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家里蹲-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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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公事没进展,就休息一下嘛,于是鬼使神差的来到了松下屋的楼下。
她进去的时候,正看见高杉晋助在画画,用毛笔。看到她进来,高杉并没有放下画笔,只是说了一声:“你来了。”依然蘸了一笔颜料,继续画画。
今夏略感窘迫。
她承认,最近之所以不敢再来尼特町,的确是对沢田纲吉的突然离开有了一些感叹。如果某一天,高杉的枷锁也被什么人解开,他是不是也会像纲吉和鲁鲁修一样,突然就消失在这个尼特町……然后,她将会忘记这一切,不管是月色还是待宵草,只留下一个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遗憾?
那么,在一切正将要开始的时候结束掉,就好了?
可是一点都不好。
现在看到了高杉的身影,她就越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关于最近尼特町发生的两起杀人未遂——”
今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杉打断了,他说:“又是来咨询公事的?这次也不打算给钱?”
连一秒都不用,今夏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这是……什么意思呢?她本来还打算上前一步的脚,再也迈不开步子,她本来想要说的话,也都梗在喉中。
是啊。
或许是因为高杉表现的太能理解她的想法了吧?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习惯了单方面的诉说自己的需求。不管她说了什么,好像高杉都有办法把对话接下去。她一次都没有站在高杉的角度考虑过,考虑她自己的定位,考虑他们之间的责任与义务……
今夏为沢田纲吉动用了巨资,支持他自立。
可今夏没给高杉花过一分钱,哪怕高杉曾经告诉过她那么多有用的信息。
可能……在别人眼里这并不算什么吧?然而,今夏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家伙,她觉得自己糟糕透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
“嘛,说笑的。”高杉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再抬头看她,只是继续完成他的画作。
“……啊,没关系,你说的对。”今夏脸上僵直的表情恢复到往常的样子,特别真诚的说:“给的给的,这次给钱。”
“呵,这可是你说的。”高杉终于暂时放下了手里的画,走到旁边,从一个精致的漆盒里拿出一段巴掌长的线香。凑到烟杆前,吸了口烟把它引燃,随手放在一边的香炉里:“知道这是什么吗?”
“……”今夏越发觉得脸上挂不住了,现在只是维持着惯性在笑。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用作计时的线香。当然,当代已经很少有店铺会按照线香燃尽的时间来计时了,这东西是复古装逼的利器。
“它大概能烧二十分钟。你知道,属于我的这样一根线香是多少钱?”高杉脸上带着神经病似的笑,重新走回到桌子前面,继续画他的画。今夏还是第一次,享受到作为“客人”在高杉这里能享受到的待遇:不闻不问,爱答不理。
“那个,你是不是不开心?是我做了什么吗?”今夏舔了舔嘴唇,往前走了一步:“对,对不起哦,最近工作好忙,就是那个很危险的案子——”
高杉再次打断了她:“町长大人,看来你不知道这根香的价格啊。二十万,是熟客的价格。嘛,本来以你的消费能力,最合适的是书信咨询。不过看在你这么美丽的份上,当面咨询的案子我也接了。”
“对不起。”今夏想,他是真的生气了?可为什么?
没有理会道歉,他说:“现在你确定要花二十万买二十分钟,向我咨询公事吗?”高杉抬着眼皮,懒洋洋的表情,随手把毛笔往旁边一丢,又拿起一支更细的笔,蘸上了不同颜色的颜料。
“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最近很不安全……我啊,是没本事做什么了,警察那边破案的希望也很小。所以,凶手一定还在尼特町的某个地方。外面很危险的,你最近不要出门。我是……是想说这个来的。”今夏越说声音就越小。
“无妨。”高杉继续画着画,漫不经心的说:“他的目标不是我。更不会是你。”
“我就知道你知道是谁!”今夏脸上绽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高杉却在喉咙里嗤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是来追问我那家伙是谁。”
“我说了,不是的。”今夏叹了口气。
是自己表现的太过功利了吗?只有在有事要求他的时候,才来松下屋,并且每次都不给钱……是吗?其实高杉很在意这些吗?
“既然你又来了,就告诉你一件事好了。”高杉继续画着画,说:“银时回去了。”
“啊?!”这个消息让今夏吃了一惊。这也太突然了,难道是在自己没来的一周内发生过很多事?这是高杉不满的原因?
“嘛,你还真是喜欢是非啊,怎么,又感兴趣了?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高杉的语气依旧是那种冷嘲热讽的。
今夏觉得这里空气太凝重,再待下去恐怕会有血光之灾,又强撑着笑了笑:“嗯,嘛。既然凶手的目标不是你,我就放心了。”她想了想,把手表从手上撸下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对不起啊,没有带那么多钱。这个,虽然只是个便宜货……是我念书的时候拿了奖,爸爸给我买的,卖掉的话换个二十万应该还行啦,就当做是……这次的线香钱吧。那个,我还在巡逻哦,先失陪了。”
说完,也没等高杉的反应,她已经匆匆走过回廊下楼去了。
她一次都没想过,去看看高杉晋助正在画的东西是什么。其实只要她再往前走三步就能看到,他一直不停笔在画的,是一副美人图。只是无论是构图还是用色都和常见的美人图不太一样:那画中只有一个背影,独自一人,走在细密的雨中。四周是古典手法里常见的鲜花做背景,却并不是古画中常见的代表时令的单一花卉,而是四季开放的鲜花都挤在一起,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可是,即便只是个背影,也能让人感受到,那美人是个多么美丽出众的形象。高杉涂完了最后一朵牡丹的花瓣,把笔丢开,任由那幅画在桌上晾干。
而他重新点着了烟丝,慢悠悠的走到窗前,倚着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直到肺部再也闷不住更多的气体,才淡漠的看着窗外,直到过了很久才缓缓地把那口烟吐出来。这时候,今夏的身影已经再也看不见了。他又重新慢悠悠的晃进屋外灿烂的灯光照不到的屋内,拿起今夏放在桌上的手表,笑了笑,随手放在了那幅画上。
☆、31。白衣染血
今夏从松下屋出来,越想越觉得高杉这个闷气生的很有道理。至于哪里有道理,她也说不清楚。
既然高杉说他们都不是凶手的目标,那就先假设他们不是。这样的话,首先排除下一个遇害人是尼特町内部人员的情况。第一次案件发生在木叶附近,第二次发生在沿河区域,这两个地方没有共同点,所以,下一个方位暂时仍然无法预测。警局给的说法,这有可能是尼特町对抠门客人的的惩罚或者报复。然而在今夏所知道的范围内,尼特町不该有这类会导致家里蹲们增加自己刑期的报复规则。唔……如果是个人行为的报复就难说了。可是第一位伤情已经稳定的客人却说自己从来没跟谁结仇,不承认那是报复,只是一口咬定那就是个变态的变态行为。
“暂时没有发现异常,我继续去西边,拜托您了。”有个便衣已经晃悠了一圈回来,低声跟她说。
“辛苦了。可不要因为那些神棍说的天花乱坠的就被带去做咨询了。不管是想要升官还是想要生小孩,总之还是脚踏实地靠自己吧!这里消费可是天价,除了喝茶之外其他可不会给你报销的噢。”今夏开玩笑说。
“不会啦。”便衣是个已经人到中年的大叔,被今夏开玩笑之后居然挠着头像小少年一样害羞起来:“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您千万要小心。”
又短暂的说了几句话,他们分开,又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巡逻而去。
今夏双手交握着揉了揉来取暖。虽然已经是春天最美好的时候,到了夜晚,春寒却一点都不比冬天里温柔。现在正是营业时间的最后阶段,人们或者三三两两离开,或者再塞点钱请人家多指导几句。按照人类的正常作息,过了午夜的十二点,难免都开始犯困。所以这个时间,尼特町的大街上就开始渐渐地没有行人,虽然,咨询室内部有可能仍然热闹喧嚣着——来自异世界的家伙们就是这么精力旺盛。
每经过一家店,今夏心里的不安就多一分。差不多已经到了受害者遇袭的时间段了,究竟会不会突然从路过的某一家店蹦出个冷血杀手呢?
她的脚步渐渐放缓。说不怕是假的。即使高杉对她说,她不是凶手的目标,她依然会怕。怕突然见到手持尖刀的家伙,也怕遇到已经变得奄奄一息的路人。
“啊,是谁,唔!唔唔!”
……
不会吧?真的又出事了?!
今夏分辨着尖叫声的方向。周围都是规模差不多的住宅,对于回音的作用也都差不多,一时间竟让她没办法判断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今夏抿着嘴唇,深吸了口气。她的手脚都在抖,眼神却出奇的宁静。是……西北方向。无论是不是,先动起来吧!这样想着,今夏拔腿就往她判断的方向跑去。
“你,你怎么!啊,啊呜呜呜啊!”
跑起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脚踩在了奇怪的东西上,那么软,都不像是平时的道路了。是的,她害怕,吓得脚软,可是,这不妨碍她交换着双腿往前迈步,甚至,比她以往能跑出来的最大速度还要快。
“啊!别,我,我给你钱啊!呜哇!”
是的,她的判断没有错,就是这个方向!
今夏咬着牙,头皮麻麻的,甚至已经不再觉得冷,她屏住呼吸,在奔跑中尽量减轻着脚步声。
叫声就这么戛然而止。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今夏觉得,既然前两次,凶手都没有要人命,那么这次也应该……可是,一个变态的想法,谁能猜得透呢?想到这里,她已经掏出手机来,一边往那里走一边开始拨急救车的电话。
“别过去!”突然就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今夏猛地一个激灵,回手就要去打突然抓住自己的人,还好理智占上风,她没有那么冲动。飞速的眨了几下眼睛,她顺着抓住自己的力道看过去。
染血的纯白色。
她发现自己看清楚是什么之后,更加想要挣脱!
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脸颊有两三条细碎的伤口正在淌血,抓住她的手也染满了血污。他一身纯白的衣服,前襟被利器划开了,露出里面同样被划伤了的皮肉。不只是脸上和胸前,他的腿似乎也收到了创伤,身体微微前倾,将重量放在另一条腿上。
今夏越是挣扎,那少年就将她的手臂攥的越紧:“别过去,那边很危险……咳……”
这时候今夏手里的电话已经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冷静又亲切的接待声音:“请问,请问还在听吗?请问有什么能帮助你吗?……”
今夏盯着攥着她手臂的少年,耳朵贴着手机,严肃的说:“你好,我是橘今夏。有人受伤了……类型,是割伤吧。地点在尼特町,西北方向。拜托你们尽快,一定要尽快。”说完这些,她抓住了少年的手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急救车很快就赶来了。警察也很快赶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闻风而动的几个媒体,被拦在了尼特町最外围。
少年自从被今夏捉住之后,就没再开口说话,他脸上带着苦笑,没有试图逃脱,很安静的跟着今夏和众人汇合,再一起去往现场。因为他表现的太安静了,警察对于一个陌生人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难免会怀疑他的身份。今夏直觉他不是凶手,理由……看了现场之后就能明白了。
这次的受害者之所以后半段都没有再发出嚎叫和呼救声,是因为他已经晕过去了。因为这次急救非常及时,他也就比前面的两位受害人都更幸运一些。
“腹部被剖开,没有脏器被移动过的迹象,在切开的创口处塞着几朵花。另外,这位先生的眼睑也受到了创伤,暂时没有发现眼球部分受伤害,不过还要等进一步检查之后才能下定论。”留下一个医生三言两语的总结了一下病况给警察,其余的人早就跟着车一起去了医院。今夏没有跟去医院,因为她还抓着那个身份不明的少年——或者说,他俩还在互相抓着。
“谢谢。辛苦了,随时保持联系。”警探没在,这里最大的人就是今夏,虽然她并不管查案,还是站出来说了应该说的话。然后转头向巡逻的便衣说:“被害人的样子就麻烦你们向上面汇报吧。按照之前两个受害人的状况,还没有在医院里二次遇袭的先例,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有一个人跟过去看看比较好?”
“啊,这些我们有交代了,谢谢您费心。”其中一个叹了口气:“不过,真厉害啊,今夏大人当场抓住了凶手——”
“我不是凶手哦!”
“他可能不是凶手。”
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还是警员干笑着说:“原来是今夏大人认识的人啊?”
言多必失。
今夏只是面色严肃的说:“这已经是第三起了。在考虑到普通民众的承受度时,也需要考虑他们的知情权。我不觉得这是最后一次……总不能像当年的开膛手杰克事件那样,消极的等待那家伙主动停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个少年,就带着他去录口供吧,虽然我个人判断他不是凶手,可是当时他也是案发现场附近是不争的事实。必要的时候……我们需要向民众交代案情的进展。”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有必要安抚民心的状况出现的话,今夏会选择把她手里抓住的这家伙当犯罪嫌疑人曝光掉。虽然听上去很不负责任……但是她本来就不是需要负责查案的人,她需要考虑的,是整个社会的平稳,而不是单方面强调真相。
可能是看得出今夏有些生气,几个警员马上道歉:“对不起!是我们太大意了!不应该在这个场合随便说话!”
“不,你们今天巡逻也辛苦了。留下两个人,其余的带这家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