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闲-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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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觉到自己想法不妥的温徵羽心虚地挪回视线,赶紧去翻手上的宣传策划方案。
温徵羽没想到在自己的印象中,叶泠居然还能跟面目可憎沾上边。可实际上,从叶泠的长相上来说,还是很符合当下审美主流的。即使是从绘画行业的从业人员的眼光来看,叶泠的五官比例、身材比例都很好,不说是达到黄金比例的标准,也差不多了。如果叶泠能把她那身显得强势凌厉的职业装换下来,换上裙子稍作打扮,拉出去就能当模特用。从叶泠行事上来说,她做的事都能摆到台面上光明正大地说,让人挑不出什么不是来。所以,其实叶泠跟面目可憎沾不上边。
温徵羽惊觉到自己走神,赶紧收回思绪,去看手里的策划方案。
她隐约感觉到叶泠似乎在看自己,扭头朝叶泠看去,便见叶泠冲她温和一笑,说:“你慢慢看,不着急。”
温徵羽心说:“我看策划方案,你看我做什么?”不过坐在车里挺无聊的,叶泠好像除了看人或看车外,也没什么好看的。作来生意合伙人,叶泠多少也会对她进行点了解吧?
温徵羽宁愿埋头看文件也不愿跟叶泠寒喧。
她跟温黎约在饭店谈事。
温黎是个大忙人,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行程排得很满,只能把吃饭的时间挤出来给她,就连她在画室担任的财务总监职位也只掌控方向,安排了个财务经理在打理财务部的事情。
有温黎替她把关和帮她梳理脉络、搭建画室组织架构,才使得她忙中有绪,不至于瞎忙或一团乱。
她和叶泠进入包厢,见到温黎正坐在包厢的沙发上对着笔记本电脑看东西。她的手支着下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副思量的模样。
温黎抬起头看了她俩一眼,对服务员说了句:“上菜。”又朝叶泠看去,说:“叶总,我看过你传给我的宣传策划方案和合同。”她的目光微温徵羽身上一扫,慢悠悠地说道:“你给的报价,低于目前的市场行价,再算上未来的行业扩展,你这笔买卖没得赚啊。”
叶泠很绅士地帮温徵羽打开椅子请温徵羽入座,又对温黎说:“作为画室股东,我也算是老板之一。用左手赚右手的钱,最终还是自己口袋里的钱。给个成本价,不亏就行。”
温黎颇有意味地拖长声音“哦”了声,对温徵羽说:“那我们沾光。”她在温徵羽的旁边坐下,似笑非笑地瞅了眼温徵羽,说:“我跟你说,叶总在这家传媒公司占股百分之六十五。”
温徵羽愕然地抬起头看向叶泠。两家公司占股的份量不一样,产生利润拿到的钱就不一样,小学生都会算这笔账。
叶泠很是坦然地说:“这点利润比起能够进军自己喜欢的领域,和自己喜欢的画家合作,算不得什么。”
温徵羽不知道广告行业的行价是多少,但叶泠给出的报价让步却不是小数目。从策划书上来,这谈的不是开业庆典上的一次合作,而是两家企业在长期发展上的战略合作。她虽然想赚钱,但不愿占人便宜。在保证双方利益的情况下,才能更好的长期合作。她对叶泠说道:“叶总,你看是不是把你这边的利润加上去?”
温黎有点无奈地瞥了眼反应迟钝的温徵羽,端起茶杯喝茶。
温徵羽没见叶泠有回应,只是看叶泠的表情似乎有点无语。她又朝温黎看去,见温黎在埋头喝茶。她问:“有不妥?”
温黎说:“没有,你们谈。我喝茶喝汤。”
温徵羽见叶泠只看着她不说话,她又不明白叶泠是个什么意思,便问道:“叶总?”
叶泠露出一个笑容,说:“叫我叶泠就好。”
埋头喝汤的温黎抬头扫了眼温徵羽,又扫了眼叶泠,愁怅地暗叹口气。
温徵羽“嗯”了应了声,面带疑惑地看向叶泠。
叶泠说:“我能给出这个价和这份合同,就表示这个价是我和企业都能接受的。”
温徵羽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道了声谢,便将她还没来得及看的合同又从头到尾看了遍,然后问温黎看过合同没有?
温黎说:“你如果觉得合适就签,我没意见。”
温徵羽又把合同看了遍,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后,告诉叶泠她没有带公章,约叶泠明天去画室签合同,顺便告诉叶泠,她想见见负责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叶泠表示没问题,问温徵羽:“那明天上午十点,我去你办公室找你?”
温徵羽应道:“好。”
她们吃完饭,便挪到旁边的沙发旁,谈开业庆典细节的事。
画室刚筹备,人手不齐,很多事情就得她自己操持,但她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怕出纰漏,所以让温黎帮她过一过细节。叶泠这个大股东也想了解下相关细节,便坐在旁边旁听。
她把开业要应对的事都拟在一张清单上,再把各项事情分派下去,指定这些事情的负责人。重要的事情都已经安排下去准备妥当,但仍担心细节上出问题,安排的事情有遗漏或者是安排的人员不合适,如果有,得赶紧调整。
温黎看完,没见到有问题,又给叶泠看。
叶泠仔细地看过,莞尔而笑,说:“很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
此章防盗,正版发表在;订购比满50%能立即看到更新温徵羽没应;也没回绝;领着叶泠继续看宅子。
她家的宅子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式建筑,占地不算宽广;但胜在布局精巧,将亭台楼阁、假山回廊、水榭小湖尽揽其中。
叶泠说想去湖边看看。
天空仍在下着雨,淅淅沥沥的,屋檐下滴下的水滴都串成了珠帘。
叶泠是买家,她是顾客,她是上帝,她说了算,温徵羽没有意见。
温徵羽见叶泠的随从带有伞;便没管叶泠;信手拿起画堂门口常备的伞领着她去。
江南的雨景;自来动人。烟笼轻纱;湖波微漾;迎着徐徐沁凉的春风,丝丝缕缕的小雨轻拂面颊。
微冷。
温徵羽喜欢雨景;时常品茗赏雨,偶尔兴起还会弹奏几曲。不过这不代表她喜欢在雨中漫步;雨天地滑;她家这宅子里最不缺的就是随处可见的青苔;她爷爷为了意境任由它们生长。每逢下雨潮湿天;她家园子的路面便滑得只剩下最中间那点仅容落脚的地方可以走。
温徵羽不知道叶泠是有意还是无意。叶泠在这下雨天绕着湖边走还要与她肩并肩,她往前拉开点距离,叶泠跟上来,她落后半步,叶泠便放慢步子等着她迈步跟上,浑不在意身后的随从人员的伞遮不住她。温徵羽作为主人,出于礼节,只能把自己的伞往右边移了移,分出一半遮住叶泠。
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扫向叶泠脚下穿的高跟鞋和让雨水淋得格外湿滑的路面,很不想提醒叶泠当心地滑。
下雨天地滑,三岁孩子都知道的常识,不用她提醒吧?温徵羽心里这样想着,便当叶泠知道地滑。如果人在她家摔了,总还是不太好,她暗暗留心。
她不知道是她多心还是错觉,叶泠的视线似乎总是落到她身上和她手腕上,她朝叶泠看去时,叶泠的视线又落在别处。大概是她的错觉吧。她脸上没花,叶泠不至于会盯着她看。她的手上只戴着一对奶奶留给她的镯子。奶奶留给她的东西,也只剩下这对翡翠玉镯了。
旁边的叶泠忽然脚下一滑,身子一歪便要朝湖边倒去。温徵羽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拉住叶泠。
叶泠的反应也不慢,一手回握住她的手腕,身后的随行人员也及时扶住她,没让她摔倒在湖里。
温徵羽说:“下雨地滑,当心点。”低头去看叶泠的脚,问:“没事吧?”
叶泠轻轻“咝”了声,说:“好像脚扭了。”说话,又抬起头看了眼温徵羽,说:“好像不能走了。”
温徵羽会意,赶紧让开两步,给叶泠的随从人员让路。
叶泠对上前来背她的随从轻轻摆摆手,说:“扶我到亭子里休息下就好。”她望向温徵羽,轻声问:“能扶我下吗?”
叶泠都开口了,温徵羽不好拒绝。她上前扶着叶泠往凉亭走去,说:“地滑,踩中间没有青苔的地方。”
叶泠轻轻说了句:“你刚才没说。”
温徵羽顿时心虚,耳根顿时烫了起来。她绷紧脸,装作没听到,扶叶泠到凉亭中坐下。
叶泠坐下后,揉着脚踝,说:“你至于吗?生意买卖,讨价还价,天经地义,一回头就给我穿小鞋,地滑都不提醒我一声。”
温徵羽忽有点无言以对,错愕地微微张了张嘴,顿了两秒,才说:“雨天路滑,我以为你知道,恕我招呼不周。”她又看向叶泠的脚踝,问:“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叶泠摇摇头,说:“歇会儿就好。”
温徵羽没作声,静静陪在旁边。
过了两分钟,叶泠忽又说道:“你的画,我很喜欢。”
温徵羽秀眉微挑,心说:“喜欢你还把我的画当搭头。”
叶泠又说:“这宅子我也很喜欢,你们开出的价格不算高,我按照你们给的价买下这宅子,你以二百万的价将画作半卖半送赠给我,怎么样?就当是交个朋友。”
温徵羽缓声说:“宅子是我爷爷的,怎么卖,得看我爷爷的意思。”
叶泠没再作声,继续揉脚。
温徵羽坐在亭子中,望着飘落在湖面上的蒙蒙细雨,略感失落。她的画作,二十年的心血,那一幅幅画卷承载的不仅仅是她的心血,更是她的精神世界,一个属于她的另一个世界。卖画,对她来说,如同拿一把细小的刀子一点一点的剥她的心。她心疼,亦舍不得。
凉亭中,忽然静了下来。
温徵羽沉吟许久,才说道:“老实说,二十年的心血之作,我从没想过要卖画。”
叶泠满脸遗憾地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强。”
温徵羽暗暗松了口气,又隐约觉得有点奇怪,但到底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叶泠站起身,试着在地上走了走。
温徵羽见叶泠的脚能走了,这宅子该看的地方也看得差不多,便领着叶泠往回走。
叶泠对她说想再见见她爷爷,谈谈宅子的事。
她把叶泠领到客堂。
不多时,叶泠便与她爷爷谈到宅子的价格上。
换了个地方,叶泠对宅子的价格从“这宅子我也很喜欢,你们开出的价格不算高”变成了“关于价格问题,我想再和温老谈谈。”再给出的价,直接压到了她爷爷告诉她的心理预估底价上,还摆出一副诚心想买的模样,却又死死咬住价格不松口。
她爷爷自然不愿以这超低价出手,两人你来我往地打着太极,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谈判陷入胶着。
温徵羽终于明白之前奇怪的感觉来自于哪里,叶泠还是想要画。叶泠跟她谈不拢,便拿价来压她爷爷。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有没有她的画,叶泠给出的价居然相差这么多。她忽然陷入两难,很是犹豫。
老爷子向来沉得住气,见谈判陷入僵局,竟端起茶,准备送客。
她以为叶泠会识趣地起身告辞,没想到叶泠竟低头喝茶,连头都没抬一下。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泠。
叶泠终于抬起头,那表情即纠结又为难,还带着满脸诚意地说:“温老,您这宅子,我打心眼里喜欢,是真心实意想买。”
温徵羽看出来了。叶泠在没达到目的前,是半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赖上了。她有点不明白叶泠。她不是名家,她的画也算不上巨作,这宅子有没有添上自己的画,价格上竟相差如此之大。叶泠对她的画就那么执着?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其实按照叶泠之前给她开的价,在她家这种情况下,这价真的算是厚道的了。
温徵羽思量许久,缓缓问了句:“假如加上我的画呢?”她说完,忽然见到叶泠的眼睛亮了下,似乎有种得逞的喜悦在,可她从叶泠的神情又看不出丝毫异样。
叶泠扭头朝她看来,很是平静地说:“那就按照之前的价格。”
叶泠如愿以偿,终于肯起身告辞。
温徵羽出于礼节送叶泠到门口。
叶泠踏出门,转身对她说:“请留步。”
温徵羽颔首,说:“慢走。”
叶泠的视线落向她的手腕扫了眼,说:“温小姐,如果你有意卖手上这对镯子的话,希望您能联系我,我很喜欢。”说话,略微欠身,转身朝着停在院外的座驾走去。
温徵羽站在门口看着叶泠离开的身影,被叶泠一句话堵在心头半天没咽下去。她现在最不喜欢听见的话就是叶泠说“我很喜欢”。
她爸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被查封、拍卖。她名下的房产、车子,她爷爷的宅子、车子再加上收藏的古董文玩都卖了,终于把她爸欠的债全还上了,将这桩事情平息下来。
宅子已经交易过户,付清款项,温徵羽和她爷爷也得按照合同约定限期搬出去。
温徵羽正在卧室整理行李,忽然听到有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脚步声一路进来,停在她的卧室门口。她回头,便见一位风姿绰约的中年美妇双手抱臂、没好气地看着她,问:“这就开始收拾行李,你们爷孙俩有地方去吗?”
她知道二姑心里有气,也在心疼,没敢作声。她大姑和二姑想凑钱保下这宅子,爷爷没同意,她俩想让她当说客,结果她站在她爷爷这边和她爷爷一起把宅子卖掉了。
温时纾来到她身边,抬指往温徵羽的额头上戳了戳,说:“我看你们爷孙俩沦落街头可怎么活。”瞥了眼温徵羽空荡荡的手腕,脸色微变,问:“你手上的镯子呢?”
温徵羽听着她二姑的语气不对,赶紧说:“怕打包行李的时候磕坏,收起来了,首饰盒里。”
温时纾说:“你要是把你奶奶的这对镯子也卖了,我就我就摁死你。”
温徵羽起身抱住温时纾撒娇,说:“好了,二姑,我的亲二姑,不气了。”她把脸凑过去,说:“要不,您摁死我?”
温时纾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又往那雪白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