官场果然黑暗得令人绝望。
“给我个官儿当当呗,哪怕在您手底下当个书记官也行啊。”
岑焉愕然,盯着顾凤寻好半晌,不可思议道:“你向老夫讨官做?”
有没有搞错?他自己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没放利索了,这就要他开后门。
顾凤寻摊了摊手,很是无赖道:“我入吴都,原就是求官而来,您老可轻巧,硬生生把我的盘算给搅和了,莫不是就想这样算了?”
威胁人谁还不会啊,你要不是给官,他还找红先生要去,虽然红先生咬死了也不会给,但问题是,岑焉不知道啊,岑焉最怕的,就是他不以才能入仕,而以谄媚君上得势,变成又一个红先生。
岑焉气结,指着顾凤寻的鼻尖,指头颤啊颤,怒道:“老夫爱才是不假,可不是被你拿来利用的。”
“酒喝完了,您请自便。”顾凤寻摆摆手,这不是求人的态度,但是,岑焉也不是被人一求就肯开后门的人,当然,也不是被人一气就会上套的人,顾凤寻这一招都用了几回了,哪能回回管用,至少,在原则问题上,岑焉是不会让步的。
走就走,一口饮干最后一点酒,岑焉拂袖就走。
顾凤寻笑眯眯的看着,一点儿也不着急,心里默默数到十,岑焉就又转了回来。官场果然锻炼人,要是换成以前,数到三就该回头了。
“沈碧空的本事,你学了几成?”
岑焉黑着脸,他需要一个帮手,来帮他应付官场上的阴私手段,雷霆手段只能震慑一时,不能震慑一世,岑焉清楚自己的斤两,比起跟人玩心眼儿,他还是更擅长干实事,如果整天陷在各种争斗中,他哪里还有余力去做真正想做的事情。
顾凤寻不是他唯一的选择,岑焉名声在外,交游不说广阔,几个帮手还是能寻得到的,何况他也有门人弟子,其中不乏能替他打理身边事的,但问题是,不管是结交的友人,还是门人弟子,都和岑焉一样,是光明磊落之辈,能做事,但对付阴私手段,都没啥经验。这么一比较,顾凤寻可不就是最合适的选择,岑焉对他要求也不高,只要学到沈碧空一成的坏心眼儿就行。
“这个嘛”顾凤寻微笑,“不能告诉您。”
又是这么一句,可就是这么一句,硬是套得岑焉不能不回头。
岑焉很想骂娘,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搞了半天,原来不是顾凤寻要向他求官,而是他要求着顾凤寻去帮他啊。
“你准备准备,三日后,到衙中来。”
岑焉这回真的走了,拂袖而去,也不必再追究答案,就冲这满肚子的坏水,至少也学到了沈碧空三分。
沈碧空一脉,都他妈的不是东西。虽然那家伙已经死了,但岑焉还是决定,回到家中,他要画一万个圈圈诅咒那个家伙再死一万次。
岑焉来了又走,总共坐了不过喝完一壶酒的时间,留下了一幅画,一句话,画与话,是矛盾的,画中流露出的是劝顾凤寻远离的意思,说的话,却是留下了他。
顾凤寻坐在原处,琢磨了很久,越琢磨就越觉得有意思。岑焉这一回,是真心想在吴国的朝堂上大展拳脚,所以才这样的求贤若渴,可是他又打从心底怜惜顾凤寻,这样孱弱的身体,怎么经得案牍劳形,所以他又劝着顾凤寻离开。
最终的选择权,却留给了顾凤寻自己,是走是留,我不勉强,你自己决定。然而这对一个本来就有晋身之意的人来说,算得上是选择吗?
进入官场的岑焉,不再是那个随心所欲、任意肆狂的狂生,开始懂得权谋,懂得权衡,懂得利用权力对人的诱惑来说服别人。
这一刻,顾凤寻突然开始怀念起那个与他在湖上泛舟的岑焉,那时的岑焉,多可爱啊。
但也只是可爱而已,现在的岑焉,才会让人觉得可敬。如果不能站在同一个立场,在官场中历练上几年的岑焉,一定会是最可怕的对手。
“公子,您真打算就留在吴国了?”
白玦见顾凤寻自岑焉走后,就一直沉思,忍不住问道。他不喜欢吴国,因为这里太安逸了,没有小童儿心中向往的那些东西,至于小童儿心中向往的究竟是什么,恐怕他自己也没有想得明白,只是本能的,不喜欢吴国这种奢靡的安逸,他仿佛能从这鲜花着锦般的繁华中,闻到腐烂的臭味,比楚都的那种暮气沉沉,还要令人厌恶。
“暂时大概只有这样吧。”顾凤寻漫不经心的道。
吴国不是最好的选择,嗯,准确的说,如果岑焉继续当他的狂生,心怀苍生,却身在世外,那吴国就是他最好的选择,可偏偏,岑焉在这个时候出仕了,也许,无知之人会觉得岑焉这么多年没有出仕,不足以入“姹紫嫣红”之例,但做为唯一与他交过手的顾凤寻来说,他很清楚岑焉的潜力,所以,因为岑焉这个变数,吴国就不再是他最好的选择,岑焉的信念是守护与变革,而顾凤寻却是怀着毁灭之心而来,他们注定立场对立,无论彼此之间有多欣赏,最终,也是敌人。
然而,眼下吴国却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顾凤寻需要一个契机,逼一逼凌寒,让那个神神秘秘藏着许多话不肯坦白的家伙,急一急。当吴国不再是最好的选择时,顾凤寻就必须看一看,凌寒又能提供给他什么样的选择。良禽择木而栖,何况他还不是良禽,而是恶鬼。
现在,就看凌寒能沉得住多长时的气了。顾凤寻笑了起来,很有些恶趣味。要是这样逼他,那家伙都不肯透露点什么出来,那么,顾凤寻就不打算跟他玩了,宁可留在吴国,跟岑焉斗一斗。
不过最先得到消息的却是红先生。
这就要说到吴皇给岑焉安排的官职,很关键但是又没有实权,侍中省观政侍郎,所谓观政,那就是只能看,不能说,吴皇虽然看重岑焉,甚至不介意把自己的脸送上去让岑焉啪啪啪的打几下,但到了动真格的,吴皇却十分小心起来,没有立刻给岑焉实权。必须说,吴皇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岑焉名气再大、名望再高,那也没有真的掌过权,管理过天下,虽然,岑焉撰写的几篇治国策,很受朝中群臣的推崇,但嘴上工夫远不如实绩来得让人踏实,所以吴皇让岑焉先观政,等熟悉了朝堂运作,再决定他的位置。
一个观政侍郎,当然不至于让人看岑焉不顺眼,变着法子的为难他,关键是,吴皇还给了岑焉一个太子少傅的头衔,领詹事府大小事宜。
看着这是实权在握了,但又有一个问题,詹事府是东宫属衙,有太子才有詹事府,没有太子,詹事府就是个空壳子,里头只面两三名舍人守着。
第一百章着急()
吴皇没有立太子,可是他已经有十六个儿子,夭折的不算,没有成年的也不算,只说成年皇子,就有五位,以前,吴皇不立太子,这些成年皇子们虽然争着表现,但也没有太着急,因为吴皇刚到四十,身体也一向健朗,可以说正值壮年,往少了算也还有十几二十年的时间,还不到必须考虑立储事宜的时候,皇子们也就良性竞争,反正,有的是时间,犯不着现在就撕破脸,争个你死我活,最后万一搞个两败俱伤的,谁知道会便宜哪一个。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吴皇突然让岑焉领了太子少傅的衔,总领詹事府大小事宜,这就意味着,空得可以跑马的詹事府,要正式开始运转了,所有空缺的职位,都要填补官员。
而詹事府一旦开始运转,那就证明了另一件事,吴皇有立太子之意了。
对于吴国朝堂来说,这简直就是平地惊雷起,八方骤风云,前一时还歌舞升平的吴国朝堂,转眼间就陷入了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中。
最在意的,当然就是那五位成年皇子以及暗搓搓的已经站了队的官员们,首要之急,当然是打听吴皇究竟意属哪位皇子,吴国可没有立长立嫡的传统,一向是立贤立能的,问题是,在吴皇眼中,哪位皇子才是贤是能呢?要打听这个,自然得向吴皇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打听。
谁呢?
一个是太监总管黄景,一个,自然就是红先生。黄景差不多日日都伺候在吴皇身边,很难有机会靠近,而红先生却是出入宫禁自由自在,最容易被皇子们巧遇了。往日都不大瞧得上红先生的皇子们,能屈能伸的就亲自挤出了笑容,拉不下面子的就派了亲信之人过去点头哈腰。
红先生得多蠢才去插手这种事,一问三不知,打个哈哈就走,可走归走,到底还是关心了一下,总得心里有点数,于是就这么不经意的在吴皇的龙案上看到了岑焉列出的詹事府补职人员的名单,顾凤寻的名字赫然在列。
红先生当场脸都绿了,生撕了岑焉的心都有。只是岑焉那臭脾气,连吴皇都不敢保证能从他手中捞出人来,事实上,对这份名单,吴皇几乎没有改动就批了,好不容易才把岑焉请出山,吴皇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在他眼里看来并不重要的人而让岑焉不高兴,狂生脾性,那是说甩脸子不干,就能挥袖子走人的主儿。
红先生在吴皇这里无功而返,只能去劝顾凤寻,顾凤寻自己不乐意去詹人府,岑焉又能如之奈何?
可问题是,这是顾凤寻自己求来的,怎么可能如红先生的愿,于是这对“师兄弟”就僵住了。
“你到是怎么想的?”
红先生本想以师兄的身份威胁他,说一句“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师兄,就自己去找岑焉把官儿辞了”,但看着顾凤寻眉目间那宛如先生在世时一般的气质神情,他终究没有说出这句话。万一,这小子犟起来,真不认他这个师兄了怎么办?说到底,红先生自己底气不足,他没有正式行过拜师礼,他这个师兄啊,顾凤寻想认就认,不想认,那也是能不认的。
可红先生却不能不认这个师弟,不说顾凤寻那与先生神似的气质,就凭他是正式行过拜师礼的,说顾凤寻是他半个少主子,那也没什么不对的。
所以面对顾凤寻,红先生就像面对一只无处下手的刺猬,只能围着团团转,却没法儿强行下手拔刺。
顾凤寻看着失去了往日气度的红先生,像看一个孩子,好吧,红先生在他眼里,本就是个孩子,还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因而不由得微笑起来。
“你还笑?”红先生恼怒起来,妩媚的面容,因之而显得越发的生动鲜活,香艳如锦上添花。
顾凤寻笑得越发的温柔,缓缓道:“人活着,总要寻些事做,死人,才一了百了。”
他还有事要做,所以他从死亡深渊里重回了世间,若只为苟活,那又何必,还不如一了百了。
红先生呆了呆,气道:“你这样的身体,能做什么?”
他理解顾凤寻的话,但不认同,拖着这样孱弱得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的身体,再折腾,事未成,身先死,又有什么意义。有些事,交给别人来做就好了,比如说,师兄。
“饭要自己吃才能饱腹,水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