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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太子万岁-第30部分

小说: 太子万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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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山从出发后就没说过半个字,沉默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谨慎观察着外面的状况。检修车抵达第一处指定位置,路海澜停下车开始作业,何山也伪装成在旁边帮忙的模样,两人蹲得很近,头几乎交叠在一起。何山不经意间抬起头,看见了路海澜的脸。

    他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真正将路海澜看进眼里。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以往他看着对方,看见的只是一个名为太子殿下,他必须要保护的目标物,对方是高是低是胖是瘦是什么样的人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与德文德武不同,何山是孤儿出身,从小就被禁卫军中的特殊机构收养,经受各种训练,培养成绝对忠心于帝国,忠心于皇室,忠心于主人的贴身侍卫。然而他在那里面也是个异类,与其他同样接受洗脑式教育的孩子不同,他从小就严重缺失情感波动,对于任务他能够优秀地完成,对于命令他也能毫不犹豫地执行,但忠诚心的检测上,他的成绩是从未改变过的糟糕,光脑的分析结果甚至认为,他在说‘我爱帝国’和在说‘我想上厕所’时的内心情绪,是完全一致的。

    像他这样的‘次品’能够顺利成为贴身侍卫,甚至还当上了路海澜的侍卫队长,完全是巧合外加运气的缘故。巧合是说那一年他正好赶上了宫里要给太子殿下选派贴身侍卫,运气则是指路海澜身边恰好有一位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老太监朱岩,老太监看过他的资料,问了他几个问题,就决定让他担任侍卫队的队长了。

    老太监问他,如果太子殿下让他去死,他会怎么做?他回答说,他会问为什么,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去死。

    老太监问他,如果太子殿下想要自杀,他会怎么做?他回答说,他会问为什么,然后再决定要不要阻止。

    老太监最后问他,如果前两个问题,太子殿下都肯不告诉他理由,他会怎么做?

    他沉默片刻,回答说,那他不会去死,也会阻止太子殿下去死。

    太子殿下执意要救法兰,这与当初朱岩问他的前两个问题巧合般的相似,太子殿下不仅是自己在寻死,还要拖着他们一起死。何山本应该像之前回答朱岩的那样,向路海澜询问为什么,然后再决定是否要遵从对方的命令。

    但他没有问。

    三年前,是他护送路海澜离开别宫,去参加白皇妃的葬礼。他在前面开车,闻到了车厢里越来越浓郁的血腥气,也看见了路海澜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路海澜站在雪中遥望着白皇妃的墓地,而他则守在山道边遥望着对方,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知道,那叫做痛苦。

    而今天,在他说出要放弃法兰的话后,他在路海澜身上,也看到了同样的痛苦。

    何山静静注视着路海澜的脸,尽管做了伪装,但是面容上还是能看出稚嫩的痕迹,太子殿下还没满十五岁,还只是个孩子可对方肩上背负的东西,已经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还要多的多。

    他不知道心中突然生出的这种情绪叫什么,有情绪对他而言本就是无比陌生的事情,如果是老太监朱岩在这里,或许会告诉他,这就叫做怜惜。

    就在路海澜忙着在船上四处维修的时候,法兰正在舰桥旁的小客厅里,喝茶。

    茶是上好的锡兰红茶,加了薄荷和肉桂,旁边放着一小碗冰块,坐在他对面的老人将冰块填满了大半个茶杯,方才放下冰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法兰盯着自己杯中那无数细若牛毫的反光物,苦笑着抬起头道:“您请我喝茶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茶就算了吧?”

    “用最好的茶招待客人,是我故乡的习俗。”老人放下茶杯,拿出手帕掩口咳嗽了两声,他的嗓音十分沙哑,喉咙像是受过非常严重的伤害,“如果客人不喝茶,就表示他对主人的招待感到不满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换一种方式来招待你了。”

    法兰露出无可奈何的眼神,耸了耸肩,端起茶杯闭着眼睛喝了一口然后他也开始咳嗽,捂着嘴的掌心里沾满了血沫。

    两杯茶是一样的,法兰的茶杯里放满了冰刺,老人的茶杯里也一样放满了冰刺。

    被细小的冰刺刮得喉咙剧痛,法兰缓了半晌才终于有余力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也沙哑起来:“您的爱好可真别致。”

    “这并不是爱好。”老人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痛苦,神情平静地对法兰道,“我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永远都不要忘记。”

    “很抱歉。”法兰摊了摊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老人静静看着他,半晌,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法兰温斯特,咳咳光明会近百年来最年轻的灰袍学者。”老人说着话,像是听见了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他痛苦地咳嗽着,露出了无比讥诮的笑容。

    “你这个屠夫,刽子手。”他笑着指了指法兰,摇头道,“或者我应该称呼你”

    “尊贵的灾厄骑士阁下?”

第47章 狂澜(上)() 
光明会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帝国建立之前,甚至还远在那之前。在现有的史书记载之前,光明会就已经存在了。它在帝国中拥有庞大的信众和无法估量的影响力,历任白袍圣者是它明面上的领袖,而实际操持它运作的则是被称为‘隐脉’的灰袍贤者一脉。

    当然绝大多数民众都不会知晓隐脉的存在,法兰对外也不会宣称自己是光明会的灰袍学者,除了太子少傅的职位,他另一个对外的身份则是光明会开办的慈善学校的讲师。

    “灾厄骑士?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老人的表情依旧平静,对于法兰的装傻否认也毫不意外,他用手帕抹了抹刚才咳出的血渍,又往自己的茶杯中添了几块冰,然后续上茶汤。

    “其实我们见过面。”他拿着茶壶,语气有些漠然,“你可能不记得了,六年前,在东部边境一个名叫绿洲的小行星上那里是我的故乡。”

    “行政长官威德尔从儿时起就是我的好朋友,我当时在外面做生意,一年也只回去几次。那一次是我妻子五十岁的生日,我本想在家多待几天,但生意上出了点小问题,不得不提前离开,走之前我去拜访了威德尔,希望他能让他夫人去陪陪我妻子,因为我出尔反尔,把她给惹生气了”

    老人平静地叙述道,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然后咳嗽,接着继续讲述。

    “我在威德尔的官邸外,看见了刚从里面出来的你,我的故乡是个小地方,很少有外人来,而且你的气质很不一般,我一眼就记住了你见过威德尔后,我就乘船离开了,而那也是我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三天后,我才知道,我的故乡,绿洲,因为遭到了博尔博斯族的突然袭击,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域。所有人都死了,我的妻子,女儿,亲戚,朋友当时在那颗星球上的人,无一幸存。”

    “我很痛苦,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老人像死一般平静的面孔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合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出。

    “军队解除封锁后,我找遍了整颗星球,我不相信什么都没有留下,哪怕是骸骨也好,但是军方说因为博尔博斯族的心灵种子会令尸体产生异变,所以所有人的尸体都被处理了。我恨透了博尔博斯族,我开始调查他们然后我发现,这里面有问题。”

    “你发现了什么?”法兰像个认真的听众一样,露出好奇的神情询问道。

    老人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只要受到光明塔的庇护,博尔博斯族就无法靠近,除非是有人将博尔博斯族的种子带到星球上,并将它催化,令它苏醒,就像是二十三年前的图兰星惨祸那样。绿洲是颗边境的小星球,无法与九河星系的首府图兰星相提并论,但我在外界几乎没看见过有关这件事的报道,这可是毁灭了一整颗星球的惨剧,这也让我觉得非常不正常。”

    “后来,我发现了你,一个我本以为已经死去,却还活得好好的人。没错,你也许是与我一样,正好在那天搭船离开,幸运地逃过了死亡。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找你问一问,你那天也在,可能知道的会比我更多不得不说,命运真的是很奇妙。”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我的故乡,绿洲,六年前。而我第二次见到你,是在邳鲁特,四年前。”

    “我追着你到了邳鲁特,并亲眼目睹了另一场惨剧。”

    老人咳嗽着咽下冰冷的茶水,他说了太多的话,嗓子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他苍老,疲惫,痛苦,但这都无法令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有哪怕一丝的动容。

    因为那本就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帝国历八零一年四月二十三日,晚九点零三分。

    “袭击者的身份已经查到了,在事发处附近符合出现时间和地点的战舰只有一艘,所有者是个名叫罗睺的走私商人,近年来在云州的地下市场十分活跃。”

    朱岩听着侍卫副首领的报告,翻看着对方发过来的有关这个罗睺的详细资料,深深皱起了眉。推断是根据从附近宙域所有能查到的影像记录,一一排查出来的,这个庞大的工程量能够被如此迅速的完成,当然少不了宫中那位至尊的授意,朱岩心知肚明,虽然他没有同意向宫中求助,但眼下恐怕整个禁卫军的情报系统都在为了找到太子殿下而加班加点

    这个罗睺的来历据说相当神秘,然而在禁卫军无处不在的情报网面前,他的所谓神秘也就是个笑话。朱岩留意到对方的出生地是个边境的小星球,而这个小星球在六年前,遭到博尔博斯族的袭击被毁灭了。朱岩摸了摸下巴,盯着‘被博尔博斯族袭击’这几个字,作为东部最大的威胁,博尔博斯族不仅仅是人类的宿敌,也成为了某些人最擅长的借口。在帝国军中有这么个笑话,是专门用来讽刺东南戍卫军的:曾经有位元帅到东部边境召开紧急会议,驻守各个防线的将军们接到消息,急忙赶去参加会议,然而很不巧他们恰好都不在自己应当驻守的防区里,于是他们全都迟到了。

    第一个赶来的将军说,自己遭到了博尔博斯族的袭击,一番奋战,所以来迟了。元帅看在他的驻区是前线的最外围,相信并原谅了他。可接下来赶到的第二位第三位所有的将军都说自己遭到了博尔博斯族的袭击,元帅沉默听完,叫所有人跟他一起出去看看,博尔博斯族是不是已经打到门外了。

    话扯远了,总之在东部,尤其是靠近边境的地方,遭到博尔博斯族袭击这个说法往往意味着内有隐情。朱岩不认为区区一个走私商人会有胆量对路海澜出手,背后定有指使者,而且这个走私商人也显得并不那么简单。

    所以,只有继续查了,一查到底。

    有内幕不意味着全是坏事,有指使者就有背后的目的,有目的太子殿下就有活着的价值。只要人还活着,事情就有办法解决。

    朱岩曾经对路海澜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只要找对了方向。

    “还有九十分钟。”

    检修车停在通道的岔口旁,何山小声提醒正在作业的路海澜,还有九十分钟飞船就将脱离跃迁通道,路海澜的计划究竟能不能行得通,结果在那时就将揭晓,而眼下,他们还有六个预定的位置需要完成。

    德文在机库的操控室里偷偷篡改敌人的内部控制系统,而德武则按照路海澜的吩咐,去执行另一项任务。何山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四周的动静,最后剩下的这六个位置也是最危险的位置,越靠近舰桥,敌人的守备力度就明显在增强,幸运之神不会永远庇护他们,一旦出现意外,不仅前功尽弃,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也不可能。

    路海澜额角渗满了汗水,头发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为了隐蔽性,许多工作都需要他亲手操作,而哪怕是一公分的误差,都会使他的计划功亏一篑。倘若不是自幼向白皇妃学武,锻炼出了足够强健的体魄,他根本就无法完成自己预想的计划。

    努力是会有回报的。

    这些年他从未有一天懈怠,拼了命的学习,为了获取力量,为了变强。最起初只是因为不甘心,他生下来就是个残废,虽然没有人敢当着面嘲笑他,但因为这条残废的腿,他被他的父皇软禁在别宫,他无力反抗,他不甘心,他想证明自己哪怕是个残废,也能比别人强。

    他想改变的不是世界,而是身处在这个世界的自己。

    后来,他遇到了法兰,遇到了林寰,遇到了朱岩,白皇妃从一无所有变成了个令人羡慕的幸福的家伙,可是白皇妃的死,又一次令他体会到失去的滋味,令他明白这幸福,需要他亲手去守护。

    “殿下。”何山目光一凛,嘴皮微动,提醒路海澜有人过来了。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几名守卫模样的人走过来,站在检修车旁,俯视着蹲在地上的路海澜与何山。何山在裤子上抹了抹手,弓着腰站起身,脸上赫然挂着标准到不能更标准的谄笑,赔着笑解释道:“上面叫我们过来检修,我们正检查是出什么问题了呢。”他又蹭了蹭手,从工作服的口袋里掏出烟盒,想要给几名守卫敬烟,后者看见他手上那黑乎乎的机油,有些嫌弃地摆摆手示意不用了,叫他们快点搞,别耽搁自己换班。

    何山赔着笑应是,几名守卫检查过他和路海澜的身份id和系统指令,看样子是准备走了,却有一名守卫突然蹲下身,扳起了路海澜的脸。

    “这么小?成年了吗?谁带上来的?你是他什么人?”

    后面那句话是跟何山讲的,何山从对方蹲下去那刻就察觉到不好,此时急忙道:“他是我外甥,父母都不在了,就跟在我身边学做事。”

    那守卫点点头,放开手,站起身,指指路海澜。

    “你,起来,跟我走。”

第48章 狂澜(中)() 
短短一瞬间,何山脑中转过了不止一种方案,但最终他什么都没做。

    因为路海澜站起来了。

    “叔,你看着机器。”路海澜脱掉手上的工作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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