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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魂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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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轨迹有变() 
望着那双一点怯意不漏平静看过来的黑眸,向来能言善辩不吃亏的老七,竟然生平头一回觉着自个儿有些无言以对。

    两张脸叠在一起——该不是在骂他二皮脸吧?

    可那双眼,眼神太平静,还有那有些苍白的脸色,那丫鬟掌心的血迹……这姑娘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岁,应该比他们还小一些。老七不禁想到他家里那些轻轻蹭一下便要哭哭啼啼半天的姐妹们……

    好吧,他好像,似乎,真有些过了。

    可没等他开口,沈霓裳先开了口,“我头晕,先上车。剩下的事儿,你同我丫鬟谈就是。马虽无事,可车受了不少损伤,你们也别欺负老人家。”

    说完,沈霓裳目光从两个少年面上淡淡扫过,转身扶着玉春的手上了马车。

    两个少年不说话,玉春转过首,插起腰顿时几分盛气凌人:“赶紧赔钱,我家小姐还要去看伤!要还以为咱们讹人,只管跟着去就成!”

    老七轻哼了声,几大步过来,摸出一张银票丢到玉春怀里,转身大步走了。

    没顾得上看银票,玉春又目光直白地转首看向那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微愣下,明白过来后也赶紧掏了张银票出来放到玉春手中,看了马车一眼,呐呐道:“要不,我送你们去医馆?”

    玉春瞥他一眼:“想干嘛?看我家小姐长得好看,想做登徒子?”

    “没有没有,”黑衣少年霎时红了脸,慌忙摆手:“我看就你们就两个女子,再说,事情也是因我们而起——”

    “原来您还是好心,我替我家小姐谢过啦——”玉春半笑不笑拉长了声音,转瞬脸又拉下来:“少哄我!你当我方才眼瞎,没瞧见你刚才那眼神儿,我说您哪,还是赶紧地,该干啥干啥去,你们的好心,咱可受不起!”

    “商子路,叽叽歪歪,还有完没完,还不走!”远处传来那老七的声音,约莫是听见这边的说话,没好气催促喝道。

    黑衣少年尴尬笑笑迈出几步,又退回来,掏了锭银子丢给老车夫,又朝玉春点头傻笑了下,这才真走了。

    “被人骂了还笑,真是个傻子。”两人身影不见,玉春嘀嘀咕咕低头,待一看清两张银票上的数目便张大了嘴,又很快闭上,很快左右看了下,一颗心“砰砰”直跳!

    按捺住心神,吩咐车夫去医馆后,玉春把两张银票攥得紧紧,上车声音还发颤,语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却也知道压低:“小姐小姐我们发财了!”

    沈霓裳合眼靠着车壁,她是真觉得头晕,闻言也没多少欣喜透出:“是么?”

    “真的真的,”玉春激动地把两张银票依次摊开:“一张五百两,一张两百两——小姐,咱们这是发大财了!”

    “你先收着,别吵,”沈霓裳伸手扶住额头,调整了下姿势,语气有些无奈:“我头晕的时候听不得声音。”

    没想到沈霓裳能让她保管银票,先前可是五两银子都让她拿出来了,玉春惊喜得有些惴惴不安捏着银票换了好几个地方,才觉得藏稳当了。

    这才想起沈霓裳还伤着,想慰问又想起沈霓裳不让她说话,纠结了半晌,她坐到沈霓裳身边,小心的扶着沈霓裳的身子,小声道:“小姐,你挨着奴婢靠吧。”

    沈霓裳没睁眼,朝她身上靠了靠,玉春面上露出一抹微微喜色,身体愈发用力坐直,让沈霓裳靠得更舒服些。

    沈霓裳确实是头痛头晕,但也不到说不了话的地步。

    她此刻心里正充满了巨大的疑惑。

    为何事情发生的轨迹会发生变化呢?

    一百条线,其中九十八条都在按原来的轨迹行走,为何该出现的那条线变化了?

    难道就因为这个身体中的灵魂变了,就因为她和玉春没被甩出马车?

    这个理由,说不通。

    那辆马车虽然没有标记,但那个赶车的大汉她是认得的。

    云城大将军府赫赫有名的飞龙小将军穆清身边的人,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姓孔的大汉和另一个小个子的小厮,从来是焦孟不离的跟在穆清身后。

    上一世,他和那小厮也是骑马跟在穆清后头,这个孔姓大汉还替沈霓裳正骨包扎了伤腿。

    虽不知道事情是何处起了变化,但她们这一关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那将军府有什么事同她也没什么关系。

    即便今日还是穆清救了她,她也不会像沈霓裳一般死心塌地喜欢上这个人,最多不过是想个法子回报恩情便可两清。

    眼下,既然救命之恩没了,那就更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这件事也让沈霓裳提醒自己,凡事不参照过去的记忆不行,但也不能事事都认定过去的记忆,她自身的这些经历就足以证明,事情并非是永远一成不变的。

    玉春提醒她医馆到了。

    老大夫诊治后要给沈霓裳剃发包扎伤口,沈霓裳拒绝了,只让大夫把伤口上的头发剪掉,涂了些药,就让玉春把头发照原样梳了回去。

    伤口不包扎容易感染,看小姑娘年纪不大,长得也好看,大夫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提醒了两回无果后,摇了摇首,开了几幅内服外敷的药,把油盐不进的伤患送走了。

    在医馆里玉春没多嘴,出来后上了马车,才道:“小姐该听大夫的,这伤在脑袋上可不是小事儿,要是弄脏了伤口,只怕就好得慢了。”

    “没说不包,等回去后你帮我包,现在不行。”从出事后玉春的称呼就改了,沈霓裳也没再纠正她,淡淡说道:“那两个不是普通人,若是让府里知道今日的事,恐怕会惹麻烦。”

    “不是普通人?小姐你怎么知道的?”玉春不明所以。

    “那个叫老七的,说话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口音是东北边的,穿的鞋子也不是本地样式。”沈霓裳道:“能随手就拿出几百两银票,口音又是东北边的,应该是王都过来的,身份只怕不简单。”

    事实上,什么口音之类的都是瞎扯。真正的事实是,上一世兴许是穆清出手太快,这两人不知为何也没露面,见人救下来就悄悄走了。

    但后来有人朝沈府送来一份厚礼致歉,沈重山探望时漏了一句,说礼是王都恩侯府送来的。

    沈霓裳后来在米家藏书楼查了下,恩侯是历代大沥皇帝对大沥皇后父族的封爵。

    也就是说,那个老七很有可能出身于恩侯府,是皇后的子侄辈。

第十一章 大将军府() 
若真是皇后的侄子,这身份也算足够了不得。

    大沥皇后姓什么来着,沈霓裳在记忆中搜索了一番,发现确实不知晓。

    算了,反正跟她也没啥关系。

    她倒不担心那两人寻她麻烦。

    那商姓黑衣少年一看就是个涉世不深的,性子还算单纯善良。而那叫老七的,今日言语虽不甚客气,但从上世他能在事后并无人知晓他身份的情况下,还以恩侯府的名义送来致歉礼,说明也是个有担当的。

    嘴毒了点,不是个心坏的,也还是年轻,才能被她挤兑出良心。

    这也是她今日胆敢出言挤兑对方的所持之处,当然,另一个缘由,是因为她确实很需要银子。

    这样的两人,出手定然不会小气……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没有一丝偏差。

    上一世送到沈府的银子,沈霓裳可是一个大子儿都没见过。

    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是万万不能。

    三文钱逼死好汉,人的口袋若是空的,心里也会空空无底气。

    大将军府巍峨的门楼前。

    红漆大门上,九行整齐划一的拳大的铜钉在凹进去的门脸阴影中,依然金光锃亮耀眼。

    一辆马车在门前停下,正巧大门这时也开了。

    一个身形高大国字脸的赭色圆领袍服中年男子带着几个随从出来,身侧半步跟着一个脸型端正,身着暗枣色交领锦袍的青年男子。

    那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型方正,肤色白皙,长身而立,神情几分谦和。

    看见台阶前停下的马车,面色威严的中年男子目无表情的顿下脚步。

    身后众人互瞄一眼,也赶紧停下低头。

    只他身前的枣色锦袍少年温和一笑:“义父,长生回来了。”

    穆清从马车上下来,恭恭敬敬地走到穆东恒行了个礼:“爹。”又唤了声白之远:“大哥。”

    白之远笑着颔首,朝穆清眼神示意。

    穆清明白他的意思,可觑着穆东恒的冷脸,心下还是有些畏惧。

    不知为何,他跟穆东恒总是亲近不起来。

    穆东恒生性严肃,不苟言笑,他向来都怕这个父亲。

    上辈子是,这辈子就更是了。

    也许自个儿真是不够聪明,无论怎样也讨不得父亲的欢心。

    可聪明是天生的,他天生就缺了那一窍。又或许不是因为他不聪明,而是因为他的出生。

    因为他的出生才使得母亲伤了元气,长病在床。

    想到了母亲,穆清心神一震,打起了精神。

    “父亲,孩儿打听到了,蕹城最近来了位神医,据说医术了得——他小心地觑了眼穆东恒,方才继续道:“蕹城有户人家病情同母亲差不多,最近人醒过来了,便是这位神医出的手。孩儿想着这两日就赶紧过去瞧瞧,把人请过来。”

    穆东恒的目光扫向他,不接话,语声淡淡看不出喜怒:“功法练到几层了?”

    穆清一张漂亮的脸蛋儿立时低了下去,垂头丧气像只蔫了的孔雀:“呃……还是三层。”

    穆东恒冷冷瞥他:“李师傅方才同我说——你如今连篇举论都写不出。”

    听得穆东恒提起功课,穆清心中顿时发苦。

    从上辈子起,他就是个见字头晕的,如今这是没办法,才拿这个当幌子。

    最怕的就是穆东恒问他功课,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穆东恒极少问他功课,今儿个偏问起了。

    “是孩儿的错。今日出门打听消息耽误了,回去马上就写。”穆清老老实实认错。

    可这番乖顺模样并未平息穆东恒的心火。

    他冷笑一声便开始厉声呵斥,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练功你嫌受累,说要学文,可你也不看看自个儿是那块儿料么?学了七年,你认了几个大字!文不成武不就,整日里打着替你母亲求医的名头四处晃荡,不安于室,不求上进!我早同你说过,你母亲的病自有我操心,你要真是孝顺就该活出个孝顺样儿来!一事无成,你看看你如今,像什么样儿!简直丢尽了我穆家的脸!”

    穆清的脑袋都快埋到胸口了,似个霜打的茄子。

    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形已经足够挺拔,模样漂亮得就像画里走出的人儿,此际却被骂得头都抬不起。虽然这一幕并非头次上演,但骂得这般厉害,还是头回。

    一旁随从也生出些同情,心想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期望过高也是人之常情。但多少还是该留些脸面,毕竟这穆小公子除了不长进了些,也并未犯过啥大错。

    说句不好听的,就这根独苗,百年后,这份家业包括他们这些老人,不还得交到少公子手里。

    不妨卖个人情。

    其中一位幕僚便出声劝慰穆东恒莫要动气,道“少公子还年幼日后必会长进”,余者也云云附和。

    穆东恒面沉如水。

    “孩儿错了,孩儿日后会用功的。”穆清趁这机会,又认了回错表决心。

    “用功?”穆东恒讽刺地哼声,袍袖一甩,看也不看他,从他面前大步离开。

    众随从纷纷瞄了眼穆小公子,赶紧跟上。

    穆清垂首不语,少年修长的身影透出一丝寂寥。

    眼前一双乌皮靴露出,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安抚地拍了拍:“清弟,别生义父的气。义父他,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

    穆清抬首起来,眼中并无忿然之色,只是有些沮丧:“大哥我明白的,我没生爹的气。都怪我太笨了,功夫练不好,旁的也不成,什么忙也帮不上。”

    白之远了然笑笑:“如何帮不上了?这些年义母多亏得你照料,义父才能安心事务。”

    穆清依旧摇首闷闷不乐:“母亲是为我才伤了元气,伺候母亲本就是我分内之事。”顿住:“大哥你赶紧去找爹吧,你们办正事去,我无事。”

    白之远颔首,又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回来再寻你说话。”

    待一行人身影远去,小扇子才冒了出来,拍着胸口大喘气:“将军如今脾气越发大了……”

    穆清心情郁郁,不想理他,只一个劲儿朝前行。

    小扇子缩了缩脖子,不吱声了。

    少爷怕将军,可不怕他,还是别撞枪口了。

    行到主院,穆清便自然而然的放轻了脚步。

第十二章 丑人作怪() 
穆东恒没有旁的姬妾,从成婚起就同长公主同住主院。

    后来长公主病重后接连发了几回话,穆东恒才挪倒外院的书房安歇。

    扈嬷嬷正在院子里做针线,见得穆清就迎上来,笑意慈祥:“长生回来了。”

    穆清点了点头,问:“娘今日怎么样?”

    扈嬷嬷一面将衣裳朝穆清身上比划,一面回道:“早上喂了些参汤,也该有小半碗,瞧着还好。快试试这衣裳,一年一个样儿,眼见这天也冷了,也该换衫了……”

    穆清心中划过一丝暖意,依言转着身子让扈嬷嬷比划,道:“您年纪大了,府里多的是下人,这些粗活就让她们做好了。”

    “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孩子,吃什么穿什么,我心里都有数。外头穿的精细,我年纪大了做不好。可这里头穿的,我还是能做的。”扈嬷嬷絮絮叨叨:“你如今大了,我整日也无事,莫要养废了。”

    穆清心里听得很舒服,郁闷的心情稍稍散了些。

    进到房中,珠帘静静垂着,珠帘的那一端,长公主正静静躺在床上,如同沉睡一般。

    穆清走到床边,心中酸楚。

    即便是他每日都替母亲按摩,输入内力保养,可长公主还是一日渐一日的消瘦下去。

    长公主已经三年未曾醒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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