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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部分

魂嫁-第2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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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霓裳说着看向孔祥。

    孔祥将脸上的惊愣之色慢慢收起,迎着众人的视线缓缓点了点头:“他身边共有四名暗卫,其中三人已死,如今只余暗一。当年追剿安平寨余众,暗一断了左臂,只剩右臂。”

    没有人说话。

    商子路一脸震惊兼大受打击的神情,同凌飞面面相觑,皆说不出话来。

    “他疯了。”

    凌飞最后轻声一句。

    “义父?”沈霓裳望向欧阳雄。

    欧阳雄垂目须臾,转身:“你们先准备准备,我很快回。”

    欧阳雄大步流星远去。

    沈霓裳心中暗暗呼出一口气。

    “我同你们一道回去。”

    花寻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沈霓裳循声看去,原来不知何时花寻已经站在一旁,看神色似乎也听了大半。

    “不用了,你姐姐三日内不能移动,你陪着她。”沈霓裳摇拒绝,见花寻还欲出声,“真的不用。你们姐弟俩一别多年,这个时候她比我们需要你。我们先回去,等花姐姐这边情况稳定了,你们再回来也不迟。放心,若是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多你一人也无事无补。”

    沈霓裳温和劝慰。

    他们此番回去动用武力的可能性不大,若是长公主有救,那么他们或许还需要人手将长公主从大将军府“偷”出,可如今回天乏术,他们只需要保证穆清的人身安全。

    而这一点,是不能靠武力做到的。

    牧平海那般的英雄盖世,还有安平寨的一干好手相助,不也没能从穆东恒的精兵中突围么?

    沈霓裳语声温和,但花寻如今已能分辨沈霓裳的态度,于是见沈霓裳这般说了,他也就点点头。

    “我们会尽快同你们汇合。”花寻言辞简洁。

    他这一生已经别无所求,从今往后,他花寻这条命便卖给这个东家了。

    一干人开始收拾行李,不当用的都留下,只带了紧要的物什。

    欧阳雄果然说到做到。

    不到一个时辰,天还没大黑,人就来了。

    欧阳雄脸上有些郁色,显然这一趟求人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沈霓裳歉意看着他:“义父——”

    “莫说见外的话!当老子不替闺女张目想法子那还够资格当这个义父么?”欧阳雄一挥手,一面说一面还是恨恨道,“风水轮流转——老子就不信他乌老头没求到老子门前的一天!走!我同你们一道去。”

    沈霓裳闻言一怔。

    “爹你也去啊?”欧阳泽明问。

    “最近门里没啥事,去转转。”欧阳雄瞪欧阳泽明,“干啥?你敢不让老子去,你小兔崽子也别想去!”

    原来是担心欧阳泽明。

    沈霓裳同司夫人相视一笑,皆了然。

    “好好好,去去去,让你去还不成么。”欧阳泽明一脸不情愿。

    很是勉强的模样,又被欧阳雄在后脑勺糊了一巴掌。

    一干人准备出。

    花寻忽地行出:“东家,姐姐说,有话同东家说。”

    有话同自个儿说?

    沈霓裳一诧异,很快想起了早前默出的那些刻纹,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

    “马上就来。”交代了句,沈霓裳跟着花寻去了花愫房中。

    花愫平躺在床上,秀目一瞬不瞬望着半空中的一处,神情怔然,似乎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霓裳朝她颔。

    花愫笑了笑,顿了一下,轻轻道:“……那些刻纹是蝉纹。蝉衣族不传之秘,只有三部司长老代代相传。”

    沈霓裳神色无边,只微微点了下头。

    “蝉纹可用来记事留字。但未有织成布匹之前,谁也不知晓上面写了什么。”花愫看着沈霓裳,“我学过蝉纹织法,但若是要知晓上面的内容,只能等我腿好之后。沈姑娘是好人,那蝉纹也多亏沈姑娘才能到我手中。但有句话我还是要得罪先说。”

    “请说。”沈霓裳颔。

    “若是这蝉纹记录的是蝉衣族的不传技艺,我不能交给沈姑娘。”花愫神情平静,“我知晓我同清弟欠沈姑娘的兴许一辈子都还不清,可只有这桩,花愫没办法做到。”

    沈霓裳轻声笑了笑:“好。”

    花愫微微惊异。

    “我喜欢信守承诺重情重义的人。”沈霓裳微微而笑,清水双眸一片了然之色,“花大姐对旁人能信守承诺重情重义,那霓裳也可以信任花大姐。这般很好。好好休息,有事同此处的人交代一声,他们是我义父义兄的人,应是会尽力。”

    沈霓裳说完,朝一旁的花寻颔致意,不再赘言,转身出去。

    花愫躺在床上久久不言,许久之后才叹息般一声:“清弟,你我姐弟命虽不如何,但终是能遇上好人,上天待咱们也不算薄了。”

    花寻没说话,只轻点头。

    ###

    即便是号称神龙帮第一快船的神龙号,也几乎花了两日三夜才抵达云州码头。

    九月初一凌晨丑时末,一行人从神龙号上下来,赛戈朗同乌歌前一日便已

第三百二十四章 未婚夫婿() 
众人皆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时未回过神。

    屋子不大,直落在最后,未曾进门的罗才此际忽地挤了进来:“穆禽兽定是不知晓小清子的身世,之前把小清子当作自个儿亲身儿子时尚且想害小清子的性命,如今知晓小清子并非自个儿说出,岂会轻易饶过?小骡子,你说那扈嬷嬷可会告诉穆禽兽小清子的真正身世?”

    罗才的神情从未有过的郑重,对穆清的称呼也换成了“小清子”。

    沈霓裳看他眼,知晓罗才定是因为知晓了穆清乃是牧平海之子,方才如此。

    牧平海同罗才本身并无交集,但从往昔的只言片语中,沈霓裳知晓,罗才对牧平海是极为景仰敬佩的。

    不说罗才,就只看容苏同乌歌父女,便可知在边族人心中,牧平海是何等意义所在了。

    沈霓裳其实也在震惊当中。

    她怀疑过穆清同恩侯府或是宁氏有某种关系,也曾对安平寨起过莫大好奇,但从未将两者联系到起,更从未将穆清同牧平海联系在起过。

    但如今真相大白,切又显得那般的顺理成章。

    容苏为何从不肯告诉她同穆清之间的真正关系,容苏为何待穆清那般与众不同,切不过是因为在容苏心中,他欠了穆清个家,欠了穆清双亲的性命。

    这样的恩情在容苏心中,让他再也没有自个儿的人生,从此后,只能竭尽全力的偿还在穆清身上。

    容苏的夙愿……原来如此。

    沈霓裳心中阵痛。

    怪容苏么?

    没有办法怪,切不过是命。

    个十七岁心怀善良不谙世事的少年,因为缺少识人之明缺少警惕之心,无意中惹出个麻烦,引出了场血战,牺牲了无数性命……

    沈霓裳只是替容苏心疼。

    这样巨大的恩情,这样巨大的愧疚,背负了十年,该是怎样种的压抑和窒息。

    而沈霓裳同时,也替穆清感到不忍。

    穆清虽然从未说过,但沈霓裳很清楚。

    对于穆东恒这个人面兽心的禽兽爹,穆清心里其实是有份期待和濡慕的。

    但没有想到,真相比她原先猜测的还要残酷百倍。

    这个穆清喊了两世的“爹”,非但不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是害他家破人亡的最大仇人。

    沈霓裳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穆清这切。

    而且摆在现实中的问题也很是严峻。

    作为牧平海之子,那可是朝廷钦犯。

    牧平海当年的罪名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死罪。

    罗才的问题针见血。

    这是正是沈霓裳最担心的问题。

    若是穆清的身世为穆东恒所知晓,那不用穆东恒再使什么诡计,穆清便再无翻身之日。

    整个大沥的上士族都不会站在穆清这边,包括隆武帝在内!

    屋子人都神情端凝地望着沈霓裳,沈霓裳脑海中却是纷纷乱乱,刹那间无数的相关往事和复杂难言交替错杂,待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她才强按捺下那些纷乱复杂,将思绪抽离出来思考。

    沈霓裳用最快的度将脑海中同扈嬷嬷相关的场景和信息回想了遍,有她自个儿的亲眼所见,也有穆清提及有关扈嬷嬷的种种。

    最后,沈霓裳轻轻沉了口气,几分肯定:“扈嬷嬷待穆清应是真心——我觉着她不会说。”

    这时,乙二在外头朝凌飞打了个眼色,凌飞快步走出去。

    “即便扈嬷嬷眼下未说,”司夫人眉心深锁,“可焉知她最后也不会说?穆东恒的目标并非是扈嬷嬷,官府的告示定是出自穆东恒的示意,他这般做,其实不过是为逼穆清现身。你们觉着他难道没有后招?”

    “那夫人的意思是?”欧阳雄看向司夫人。

    司夫人思量着摇了摇:“这个恐怕就难说了,但我觉着穆东恒绝不会只是逼穆清现身这个目的。即便验血证明穆清同他没有血脉关系,但最多也只能问扈嬷嬷的罪,穆清最多丢掉穆家子的身份,只要证明不了穆清的身世,那顶多便是削士入良,并无多大损伤。穆东恒弄这般大的阵仗,其目的定不会这般简单?”

    干人都没说话,皱眉想着司夫人的话。

    司夫人说得无错。

    这样的结果,穆东恒的目的应该不会这样简单。

    在认为穆清是亲生儿子的时候都能下狠手取穆清的性命,更莫说如今知晓自个儿被骗了十年,穆东恒心中的怒火岂是削除穆清的户籍撇清父子关系就能消除的?

    “除了扈嬷嬷,穆东恒还抓了那名叫做慧欣的侍女。”凌飞大步流星步入,“几个时辰前,穆清在大将军府前出现,据说想救走扈嬷嬷,后来被白远之放走。明日辰时府衙滴血验亲,穆清已经应下。”

    白远之放走了穆清?

    众人皆是怔。

    “这白远之……倒是不坏。”司夫人若有所思。

    “也不奇怪,有时这歹竹也能出好笋。”欧阳雄用余光微微瞟欧阳泽明眼,语声淡淡带笑。

    欧阳泽明似是呛到般连咳了几声。

    屋子的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住,欧阳雄似笑非笑:“干什么?老子说的不对?”

    “对对对,爹说的再对没有。”欧阳泽明连声道。

    沈霓裳眼带深意的看了这父子二人眼。

    “穆清明日定会去赴约。”沈霓裳语声轻而笃定。

    穆清绝不会让扈嬷嬷挨那五十鞭子。

    “穆清的身世,那慧欣可知晓?”司夫人问乌歌。

    乌歌摇:“容大哥说扈嬷嬷没同她说过,少主子的身世只有容大哥和我,还有那扈嬷嬷知晓。”

    “这样的话——”司夫人的神色松懈了分,紧接着又凝重几分,“我猜穆东恒应是把穆清当作了那慧欣之子。”

    沈霓裳惊,很快想起了“慧欣”这个名字。

    三月二十三,穆清被那秀姿污蔑,穆东恒对穆清施以家法重刑,扈嬷嬷似乎提到过这样个名字。

    沈霓裳立时看向张少寒,她记得张少寒也提及过这个侍女。

    屋中没有多少落脚处,张少寒直站在角落里,此际见沈霓裳的视线看来,他点点头将自个儿查到的消息说出来。

    “慧欣原本是长公主院中的二等侍女,是扈嬷嬷亲自挑中补上来的侍女。后来同府中下人私通有孕,被现后,因长公主当时也有孕在身,故而放了这侍女。那男仆却逃了,后来被抓回来杖毙。这慧欣原本是被落到庄子上,但后来没有去庄子,人也不知去了何处。多的也没打听到,只听人说那慧欣也长了双桃花眼,同清弟很是相似。”张少寒面色有些难看,说到这里,顿了下才看着沈霓裳,面带愧色,“我曾遣了人手去穆家的各处庄子上打听这慧欣的去向——我不知晓是不是因为如此,才惊动了穆东恒。”

    穆东恒这么多年都无所察觉,说明扈嬷嬷将此事做的十分隐蔽。

    但此番穆东恒竟然这般大张旗鼓,显然是有了十拿九稳的证据。

    按沈霓裳的说法,扈嬷嬷不会出卖,且此事旦证实,扈嬷嬷便是等的死罪,扈嬷嬷也断断不会害自个儿。

    而根据乙二方才的禀报,事情很清楚,慧欣恐怕就是穆东恒的另个证据。

    张少寒之前受沈霓裳之托,查探同穆清出生时间吻合的妇人,张少寒只查到同大将军府相关又时间吻合的怀孕妇人就慧欣人。

    虽说张少寒行事也算小心,但多方打探,定也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

    若是穆冬恒不疑心就算,旦疑心,很容易便会察觉。

    自穆清之事出,张少寒心中便有些愧色不安。

    总觉着是自个儿行事不小心,才导致如今这般严重后果。

    思量了许久,此际慧欣被抓事出,他还是将自个儿的责任说了出来。

    众人相互对看,商子路笑摇:“怪不得你。先莫说是不是惊动了他,就算是,也不是你的责任。少寒,莫要多想,如今想法子救清弟才是最紧要的。”

    其他人也看着张少寒宽慰地点了点头。

    沈霓裳垂眸思忖着道:“若是这般还好,穆东恒恐怕将穆清当作了慧欣之子,按大沥律例,贱籍之子亦为贱——穆东恒应是想将穆清打为贱籍!”

    “不止如此。”凌飞插口,“慧欣同那男仆皆为大将军府奴仆,穆清若是被判为两人之子户籍便属大将军府,生死皆由穆东恒做主,便是陛下也无权置喙。”

    生死皆由穆东恒做主?

    沈霓裳眉心蹙紧,看来这便是穆东恒的目的所在了。

    “若是这般,他想如何处置穆清都可随心所欲了。”司夫人看向凌飞,“这样大的事,为何王都点消息都无?”

    这点方才乙二也有提及。

    凌飞同司夫人解释道:“不是没有消息。早前证据确凿,按律例,此案在云州案,故而须得按级审理。先在云州过堂结案,然后再将供词人证物证随同嫌犯道送往王都,最后定案其实还是得看王都如何结论。何况此案牵连皇室血脉,是定要宫中裁决的。王都早前已下口谕,明日无论穆清到案与否,相关人证物证嫌犯皆要押送至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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