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攻略-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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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随便,真是非常随便,因为韩王妃的药库里没什么好翻的,当年韩王妃的陪嫁里,确实有四支年份都在百年以上的极品好参,还有十几支年份不足百年的上等参。前年刘太妃六十大寿,韩王妃送了一支百年参作为寿礼,西楚皇遇刺后,韩王妃为表孝心,一下子就拿出了两支百年参交给太医院为西楚皇补身子,如今药库里就剩下一支百年极品参,那是留着救命用的,兰女官才不舍得给一个幕僚送去,就在剩下的那些几十年份的上等参里挑挑捡捡,最后觉得这支压箱底的参卖相不错,因为是新出土不久,参肉相对饱满一些,而且须根完整,对于不识货的人来说,都会把它当成极品好参,谁又会知道这支参在韩王妃的药库里,只能算中等偏下。
可是兰再女官再想不到这支参竟然是参中圣品献山玉参,更没想到那位幕僚居然就是个识货的,她心里沉了沉,有些懊悔,觉得自己这回多半是办差了事,要吃挂落了。
韩王妃性情宽和,听兰女官语气不稳,晓得她是心中不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不怪你,那献山玉参若不剥开外皮看到参肉,与寻常山参无异,你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兰女官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只道:“终究是奴婢不够仔细,还请王妃责罚。”
韩王妃笑道:“那就罚你把药库再整理一遍。”
这哪里叫罚,本就是兰女官的职责。
安抚过兰女官,韩王妃就把这话让黄德望带出了后宫,黄德望一字不漏的告知闵怀孝,闵怀孝再回禀给凌寒,这弯子绕的,除了凌寒之外,其他几个当事人都心里犯嘀咕,何苦如此,明明只要凌寒往后宫走一趟就能解决的事,偏要转了这么多手。
宁可让人把话带来带去的,韩王殿下就是坚决不踏入后宫半步,这态度实在是让不少人侧目。
韩王妃心中更是黯然,自凌寒返回西楚,她就只在百官哭灵的时候,见过凌寒,话都没说上几句。这是她的夫主,本该至亲,然而她看到的,却只有至疏。
凌寒没去关心韩王妃的心情,他自己的心情倒是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韩王府了,毕竟这事儿关系到韩王妃,旁人都不好插手,自然得他亲自走一趟。
顾凤寻看到凌寒光明正大的回到韩王府,倒是没怎么意外,这家伙没机会都要溜出来,有机会当然绝不会放过。
“这就是献山玉参?”
凌寒特地围观了一下被顾凤寻昧下的圣药,从扒开的外皮处看过去,果然肉质呈玉色,他一下子就黯然了。
“若是早知有此物,叔父”
也许就还有救,后面的话他咽回了肚子里,有些假设是不能有的,否则,他会怨,会恨,但这并不是韩王妃的错,她也并不知道自己有这等珍品圣药。
顾凤寻更是直接戳破了他的“若是早知”,道:“知道也不能用,这是出土不超两年的新参,若是当时给你叔父用了,比毒药还更要命。”
凌寒揉了一下脸,道:“你怎么认出来的?”不扒外皮,根本就看不出这参与寻常山参有什么不同。
“我服用过不少献山玉参,这味道一闻便知。”顾凤寻淡淡道。别人只知道献山玉参的肉质呈玉色是最大的特征,而他却知道,献山玉参的气味也与寻常山参稍有差异,除了参本身的药气之外,献山玉参还有一股极淡的异香,只有吃过的人才会察觉得到。
他是沈碧空的时候,为了辅佐赵昊,当真用得上是呕心沥血来形容,若不服用献山玉参来补养身体,必然是英年之时便油尽灯枯的命,那时候赵昊也大方,这难得的圣药,不要钱一样的往他府上送,恐怕秦宫里收藏的献山玉参,有一半是进了他的肚子,然而那又如何,他到底没有活得长。
凌寒又心塞,感觉好像又被灌了一口陈年老干醋,酸得他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禁不住用力又揉了一下脸,让表情自然些,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这参来路不对,否则顾凤寻不会追究到底。
顾凤寻定定看着他,看得凌寒都有些不自在了,方才勾唇一笑,道:“献山玉参只有秦国有,产参的山林下,有秦军驻守,是绝对不可能被人偷挖的。”
就算有人绕过秦军进了山,也不大可能挖得到,献山玉参的产量极低,那几处产参的山头,即使是经验最丰富的采参人,一年到头的往山里去寻参,也不过只能寻出七八支参来,这还是最高数,运气不好,一年一支参都寻不到也是有过的,偷参要是能偷得这么准,那人的运气得多逆天,又何必去偷参,赶着时机造反肯定能一造一个准儿。
凌寒挑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支献山玉参只有一个来路,就是从秦宫里出来的。”
这可太有意思了,秦宫里的参,怎么到了越国丰宁公主手里,丰宁公主又怎么会把它送给韩王妃?
顾凤寻又笑了一下,才道:“你对丰宁公主知道多少?”
凌寒给他转达韩王妃的话的时候,他只觉得丰宁公主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在越都时,丰宁公主给他下过帖子,只是他并不是真正的韩王,与丰宁公主既无亲情可叙,也无利益可换,所以当时拒了,并没有见过这位凌寒的姨母,现在再想想,那张帖子,还有丰宁公主其人,都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
“我只在三岁的时候见过丰宁姨母一回,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不记得太多,有些事都是后来才听说的。她跟着越国使节团到西楚来贺我皇祖父五十大寿,顺带也看望我的母妃,当时的越国副使就是她的新婚驸马,名叫窦子珍,使节团献上寿礼之后,在西京停留了七八日就打算启程,谁知临行前一日,丰宁姨母就发现有了身孕,女子有孕初期,不宜跋涉,我母妃就做主,留了丰宁姨母在府里养胎,让窦姨父随使节团先行返回越国复命,然后再回来接丰宁姨母。”
凌寒回忆了片刻,才开始详细跟顾凤寻说着他记忆里关于丰宁公主的那些事情。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窦姨父回来接丰宁姨母的路上受到袭击,死得不明不白,丰宁姨母伤心之下,动了胎气,差一点儿就小产,是我母妃衣不解带照顾她足足数月,后来丰宁姨母还是早产了,怀胎七月生下了一女,出了月子之后,丰宁姨母就带着我那小表妹回了越国,谁知祸不单行,我那小表妹刚到越国就夭折了。次年,丰宁姨母改嫁给了越国宣文侯。”
顾凤寻微讶,道:“一年就改嫁?”虽然越国女子地位高,寡妇再嫁并不受诟病,但连三年夫孝都没守足,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丰宁公主差点小产,真的是因为伤心?
凌寒也有些疑惑,道:“此事我也只是听人所言,不确定是否真是一年,不过”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继续道,“丰宁公主离开西楚的次年,就发生了那桩惨案,消息传到越国,丰宁公主悲痛之下就流产了,所以应该差不多是一年吧。”
顾凤寻坐直了身体,脸色微凝,道:“次年?有具体的时间吗?”
凌寒哪里记得,不过皇祖父的生辰,他却是记得的,稍加推算就行。
“我皇祖父生辰在八月初十。”
第一百八十四章动机()
顾凤寻低头开始推算,当年西楚使节团是来贺寿的,抵达西京肯定也是在八月里,就算提前来了,也不会早于七月末,丰宁公主怀胎七月便早产,加上坐月子,是八个月,她返回越国时应已是来年四月前后,而“西京二月红”惨案发生在在她返回越国后的第二年的二月,当时她已经有了身孕,那肯定是当年就改嫁了,并不是一年后才改嫁,再算一算丰宁公主返回越国到惨案发生的这段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十个月左右。
女子怀胎瓜熟蒂落是十个月,尸虫丹假孕到寄生者产下虫胎,也是十个月,这个时间段完全对应得上,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这个时间一推算出来,凌寒的脸色也变了,猛然站起身,在顾凤寻面前来回走了两步,迟疑的道:“你该不会怀疑是丰宁姨母带来了尸虫丹?”
只用“带来”二字,亲族几乎死绝的凌寒,实在不愿意用那样的恶意去揣测自己的亲姨母,何况,理由呢?丰宁公主有什么理由要去害自己的亲姐姐,要去害西楚皇室?
顾凤寻笑了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取过纸笔,在上头列了几条能够被肯定的事。
其一,谢谨言身边出了叛徒,被人暗中下了尸虫丹,那叛徒与越宫中有联系。
其二,谢谨言会中招,很有可能是代姐受过,下手的人,目的多半在谢太后身上。
其三,谢谨言清除了叛徒后,又将身边人重新清洗了一遍,结果,依然还是出了叛徒,盗走了他的路线图,使得谢谨言护送顾凤寻前往西楚的路上,几度遭遇埋伏。
在这三条下面,顾凤寻又写了“越皇”二字,重点圈出。
凌寒眉头一挑,道:“我那个跟鹌鹑一样的小表弟?”
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但再一细想,除了越皇,谁还能让谢谨言不设防,除了越皇,谁能在谢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除了越皇,谁能在谢谨言的身边一再的安插耳目?但还是那个问题,动机呢?越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凤寻不答,只在越皇二字的下面,又写上“忠王”和“丰宁公主”。
“什么意思?”凌寒一时没想通。
顾凤寻点点纸上的字,道:“越皇平日里能接触到什么人?除了谢太后和紫衣侯,就只有”
凌寒眼神一寒,脱口接道:“宗室。”
谢谨言手握大权,素日里肯定没有多少工夫教导越皇,谢太后垂帘听政,对儿子也难免疏忽,越皇除了必要的功课之外,唯一能接触的,就只有可以出入越宫的宗室了,而宗室里,忠王是明处的一派,人人都看得到,他和越皇的接触太过显眼,谢太后和谢谨言不可能不盯紧了,而丰宁公主是女流之辈,就算和越皇接触再多,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当然,越国宗室并不只有这二人,不过就目前而言,这二人却是浮出水面的那一角。
“那么你再猜猜,谢谨言中的那枚尸虫丹,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顾凤寻微笑着又问了凌寒了一句。
凌寒的脸色变了,他终于听懂了顾凤寻要说的是什么。二十年前,丰宁公主离开了西楚,十个月后,就发生了“西京二月红”。二十年后,谢谨言又中了招,嫌疑最大的是越皇,但越皇的年纪摆在那里,他不可能接触得到尸虫丹,那么谁给了他接触尸虫丹的机会?只可能是有机会出入越宫并且接近越皇的人。
丰宁公主恰好就是有这个机会的人之一,而且相比忠王,她的存在更隐蔽。一次是巧合,两次也是巧合吗?纵然是凌寒再怎么天真,也知道不可能有那么的巧,尸虫丹出现了两次,两次都能和丰宁公主扯得上关系。
“我在越都的时候,丰宁公主给我下了帖子,当时我就觉得有些蹊跷。”顾凤寻淡淡的说着,“她一个没有实权、深居简出的公主,怎么敢把帖子夹在谢太后和忠王的帖子中间。”
一个是垂帘听政的一国之母,一个是大权在握的宗室之柱,丰宁公主凭什么敢和这二位一起下帖子,就算她挂念着亲姐唯一的儿子,这帖子也该往后挪两日再递过来。
解释只有一个,丰宁公主有足够的底气,然而她一个手中没有什么权力的越国公主,哪来的底气?如果她的背后还有一个越皇的话,倒是可以解释得通了。越皇再弱,也是名正言顺的一国之君,当时,丰宁公主是代表越皇下了帖子,但却被顾凤寻拒绝了。于是,后来在顾凤寻入宫赴谢太后的邀约时,年少的越皇堵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顾凤寻慢慢说出自己的推断,凌寒听得仔细,想得认真,终于理清了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脸色阴沉着,道:“动机呢?”
虽然丰宁公主确实是有机会做出这样的事,但不管怎么看,他都找不出丰宁公主做这种事的理由。找不到动机,又没有直接的证据,一切都只能是顾凤寻的推测,推测也是许就是真相,也许只是误会。
那毕竟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有血缘亲情的人之一,他甚至还记得,在母妃死后到他离开西楚之前的那几年里,他每年都会收到丰宁公主送来的礼物。事实上,这些年丰宁公主给他的礼物一直没断过,只是后来都是闵怀孝和韩王妃代收了。
“如果你坚持,可以让谢谨言顺着这条线索查一查。”顾凤寻无所谓的道,他对当年的真相不是很感兴趣,在这上头费心思去推测,不过是因为凌寒在意而已,如果凌寒一定要有了证据才肯相信,那就让谢谨言顺带一查,反正,就算凌寒不想查,谢谨言也不会放过暗中对自己下阴手的敌人。
凌寒沉默了许久,终于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查。”
他或许“任性”,偶尔也会天真,但绝对不会被血缘亲情蒙蔽理智,无论丰宁公主有没有动机,都改变不了她确实和尸虫丹有着莫大的联系,此事,不查个一清二楚,凌寒绝不甘心。
顾凤寻笑了起来,比之先前的微笑,这一次,他的笑意真心多了。
“那么接下来,还有一个疑问,越国有投楚派,有反对派,有中立派,那么,还有没有第四个、第五个什么派?”
凭什么越国就一定要投靠西楚呢?因为两国相邻,还是因为西楚一直用粮食接济越国?在西楚没有用粮食接济越国之前,越国靠着骚扰和抢掠,不也渡过了很多年吗,无论西楚的舆论攻势做得有多好,也不可改变这个事实。而西楚的这一项国策,又因为“西京二月红”而出了岔子,并没有得到最有效的实行,所以它的洗脑的效果,其实没有计划中那么强大,终归是有人能看得到事实的。
越国其实没有什么必要一定要投靠西楚,至少,在顾凤寻给越国带来巨大的利益之前是这样,除了每年接济的粮食,其实西楚能带给越国的利益,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