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闲-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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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徵羽愕然地抬起头看向叶泠。两家公司占股的份量不一样,产生利润拿到的钱就不一样,小学生都会算这笔账。
叶泠很是坦然地说:“这点利润比起能够进军自己喜欢的领域,和自己喜欢的画家合作,算不得什么。”
温徵羽不知道广告行业的行价是多少,但叶泠给出的报价让步却不是小数目。从策划书上来,这谈的不是开业庆典上的一次合作,而是两家企业在长期发展上的战略合作。她虽然想赚钱,但不愿占人便宜。在保证双方利益的情况下,才能更好的长期合作。她对叶泠说道:“叶总,你看是不是把你这边的利润加上去?”
温黎有点无奈地瞥了眼反应迟钝的温徵羽,端起茶杯喝茶。
温徵羽没见叶泠有回应,只是看叶泠的表情似乎有点无语。她又朝温黎看去,见温黎在埋头喝茶。她问:“有不妥?”
温黎说:“没有,你们谈。我喝茶喝汤。”
温徵羽见叶泠只看着她不说话,她又不明白叶泠是个什么意思,便问道:“叶总?”
叶泠露出一个笑容,说:“叫我叶泠就好。”
埋头喝汤的温黎抬头扫了眼温徵羽,又扫了眼叶泠,愁怅地暗叹口气。
温徵羽“嗯”了应了声,面带疑惑地看向叶泠。
叶泠说:“我能给出这个价和这份合同,就表示这个价是我和企业都能接受的。”
温徵羽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道了声谢,便将她还没来得及看的合同又从头到尾看了遍,然后问温黎看过合同没有?
温黎说:“你如果觉得合适就签,我没意见。”
温徵羽又把合同看了遍,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后,告诉叶泠她没有带公章,约叶泠明天去画室签合同,顺便告诉叶泠,她想见见负责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叶泠表示没问题,问温徵羽:“那明天上午十点,我去你办公室找你?”
温徵羽应道:“好。”
她们吃完饭,便挪到旁边的沙发旁,谈开业庆典细节的事。
画室刚筹备,人手不齐,很多事情就得她自己操持,但她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怕出纰漏,所以让温黎帮她过一过细节。叶泠这个大股东也想了解下相关细节,便坐在旁边旁听。
她把开业要应对的事都拟在一张清单上,再把各项事情分派下去,指定这些事情的负责人。重要的事情都已经安排下去准备妥当,但仍担心细节上出问题,安排的事情有遗漏或者是安排的人员不合适,如果有,得赶紧调整。
温黎看完,没见到有问题,又给叶泠看。
叶泠仔细地看过,莞尔而笑,说:“很好。”
温徵羽见到叶泠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很是无语,没好气在地心里想:“很好你还笑,这么好笑么?”不过,温黎说没问题,她就不管叶泠的“很好”是真心还是客气了。
开业当天,她的堂叔伯、堂哥、堂姐、师傅齐千树先生以及众多师兄弟姐妹们都来了,再加上温黎、叶泠那边邀请来的宾客,事先租用准备好的停车场都不够停车,又临时租用了旁边的停车场,挂起来的贺幅,让温徵羽自己看起来都觉得火热。
当然,她很清楚,能来这么多人,看的不是她的面子,基本上都是看她爷爷、温黎和叶泠的面子。
行内的人,她基本上都认识,即使不认识人,听到名字也大致有个了解。与她爷爷关系好的一些往来户,她也都认识。与叶泠、温黎往来的那些生意场上的人,她就不太认识。温黎和叶泠都愿意把他们介绍给她,让她认识不少人。
开业庆典的流程几乎都是固定的,区别仅在于隆重繁杂程度以及相关**安排上。
剪彩仪式上,请的是美术家协会的会长剪彩。之后便是她上台致辞,然后再是叶泠、温黎上台。
她和叶泠都安排有媒体过来,短炮架了一堆,闪光灯不停地闪。虽说她以前也免不了会被人盯着打量,可头一次面对着这么多媒体和摄影录像设备,难免有几分别扭和紧张。好在早有心理准备,倒还算坦然从容地致完辞。她致完辞,主持人有请叶泠上台。
第八十三章()
此章防盗,正版发表在;**比满80%能立即看到更新黑压压的覆盖苍穹;如同看不到尽头的华盖遮住了苍天大地,天地一片昏暗。
霹雳闪电划破云层带着狰狞之姿劈下;仿佛撕开了天地劈向那凰鸟、劈向那追随在凰鸟身后的鸟群。
闪电落下,无数的鸟在空中陨落;一片片一群群地坠向山岭大地。
凰战血洒长空,洒下的血燃起漫天火焰;将山峦群峰点燃;烧成一片火海汪洋。
凰鸟败,坠入昆仑深处暗无天日的无极之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坠落在无极之渊下的凰,它那鲜艳的羽毛失去光泽,片片凰羽从它死去的身躯上脱落飘散开去,它的身躯逐渐化为骸骨,点点灵光自它的骨骼中飞出,最后;凰化作一捧灰烬飘散在无极之渊。
她想把凰鸟、把这个故事画下来;于是有了凰战苍天图;只是家里的那场变故,让这幅未完成的画作留在了画堂。
温徵羽收回思绪,才惊觉自己失神;有些失态。她带着歉意地朝叶泠看去;却见叶泠默默地坐在旁边;很有耐心地等着她回神。她虽然不喜欢叶泠的行事作风,但不得不承认叶泠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她略带歉意地对叶泠说:“抱歉,失礼了。”
叶泠轻笑着说道:“看得出来徵羽对这幅没完成的画很在意,刚好,我也很在意,那么我就不绕弯子了,我们开门见山直接说?”
温徵羽对叶泠自来熟地喊她“徵羽”感到有点不太舒服,毕竟她们还没有熟到能直接喊对方名字的地步,可如果她让叶泠继续喊她温**又显得有点不近人情、有些失礼,温徵羽便无视了叶泠的称呼,对于叶泠要开门见山谈事情的话语做了个请的手势作为回应,小心地把这半幅画卷好,放回锦盒中。
叶泠说:“我想请徵羽画完这幅画。”
温徵羽不置可否。她想画完这幅画,可如今它已经不属于她。
叶泠说:“十万。我付钱,你画画,让我们彼此都不在这幅画作上留下遗憾,可好?”
温徵羽确实不想留下半幅没完成的画。她做事向来喜欢有始有终,既然这个系列的画作已经开了头,便不想半途而废。以她现在的名气、这幅画作的尺寸来说,叶泠给的价算是高价了。况且她现在真的需要赚钱养家。温徵羽想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于是点头同意了。
她点头后,便见叶泠似乎很意外,愕然地看向她。她问:“怎么了?”
叶泠的嘴角微挑,带着些许笑意,说:“没,只是没想到徵羽会这么痛快。”
温徵羽有点无语地看着心情似乎挺不错的叶泠,不由得感到困惑,顿时警惕地问:“你不会别有用心吧?”她再想,自己家里现在已经落魄了,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叶泠惦记的了吧?
叶泠不答反问:“依你看我像不像别有用心?”
温徵羽面对故作高深状的叶泠,突然想送“神经病”三个字给她,不过出于礼貌,她把这三个字悄悄咽回去,绕开这话题,说:“画留下,我画好后联系你。”她说完便见叶泠颇有点古怪地看着她,问:“怎么了?”
叶泠说:“牵扯到钱的事,还是有个合同协议比较好。”她让助理把事先准备好的合同给她,递给温徵羽。
温徵羽把合同仔仔细细地看过,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这才签了字。合同一式两份,两人各执一份,附两人的**复印件各一张。
叶泠接过签订好、用订书钉钉好的合同,又再确定过没有遗漏后,按照温徵羽填在合同上的收款账号,用**转账把预付款转给了温徵羽。
温徵羽的**铃声响,她看过短信后,对叶泠说:“收到预付款了。”
叶泠点头,说:“画作的事,就这么定了。”她的话音一转,说:“我这次过来找徵羽,主要还有一件事。”她说完,又朝助理伸出手去。
助理取出一张烫金的邀请函递给叶泠。
叶泠把邀请函递给温徵羽。
温徵羽略感奇怪的扫了眼叶泠。她和叶泠没什么交集,叶泠有什么需要邀请她的?她打开邀请函,便见上面写着本月十三日至三十日在省美术馆举办昆仑小怪的个人画展,叶泠诚邀她前往。
温徵羽捏着邀请函,看着上面的字,脑子里“嗡”地炸了下,有点很生气,又不知道该怎么生气。毕竟,画卖给了叶泠,叶泠要拿画去开画展,她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力,但她就是很生气。
她捏着邀请函顿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把邀请函放在茶几上,推回到叶泠面前,说:“抱歉,我这段时间都没空,也不想参加这画展。”让她去画展看着那一幅幅打包卖出去的画,那心情只能用扎心来形容。
叶泠缓声说:“邀请函,我留下,画展随时欢迎你。”她的话音一顿,说:“虽然我买下了所有的画,但这些画作都是你的心血,我们很希望这画展能办得令你满意,不知你对画展有什么要求,我们这边可以尽量满足。”
温徵羽什么话都不想说。她最希望的就是哪天自己赚够了钱,能把卖出的画都买回来。她轻轻摇头,说:“如果叶**没有别的事”抬抬手,送客。
叶泠不为所动,继续说:“这次画展邀了美术协会的诸多知名画家和一些媒体朋友们过来,到时候会安排个关于画展的专访,我想这对你来说,并不是坏事。”
温徵羽说:“很抱歉,我没有时间。”她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叶泠带来的檀木锦盒。
叶泠起身,说:“行,那不打扰你了。不过,我仍然非常期待你的到来。”
温徵羽起身送客。
她把叶泠送走后,回到客厅便把邀请函扔进了垃圾桶。
她望着扔进垃圾桶里的邀请函,心头百味陈杂。她不想卖画,可她现在需要靠卖画赚钱养家。
家里刚开始变卖家产时,她还没太多感觉。如今家里有钱、没钱的差距、变化一点点地体现出来,这份落差感逐渐浮现出来。许多事已经容不得她想或不想,而是她必须考虑到生活、赚钱、养家等情况。
温徵羽深吸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连念三遍:“卖画,卖画,卖画。”念完后,心酸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索性不让自己多想,又干脆自我安慰:反正一屋子的画都卖了,也不差这半幅了。预付款都收了,还能怎么样?
她抱起茶几上的锦盒上楼、回屋,画画。
因为是画到一半的画,构思、布局都已经完成,她只需要按照之前所想的那样把未完成的部分再添画上去就可以了。
她将画从锦盒中取出,在画桌上铺展开。随着画卷的展开,未完成的凰战苍天图逐渐呈现在眼前。她看着自己的画作,画中的世界浮现在脑海中,整颗心忽然静了下来,周围的纷纷扰扰都离她远去。
一幅画作,似交错了时光,将她带去那千万年前的孕育着无数神奇生命的世界。
二十多年的画作浸染,使得许多基本准备工作都成为本能。
她的思绪已经飘到那神鬼仙妖的世界,手上却有条不紊地准备着画画的工作。
她先将画纸铺平,用镇纸压好,再准备笔墨。
工笔画,笔墨是基础。常用的笔为勾线笔、染色笔、板刷等。勾线笔又分衣纹笔、叶筋笔、大红毛、小红毛、蟹爪、狼圭、紫圭等;染色笔则为大白云、中白云、小白云,再是大面积涂色时用所的羊毛所制的板刷等。墨则为油烟墨、松烟墨、漆烟墨为主,勾线时用油烟墨,描绘头发须眉、翎毛渲染时用松烟墨,从漆树脂中提炼出来的色黑细腻有光泽的漆烟墨则常作为黑色颜料使用。再就是调色,调色都是有配比的,她画了这么多年的画,调色配比就烂熟于心。
笔墨备好,便是开始作画。
工笔画用纸是用熟宣纸或熟绢,因为熟宣纸和熟绢都不易改动,所以大部分人画画前会先画好素描稿,待定稿过后,再在熟宣纸或绢上画上正稿。通常会先整体勾线,再层层细描、色着,将效果一层层渲染出来。
因为先有素描稿,所以通常来说,在画作之初,便会将整幅画作的线条勾勒在纸上。
她画作的起蒙师傅是她爷爷,而她爷爷是画写意画的,她虽然学的是工笔画,但多少还是受到写意画的影响,再加上画的又是不存在于现世中的山精鬼怪、神话传说等,画作之时,不仅着于形,也着眼于意。立意不同,作画时,便有些细小的出入。
便如此刻铺展在她面前的这幅凰战苍天图,她最先想到的是凰鸟,最先画出来的也是凰鸟,她在作画之初,脑海中的那些雷霆霹雳、乌云闪电皆成了模糊的背景,脑子里想的、眼前浮现的都只有这只凰鸟昂然不屈的身姿,画出来的也只有这只凰鸟。
凰鸟画成时,这幅画纸上,只有凰鸟。它是这幅画的灵魂,最先画出来的也是它。
有了凰鸟,才有追随它的万千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种族不一的鸟群,它们在这场大战中,有些仍旧迎着雷霆霹雳冲霄直上,有些鸟羽飞落伤痕累累,有些已经失去生命直坠九霄
她展现的,是这万千群鸟的身姿,每只鸟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是同样的一群鸟,在这鸟群中,它仍旧是独一无二的,就如同人,六十多亿人口中,找不到一模一样的第二个人。每只鸟在这场战斗中,都有它独特的与众不同的体现。她的画笔,要将它们每一只都体现出来,因为在她看来,它们都是有生命的,她的画如果不能完整地把它们画下来,画便不是完整的,是残缺的,甚至是缺少生命的。
之后才有天地苍穹,才有乌云闪电,才有大地山峦,才有那燃烧的火海,以及缩在火海下方的山体夹缝中的瑟瑟发抖的一只游荡在广袤无垠的昆仑神山中的小小的小精怪
那只小精怪就是她,昆仑小怪。一只总是藏在山、石、草、木中让人极难发现的小精怪,那是她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