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帝女:魔君的盛世娇宠-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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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原谅孩儿不孝，孩儿恐怕要让义父失望了”
记忆中那屹立不倒的背影，在这一刻也化消云散终成梦幻泡影，昔日一幕一幕被无情剥夺，致使痛苦难当，羽生幽冥的记忆，伟岸的身影，温柔亲切的微笑，是严师更是恩父的象徵，终也这一刻被彻底剥夺殆尽。
赤夜见深深呼吸着，一步一步走到羽生皆川面前的时候，羽生皆川的身体突然开始化成黄色的沙。
他紧紧皱了皱眉头，想要说点什么，却哽咽在喉咙中。
羽生皆川的身体消散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羽生幽冥的义子，浩正天下的少主
除了这些以外，其他的都已不复在。
蝴蝶公子眼睁睁地看着羽生皆川的身形消失，正欲开口询问赤夜见，忽见一道剑光从他身边扫过，青色的玄晶剑刃突兀地横在了赤夜见的脖颈边。
靖兮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不言不语。
赤夜见扫了一眼心剑的剑刃，缓缓转过身看向她。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除了正式场合之外，她总是一身简朴衣裙，殊不知，就算是这样的她，在他眼中也是极漂亮的。
赤夜见低声唤道：“小南。”
靖兮抬眸盯着他看：“我要听你再说一遍，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师父的事情，与你是否有关。”
她与他共处数日，那段时间，他虽失去记忆与神智，但他的眼睛，那么纯澈，靖兮不敢相信，这样子的他，会是个可悲的刽子手。
赤夜见微微上前两步，淡淡地说：“我知道小南想要了解真相，所以，我也会将所有真相全部告知小南，是我骗了你，你师父，与那个女人，的确是我亲手所杀，事已至此，小南想要杀了我，为他报仇，无可厚非，我欣然接受。”
他一往前，靖兮却握着心剑，后退了两步。
蝴蝶公子面色复杂，自知又是他难以掺和的局面，索性假装自己不存在一般，不发出任何声音。
靖兮道：“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想听什么！”
赤夜见的眼神无比黯淡：“对不起”
第446章 她无法下定决心（）
事已至此，他什么也做不了，如果死能让她减轻对他的厌恶，他愿意偿命。
靖兮讨厌听到这三个字，愤怒之下，心剑的剑刃猝然刺穿他的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对不起能换回他们的命吗？对不起能减轻我自己的罪过与悔恨吗？我竟然救了一个杀人凶手，我竟然救了我自己苦苦找寻的仇人！我为什么要救你？让你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如同一个可怜虫一样，卑微地死在那些人手里，才是你应有的报应！”
对于一个杀害了自己师父的仇人，她是恨的。
然而此时此刻，她竟然更恨自己。
恨她因为仁慈做出的错误选择，更恨她现在动摇的内心。
赤夜见缓缓摇了摇头，轻声说：“不，死在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手中，对我来说并不是最大的报应，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报应”
逆转功体，使出极招之后，他的玄力已经开始不受他的控制了，身上的伤口失去了愈合的能力，粘稠的鲜血沾在衣服上，肩膀两边血肉模糊，赤夜见的嘴唇愈发显得苍白。
靖兮有片刻的失神：“你闭嘴”
赤夜见再次说道：“你，才是我最大的报应”
如何悲惨的死去，对他来说都不可怕，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靖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个，这一次，你们又有什么阴谋，你又准备做什么？你以为，这一次我会放你一条命吗？”
赤夜见说：“不，我不奢求你放过我，至于皆川的事情，我所知有限，这件事与我无关，他必是得了特别的帮助，练就了诡异的魔功，我所作所为，只是想要保护你，既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尽我所能”
靖兮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绪又乱了几分，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是应该杀了他，还是就此放过他，她明白，仇恨从来都不是个好东西，然而道理谁都会讲，真遇上了这种事情，岂是轻易能放下？
赤夜见抬起手，靖兮察觉到他的动作，有所反应，然而还未准备做些什么，便见他的五指扣住了心剑的玄晶剑刃。
靖兮微微一怔，赤夜见已挺身向前，抓住剑刃，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她吓了一跳：“你”
他一步一步往前，任由心剑剑刃贯穿他的身体，玄晶凝结，与粘稠的鲜血交织在一起，伤口无法愈合。
靖兮还未反应过来，他便以如此特别的方式，轻轻抱住了她。
赤夜见将身体靠在她的肩膀上，嘴里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靖兮握着剑柄，右手隐隐约约颤抖着：“你你”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她面前。
靖兮失了神，跟着他一起跪了下来。
赤夜见颤巍巍地伸出手，拥住她的肩膀：“我知道小南总是心软，无法下定决心没关系我来帮你决定，我不愿见你为难，这是我该承之罪，这是我的报应”
他的声音很微弱，一面说着话，一面吐着鲜血。
靖兮眼眶一红，滚烫的泪水涌了出来。
“四季”
“对不起，小南”
“四四季”
“这一命，我还你，还你。”
她松了手，玄力一散之后，心剑的剑刃随之消失，然而赤夜见胸口上的伤口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靖兮扶住他的肩膀，说道：“命不是这样还的，命得活着才能还！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吗？永远都不会的，不会的”
蝴蝶公子对于这一幕亦感到惊讶，他犹豫一瞬，匆忙走了过来，缓缓蹲在他们身边。
靖兮有些慌张：“蝴蝶，别让他死，他不能死！”
还有诸多问题没有解释清楚，他就想一死了之，如此实在太不负责任了！
命不是这样还的，不是这样还的啊
蝴蝶公子拧紧眉头，想要做点什么，却无从下手。
“他一身伤，功体已废，我并非精通医理之人，这”
赤夜见丝毫未将蝴蝶公子所说的话放在心上，唇角微微扬了扬。
他闭上眼睛，靠在靖兮身边，内心无比满足。
也唯有这样，才能如此靠近她吧
赤夜见喃喃地说着：“小南，我叫，赤夜见”
靖兮摇了摇头，说：“不，你别这样”
他的声音越发孱弱，很轻很轻，只能贴着她的耳朵，告诉她。
“其实我还有许多的话，想要与小南说，我不想欺骗小南，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无能为力”
“小南对我来说，是救赎是光这一颗爱上你的心，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报应”
“小南不要为我这种人感到悲伤，不值得的”
“前是地狱，后也是地狱，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不求小南的原谅，只希望，小南能派人将我的骨灰，送回故土”
话音落下，赤夜见的双手也缓缓垂下，嘴角的鲜血往下流着，双眸紧闭，逐渐失去了动静。
靖兮的身体有些僵硬，就连神情，都恍惚混沌。
蝴蝶公子满含惆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如他自己所说，前是地狱，后也是地狱，从命运开始戏耍的时候起，他就注定无法全身而退，人不是野兽，倘若还算是个人，终究会有感情，这便是人与其他生灵最大的不同。
靖兮抹去眼角的泪水，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到底，她还是为师父报了仇，师父总是说，这个世界与爱同样复杂的便是仇恨，仇恨的来源始终繁琐冗长，因爱而恨，因妒而恨，因命运而恨，总是会一点一滴地累积，压在心头，虽是无用的感情，但总能左右一个人的心思，她下不去手，赤夜见却帮她下了这最后的决心。
靖兮将他的身体放下，沾染了一身血迹，缓缓站了起来。
蝴蝶公子看着她孱弱的身影，急忙去扶她。
他说：“这件事，过去了，没事了”
第447章 结束了（）
靖兮听到他的声音，一时之间又悲从中来，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我知道，这件事终于是过去了，可是我无法抑制心中的难过，这悲伤与难过，无关师父，无关他，我只是难过命运如此作弄人心，我无法控制自己为自己而难过。”
蝴蝶知道，哪怕赤夜见对她感情非同一般，他在靖兮心中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靖兮的悲哀，只是为这一切而感到悲哀，这一点，与她父亲倒是如出一辙。
靖兮缓缓推开蝴蝶公子的手臂，道：“蝴蝶，把他火化吧”
蝴蝶公子一动未动。
靖兮回想起，赤夜见在故土似乎还有一个亲人，他还有个关系亲密的嬷嬷在东流岛，不过也许并非亲人，以赤夜见的根基，若是没有玄功加持的亲人，想来都离世了，或许，那个嬷嬷，只是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吧，哪怕踏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他也终究还是人，他懂人的冷暖，如此记挂怀念他的嬷嬷，也在常理之中。
蝴蝶公子沉思片刻，问道：“你真要将他的骨灰，送还东流岛？”
靖兮安静了半晌，而后徐徐说道：“对，我不仅要送还，我还要亲自去。”
蝴蝶听罢，微微一愣：“”
靖兮说：“今日袭击之人不知道是何来历，但浩正天下内部的人都不清楚，想必是有其他隐情了，今日之事可不仅仅是他们的内斗这么简单，帝宫里的那位现在有我父君帮衬着，谁也拿她没有办法，我也不想因为她，让我父君为难，所以，我想要亲自去一趟东流岛。”
应该是要派人去的，但综合诸多事情想来，让谁去都不妥。
她亲自去，顺便远离长赢，理一理自己的思路。
低调前往，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能够探知的消息也更多。
蝴蝶问：“你不会是怀疑，东流岛与异魔正在密谋酝酿什么阴谋吧？”
靖兮说：“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一定要亲自去吗？”
“嗯，顺便当做出去走走吧”
“好吧，造化弄人，有时候远离这片大地，能够看的更远。”
蝴蝶公子一边说着，一边将赤夜见的尸身扛了起来，放在一旁倒塌的木楼旁边。
想来，这件事对她还是有很大的影响的，不管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她要亲自跑一趟，蝴蝶公子都没有办法再阻拦她了。
玄力一运，燃烧小半的木楼再次蹿升细微的火苗，没过多久，便扑簌簌地燃烧了起来。
在玄力的加持之下，火光越发炙热浓烈，眨眼之间便将赤夜见的身体包裹住，仿若一条条的火龙缠绕着。
炙热的火光下，他的五官出乎意料的深刻，却安详。
蝴蝶公子拍了拍手，站定在一边：“你什么时候走？”
靖兮垂眸，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角：“半月内。”
“还真是匆忙”
“东流岛的事情，越快处理越好，我走了之后，我父君，劳烦你多费心了。”
“这你倒是不用太担心，我会留意，反正这么多年来我也习惯了，倒是你，你若要去，你家那位恐怕不会轻易放行吧？”
“那就带他一起去。”
“哈，是你带他去，还是他带你呢？”
“不可多得的廉价劳动力，有什么不好的。”
“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小靖兮还是那般会开玩笑，事情既了，总得放下。”
靖兮也微微扬了扬唇角，略显苦涩地一笑。
她向来都这样，不管心里能不能放下，明面上总得摆出潇洒自在的样子。
凌晨已至，夜色中一道黑影掠过。
雪君凌空从天而落，大步走到她面前，略微打量一番周围的情况之后，瞧见靖兮一身血迹，禁不住吓得脸色发白。
他恭恭敬敬地跪下，低头唤道：“圣母，凌空来迟一步。”
靖兮的神情有些有气无力，看了凌空一眼后便下意识觉得自己已经回答过他了，于是索性一句话也不说了。
蝴蝶公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迟倒是也不迟。”
凌空这段时日，一直奉命盯着帝宫这边，东云万肆有刻意交代四玄君，留意纱耶的情况，只不过纱耶没有任何动静，每日的生活都看不出半点毛病，要说有什么突然状况的话，便是今日，在中州城内偏远府邸，察觉到了异魔的气息。
很浓烈，同时还充满了腐烂淫靡，对凌空来说，有些陌生。
靖兮回过神来，看了凌空一眼，恍惚想起她忘记回他的话了：“雪君不用多礼，我没事。”
凌空沉默不语。
靖兮再度向蝴蝶公子恳求：“我父君的事情，还望蝴蝶公子多留意，以你与他之间的关系，他总不会为难你，如果可以的话，劳烦蝴蝶多跑几次帝宫了。”
蝴蝶公子说：“你看我的府邸，我岂止是要多跑几次帝宫，经此之事后，我可是要厚着脸皮住到他的地盘去了，在重修府邸之前，我会日日夜夜盯着他的，我这个人向来不要脸，他赶不走我的。”
靖兮忍俊不禁：“说的也是”
蝴蝶公子又说：“这段时日，朱起一直在编纂一套新的书籍，这下子正好了，我去陪着他，来返帝宫万阅阁与藏书阁之间，顺便听他讲那些冗长复杂的起源之论。”
朱起多年来一直都在研究世间真理，靖兮也有所耳闻。
“编纂新的书籍，是指什么？”
“上古神魔之事吧，天与地等等”
“那我回来之后，就能看到了么？”
“或许”
靖兮也未多想了。
天色乍然亮起，遥远的地方，一束光在不知不觉间照了过来，像是一朵凝聚而成的花儿，木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火光也逐渐黯淡，三条人影相错立在一片废墟之中，当曙光降临之时，各自心中竟也都有了不同的感叹。
蝴蝶公子将玄火烧毁殆尽后的骨灰，装在了一个手掌大的瓷罐中，瓷罐外刻着数千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