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妙玉传-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给老爷做个小的,我不依你你以为胡说八道就能顺了老爷的心意?我看这里有你我也待不了了,倒不如早死一天给你腾地方!”
梅姨娘拖着病身说了这番话,两鬓松散,脸面蜡黄,再看隐儿,小凸脸、丹凤眼,娇小身材,从前不敢说,现在要真有越位之心还真比梅姨娘讨喜,只是,她倒从无此心。
隐儿是机敏之人,为何如此行事?她本是另有谋划,没想到被梅姨娘说了这么一通,又臊又气,跑出去了。
玉之仕、李灵均被这主仆二人惊住了,隐儿向来本分少言,梅姨娘近来常病怏怏的,说话都带着三分病意,今天这不知是哪一出。
一个娇姿多情,一个顾盼生辉;一个原是百媚红颜,一个本是柔婉知己。如今,一个躺在病榻上,一个站在鸿沟外。两房妻室,倒不如没有!玉之仕顿觉自己委屈起来,道:“吵吵闹闹,没一个清静地方!”
“书房倒是清静。”玉之仕话音刚落,梅姨娘便快嘴回了过来。
玉之仕“哼”了一声,将门摔得山响,真往书房去了。
这里梅姨娘又拉住李灵均说些宽心话,等到惠儿掌灯来接,才回去。
二人原本是各不相干,近些日子梅姨娘拖着病身,李灵均常来看看,梅姨娘总说自己是将死之人,说话和婉许多,几年里没说的话这几日倒一股脑倒出来不少。因此今日这一出,隐儿倒是个外人。
真不知,该说交心不在久在人,还是人心寡淡流水恩情。
接连几日,玉之仕起居饮食干脆全在书房,内院都不见个影子。这日香怡在园里闲逛,猛然瞧见玉之仕在凉亭会客。香怡忙躲在一旁,本要回身离开,却听见有人说道:“老爷看上她是她的福分,他们岂能不愿意?我同她父母去说,这好事必定能成。”
只怕老爷是要再娶一房姨娘罢?香怡心下想着,不知是何人,便探头看了一眼,这不是前两日来看过老太太的一个什么表侄吗?一个七绕八拐才攀上关系的一个亲戚,如今还要嫁了闺女进来反客为主不成?不对,这人并无待字闺中的女儿,是了,刚才还说“同她父母去说”,不知要说的是什么人?老爷如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问、都敢娶!
又听玉之仕说道:“那此事便都托与你了,只是我还要同老太太去说一说。”那人又说:“这便是亲上加亲了,老太太岂能不愿意?”香怡一听“呸”了一声,亲上加亲,谁跟你是亲?正要竖了耳朵再听个端详,却见二人往远处走去了。
“可见这男人都是一样,就是娶个仙女儿回来也终有厌烦的日子,只是依太太的心气,自然不能依了老爷,别说太太,便是我一个丫头也不能!”香怡一路上思前想后、慢慢腾腾,顺手摘了好些花,“此事还是先说与老太太听,老太太必能做主的。”想定了这事儿,香怡顺手将花儿飘在水里,便赶紧往回走。
香怡回了房中说与郑氏听,郑氏却似有欢喜之意,直问香怡可听得真切。香怡暗自为李灵均忧虑,从前一个从未生育的梅姨娘都能让老爷钟情多年,如今岁数大了倒是越发风流浅薄了。只是一向看重李灵均的老太太竟也这般薄情。
午膳后,玉之仕来到郑氏这里。起先不过说些家常,郑氏却心急要知个端详,便说道:“如今你岁数也不小了,虽然有个闺女,却是个病秧子,膝下无儿也不见你着急,你太太身子弱,梅氏又不能生育,你也该寻个好人家的姑娘再娶一房才是。”
玉之仕不曾想到自己不好开口老太太倒问出来了,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原来,这郑氏表侄的妻室有个外甥女,虽是平常家的女儿,但是生得秀丽,仗着有几分姿色一心想要嫁个大户人家,因此到了二十五六岁上还不曾婚配,她父母便托了各处的亲戚留心。郑氏表侄见玉之仕这样的人家仅有两房妻室,又都不曾生男孩儿,便说起这外甥女,二人便一拍即合了。
郑氏早已喜笑颜开:“这样的好事自然要快快办妥才是,如若女孩儿愿意,咱们也该早些纳采、问名才是。”郑氏心中虽然看重李灵均,却更急于抱孙子,这几日又有些闲话,看夫妻二人淡淡的总得有个法子。郑氏自己就不曾有男孩儿,如今只盼能在闭眼前抱抱孙子罢了,玉之仕已到了不惑之年,再不生个男孩儿只怕玉家香火要在这一脉上断了。
玉之仕不曾想竟是这般顺利,只要老太太应允,必能说得动李灵均,如今二人虽淡淡的,可玉之仕这心里还是敬重这位夫人的,细想想,终归是自己委屈了她,从前赐婚一事他虽不知,可也怨不着李灵均。琮王爷,如今算是八竿子打不着!因此,玉之仕对再娶一事还是有所忌惮。
老太太这边儿允了,自己便可着手办事了,出了老太太院子便着了一个小幺去请郑氏的表侄了。
这房中老太太是甚为欢喜,另一个人儿却忧心起来,早瞅了个空子跑到李灵均这里来了。见李灵均正教昔缘写字,便悄悄叫了惠儿出来。
“日头晒得这样毒,你这会儿跑来有什么要紧事?”惠儿问道。香怡摆了摆手手儿拉着惠儿往远走了走才说:“咱们老爷要娶一房姨太太呢。”
惠儿倒不吃惊!眼里只闪过一丝惊异神色立马又恢复如常,说道:“这是迟早的事。好几年了,我们太太和梅姨娘都未能有孕,如今又都生分着,我也常劝太太,太太如今只管家事,这事情上却成了个木头人。咱们老爷也是,待太太不如从前了,太太在情字上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也难怪如此了。”
香怡瞪圆了双眼,可比李灵均都心急:“那此事就这样作罢?等着老爷再娶一个狐媚子进来?”惠儿笑说:“你倒比我们急,像是自己的男人要娶小的似的。”这话气得香怡直掐惠儿的胳膊:“你这蹄子编排我做什么?我巴巴地跑来跟你们报信却是这个报应。罢了,我得回去了。告了你们我也心安了,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惠儿送了香怡,自己倒倚在门边暗自神伤起来,自己虽看得明白,却为自家小姐难过,天下男人不过都是喜新厌旧的,自己一个忠心一辈子只跟着一个主子便完了,可自己的主子又能倚靠着谁呢?此事不说也罢,即便说了,李灵均也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到让玉之仕罢休的主儿。只好等着新人进门了。只是,她却不知道香怡的苦处。
老太太当香怡是半个闺女,早就想让香怡做了妾,玉之仕从前却没有这心思,耽搁了香怡,来了李灵均,香怡心服口服,自此放下了做小的念头,却没成想,到头来,太太也是给别人作嫁衣裳。
“惠儿姐姐。”惠儿还告在门口出神,听见声音一看,探出个小脑袋来!便俯下身子说:“小姐写完字了?”昔缘迈脚出来,阳光照在脸上,一双水亮的眸子登时睁不开,尽管身子瘦弱脸颊却圆润了些,这么一照,更是白皙透亮,惠儿伸手捏了一捏,拿出帕子擦了擦,说:“字都写在脸上了,一个大小姐这么可怎么见人?”昔缘索性闭着眼睛让惠儿擦,一笑露出几颗整齐又白如珍珠的牙齿来,只是正换牙缺了几颗,更添了可爱之态,说:“这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姐姐有什么心思。”
惠儿手停在那里,心里更有百般滋味涌上来:又是一个心思奇异、容貌出众的大小姐,只怕这性子比太太更加……
“惠儿姐姐,好了吗?”昔缘睁开眼睛问。
“快去洗洗吧,擦不干净了。”惠儿直起腰,不想竟这般酸痛,站起来顾着捶腰,昔缘早跟了晴风去洗脸了。
李灵均还在房里看昔缘写的字,惠儿思前想后,终究没能说出来,默默倒了茶过去便悄悄退出来了。
只十来天的工夫,玉家便多了一位孙姨娘,就住在沉烟楼。
孙姨娘虽是二十五六没出阁的老姑娘,却有几分徐娘半老的妖娆风韵,玉之仕是神魂颠倒,越发淡了别人。这孙姨娘日日只顾描眉打鬓,也不常与人走动,老太太倒喜欢,觉着这么个“安分守己”的媳妇,才干上比不得李灵均,样貌上连梅姨娘也比不过,但在做媳妇上只怕是比谁都强。
李灵均这里,昔缘的病却又一天重似一天,沈知愈本送了帖子过来,昔缘却因病耽搁了去给如盈庆生辰。
及到冬天,昔缘原本还算是圆润的小脸儿又瘦得不成形。沈孝慈京中有亲人病故,离去已有三五月。玉之仕急得四处乱投医,因此也常绊在正房。只是到了年下,还不见好。
日日看着郎中出药草进的,孙氏心下想:治不好这小祖宗,只怕是连个安生年都没有。早听小丫头说有人算过,这昔缘要养在庙里才行,只是这太太老爷没一个信的,如今这般情状,该有个人提点才是。于是登门进了正房,看了看卧床的昔缘说道:哎呦呦,越发瘦了,姨娘都心疼。又转向李氏说:“太太也得想想其他法子才好。不如,请个高僧看看。”
玉之仕道:“什么高僧,不过是些个江湖骗子罢了。”
李灵均摇头道:“吃药也不见好,试一试也好。”李灵均原本也是不信这些的,现如今没有别的法子,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罢。
玉之仕应声说:“也好。”说着便叹气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亲,能评论评论吗?吐槽一下也好……
☆、趋福避祸建家庙 不度佛缘度尘缘
且说玉之仕前脚才出门,孙姨娘就拿了一件豹裘打发一个小厮跟了出去。这小厮立在门口,估摸着玉之仕走远些了,才加紧脚赶了几步。
还没走出多久,玉之仕就见一个叫富贤的小厮跟了上来,于是停住脚问:“不好生在家伺候夫人小姐,你跑出来作甚?”富贤忙的递上豹裘说:“孙姨娘怕老爷受寒,叫我送了这件大衣来。”玉之仕看都不看一眼说:“好好儿的天气,哪里就用穿大衣了,快回去吧。”说着要往前赶路。小厮急说:“爷,追了您这半日,都到这里了,我就跟着您吧,这大衣我先拿着,您冷了再穿。”
玉之仕无心跟富贤多嘴,一言不发接着大步流星地赶路。富贤就一路小跑地跟在了后面。待要走到原先来过的庙时,却又停住了脚。
从前这里的一个高僧给昔缘瞧过,说是昔缘要想平安一世,必得落发为尼。玉之仕当即赶了他出去,如今再去,实在拉不下脸来。
富贤看玉之仕站了半日,说道:“老爷,不如先回家去改日再来?”玉之仕正没处撒气,踹了富贤两脚说:“小姐哪有那么些时候耽搁?没用的东西,还在我眼前作甚?”
富贤护着豹裘缩着身子挨了两脚,磨磨蹭蹭要往回返,稍离玉之仕远些了又说:“老爷,如今也只好乱投医了。小的倒是知道城外有个寺庙,香火很旺,别人都说是极灵验的。不如咱们去请了那里的高僧瞧瞧?”
玉之仕沉思了片刻说:“你可认得路?”富贤当即喜得裂开了嘴儿:“认得,就是有些远。爷在这里等一会子,小的去牵匹马来。”说完一溜烟地跑了,没多大功夫就牵着马过来了。
一路上,富贤说些笑话儿逗乐,到庙门前的时候说道:“一会儿高僧说什么老爷可别急眼,等他都说完了问详细了,再说什么也不迟。”不等富贤说完,玉之仕就进了庙门,富贤赶紧拴好了马跟进去。
这庙里香客还真不少,不是初一不是十五的,也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富贤求了一个小沙弥,见了大师。
这高僧白须飘飘,看似个有些道行的。高僧应了要求扶乩,得出几句诗来:
蕊花宫里孤芳傲,频添半生相思愁。
青灯在旁翻经卷,两段俗缘锁金楼。
玉之仕问:“这话,何解?”这和尚不过又是说些让昔缘早入佛门的好处,只挑着那“青灯在旁翻经卷”一句来解,玉之仕因问这末一句何解,高僧捋捋长须说:“这,后来自然有小姐的归宿,必是要大富大贵的。”
玉之仕心下想:这老头,必又是个顺嘴胡诌的。因又问:“既已出家如何还能大富大贵?”高僧回说:“这出家是为着小姐的病,自然不用真出家。施主只将小姐寄养在庙中,日日抄经打坐即可。”
富贤插话道:“我家老爷就这么一个爱女,寄养在庙中岂不委屈?”高僧沉吟片刻说道:“施主看这样可好?在城中建了家庙,请上一位师父,一来小姐在家庙带发修行,与出家是一样的,也全了你的爱女之心;二来,奉神佛、供先祖,也是一件无量功德了。只一件,既是清修,家人也要少打扰为好。佛家讲七伤、七报、七佛、七方便、七觉……小姐也总要修够七年才好。”
玉之仕听了有理,又细问了这庙该建在何处、占地多大、除家祖外所奉哪路神仙等等便欢欢喜喜回家安排诸事了。
晚上,玉之仕还是在沉烟楼歇下,孙姨娘看玉之仕是面有喜色,心里便有了八成把握,就把这建庙的活儿求了给自家兄弟孙财了。第二日便找了工匠绘了图纸拿来等玉之仕示下。这图纸上,过了正门,北屋佛殿,东屋禅房,绕至后面有正方三间,东西耳房各两间,又有禅房数间,后头又有一处小院,西侧是一个园子,园子当中一段曲折复廊,东廊临山、西廊邻水,漏窗无数,风情各异。这潭绿水当中又有一座石舫,两段曲桥各通南北,南边一条小径,走去便又是一个园中小园——便是暗香园,尽些奇花异草。真正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他种种,暂不细表。这园子与玉家府院相连,中间一条小道,两头各留了穿堂门。又在东西各留了角门,方便下人进出。
一时间,府里忙着建庙修园,李灵均吩咐下头的人采买工料、动土建屋都要小心行事,好在庙园都修在自家府院后头,不与外人相邻,倒也便宜。
眼看工事将竣,母女分别在即,李灵均却同往常一样,晴风倒是伤心不解了。一个人嘀嘀咕咕好一阵子。
惠儿早看出她的心思,把她拉到一旁说道:“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我看你你不过是怕小姐不在府里闷得慌,如今只怕把你分到庙里去,倒比府里还闷上十倍。”
晴风倒是高兴起来,问:“我能陪着小姐去庙里?”
惠儿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