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石记-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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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一道精于算术,研究阵法的排布走向和灵气流动规律,计算阵点,推测阵眼。
有着现代的数学基础,穆长宁觉得,这些复杂难辨的阵法根本不算个事,即便哪次真的算不出来了,只要打开破妄眼看一看,整个法阵的排布和符文运转都一目了然,简直是最佳作弊神器。
于是在陶远的惊讶和陶恒持续不断的怨念中,穆长宁在阵法方面进步飞快,但蒲氏留下的阵法玉简对她而言还是有些高深,一时半会儿却无法领悟。
一眨眼三年的时间匆匆而过,穆长宁开始准备下山历练事宜,若是运气好,兴许能碰上她的机缘,但即便没有也没什么,就当四处走走增长见识,也可以顺便去寻找望穿其余散落的碎片。
灵天大陆的格局主要分成了五部分,中部中土,东部神洲,南部大泽,西部魔域,北部蛮荒。
这其中魔域多为魔修,蛮荒多为妖修,而这两块区域与中土的关系都一般,互相之间井水不犯河水,穆长宁目前还没有去这两处的打算。
根据灵天大陆地域志上的记载,神洲东盘,海上风云变化莫测,与中土往来甚少,南部大泽多沼泽湿地,灵药虫草繁多,地域由各大家族势力割据。
穆长宁对大泽的毒虫灵药很感兴趣,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倒是想走一趟大泽。
其实她本来也有心想要寻一寻蒲氏在信中所说的天算蒲氏一族,可所谓的隐世家族,必然不会为大众知晓。
闲来无事的时候穆长宁也曾翻过各种记载灵天大陆历史的古籍孤本,却从未在上头见过有关蒲氏一族的半点信息。
她私以为师兄慕衍足够博闻广识,然而当她旁敲侧击向他询问有关天算一族的信息时,连他也没有半点眉目。
可惜师父苏讷言这个时候在闭关冲击化神,否则凭师父的见闻,说不定还能给她提供一些线索。
穆长宁将储物手镯中的东西拿出来整理了一番。
她本身就会炼丹,这些年渐渐已经能够驾驭六品丹药,只要给她药材,丹药就不会缺,而她随身药园和空间中都种了不少灵药,出门在外,完全不用担心丹药缺失的问题,但为保险起见,此前她也炼了不少也许能排的上用场的高阶丹药。
除了大量的灵石、丹药、符箓,丹道盟给的那件护身宝衣必不可少,法器方面,穆长宁将蒲氏留给她的炽火剑和青玉尺炼化了,但因为不通音律,那架玲珑箜篌,她就始终放着没动。
竹林边那间小竹屋是空间法屋,自从穆长宁把窝挪到了石室,小竹屋就被她收了起来,往后出门,若要外宿,只要在小竹屋外布上阵法便可以安枕无忧。
最后一通整理完后,穆长宁手里只剩了一朵紫色珠花。
这是母亲当年送她离开凌家前交给她的,蒲氏说这是父亲送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
幼年时的穆长宁以为这只是一朵普通珠花,也曾以为这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所以一直被她好好收放在储物手镯里,从不戴在身上。
在穆长宁心目中的蒲氏,神秘莫测,也不简单,能够配上她的男子,如何也不该是凌三爷那样的平庸之辈。
虽然这样的想法太过武断,也有些可笑,毕竟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用配或不配来衡量的。
她不知道所谓的当年事,而在见到凌三爷之后,总有一种疑惑,这个人,真的会是她的父亲、蒲氏的丈夫吗?
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珠花,中间的紫色玉石成色普通,甚至有些浑浊,一眼看过去就是个大众货色,无甚可取之处,像是从凡世随便哪个地边摊淘过来的东西。
一只白嫩的手伸出将珠花抢了过去,穆长宁一抬眼,见望穿正拿着珠花反复把玩,急道:“你别乱动,还给我。”
望穿由着她把东西拿回去,眨眨眼道:“不就是一块紫魄,有什么可紧张的?”
紫魄?
穆长宁一怔,指着珠花道:“你说,这块玉石东西是紫魄?”
“对啊,你自己滴血认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依言照做,挑破指尖往珠花上滴了一滴血,血珠浸透玉石后,穆长宁立即感受到了与玉石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妙的感应联系。
紫魄这种玉石,她曾在奇石志上看到过,只产于大泽,存世极为稀少,一块紫魄就是一个存储空间,但相对于储物手镯储物戒又不同,紫魄不是用来存放死物的,它能够存储的,是灵力。
将灵力灌入紫魄中,需要使用时直接提取出来使用,完全不需要任何转换过程,随取随用。
毕竟一个修士体内含有的灵力是有限的,灵力耗尽后的恢复也需要一定时间,即便是极品的丹药,也不能让体内灵力立即恢复,等真正碰上了危险的时候,就只有听天由命的份。
但如果有了紫魄中的灵力,就等于多了几倍的灵力,哪怕与人缠斗,短时间的也不用担心灵力损耗的问题。
这么块看上去平凡无奇的玉石,竟然是紫魄!而且方才她滴血认主之后,能够感受到这块紫魄的容量很大,是她目前体内灵力的许多倍!
怎么可能?
凌三爷怎么可能会拿得出这种东西?
望穿翻了个白眼,“那还不简单,这东西不是姓凌的呗!”
穆长宁定定看向他,望穿瘪瘪嘴道:“看我也没用,你不是怀疑姓凌的不是你爹吗?”
怀疑是一回事,可被证实又是另一回事了,能一样吗?(未完待续。)
第138章 杀了再说()
如果凌三不是她的父亲,那他确实没有这个必要为了她的存在买单,也用不着去费心关注一个外人,任她自生自灭,因为,她本来就不是凌家人。
可如果是这样,那蒲氏呢?
如果凌三爷不是蒲氏的丈夫、不是她的父亲,那蒲氏又为何要以凌三妾室这个身份,带着她留在凌家,还任由那些人对她们苛待欺凌?
就算夺舍之后的蒲氏换了个凡人的躯体,就算这个躯体体弱多病、寿元无多,可是凭蒲氏留给她的那只储物袋里的丰厚物资,她们哪怕随便找个乡野农村,也总比在凌家待着舒心。
而明明有离开的本钱,却非要窝在那块方寸之地!
凌家有什么是她可图的?
天算,天算……
若蒲氏当真算无遗策,那她还知道些什么。
穆长宁甚至在想,蒲氏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女儿的芯子,其实已经彻头彻尾换了一个人?
穆长宁捏着紫魄胡思乱想,望穿连读心术都懒得用了,懒懒道:“你在这里猜能猜出什么来,想知道答案,自己去找呗。”
找?
他指着那块紫魄道:“既然紫魄产于大泽,那就去大泽走一趟,这种石头很稀缺,能拿出它来的肯定是个人物,本来你不也有去大泽的准备吗,顺便找找你亲爹的线索又无妨。”
穆长宁对此并无异议,生父之于她不过是个称谓,对她而言,也仅仅是个陌生人。
若找得到他,能知道一些蒲氏的事、天算一族的事当然最好,若是寻不到,那倒也无所谓。
蒲氏给她的东西里,还留着迷雾鬼林的地图,等她结成金丹后,去一趟魔域的迷雾鬼林,蒲氏说过,在那里,她自会知道一切。
而且这方圆数百里之内,望穿已经感应过了没有神石碎片的痕迹。虽然现在有木相晶撑着空间,望穿的压力小了许多,但木相晶到底是消耗品,寻找其余碎片亦是必然之举,再者她现在已经筑基,还有霹雳这只五阶妖兽陪着,行走在外自有一定保命手段。
既然如此,走得远一点也无妨。
“好,就去大泽!”
穆长宁决定后,开始往紫魄中输入存储灵力,紫魄的存储容量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当她将全身灵力灌入后也根本毫无动静,服下回气丹后将灵力完全恢复,又往紫魄中注入灵力,如是花了三天时间,反复了十多遍,才将紫魄灌满。
她大致计算了一下,这块紫魄的容量,大概是一个金丹初期修士的全部灵力。
这一点让她十分欣喜,如此一来,在理论上,她的灵力储备基本可以媲美金丹修士。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够挑战金丹修士,虽然有了紫魄,她短时间内拥有源源不断的灵力,但她自身丹田容量就那么大,能够发出的攻击威力也必然不能跟金丹期修士比拟,倒是筑基中期甚至筑基后期可以试着一搏。
万事俱备,穆长宁给相熟的几人发了道传讯符,然后便去了趟丹峰执事堂,报备下山历练之事。
两年前,苍桐派又招收了一批新弟子,一眼看过去,皆是生面孔,但执事堂的三位秦师叔孙师叔唐师叔依然还在。
秦师叔看了她半晌,不确定地道:“是……穆师妹?”
穆长宁心道这容貌改变确实有些麻烦,不过以前的面部轮廓大致还在,辨别一下还是能够认得出来的。
“是我,秦师姐。”穆长宁嫣然笑道。
原先清秀不起眼的小丫头,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虽然几人心中都存有疑惑,但却默契地没有寻根追底。
得知她要下山历练,几人道上一句“一路顺风”,穆长宁便祭出慕衍在她筑基后赠送的穿云舟,一路往山门而去。
执事堂一众打杂的炼气小弟子呆了好一阵,讷讷问道:“那一位,是穆师叔?哪个穆师叔?”
秦师叔好笑地瞥他一眼,“丹峰还有几个穆师叔?”
小弟子又愣了一下,忽然间惊叫一声:“真的是穆师叔啊!”他激动地跳脚,“天哪,我竟然见到穆师叔了!”
另一人亦不能自已,对着穆长宁离去的背影痴痴道:“穆师叔好漂亮啊!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
“不仅漂亮,还很厉害呢!我听说啊……”
几个半大孩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秦师叔几人面面相觑,好笑地摇头,却没去阻止他们的大惊小怪。
讷言真君的弟子、十九岁筑基、最年轻的四阶丹师,这些称号全都放到一个人身上,自然会成为人人口中争相传颂的传奇。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个模样平庸无奇的小弟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圈,悄声退出了执事堂。
与此同时,穆长宁的传讯符也纷纷到了众人手里。
陶恒攒紧眉,正对着桌上的棋盘布阵绞尽脑汁、无力哀嚎,一抬头看到对面的陶远看着一枚玉简心不在焉,不由一愣。
好一会儿,他半真半假地感叹:“妹子有好久没来了!”
陶远轻轻一窒,放下玉简道:“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怎么教都教不会。”
陶恒嘴角一抽,继而又挑了挑眉梢。
他和陶远是亲生的兄弟,血缘关系有时候真的很奇妙,比如此时此刻,他能感到陶远平静面容下的心绪焦灼。
这个兄长表面温和,实则清冷,能让他上心的人不多,能让他心绪烦乱的人更少。
陶恒并不傻,相反的,他很聪明,陶远的这些变化是为什么,他这个局外人看得清楚通透。
陶恒又低下头去看这些让他一个头两个大的棋子分布,一张传讯符悠悠然飘到他面前,陶恒捏着符箓一怔。
对面的陶远也收到了一张传讯符,眉心几不可察地轻蹙。
“哇,妹子就这么走了?”陶恒叫嚷道:“我也要下山历练,正好一起走嘛!”
陶远看了他一眼,“你根基不稳,还要等几年。”
“……”陶恒一噎,瘪瘪嘴道:“那大哥你呢,潜心修炼好几年了,不应该下山转转吗?说不定还能跟妹子结个伴。”
陶远身子微僵,起身道:“我准备闭关,短期内不会下山。”
陶恒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摇头轻叹:“死鸭子嘴硬什么,承认起来有这么难吗?”
他摇摇头也回了住处,而在离陶恒不远处的一座小院落里,孟扶桑正用水系法术给大黑冲洗口腔,这个过程并不好受,但想到这之后能吃到的碧灵丹,大黑咬咬牙忍了下来。
孟扶桑轻轻摇晃玉瓶,叮当的声响彰显着里头只余了两粒丹药。
“最后一瓶了,吃完就没了。”他笑着将最后两颗碧灵丹倒进大黑嘴里。
穆长宁炼出来的碧灵丹是给灵兽服用的,一瓶十二颗的碧灵丹在回春堂能卖出高价,孟扶桑从她那儿收购的却只是个成本价,而这几年得益于碧灵丹,大黑的修为增长迅速,渐渐能摸到四阶巅峰的门槛。
两颗碧灵丹都不够塞牙缝的,大黑蹭着孟扶桑的裤腿,他轻笑道:“撒娇也没用,人已经下山了,几年之内你是吃不到了。”
大黑“嗷呜”一声哀嚎,四肢趴伏在地上,扑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怨念颇深。
孟扶桑顿觉好笑,“到底谁才是你主人啊?”
他眼神轻闪,似乎很快做了决定,招手将大黑放进灵兽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御兽峰的一座小侧峰中,陶泽听了那个丹峰执事堂小弟子的回禀,急急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她一个人下山了?”
“没有错,只有穆师叔一个人。”小弟子恭敬答道。
陶泽眼神闪了闪,立即发出几道传讯符,然后朝小弟子扔了一只玉瓶,“上品聚灵丹,算是给你的酬劳,记得把嘴管严实了。”
小弟子连连道:“师叔放心,弟子知道怎么做。”
他千恩万谢地离开,陶泽阴沉着一张脸冷笑连连:“真是天助我也!”
陶芷馨这几年已经连续筑基了三次,然而三次都以失败告终。
这一方面是她自心魔缠身之后,只靠服用丹药来提升修为,造成了根基不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穆长宁的风头越来越盛,将她逼得太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陶芷馨前几日还服用筑基丹强行冲击筑基,然而最后的结果非但没成功,还导致她经脉损伤,修为从炼气大圆满,一下子跌回炼气九层。
那日陶芷馨歇斯底里地狂吼大叫,如颠如狂,不说千叶真人看得难受,他这个父亲更是心如刀绞。
陶芷馨的心结他怎么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