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嫁-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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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没有背景的良籍子弟,正是最好拉拢的对象,也是最好践踏的对象。
“是嫡女,但此女早前同她表哥青梅竹马,交往甚密。我后来打听过,给我说亲前一月,她才从乡下老家回来。早前在乡下生病休养了足足一年。”张少寒挑了挑眉,唇畔笑意淡然。
沈霓裳先没反应过来,而后看他那古怪笑意,才明白过来,顿时惊诧:“你想说的,该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意思吧?”
张少寒呵呵低笑,若是旁的女子,他断然不会同她说,不论其他,就算他说了,别人也未必能领会。不过是她的话,他相信她应该会明白。
“我那上峰一直不愿嫡女嫁给妻子的娘家侄子,只因妻子娘家已经败落。而后,他那女儿一意孤行,而他妻子也暗中帮助,最后怀了身孕,不得不出嫁。但没有摆席宴客,只婆家那方在乡下请了客,云州并无人知晓。后来,他那女儿受不得乡下的清苦,生了孩子就和离跑回来了。”张少寒笑了笑,“我倒不是嫌弃她和离生过孩子,她家世好,长得也不错,又是独女,得父母看重,我虽清白,但家世远不如她。若是走仕途,定能得她家诸多助益。算来,也两不亏欠。”
说到这里,他看了下沈霓裳,没在沈霓裳脸上看到鄙夷不屑的神情,他才继续道:“只是我觉得,我若寻妻房,旁的不说,人品定还是要过得去方可。她同表哥青梅竹马长大,情谊这般深厚,都还能因清苦而抛夫弃子离开,这样的女子,确实不是我能要得起的。”
张少寒说的反话让沈霓裳也忍不住笑起来:“人品过得去?张少东家莫非指的是我大姐?”
“她当然不是,我早前可以一直没同意,若不是后来——”张少寒本能反驳,但话一说到这里就蓦然停下,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
沈霓裳打趣他之前,也没想到这一层,听他一说,自然也猜到他后来的话,不过,她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大大方方笑了笑:“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咱们也算了不打交道不相识。说来,我还得感谢大姐姐,若非她,我还没机会识得张少东家这样好的一个才俊。”
张少寒眼底闪过笑意:“沈姑娘方才问我的问题,可是有什么缘故?”
大家一起合作,接触不算多,但也绝不算少。
凭他的敏锐和看人的能耐,对沈霓裳也算有一定认识。
沈霓裳绝对不是一个会主动关心他的志向理想的人,倒不是说她冷漠,而是她仿佛在自己身边画了很多条无形的线条。
何时何地何人,说何种话,她全然分寸在手。
他自认自己在她面前的地位还没有近到这样的地步。
沈霓裳垂了垂眸,没有正面回答他:“我只是在想不忘居日后的发展和定位,现在还没想清楚,待清楚了,再同大家说。”
张少寒点了点头。
沈霓裳告辞离开。
看着沈霓裳离去的背影,张少寒眼底掠过一抹深思。
虽然不确定,但他觉得沈霓裳应该是想到了什么,而且,这想到的内容,也许同他也有关系。
他将今日会面的过程,反反复复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来。
是夜,沈霓裳在司夫人那里用了晚膳回来就进了书房。
小翠和二丫在工作间练习捣香,捣香是个细致活儿,玉春耐性不够,见沈霓裳在书房呆了小半个时辰还没出来,就干脆去书房看沈霓裳在做什么。
沈霓裳喜欢看书,但呆在书房的时间并不多。
她不喜欢习字也不会画画,看书喜欢在卧房,因此这个书房除了要动笔墨的时候,用得上的时候真是不多。
玉春推开书房进去,只见沈霓裳坐在玫瑰椅上,面前的书案上摆着一张大大的素纸,上面笔墨深深浅浅粗粗细细勾画出许多线条。
玉春站到沈霓裳身边:“小姐,这是什么?”
沈霓裳没有作答。
玉春使劲儿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小姐?”
沈霓裳探手取过一支干净的毫笔,点了点上面的一个位置:“这是郦城,凌飞想在这里开第二家不忘居分店。”
玉春“哦”了一声,她对这些完全没有概念,不过能开分店总是好事吧,她好奇问:“那云州在哪儿?”
沈霓裳指了指图上另外一个黑点的位置。
玉春明白过来,又看着图上其他几个黑点:“小姐,这个黑点都是一个城么?都是哪些城啊?”
沈霓裳先指了最大的三个黑点:“这是大沥、茂国、东都国三国的王都,”又移到中江上,手指依次向下,“这条线是中江,从西往东,分别是云州、蕹城、郦城。”(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微波荡漾()
玉春恍然大悟:“东都国的王都也在中江上呢。”顿了顿,又指着郦城附近的几个形状不规则圈起的范围,“小姐,这些是什么啊?”
“都是湖泊。”沈霓裳淡淡回道,“这一片是大沥最有名的产量地,鱼米之乡。”
玉春道:“奴婢知道了,是秀湖吧。奴婢原先听人说过,那一块儿地肥极了,丢把种子下去就能收粮。”见沈霓裳好像兴致不高,她琢磨了下,“小姐,你好像不大高兴,是出什么事儿了么?”
“没什么,你的香捣完了么?”沈霓裳问。
玉春立时焉了:“还没,奴婢就是过来看看。”
“那赶紧去吧。若是让二丫替你做,那以后你就不用再跟我学了。”沈霓裳没有看她,目光又落到了那副地图上。
玉春吐吐舌头,赶紧溜了。
听见玉春小声关门的声音,沈霓裳唇角微微弯起了些许弧度。
但很快就沉静下来了。
她觉得她需要好好理清下思维。
这一夜,她在书房呆了许久。
接下来的日子也一般平静,似乎又恢复了往昔的规律。
沈霓裳一面教三个丫头制香,一面自个儿合香,小翠和二丫两日一轮流,将制好的香送到南门宅子去窖藏。
期间容苏也带了回信,说那边新收的人手里有几个悟性不错的,还有两兄妹原本家中就是制香的,基础十分上佳。当然也有不好的,其中有几个爱偷懒或是爱藏奸挑事的,凌飞去过一回,容苏将人点出来,凌飞就把人带走了。
容苏在信上说,其实人学不会或者不合适做这行都没关系,反正也需要人手,总能安置下。但人心歪了,他觉着还是不用为好。
沈霓裳深以为然,回信对容苏致谢,感谢他的额外费心。
不用容苏说明白,沈霓裳也能猜出,容苏一定是对这些人进行的观察和考校。不忘居的生意越好,发展越好,就越是容不得有歪心的人。
如今才刚刚起步,真正的考验还没到来,故此,内部愈发不能存下问题。
也正是因为那边现在新增了不少人手,为了以防万一,沈霓裳也减少了去南门宅子的次数。在她没有脱离沈家前,她不想暴露自己同不忘居的关系。
这一日,她收到了穆清的信。
这是自上回相见后,穆清第一次给她来信。
这日下午,她收拾了下,带着玉春二丫出了府邸。时间上来不及,没有叫大安,她带着两个丫鬟随意雇了辆车,到了东街下车。
在街上随意逛了一阵,确定没人注意后,才又雇了辆车,直接去了长公主别院。
不多时,孔祥就出来将她们迎了进去。
门内小轿已经备好,沈霓裳原本觉着不用这样客气,反正也没多远,但孔祥道,是穆清的意思。孔祥的原话是“主子说还是谨慎些的好”。
轿子有两乘,沈霓裳坐一乘,玉春二丫坐一乘。
一路上很安静,一直到了那日那座院子,下轿就直接进了院门。
穆清穿着一身银色缺胯袍,领口袖口缀了一圈镶边,长身玉立于院中。一眼乍看去,沈霓裳忽然觉得这个人似乎发生了很大的不同,也许是他的身形站得太过笔直有力,让她几乎生出一种他好像长高了长壮了不少的感觉。
当然,上回相见是四月十五,如今五月十九,才一个多月,长壮了有可能,长高了,应该是她的错觉。即便是长高,一个月的时间,也不可能有太明显的分别。
应该说是他的精气神发生了变化,所以才给人如同焕然一新的感觉。
“霓裳!”穆清露出惊喜神情,桃花眼一瞬间亮晶晶弯起,朝沈霓裳露出大大的笑脸。
这一刹那,原本那个穆清又回到了现实。
穆清朝沈霓裳迎上来,沈霓裳也朝内走,走得近了,才发现穆清的额头发际还有薄汗渗出,在阳光下汗迹显得愈发明显,再仔细看,他的脖颈部分也有汗湿的痕迹透在衣裳料子上。
沈霓裳目光落了落:“我打搅你练功了?”
穆清很明显是刚换过衣裳,连澡都没来得及洗,练功的时候穿的是劲装。
不过想来也是,穆清原本是约她明天过来,但她上午接到信,下午就过来,应该也出乎穆清的意料。
穆清眉间眼底都是喜悦,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同旁人绝不相同的黑白分明,里面的喜色是掩不住的灿烂惊亮,仿佛能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最大喜悦之所在。
即便是不动如山如沈霓裳,在他这般直接而热烈的注视下,也不大自然的移开了视线,若是换一个人这样看着她,她或许会觉得无礼和不怀好意,就像上一世,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这样直直看着。因为她知道那些人看着她的时候心里想的不过是“长得再漂亮又怎么样还不知能活多久”或是“再聪明再会帮人练招改功法招式还不是病秧子一个”,即便是人品好些的,也只不过是将不屑和讽刺换成怜悯和可惜。
可无论是哪种口气,都不是她想要的。
而自从同穆清相熟了,每回同她在一起,他几乎都是这样直白而直接的视线,一开始当然还是不喜欢,但不知何时开始,她竟然慢慢习惯了。
因为她很清楚,穆清看她的视线中,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图。没有张少寒眼底的思量,也没有凌飞眼里的探究。穆清的眼里只是单纯的喜悦,若说还有别的,那就是加上一点点的依赖感。
而恰好是这一点点自然流露的依赖,她非但不讨厌,甚至还有些舒适和安心。
穆清用袖子抹了下额头,有些不好意思:“要不你等一下,我去沐浴重新换件衣裳。”
说着,他退了一步,怕自己的汗让沈霓裳感觉不适。
他没有同姑娘家相处的经验,也是头回在沈霓裳跟前这样失礼,但一听传信,他就赶紧擦了下汗,换了件衣裳,没想到汗还挺多。
“无妨。”沈霓裳见他窘迫,只笑着摇了下头,“进去说话吧。”
穆清跟着她后头还追问了句,沈霓裳再度说没关系,他才作罢。但进去后,他还是主动坐到沈霓裳对面的位置。
沈霓裳见状也没说什么,她是真没觉得如何。前世莫说她那些个师兄,就连李成功在早年身体好的时候,也是整日里汗涔涔的进进出出。
习武之人,一日不练手生,哪里能那样讲究。
说实话,这个世界的人反而在这些方面比现代人讲究多了。
穆清给沈霓裳倒了一盏茶:“霓裳——”
他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欣喜还有一丝隐约的得意和激动,不过只叫了一声,又没说别的话,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霓裳看他一眼,心里隐约有个猜测,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脉搏耳后后颈三个位置分别一探:“练到三层了?”
她的语气有些意外。
由不得她诧异,对穆清的资质,她早就有所判定,但她没想到的是,穆清的资质竟然比她预料的还要好。
原本在她的预计中,快则两月多则三月,穆清应该能恢复到原有的等级。
可如今算下来,除开散功后修养元气的三日,穆清也只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就恢复到了原先的心法等级。
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虽然她也知晓自己那种判定资质的方法会有一定的偏差,但这样的程度,还是令她诧异的。
她想了下,也就想明白了。
应该不是她的判断出了太大偏差,穆清之所以晋升如此之迅速,除了李家内功心法同他的体质吻合度极高之外,也说明了在这一个月内,他只怕是废寝忘食的拼了命。
他应该是付出了很多。
沈霓裳的手还搭在穆清的后颈大椎穴的位置,穆清的耳垂变成了桃红色,想到自己脖子上全是汗,他有些羞赧,但又舍不得提醒沈霓裳将手指收回去。于是,他只僵硬着身子,低低的“嗯”了一声。
沈霓裳全然没发现穆清的复杂纠结心理,她又探了几处位置,发现穆清并未因急功近利导致隐患,气息也平稳扎实,就放下心来,回到自己的位置做好。
“功法还稳扎稳打的练,莫要一味求快。根基若是虚浮,会影响日后成就。”沈霓裳的语气虽轻但说得足够诚恳,“我从未见过比你资质更好的武者,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走得更好更远。”
“霓裳,我会努力的。”穆清看着她,原本还想加上一句,但看着沈霓裳那清丽已极的面容上的沉静和不以为意,他似乎又没有勇气说出那句“只要你一直在,我定会让你看见”。
他不够聪明,但不知为何,对于沈霓裳的情绪,他似乎天生比对旁的人事都要多那么几分敏锐。
沈霓裳待他好么?
好,很好,真的很好,可以说他两世为人,再没有人能比沈霓裳为他做的更多了。
可是,同时他却也有一种直觉。
无论是上回沈霓裳替光裸的他换衣换褥子,还是上回守着他散功,甚至送给他那样一本价值连城的功法还有相配的辅助方子,对沈霓裳而言,她并非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穆清的直觉告诉他,沈霓裳做这些,只是因为她想那样做,她就那样做了。
她不在意那些俗礼忌讳,同样的,她对他也并无其他的祈盼和任何别样的心思。
沈霓裳笑笑不说话。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