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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部分

魂嫁-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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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族人的行礼,少女并不出声回应,脚步不停间只几不可见地点头。

    走进族长院落,两名侍女留在院中。

    少女推门而入。

    面目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在同前来议事的族人说话。

    “爹。”少女蹙紧眉头喊了一声,语气娇嗔。

    族人见状识趣告辞。

第五百一十章 再见隔世() 
“你娘是一族祭司,月琬你要知晓,咱们家与一般族人家不同——”巴却是摇首,温和沉声道,“你也十九了,你如今已是族中圣女也该多多修行才是!”

    “祭魂舞都失传了,我这个圣女也就这样了……爹你别这样了,难道你就不想娘么?”月琬抱着巴的胳膊摇晃道。@

    “你——”

    巴方说了一字,外间便有族人禀报,道祭司召见族长。

    月琬眸光一亮,跟着巴行了出来:“我也去。”

    前来传话的乃是祭司身边的月侍,月侍看月琬一眼垂目:“祭司说了,只见族长,圣女不能上岛。”

    月琬神色一僵!

    巴眼神安抚地看向女儿:“还有十二日便是一月考校之日,别惹你娘生气,快去修炼罢。”

    月琬满心不快地悻悻收回挽在父亲胳膊上的手:“知道了。”

    巴同月侍踏上月舟,朝湖心岛而去。

    身后,月琬收起一脸不虞,只蹙起眉心思量。

    自她记事以来,母亲一心沉浸修行,极少见人,就连他们父女,也少有召见。

    族中最近也无甚要事,这次忽然召见父亲,会是为何事?

    同样蹙眉沉吟的还有踏上月舟的巴,但巴并未向一旁划船的月侍询问。

    上了岛,月侍将巴引到月神殿前便垂手肃立一旁。

    巴迈进殿中,一身黑衣的月真身姿袅娜立于殿中台阶之上。

    台阶之后,一道狭长的石梯斜斜向上。

    即便是毫无半点缀饰在身,只一身黑色长袍,这么多年过去,眼前的女子依然美得一如当年。

    明明年近花甲,但看上去也才三十许一般,艳色惊人,逼人心魄!

    已有半月不曾见。

    巴有一瞬间的恍惚,下一刻眼底便溢出柔情思念。

    没有外人在,他便轻呼其名:“阿真。”

    月真脚步未动,她站在台阶上,脸色没有丝毫笑容:“我留在倩娘身上的魂印快散了。”

    魂印照魂。

    魂印若散便预示三魂七魄即将离位!

    只有将死之人才会如此。

    巴闻言陡然一惊:“怎么会?那孩子不是才三十——”

    巴不大确定,只记得应是三十许的年纪。

    “三十四。”月真平静接口,下一句便是,“巴,叫你来是同你说一声,我要闭关。”

    “阿真——”巴温尔雅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急色,上前两步,又在月真毫无动容的冷然神情下停下脚步。

    巴欲言又止。

    那孩子在大沥腹地。

    巴一直知晓。

    相距万里之遥,若要知晓情形,只能用离魂之术。

    可要离魂这样的距离,非但魂力消耗巨大,还有偌大风险。

    更何况,夫妻多年他心中再清楚不过,月真既然这样说了,一旦情形允许,除了离魂术,月真说不准还会用别的魂术。

    如此一来,风险更大。

    月真也是知晓其中风险。

    所以月真召见他,也是为以防万一。

    “阿真,族中不能没有你。”巴定定神,将后面一句咽回腹中。

    月真从不喜儿女情长。

    二十载夫妻,他们一直相敬如宾。

    “我扔下她二十三年,这是我欠她的。”月真看出了巴眼中的深情眷恋,冰雪般的容颜有一瞬间的松缓,但很快便垂下眼掩去那一丝松动,“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你是我的丈夫,也是族长,我理应同你交待一声。”

    巴默然片刻:“我在这儿等你。”

    月真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语声依然如冰雪沉寂:“好,不用在此侯,去偏殿吧。”

    说完便转身迈上身后石阶,缓缓拾级而上,不多时,婀娜的身影便消失在石阶的转角处。

    听得月真的话,,巴却蓦地一愣,眼底似有几分不置信!

    月神殿共三层,第一层为主殿,为祭司召见族人及发号施令之处,除了四壁雕刻壁画和数级台阶便空旷无一物,也无座椅凳。

    主殿旁侧则是偏殿,乃祭司起居之所。

    第二层则是族中典籍藏之处。

    而祭司平素修行和施术皆在最上面的第三层。

    听着脚步声消失在头顶方向,巴怔然半晌,眼中渐渐泛起一丝柔光喜色,抬步向偏殿行去。

    ###

    雪风在小院门前停住。

    院中一片安静,死一般的沉寂。

    黄土泥墙只有一人高,雪风身姿高大,沈霓裳坐在马上望去,空旷的院中只一名仆妇歪倒在地。

    并不见司夫人的踪影。

    一路上,沈霓裳除问了句方位外,并未有问过其他。

    她不敢问。

    妙红从未骑过马,被沈霓裳拉上马背后,一路东倒西歪过来,几欲呕吐,沈霓裳视若无睹,妙红心中激愤已极,此际见身后的沈霓裳怔怔愣愣只望着那黑黝黝的堂屋门口不动,妙红心中反倒生出一种痛快。

    怨恨地看沈霓裳一眼,妙红一把推开沈霓裳的胳膊,从马上滑了下去,朝屋中冲去。

    沈霓裳面无表情的看着妙红动作,待妙红进了院子,她缓缓从马上下来,一只手还紧紧拉住缰绳忘了松开。

    雪风低低鸣叫一声,用马首挨了挨沈霓裳的胳膊。

    沈霓裳恍然无觉。

    “夫人啊——”

    蓦地一声大哭从屋中传出。

    沈霓裳身形猛然一颤,脸色霎时刷白!

    下一刻,她飞快冲向屋中。

    司夫人的身体软软靠在圈椅上,美目紧闭,妙红跪在地上死死抱着司夫人的双腿哭得声嘶力竭,一瞬间,沈霓裳双腿一软,几乎跌倒。

    不,不,不!

    沈霓裳亦步亦趋走到司夫人跟前,司夫人的头上缠着一圈绷带,绷带下方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看得出是才受过伤。

    司夫人的头颅歪斜靠在椅背和墙的夹角之间,往昔美艳张扬的面容虽是瘦削泛黄,但神情却安详而美好,没有狰狞死气也没有半分痛苦神色,沉静美好地好似只是睡着一般。

    沈霓裳死死地盯着司夫人的面容,

第五百一十一章 似曾依依() 
妙红依然跪在地上,上半身挺直,张开双臂如同护雏母鸡一般挡在司夫人身前,恶狠狠地看着沈霓裳。

    沈霓裳居高临下,目无表情地冷冷俯视妙红不说话。

    妙红眼中闪过一丝瑟缩,但很快又强撑住。

    “我没资格,难道你有?”沈霓裳语声听不出情绪,“你只是一个奴婢。我来了,你的目的不是达到了?你有什么资格拦我?”

    说完沈霓裳不再看她,将妙红的身体朝旁边一推,这一下气力竟是极大,妙红本想僵持不让,也被推倒向一侧,不得不让开位置。

    沈霓裳的手放在了司夫人鼻翼下方,只片刻,莹白的指尖就颤栗起来,清丽面容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

    沈霓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倒在地上妙红却低低笑起来,撑着地慢慢起身,一面呵呵低笑着,一面却是满面狼藉,泪落如雨,带着一抹近似痛快的怨毒:“夫人她死了,死了!你满意了?是你害死夫人的,夫人原本同我们过的好好地,是你,都是因为你!沈霓裳,你害死夫人,你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沈霓裳脑中一片空白,这一刻,好似一切声响都远离,她没有听见妙红的话,只怔怔看着司夫人的面容。

    司夫人的面容安宁而美好,半点都不像死去没有呼吸的人,就好像只是累了,闭上眼睛歪着靠一靠,过一会儿,就会睁开那双凤眸,噙起那抹熟悉笑意,几许肆意,还有几分轻嘲,朝她看过来……

    沈霓裳一霎不霎地望着那张熟悉至极的美艳脸庞,脑中似浮现许多,又似一切虚无。

    夫人怎会死?

    一点儿都不像。

    还是那么好看,还是那么美,哪里就死了呢?

    呆呆怔怔中,沈霓裳伸手去碰司夫人的脸颊,可就在挨着的那一刹那,又倏地顿住!

    近在咫尺,却不敢再近。

    她害怕……害怕自己会触碰到那不该有的冰凉温度……

    妙红也安静了,只坐在地上目光冰冷地嘲讽看着,沈霓裳的恍惚和痛楚还有畏惧,她都看出来了。看着这样的沈霓裳,妙红心中那无处可诉的痛苦好似也被一种扭曲的快意替代了不少。

    沈霓裳终究还是没有去碰触司夫人的面颊,她慢慢地跪下来,用脸颊轻轻贴在司夫人的膝盖上,缓缓闭上了眼。

    双目阖拢的那一刻,晶莹的泪滴从眼角徐徐滑落。

    隔着衣物,她感觉到了,司夫人的身体依然柔软,也没有她恐惧的那种冰凉僵硬。

    比平素的体温低,但还是能感觉到那最后一丝温热。

    这一丝温热带来一种错觉,让沈霓裳觉得好似那个美艳张扬的女子还停留在她身边,未曾离去一般。

    攥紧手指,刹那间,心如刀绞!

    “夫人你没有走是不是?”沈霓裳用一种只自个儿听见的喃喃低声,“你没走,你在这儿,我知道的,我都感觉到了……你还没听我好生叫过你一声娘,你喜欢听我叫你娘,对不对?你喜欢的,对不对?早上我看出来了……你老夸我聪明,其实我真的笨,我以为你不在意,所以一直都没叫过你。其实我想叫的,可老是不好意思,一直到今儿个早上才叫头一回——”

    沈霓裳闭着眼,顿住须臾,低低声:“……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娘,你怎么能走呢?娘……你留下来,别走。”

    最后一句,妙红听清楚了。

    “夫人已经死了。”妙红踉跄着起身,惨然一笑,“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赎罪么?你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呢,夫人身子都凉了,你以为你说这些就能心安?沈霓裳,你有本事就真疯一个给我看看,做戏给谁看呢?”

    沈霓裳没有睁目,也好似没有听见妙红的话,只静静偎依在司夫人的膝上,动也不动。

    妙红笑得愈发讥诮。

    若有若无地,似有一声叹息起。

    沈霓裳的身体陡然一震,下一刻便倏地起身,望向院中一处。

    “夫人!”

    沈霓裳冲了出去,嫁衣裙幅过长,在门槛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扶住门槛还没完全稳住就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冲到院子东边墙下,焦急地转了一圈,又将目光望向半空虚无处,紧绷而颤栗:“夫人……是你么?”

    阴阴沉沉的天幕下,冷风微微掠过,除了寒意,什么都没有。

    沈霓裳怔然而立。

    身后传来沉重脚步声,转过身却见妙红背着司夫人一步一步朝外走。

    沈霓裳眸中寒光一闪,上前挡住!

    妙红退回半步,眼中执拗!

    “把夫人给我!”沈霓裳语声冷然。

    妙红咬牙:“我不给!”

    “把夫人还给我!”沈霓裳一字一顿。

    “凭什——”

    妙红一句还没说完,沈霓裳已经动作,右手在左手上方一撩,一片紧贴肌肤银色露出,指尖在上面一动,下一刻,妙红身体晃了晃,只死死瞪大眼看着沈霓裳。

    沈霓裳上前将司夫人接了过来,妙红的身体也软倒在地,眼睛仍不甘的睁大。

    沈霓裳俯低身子,伸手拔出扎在妙红手臂上的银针,背起司夫人走到仆妇身边,看了看,辨出仆妇应是被点了昏睡穴,沈霓裳用足尖在仆妇胸前两处穴道上各踢一脚。

    仆妇悠悠醒转过来,睁开眼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看清楚面前是沈霓裳,才慌忙爬起:“小姐——”

    “谁把你弄晕的?”沈霓裳问。

    “老爷,是老爷来了。”仆妇记起了晕倒前见的人。

    沈霓裳目光一凛,将司夫人交给仆妇,转身进了屋子。

    片刻后出来,一身大红嫁衣已经换做了平常装束:“我带夫人先回宅子,你去叫辆车,把妙红和沈重山带回来。”

    接过司夫人的那一瞬,仆妇便呆住了,此际沈霓裳说话,她还有几分不回神。

    “妙红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沈重山我也点了穴,你只管把人带回来就是。”沈霓裳不多理会,吩咐完就将司夫人接过来,小心翼翼放上雪风的背,一道疾驰而去。

    此际正当午膳时,街上行人稀少。

    沈霓裳拣着僻静除走,不多时便到了宅子门前。

    。

第五百一十二章 自不量力() 
门前已冷清,地上还余几点没扫净的残红,两个仆妇正在做最后的清扫,一抬头见得沈霓裳出现门前,两人都蓦地睁大了眼!

    “小,小姐?”

    “……夫人!”

    沈霓裳滑下马,将司夫人扶下小心背负起,径直走向门前。

    两个仆妇终于回神过来,忙不迭上前来帮忙,沈霓裳不让两人帮手,只背着司夫人脚步沉沉地一步步上台阶。

    仆妇们不知所措地茫然跟了一段后停下,前面是正院,不是她们能进的地方。

    沈霓裳背着司夫人穿过厅堂,顺着游廊朝司夫人的院子行去,一阵脚步声从身后追过来。

    “霓裳?”

    凌飞惊疑不定的语声在身后响起。

    沈霓裳额头上已有密密汗意,司夫人虽消瘦不少,但司夫人个头比她高,从门口到这里,背了这么一段已是竭力强撑。

    沈霓裳没有回首,脚步一顿,将司夫人的身体朝上托了托,又继续朝前。

    两个丫鬟行了出来,正在妙红妙真离开后被司夫人升为一等丫鬟的香兰桂兰二人。

    一看清情状,两人便齐齐呆住!

    凌飞已经走到沈霓裳身侧,看了司夫人的脸色一眼:“还不快过来帮忙!”

    两人蓦地惊醒奔了过来,桂兰从沈霓裳背上将司夫人接了过去放在背上。

    香兰颤颤地伸手在司夫人鼻端一探,一呆后,泪水便夺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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