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嫁-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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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两银子一盒?这一盒只半两香饼吧……”
“越人坊的美人香才四十两,一盒有八十颗香丸呢,差不多一两重了。”
“是啊,美人香我也在用,熏在帐中,味道极好,这不忘居的香难不成比越人坊还好?”
“应该是好吧,这样闻着好似就挺香的……”
“还是彤姐姐有福气,这样贵的香,我娘可不会给我买。”
“就是就是……”
………………
七八个姑娘凑在一起,说得极为热闹。
沈如彤坐在中间,笑容颇为自矜。
沈霓裳脚步稍稍顿了下,继续往前走。
“三妹妹。”
沈如彤忽地起身唤了她一声。
沈霓裳转过身,沈如彤轻轻笑了笑:“三妹妹没看见我在这边么?不如过来坐坐。”
几个小姐停下话,随着沈如彤的话声好奇朝她看来。
沈霓裳垂垂眸子,迈步走了过去。
“这是我家三妹妹,才上族谱没几个月,如今记在家里司夫人名下。”沈如彤笑看沈霓裳,同几个小姐介绍道,“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也是一家姐妹了,都是亲戚,大家都认识认识。”
几个小姐相互看了看,交换了下眼神,脸上都露出了些莫名神色,坐在这里的都是嫡出小姐,没有一个小姐开口同沈霓裳打招呼。
只看着沈霓裳,笑笑算数。
沈如彤满意地笑了笑,神情更亲切几分,指了指小姐们手中正在传观的香盒:“我们在品香呢,三妹妹要不要也来瞧瞧?原先三妹妹不是想要我的沉香么,那个不能给三妹妹,不过如今东街新开了一家不忘居,早前张少东家下了开业帖子,不过前日娘准备寿辰的事儿去不了,昨日才得闲抽空去了一趟。这盒意合香便是张少东家送的,说是最清丽富贵不过,妹妹若喜欢香的话,不妨也去看看,便是张少东家不好再送,买上一盒也妨。”
“这样好的香,哪里是我能买的。”沈霓裳笑了笑,“我就不瞧了,瞧了眼馋,还不如不瞧。大姐,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朝几位小姐微微点了个头,沈霓裳转身走了。
不就是想听么,说给她听就是。
转身时,眼角余光朝院门位置看了眼,沈秋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意料中事,她在心里轻轻笑了笑。
司夫人同大夫人关系奇妙,不算是敌人,也并非朋友。
没多少话说,宴席散了,人也就走了。
沈霓裳回到自个儿院子,小翠拉着二丫来同她告假。
“二丫也出去?”沈霓裳问。
二丫点点头。
沈霓裳同意了,也没多过问。
小翠隔一段时日就会告假出去一回,沈霓裳觉着个人总有*,故此,从来没问过。
只是这回加上了二丫,她稍稍有些意外。
两个小丫头走了,玉春神秘兮兮道:“小姐,你知道小翠她们去哪儿么?”
沈霓裳翻了一页书:“你知道?”
“她们去红杏街。”玉春点点头笑道。
红杏街?
沈霓裳想了想,好似没听过。
不过,看玉春这般神情,莫非……
玉春也猜到沈霓裳定然不知,故此才一副神秘兮兮的古怪模样:“红杏街在城南,那里全是那种楼子……就是那种——”
玉春没有说完,一副“你懂的”神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有马上风()
果然,沈霓裳蹙眉:“她们去那儿做什么?”
“小姐你可别乱想,小翠不是去玩,她买了馒头,是去救济那些小叫花子的。”怕沈霓裳误会,玉春立时解释道,“小翠原先也做过叫花,后来运气好才被夫人带回府里,她如今每月的月钱一大半都买了馒头去救济那些小叫花子。穿不了的衣裳那些也去当铺换了旧衣裳,给了那些小叫花子。”
沈霓裳点点头:“那为何去红杏街,你不是说那里是那种地方么?”
“这会儿刚好是晌午后,那些楼子里的姑娘都是睡到晌午才起,用了午膳就没什么事儿,有些心好些的就会丢些赏钱出来,还有些自个儿吃完的剩饭剩菜也会顺手拿出来赏给那些叫花子。”玉春笑道,“这些姑娘里也有大方的,所以这会儿,城里的叫花子大半都在红杏街呢。”
还真是有门道。
不过小翠这丫头倒是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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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
于光正在巡视外院新种下的花木。
这两日,他勤勉了许多。
巡视完了,他拿着账本去大管家处报账,大管家指出两处,让他回去验证清楚再来。
走出大管家的院子,他朝后恨恨唾了一口浓痰,甩着袖子走了几步,一个下人走了过来,瞧见他就几步上前:“于管事,门房让小的给您传个话,说是你家表兄来了。”
于光脸色蓦地一黑:“我眼下有事,你去说一声,就说我不在。”
“门房方才特意嘱咐了小的,说是人在门房坐着,看着挺急的。”那下人看了他一眼,“要不……您还是过去瞧瞧。”
于光脸色不好看,挥了挥手。
待那下人走了,他转身回了大管家的院子,同大管家告假。
“又要告假?”大管家脸色不愉,“你这个月不是告了三回假了么?规矩你也清楚,府里二等管事,一月只能告假两回。”
于光赔了好些笑脸,最后只能主动提出扣些月钱,大管家才淡淡应下。
到了大门口,果然看见邱子傲穿着一身短打,翘着二郎腿坐在门房条凳上,一见他出来,邱子傲斜斜瞥着他站起,上前两步抱胸道:“表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如今成了将军府的大红人,见你一回还真是不容易。”
门房在一旁觑着两人面色。
于光心里恨极,但面上也不敢显露,把他拉到门外低声道:“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来府里么?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邱子傲怪笑,但好歹知晓轻重,也不想断了自个儿的摇钱树,语声也压低,“你还问我做什么?上月你应了给我一百两银子应急,我可一直等着——这都一个多月了,半个大子儿也没见着,我倒要问问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把我当傻子玩呢!”
门房还在偏着脑袋在门口张望,于光只好按捺下怒气将人哄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告了假,咱们出去寻个好地方喝两杯。”
于光这般一说,邱子傲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遂心神领会的“嘿嘿”一笑:“那就多谢表弟做东了。”
两人一路来到红杏街,于光找了家熟悉的楼子点了一桌酒菜,相熟的姑娘过来询问,于光将人打发了。走过身边时,邱子傲在那姑娘臀上狠狠揉了一把,那姑娘娇嗔飞了个媚眼,这才扭着腰走了。
人都走到门口了,邱子傲还没收回眼馋劲儿。
走出去的姑娘将人带上,于光咳嗽两声,邱子傲才转回头,摸摸下巴,色迷迷朝于光丢了个猥琐眼神:“这娘们屁股够大,弄着很来劲儿吧?待会儿也让哥哥尝尝?”
于光替他斟酒:“你我兄弟,这些都是小事,来来来,先喝酒。”
连着倒了五六盏酒,到第七盏酒的时候,邱子傲挡住了他的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正信,你该不是想把哥哥灌醉吧,咱们还没说正事呢!”
于光强笑道:“这是什么话,我何曾有这个意思,你我兄弟多日未见,我也不是给你赔不是么?”
“行了行了,你也甭给我说那些掉书袋的话,你读了几日书,我是个粗人没读过书,咱们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那银子,你给还是不给?”邱子傲夹了一著菜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斜眼看着于光。
“我这手头有些紧,哥哥且容我一段时日,我一弄到钱,立马就给哥哥送去——”于光还没说完,邱子傲“啪”地将筷箸朝桌上一拍,于光的声音顿时断住。
“表哥,我眼下是真没有,”见邱子傲脸上露出戾气,于光咬咬牙,摸出一块玉佩,“这个你先拿着,应当值个五六十两,剩下的,容我再想想办法。”
邱子傲乜视他一眼,接过玉佩对着日头照了照:“这玩意儿最多也就三十两,拿到当铺还得折一半——我最多算你二十两。那你还欠我八十两。可这东西眼下也不能当银子使,多少你也得给点吧。”
于光脸色不虞。
邱子傲将玉佩收进怀里,见他脸色后稍稍一顿,旋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如今混到了大将军府也有哥哥一份功劳,怎么了?想过河拆桥?”
于光脸色一变,视线赶紧四下里张望了眼,发现确实没人才松了口气,再看向邱子傲,肥胖的脸上也显出隐怒:“不是说了再不提么?这么多年我也给了你不少银子,你也别忘了,当初我只是让你顺些东西,可没让你干别的!”
“怎么?想翻脸?”邱子傲露出阴狠色。
于光不说话了,看他一眼,倒了盏酒,闷头灌下。
邱子傲收起脸上戾色,给他夹了一著菜放在碗中:“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算是哥哥不对,来,来吃菜……”
于光瞥他眼,夹起菜吃了。
两人遂不再说别的,又叫了两壶酒,喝的差不多,各自带了一个姑娘进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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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同二丫正在发馒头。
年纪小的同年纪大或是有残疾的每人发两个,其他的则一人发一个。
这些小叫花子都知道她的规矩,她一来,那些机灵些的小叫花子就主动维持秩序,尤其不肯让那些年轻力壮的多领。
原先她来都要买两趟馒头,如今有二丫同来,省了不少功夫。
两百个馒头发完,小翠四处望了望:“小石头呢,怎么没瞧见?”
一个小叫花子道:“他前日被狗咬了,还在庙里睡着。”
小翠问:“可咬得厉害?”
另一个小叫花子摇头:“没多厉害,就是还走不得路。”
想着时候不早了,小翠对二丫说:“我跑得快,我去买些伤药,你帮我再买几个馒头,就走方才那条近道。”见二丫颔首,她又对那几个小叫花子道,“你们在这儿等着。”
那几个小叫花子点头。
小翠要掏大钱给二丫,二丫摇首:“我有,小姐把月钱还给我了。”
两人遂分头走了。
二丫买了馒头朝回走,不多时就到了红杏街附近,刚刚抄近道走进后巷,就见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提着腰带从二楼窗口翻出来跳下,很快又从围墙上爬了下来。
连滚带爬的落到地上,一面拴腰带一面朝前冲,二丫本想让开,没想到他冲得太快,二丫闪躲不及,一下就被撞得坐到地上,装了馒头的纸袋也滚了出去。
“小婊子,你他/妈不长眼啊!”那男子恶狠狠骂了句,经过时一脚踏在纸袋上,飞快地走了。
二丫走过去拾起纸袋打开,里面的馒头已经碎成了一团,纸袋也裂了几条缝。
她抬首望了下那男子爬下来的那栋楼子,除了那男子爬下来的那扇窗户,其他窗户都紧紧关着,她侧耳听了下,似乎有不少嘈杂的声音在里面。
等二丫重新再买了馒头回来,小翠已经等了一会儿了,天色已经不早,小翠把伤药和馒头交给小叫花子们,两人就回府了。
在路上,小翠悄悄同二丫说,方才有家楼子出人命了。
“听说是马上风死的。”小翠道。
“什么是马上风?”二丫问。
小翠摇首,她也不知道。
两个小丫鬟回了府。
沈霓裳正在看信。
传话婆子刚刚送了一封信进来,信是商子路写的。
秀姿已经将纸条交出,但字迹是用左手写的,辨不出是谁。云州城附近不太方便,商子路将人送到了他母亲蕹城的庄子上。
将信烧掉后,沈霓裳在屋子里坐着静静想了会儿,提笔写了一封回信。
第二日下午,沈霓裳去了鼎丰茶楼。
凌飞商子路连同张少寒都已经到了,凌飞同商子路正在看帐薄,张少寒在一旁解说。
商子路抬首“嘿嘿”笑:“霓裳,你来了啊。”
凌飞扫了她一眼,神情淡淡。
沈霓裳不以为意的坐下:“这两日如何?”
今日三月二十五,她只看了二十二日开业那日的账,后面就带信让张少寒别送了。
商子路将帐薄从凌飞手里抽出递给她,语气十分得意:“你看看就知道了。”
凌飞目无表情瞥了商子路一眼,商子路压根儿没注意,沈霓裳倒是看到了,也只做不知,接过帐薄翻看起来。
也只有三日的帐,很快就看完了。
开业三日,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头一日卖了近两千两银子,第二日近三千两,昨日更是达到了五千两。
她盖上帐薄,朝张少寒露出笑容:“这几日辛苦你了。”
张少寒微微笑道:“本是分内事,沈姑娘不必客气。只是照目前这样的情形,如今现有的库存只怕不够一月,不知沈姑娘那边可有准备?”
沈霓裳按了按额头,也有些苦笑:“是不大够,那边眼下人手有限,我再想想办法吧。”
“没想到香铺这样赚钱,这三日就卖了一万两,照这样算,那一月岂不是要卖十万两。”商子路忍不住兴奋,“要是咱们多开几家分店,岂不是赚得更多?”
“蠢!”凌飞斜睨他一眼,“意可香一百三十两一盒,头一日只卖了一盒,昨日这五千两里头有剩下的九盒,再说了,这香又不是拿来吃的,一盒香少说也要用一两月,以为日日都有这样多银子,美得你!”
张少寒闻言也笑道:“凌少爷说的不错,估计开头这半月生意会旺些,后面就会慢慢平稳。十万两是不能,不过这个月卖个四万左右应是不难。往后走,一月估计两万两差不多。当然若是再开些分店,这利润自然也会翻倍。”
“两万两也不少了,咱们的成本不是只有三成么,两万两算下来也能赚一万多两,我娘一个庄子一年才出息几千两呢。”商子路热忱十足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