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闲-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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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孙苑进来收拾碗筷,又看了眼时间,见才刚过一点,便又沏茶招呼叶泠。
叶泠品了一会儿茶,才问温徵羽:“后天的秋拍,你会去的吧?”
昆仑画室的秋季拍卖会,也是画室成立以来的第一场拍卖会,有诸多名家画作要上拍。
当初画室成立时,她和温黎在画室里的那价值一千多万的股份就是从这些画作里来的。开画室是做生意买卖,还在起步阶段,没有资本囤积这些画作,积压不起这么大的一笔资金。
开业当天的一系列宣传只是预热,这次秋拍才是重头戏。
她作为画室的经营运作者,当然是要去的,不仅她会去,温黎和温儒老先生、她师傅齐千树先生都会去。
齐千树先生的那幅一米八长的长城雄关图更是压轴大作之一。为了支持她的画室,师傅把他去到北京画了好几年的画作拿了出来。
至于她爷爷温儒老先生的画作,早在给她爸还债时都卖光了,她要开画室,老先生带着展程成天早出晚归爬到山顶采风找灵感,耗时将近一个月,画了一幅江南秀岭初秋图,在落款上写着“祝昆仑画室开业大吉”的提字。冲他老人家的这贺词提字,以及这幅长两米、宽一米二的画作,她把画作为镇店之宝,挂在画室非常显眼的地方。她原本还想老先生再给她画一幅拿去上拍,老先生先说肩疼胳膊酸,等她给老先生捶了半天肩膀捏了半天胳膊,老先生慢悠悠地告诉她:“画贵在精,不在多,多而不精,就成路边货了,回屋休息去吧。”
温徵羽告诉叶泠:“会去。”
叶泠又问了她一些关于画作拍卖的事,宣传画册、请贴之类的早就发出去了。
温徵羽估计叶泠问的肯定不是公布出去的那些资料讯息,应该是想问关于行内评估这一块。叶泠作为画室最大的股东和生意合作伙伴,是有权知道的,她便细细地把相关的情况告诉给叶泠。
这一聊,便聊到下午四点,聊到她肚子都饿了。
她是真怕了叶泠请她吃饭,当即借口约了温黎谈事,溜之大吉。
她家离这里并不远,不到三公里的路程,其中很大一段是沿着湖边用的鹅卵石铺成的散步道。她把每天上下班就当作锻炼身体,都是步行来回。
她肚子饿,先逛到离这里不远的小吃街,找了家门面不太起眼,但在这附近还算有名气的小馆子,吃了碗片儿川,这才慢慢散步回去。
温徵羽下午四点多吃的面食,不到六点又吃晚饭,肚子还是饱的,于是,饭量又减半。
温儒老先生很是担忧地问她:“是不是病了?怎么这两天都吃这么少?是不是工作很累很辛苦?”
温徵羽不好告诉温儒老先生这两天叶泠都来抢她的午饭,愁怅地在心里暗叹口气,以:“我下午零食吃多了。”搪塞过去。
温儒老先生顿时就有点不乐意了,说她买零食也不想着爷爷,白疼她一场。
温徵羽:“”
饭后,孙苑收拾完碗筷,趁着老先生回屋的时候,悄悄问她:“小姐,明天我要不要多备份饭菜过去?”
温徵羽不想跟叶泠一起吃饭,她轻轻摇了摇头,说:“不用。”她让孙苑明天上午去帮她买把躺椅让人送到画室,最好是中午或中午前送到。
温黎说她明天上午过来,温徵羽便连夜赶工,将装修草图绘了出来。
只能是绘草图,如果她要按照工笔画的标准绘一份详细的图出来,至少得一个月。
温黎在早饭刚过便过来了。
温徵羽把温黎请去她的房间,将她连夜画出来的装修草图给温黎过目。
温黎愣了愣,问:“这是”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此章防盗;正版发表在,订购比满50%能立即看到更新她很清楚以她如今的名气,她的昆仑万妖图,正常情况下,即使有人替她抬价,也不会超过二百万。
昆仑万妖图拍出六百多万的天价,明显不正常。
要么是叶泠自卖自买,要么是在拍卖的时候有人斗上了,逞意气之争。
通常来说,愿意涉足文玩的人;除了个别只认钱的倒手商人,大部分人都比较讲究;面子上都会带点文气;追求点雅致,极少做出砸钱逞能的土豪风。如果是真土豪来了;那肯定是公然亮相;大摆场面;不会弄出个神秘买家来。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叶泠自卖自买在抬价。
可叶泠自卖自买抬价的目的又是什么?抬出这么高的价;明眼人能看出是怎么回事;起不了多大作用。把她的画作的价炒上去忽悠外行?她的画作虽然多;但大多数都是早年的;大幅的、能够卖得起价的画作并不太多;折算下来;撑到天也就赚个几百万。以叶泠的身家来说;花十天半个月时间、请这么多人摆这么大的阵仗,赚到的这几百万还不够填她耗进去的时间、精力和人脉成本。
温徵羽都替叶泠亏得慌。
她很清楚,叶泠不会做亏本生意。叶泠这么做必有其的用意,并且应该与她有点关连。要不然,叶泠为什么不捧别人,来捧她?
如果是跟她有关,叶泠与她家没交情,能图的不外乎就是利益和名气。她家现在已经没有了钱,那么,能让人图的就是名了。
她家虽然没钱了,可烂船还有三寸钉呢。她家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好几代人的经营,她姑姑家、堂叔、堂姐家都还在,如果叶泠做事做得太难看,她家的亲戚也不会让她们爷孙俩被叶泠任意欺负。叶泠斗垮了她爸,还买了她家的宅子,虽说是生意买卖,可难免让人侧目,指不定她那些堂叔、堂姐、堂哥什么时候在叶泠没注意的地方就给抽个冷刀子。她看叶泠那样就知道叶泠不是怕事的人,不过,不怕事不代表愿意落个恶名、处处被人提防甚至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叶泠借她的画开画展,拿她作牌坊,挣点名声?
温徵羽只能作这样的猜测,但到底是不是,还很难讲。
温徵羽还有纳闷,她的堂姐温黎便来了。
温黎搁下画笔,扭头看向烫着头卷发,踩着高跟鞋,妖娆得像个勾魂夺魄的妖精似的温黎,问:“黎黎姐,你怎么来了?”
温黎把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扔,人懒洋洋地窝在另一张椅子里,抬起头把温徵羽上上下下打量番,她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想了想,问:“你说叶泠是不是真的有神经病?”
温徵羽愕然地看了眼温黎,莫名其妙。
温黎见到温徵羽这傻愣愣的样子,一颗心就觉悬得慌,她说:“听姐一句话,以后离那神经病远点。”
温徵羽问:“出什么事了?”
温黎说:“她拿你的画开画展,卖画。我去买画,一幅都没买到。你那昆仑万妖图我出价都出到了五百八十万,心都开始滴血了,那神经病居然找人出价六百八十万,还来到了我身边,跟我说,‘你要是出价到一千万,我就不跟你竞价了。’”温黎气得又骂了声:“神经病!”
温徵羽去替温黎倒了杯水,说:“喝喝水,消消气。”她对温黎说道:“黎黎姐,谢谢。”
温黎没好气地扔给温徵羽一个白眼,说:“谢个毛线,一肚子气。”她喝了口水,又托着下巴,想:“你说叶泠到底想干嘛?买了你的画,开画展,别人要买她就找人出来搅和”
温徵羽问:“别人知道是叶泠在替我抬价吗?”
温黎说:“大家不傻也不瞎。”
温徵羽把她的猜测说了。
温黎淡淡地扫了眼温徵羽,没作声。
温徵羽从温黎瞥她的这一眼就能看出温黎不太认同她的猜测。她问:“黎黎姐,你是怎么想的?”
温黎说:“我要是想得出来,就不会顺道来你这儿探消息了。”
温徵羽颇有点无奈地说:“关于叶泠的事,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还少。”
温黎起身,拎起自己的包,说了句:“我可以确信的就是那神经病开画展卖你的画,但又不想让人把你的画买走。”她的话音一转,说:“成了,我走了。”
温徵羽纳闷地看着温黎,问:“这就走?”
温黎说:“我路过,顺便过来看你一眼,见你一如既往的呆,没受到什么打击,我就放心了。成了,画你的画吧。走了。”
温徵羽送温黎到门口。她知道温黎是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
叶泠和她爸是属于生意场上的争斗,胜负已定,只能这么着了。叶泠拿她的画开画展,唱的这出戏,引起了她堂姐的戒心。她估计温黎是担心叶泠会对她不利吧?
温徵羽自认没有得罪叶泠的地方,即使有得罪人的地方,也是叶泠得罪她家,但又没得罪到非得把她家赶尽杀绝才能绝后患的地步,不像是要针对她或她家起什么坏心。她这么一想,便放下心,继续作画。
凰战苍天图作为一个系列的开篇画作,场面恢弘,不仅出现的鸟多,还有山岭草木。这些花草树木还是在火焰燃烧中的花草树木,不仅得画出它们的茎叶,还得画出它们被火燃烧时的形态、形状。一株草、一朵花,都得一层层细描着色。每株草、每朵花、每棵树还都不一样,它们生长的地方、形态,燃烧时的模样,燃烧的程度都不一样。
她画得细,自然就画得慢。
待画成时,已是盛夏时节。
出忽她意料的是叶泠居然没有催她的画。
她心说:“难道叶泠把这画给忘了?”她想起叶泠的模样和为人处事,并不觉得叶泠是马大哈的忘事性格。她打电话给叶泠,电话无人接听。
待过了两分钟,叶泠的电话打回来,声音里透着些许疲惫:“是徵羽吗?”
温徵羽说:“凰战苍天图画好了,不知叶小姐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取画?”
叶泠说:“我现在有事抽不开身,大概要过半个月才能过去取画,麻烦徵羽先代我保管一阵子。”
温徵羽每次听叶泠叫她“徵羽”都觉得有点刺儿,可又实在不好反驳。她画了两个多月才把这幅画画完,对于叶泠要晚半个月来取画自然不好有意见,于是应了声:“好。那不打扰叶小姐了,再见。”挂了电话。
叶泠不来取画,对温徵羽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她接着凰战苍天图,画第二幅凰坠九霄图。
凰败,自九霄坠落,坠入昆仑深处暗无天日的无极之渊。
与凰鸟一起坠落的,还有那万千鸟群。
那是浩劫过后的天地。
天地似乎都为之寂灭。
山间的草木早在大火中烧成飞灰,满山灰烬中只剩下一些未燃烬的焦树还泛着青烟。
小精怪藏在岩石中,身上沾满飞灰,黑得像块碳。
那自九霄坠落的凰鸟还在滴血。它的血已经不再着火,那泛着金色光华的神鸟血自九霄中落下,恰好滴在小精怪的额头上,发出“啪哒”一声响,渗进了小精怪的额头中。那灼热的血,很烫,也透着浓浓的悲,难以言述的悲怆感至今缭绕在温徵羽的心头。
她不明白为什么凰鸟要战苍天,不明白为什么它会那么绝决,纵然身死,亦义无反顾。
她不知道是因为凰鸟心头的悲怆而战苍天,还是因为战苍天力竭落败而悲怆。
她只是一只游荡在山间的看戏的小精怪,不小心在额头上沾了这么一滴血,沾上了这缕悲怆。
她虽然不知道凰鸟为什么要战苍天,但她明白,亦理解。
有些事不论输赢成败都要去做,有些事,明知代价惨烈也要为之。
温徵羽铺开画纸,用镇纸压好。她的脑海中浮现起凰坠九霄图的情形,视线落在画纸上,将脑海中的景象印在纸上,用手里的笔在画纸上将凰鸟的身影勾勒出来。
她画画,从来不画素描稿,都是提笔,在熟宣纸上直接作画。她手里画的是脑海中想的,画出来时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如果要改,只会改得不伦不类。她想,这大概是像整形,即使不那么完美漂亮,但那是天生的,纵然是丑,那也是有自己独特的个性。整形出来的,纵使漂亮,皮下的骨早已面目全非,呈现出来的皮相亦失了真实的灵动,有些整形整多了,针打多了,那张脸看起来就像假人。她的画作,从来都不完美,她追求的是灵动,是生命,是灵魂,残缺有时候也是一种美,过于完美的东西,必失于残缺,亦不是完美。
温徵羽不画素描稿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最先根据脑海中画出来的是融进了感情的,是最真实的。画出来后,又再誊描到纸上,像拷贝复制品,会失了最初、最原味的感情和灵动。
温黎在早饭刚过便过来了。
温徵羽把温黎请去她的房间,将她连夜画出来的装修草图给温黎过目。
温黎愣了愣,问:“这是”
温徵羽说:“画室的装修草图。时间有限,所以画得不是很细。”她说着,铺开图,指着草图开始讲解,说:“我的想法是画室的装修走中国传统风,毕竟我的画作也是以古代的神话传说为基础,再融合些神话元素。例如大门前,门口有足够的空地,可以建一座牌楼,上面挂招牌,一定很醒目。牌楼做镂空雕刻,以祥云、瑞兽为主,雕刻师傅就请给我们家修葺老宅的古师傅就好了,他家祖传的手艺挺好的,连我爷爷都赞不绝口。”
温黎淡淡地挑了挑眉,问:“牌楼的底座用大理石的还是汉白玉的?”
温徵羽听出温黎的语气隐约有点不对,她抬起头朝温黎看去,问:“不妥?”
温黎又把温徵羽的装修图仔细看过一遍,说:“我能先问你两个问题吗?”
温徵羽点头,说:“当然可以。”
温黎问:“你们的装修预算是多少?总投资资金是多少?”
温徵羽朱唇半张,半晌答不上来。
温黎追问:“多少?”
温徵羽摇头,说:“牧老那边还没说”
温黎点头,颇为服气地看了眼自家的堂妹,语重心长地说:“也就是说,在不确定对方投资金额是多少以及你们能够用在装修方面的预算是多少的情况下,你就想按照这个照你这装修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