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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第58部分

小说: 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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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畅从包里掏出方便面,比划着让他过来。他欢喜地跑过来,张开双臂紧紧抱住。

    “你家在哪?爸爸妈妈呢?”舒畅问。问完,才想起孩子不懂汉语。她费力地比划了好一阵,孩子拧紧的小眉头缓缓松开,向舒畅招招手,领头就往山上跑。

    舒畅犹豫了下,跟上。往上走,舒畅感到抬下脚,像有千斤重。风一直往耳朵里灌。耳朵眼那么小,但那些风,它们大得铺天盖地,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吹了一会儿,狂风后撤,雪阵前移,雪花呼呼地从天而降。

    孩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手中的方便面掉了一盒,被风吹得咕噜咕噜往山边上跑。孩子急了,跟在后面追。

    “不要去,危险。”舒畅大叫,使足了力气去拉孩子。

    孩子吐出几个字符,眼泪都下来了。

    舒畅咬咬牙,把孩子推在后面,她紧赶几步,眼看就要抓到方便面,突然,天摇地动,脚下的石边发出古怪的声音,她还没回过神是怎么一回事,身子已如一片羽毛悠悠地往山下坠去。

    孩子在身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她伸手想抓住什么,石块都松动了,她什么也抓不着。额头湿湿的,她伸手一摸,眼前一抹鲜红。

    雪花如席,密密地打在她的脸颊上。

    她不得不闭上眼,脑中猛地闪过裴迪文的身影。

    舒畅,我是你什么人?

    什么人呢?

    身子不再下坠,不知落在何处,背后酥麻麻地痛,腿脚还有知觉,应该摔得不重,只是离地是那么的远。

    舒畅伸出手,掌中的风转眼成空气。

    “轰!”一声巨响。

    天地霎时凝固。一切静止。

    好像是结束了。

    好像天地开始准备否认刚才发生的事情。

    雪幕打开,风停云驻,太阳光照射下来。

    舒畅听到有人在大喊,她想回应,嘴巴却冻得张不开,眼皮越来越沉。

    黑暗像山一样压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仿佛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缓缓睁开眼,只感到浑身每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痛。她抬起手,发觉指头肿成了胡萝卜,额头上贴着厚厚的纱布,手臂上在输着药液。

    “她刚脱离危险,现在还不能见。”外面有人说话。

    “我就远远地看下她,不会出声。”这个人的声音,好熟悉,好熟悉

    迪文

    舒畅欢喜得想叫,只是喉咙干哑,发不出声。

    “舒记者,你醒啦!”帐篷帘子一掀,护士惊喜地走进来。”你昏迷了三日。”

    有那么长吗?

    一个身影走到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

    咝她痛到抽气。

    护士悄悄退出了帐篷。她看到他了,很憔悴,很消瘦,眼里布满了血丝,衣衫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洁。第一次,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岁月的沧桑。

    她说不出话来,只有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滚落。她听到他低低的叹息,像是无力,更是无奈。

    他说:“宽容是有限度的,不是无止境的任你索取。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让你,你只能听我的。”

    一辈子都没这么耀眼过。

    在裴迪文的坚持下,当天下午,迷彩色的军用吉普车将他们送到了西宁机场,从特殊通道,走向一架银白色的大型飞机,机身上显赫地写着“恒宇”两个字。

    帅气的机长在舷梯前迎接他们,漂亮的空姐一路引领着他们走进机舱。机舱宽敞得如同一间豪华的会客室,宽大的真皮沙发,雪白的羊毛地毯,摆满各式美酒的酒柜,轻柔的音乐。

    裴迪文刚把舒畅放到沙发上,面前多了一杯热牛奶、一盆烤得脆脆的点心。裴迪文的前面是一杯蓝山咖啡,已经等候一会的特助把一些紧要的公文送了过来,然后便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对着电脑,“啪啪”地敲打着键盘,忙个不停。

    直到飞机飞上了天空,从舷窗上可以看到大片大片的云朵、湛蓝的天空,舒畅都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紧抿着嘴唇。这应该是第一次裴迪文正面地让她感知他真的是个豪门贵公子。

    其实,舒畅的伤并不太重。因为穿得多,背后和手臂只是一些撞伤,但从摔下去到被解救出来,中间间隔了十多个小时,她冻得不轻,所以才昏迷了三天。在部队医院输了两天的药液,身上的瘀血差不多散开了。只是整个人有点浮肿,她不敢看镜子。

    “受宠若惊了?”忙完工作,裴迪文侧过身,打量着她。

    舒畅耸耸肩:“不会!如果你是一个穷小子,下雨天给我送一把伞,在郊外给我摘一束野花,陪我在大排档吃碗光面,省吃俭用给我买换季打折的衣服,我也会非常欢喜。现在碰巧我喜欢的你是个有钱人,用私人飞机来接我回家,也是你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没什么可受宠若惊的。”

    “既然这么懂事,怎么还会为一包方便面去拼命?”他仍在生气中。

    舒畅闭了闭眼,她明白裴迪文是在心疼自己,但在那个时候,金山银山堆在面前,没有人会有所心动,而一瓶水、一碗面,则能让生命顽强地延续。

    活着,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呀!可以看到阳光、蓝天、雪山可以歌唱、欢笑、痛哭可以爱,可以恨看着孩子那饥渴的眼神,她想都不想,就冲了上前。

    但她承认,她是有一点鲁莽。”一块馒头还能引发一起血案。那么大一盒面,当然要拼了命啦!”她用撒娇的语气来掩盖自己心底的愧疚感。

    裴迪文冷冷地看着她,突然一把握着她冻肿的手,狠狠地按了下去。

    “痛,痛”她疼得大叫。

    “知道痛就好,这样下次就会长记性。”他敲了下她的额头,狠狠地。

    飞机降落了。舒畅从舷窗往外看,美丽的夕阳下,蔚蓝的海浪在礁石边微微荡漾,白色的帆船快速地掠过,溅起千堆浪花。她弯起嘴角,浅浅笑,她的脚下应该是那座号称东方之珠的港城。

    “你现在的样子会吓坏你爸妈的,这边,我已联系好了医生。”上了裴家宽敞的七人座保姆车,裴迪文替她系上安全带。”在这里,你会得到最好的照顾。”

    舒畅沉默,不发表任何意见。裴迪文不止一次提过带她来香港,没想到,是在她最丑的时候,真是名副其实的丑媳妇见公婆。矫情谈不上,却是有点沮丧。

    裴家的员工很有素养,看着她,没有露出一丝讶异。

    港城是岛城,路不平坦,起起伏伏。舒畅有点晕车,路上一直闭着眼。当车停下时,车门一打开,她看到山下那有如明信片般的璀璨夜景,怔了怔。

    裴宅,她不太陌生。

    考虑到她的身体,裴迪文没有先把她带去主宅展览,直接领着她来到侧畔的一幢三层小楼。”那是我的卧室,这里书房。我现在一般都住书房,你也住这吧。”三楼上,裴迪文指指里端的一个房间,又指指最宽敞的一间。

    舒畅脸一红,这话听在任何人耳中,他们都是亲密无比的关系。裴家是大家族,一定有着严格的家规,裴迪文这样的无所顾忌,就是要在她身上刻个“裴”字,看她还能往哪逃?看着裴迪文刻意轻挑的眉角,像是在等她拒绝,等她反驳。舒畅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拖长语调:“知道啦!”他想要一个态度,好吧!

    裴迪文似乎有点意外,愣了愣,下一秒,俯身过来吻她。舒畅慌乱地朝里间看去,菲佣在放洗澡水,好让她洗去一身尘埃。

    晚饭就在书房用的,简单的中餐,清淡爽口。没有任何人打扰,她早早休息。裴迪文怕碰到她的伤处,这晚睡在卧室。明明是陌生的环境,舒畅便没有生疏感,一梦到天亮。

    早晨起床,刚洗漱完,就听到楼下裴乐乐兴奋地叫着。”大哥,真的么,舒畅真的来了?”不一会,楼梯踩得咚咚响,书房门从外面打开,裴乐乐站在门口,接着,只见她轻抽一口冷气,捂住了嘴。

第56章 玫瑰之晨(56)() 
舒畅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脸,笑着问:“看上去真的很可怕?”

    裴乐乐眼眶一红,轻轻走过来,小心翼翼抱住她,像个大姐似的念叨:“下次别干傻事了,不然,大哥该怎么活下去呀?”

    早饭后,储爱琳也来了,伍盈盈抱着欣儿跟在后面。医生叮嘱,舒畅不可以晒太阳,冻伤的地方,早晚要用药涂,还需要用药,真正的中西结合。储爱琳特地叮嘱厨房营养跟上。晚上,舒畅见到了裴家的大家长——裴天磊。他没什么讲话,只是锐利的双目把她看了又看,临走时,说了声:不懂得珍视生命的人,即使有什么成就,也毫无价值。

    “爷爷很喜欢你。”裴乐乐说。

    舒畅一直在笑,羞窘的,甜蜜的,难堪的,紧张的。她有自知之明,这般被众人重视着,都是因为她在裴迪文心中的份量吧!

    港城挨着海,有阳光的时候,天空碧蓝碧蓝的。多云时,山上时不时飘来一阵雾,人像站在云端中。裴宅共三幢楼,正中是主宅,两侧的小楼,分别是裴迪文和裴迪声的。裴迪声那幢楼,除了佣工进去打扫时会打开一会,平时都关着。裴乐乐忧伤地对舒畅说,裴宅是爷爷亲自设计的,渴望日后能儿孙满堂。谁想到她哽咽了。花园后园有两排平房,供服务的佣工住。前面有大大的露台,夏天时可以开纳凉舞会。汽车从山下上来,有专门修建的车道,车道边的树都有碗口粗。在普通人眼中,裴宅不亚于一座城堡。

    说实话,舒畅真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但是,也没想象中那样无法呼吸。

    “还好吧?”裴迪文早晨出门,晚上才回来。换了衣服就来看舒畅,发现冻伤处有所好转,不由地露出笑容。

    舒畅仰起脸,接受他的亲吻。她在看一本去年的杂志,裴乐乐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杂志里有几页是关于某港姐婚礼的报道,顺便提到了她从前的几段情史。这种花边新闻,她一向跳过,可能因为太闲,她细细地看了看。曾经的新闻,老的情歌,从前的过往,说起来,都是过去。但愿她现在是幸福的。

    裴迪文拿开杂志,将她抱坐到膝盖上,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太幸福了,一回家就能看到你。”

    她替他捏捏额头,揉揉背脊。”天天这么忙吗?”

    “明天可以抽半天陪你逛街。”

    “你不怕我吓坏路人?”她自嘲道。

    “路人的胆子可比你大多了。”他一语双关。

    第二天,他并没有真的带她去逛街。阳光太强烈了,两人就窝在家里,看了场电影,听听音乐。裴乐乐过来嬉闹一番。晚上,舒畅移到主宅吃晚饭。裴宅是分食制,舒畅纳闷地看着自己面前丰盛的晚餐,储爱琳面前仅是一碟沙拉和柠檬茶。

    “过几天恒宇有个重要的慈善晚宴,服装师给我准备的礼服是旗袍,我得节食几天,这样,看不出肚子。”储爱琳看出舒畅的疑惑。”乐乐,你也少吃点。你也是。”她嫌恶地瞟了眼伍盈盈,“到时别给裴家丢脸。”

    伍盈盈怀里抱着裴欣儿,裴欣儿想自己吃饭,但她抓不好叉子,饭菜洒了一旧。

    自始至终,裴迪文都没出声,只是看着舒畅时,眼中会荡出一丝温柔。吃完回小楼,舒畅悄悄问他要不要喝点牛奶?他笑了,最好再来两块土司。舒畅对裴宅已经有点熟悉了,她跑去厨房,冲了牛奶,烤了土司。

    慈善晚宴,舒畅也被邀请了。裴迪文为了不让她被媒体惊扰,特地找了特助陪着,以恒宇高层员工的名义参加。裴乐乐是他的女伴。他父亲也露面了,一身花俏的西服,储爱琳雍容地笑着,两人手挽手,仿佛格外恩爱。

    伍盈盈坐在角落中,全副身心都在裴欣儿身上。欣儿特别讨厌蕾丝裙上的花边,一直扯个不停。伍盈盈拦不住她,急得都快哭了。舒畅走过去,用餐巾纸给欣儿折了一只小鸟,成功转移了她的视线。欣儿的长相像宋颖多点,细细看,也能找到宁致的影子。舒畅抚摸着欣儿的小脸,她虽然弱智,却也懂这是疼爱,抬起小脸,朝舒畅咯咯地笑。

    裴迪文是晚宴的主角,他致祝酒辞,跳开场舞,与来宾寒暄,言行举止,风度翩翩,高贵优雅,完美无瑕。

    舒畅远远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爱她,愿意娶她为妻,必须说,此刻真的无比虚荣。可是,再看,她看到的却是他在人群中那份孤单与漠然。温雅的笑容下,他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快乐。如果可以选择,他会如何做呢?记得裴迪文曾对她说过,在华东晚报三年的时光,是他度过得最美妙的时光。如今想起来,多了莫名的酸楚。

    裴迪文,这个名字,是巨大的责任,是如山般的担当。也许,在某些时候,他也想置之不理,想一走了之,想视而不见,但他不能。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有无法选择的使命。

    整个晚上,裴迪文体贴地没有往舒畅这儿多看一眼。但她就是觉得他的目光一点都没离开过她。仿佛,她站在安祥的海面,银白色的月光洒下来,如此恬静,如此温柔。

    香槟纯净,食物精美,衣香丽影,明星云集,这是个美丽的夜晚,舒畅过得很愉悦。吃饱喝足,早早回去。澡洗好了,头发半干,听到外面汽车响,裴乐乐和储爱琳回来了。储爱琳进门时,腰微微有点佝,说太累了。裴乐乐则哀怨地瞪了舒畅一眼,让她看自己的脚,生生被高跟鞋磨出了一大块皮。”拜托你快点和大哥结婚,放过我吧!”

    豪门光鲜的背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小插曲,舒畅很不厚道地乐了。

    裴迪文是午夜后回的,喝得微醺。特助送他进卧室,他一甩,进了书房。门“啪”地关得实实的。特助和菲佣对视了一眼,悄然离开。

    舒畅还没有睡,开着灯在看书。裴迪文晃悠悠地走到床边,领带一扯,就倒在了床上。舒畅起身,替他脱了礼服、衬衫,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他闭着眼说渴,她把备好的蜂蜜茶端过来,托起他的头,提醒他小口小口地抿。

    裴迪文醉成那样,还固执地将舒畅嵌在怀中,一声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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