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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得撩人处且撩人-第2部分

小说: 得撩人处且撩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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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边听边以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揉两边额角,右手捏完了,又以左手重复这一系列动作。

    淡月浸润的手指白皙且修长,骨节分明,如美玉雕琢。

    他长眸无端潋滟出笑意,轻声道:“依我看,你才是采花的。”

    秦茉脸上不动声色,心却如被火舌舔过——失策!谎没撒好。

    的确,为躲避采花贼的女子,怎会主动扑向另一个男人?换了她也不信啊!

    这姓容的新租客,不好蒙啊!

    她无意闯入租客的洗浴场地,看过了也摸过了可是相较之下,她吃了大亏!

    把事情闹大,于她而言,无半点益处;忍气吞声,息事宁人,方为上策!

    秦茉站直了身子,胡乱系上衣带,快步行至门边,聆听门外无人声,回头对男子道:“适才乃无心之失,多有得罪,不打扰了。”

    男子微怔,随后嘴角掀起一抹难明深意的笑:“白塔村离此处颇远,‘朱’姑娘可要小心谨慎。”

    秦茉从他似笑非笑的神色推断出,他压根儿没信她捏造的身份,不由得忿然。

    因她自始至终面朝暗处,疏淡月光未能落在其娇颜上。她真容不露,有恃无恐,只想躲上几天,等这人远离长宁镇,与她再无交集,今夜的荒唐将如露水蒸发。

    有了应对之策,秦茉打开木门,闪身掠出,提气直冲,踏足无声上了阁楼。

    掩门后,瞥见案上搁了一小坛酒,她扯掉封存的纸和布塞,高举酒坛,将酒直灌入喉。

    清冽的桂花酿,以甜辣之气渗入脏腑,她连喝了几大口,颓然坐于窗前短塌上。

    推开窗户,圆月流光倾泻一地,精致家具如蒙了一层淡霜,似幻亦真。

    调整呼吸,上半夜的心惊胆战,到这一刻才逐渐平伏。

    由今夜遭轻功出众之人追逐可见,过去一年她做下的小事,已引起外人注意。

    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该胡来,安分守己当个商户之女,遵照母亲遗命,在镇上乖乖等到十八岁,就能无拘无束度日,去哪儿都成。

    然而,她秉承了父亲的心性,亦无意中获得父亲的技能。

    两年来,秦茉作为秦家掌舵人,极少抛头露面,各处酒馆交由家族亲戚打理。但她因年轻貌美闻名遐迩,又迟迟未嫁,一举一动备受瞩目,是以常居镇子边缘的秦园,深居简出。

    刻意低调,亦为了掩饰她的小秘密。

    往事纷纷扰扰,叠加在今夜的迷乱之上,更教她神思游离。

    靠在窗前,平静望月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呆坐片晌,她轻手轻脚走入净房,沐浴更衣。

    一想到自己三更半夜冲入自家租客洗浴现场,还做出无法言述的行径,她欲哭无泪,无地自容。

    那姓容的租客,最好失去记忆并立马消失!

    秦茉暗自咬牙。

    正当她打算把银红主腰丢进待洗的竹篓时,猛然发觉胸前的云头扣,居然缺了第三枚,这种贴身衣服的配饰,找还是不找?

    今儿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由于心事重重,她辗转难眠,待到天色渐亮,迷迷糊糊入梦。

    梦里总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眸底意味深长,让她不寒而栗。

    恍惚间,她被楼下各种喧闹吵醒,慢吞吞下床,梳洗打扮。

    换上青绫交领绸衫,护领与袖缘缀有白缎,配以暗折花枝白罗裙,衬得她肤光如雪,杏眸桃腮,媚而不妖。

    打开折叠式的黄花梨妆奁上盖,支起镜子,她挽了个简单垂鬟分髾髻,簪上别致的金宝顶桃花簪。

    镜中青丝朱颜,早几年或嫌稚嫩,晚几年则不复纯真,目下正是青春好年华。

    翻出一盒桃色唇脂,她以指腹蘸取,点涂于小巧嘴唇上,娇艳唇瓣微启,瞬时如春桃初绽。

    秦茉正自为唇角补色,楼下忽然传来魏紫急切的声音:“公子请留步!姑娘不在呢!”

    魏紫少有大声疾呼之时,这话显然喊给“不在的姑娘”听的。她心细如发,定是凭蛛丝马迹断定秦茉已归来。

    “魏掌柜,你当本公子眼瞎呀?”一带笑沉嗓于二门处响起,“她房间的窗户开着呢!”

    贺祁?他、他怎么又来了?

    秦茉登时傻眼,手一抖,那揉入红花汁的上好唇脂,无辜地蹭在嘴唇之外。

第三章() 
贺公子;贺祁;长宁镇长兴酒楼的少东家;背后靠山为江南三大巨富之一的贺氏家族。

    贺祁年方二十;长身玉立;俊美倜傥。他自幼在杭州城读书;甚少回这水乡小镇;直至今年春末,才“偶遇”了秦茉。

    最初,他的目标很单纯——代替父亲视察合作的青梅酒馆。

    可久而久之;其目的不再单纯,他既想完成家族赋予的使命,吞并秦家酒坊;也试图连秦茉这位明艳动人的女东家一并吞了。

    对于贺祁这种说来就来、全无顾忌、大喇喇的富家公子;秦茉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好笑。

    要怪就怪一个月前,她感染风寒;一时不察;无意间纵容了这骄纵少爷。

    那段时间;素来目中无人的贺祁;忽对秦茉产生浓厚兴趣;想方设法给她塞点小玩意;贵重如金银珠宝,趣致如花鸟虫鱼,日常如瓜果点心;实用如胭脂水粉

    秦茉起初以各种理由推拒;次数多了也不好意思,勉为其难留下几样不值钱、无特殊含义的时鲜蔬果、茶叶等,又回赠自家陈酿,当作合作伙伴的例礼。

    某日,贺祁收到魏紫遣人送去的美酒,郑重其事地登门道谢。

    秦家人丁单薄,仆役寥寥无几,白日里多在酒馆或酒坊帮忙。恰巧秦茉患病,头晕目眩,正由魏紫和丫鬟搀扶上楼,贺祁让亲随待命,自己则闷声不响跟在后头。

    待丫鬟惊觉楼梯口多了位贺公子时,贺祁笑得平和:“需要帮忙吗?”

    秦茉晕头转向,但耳力犹在,低声问魏紫:“是贺公子?”

    不请自来的家伙听她问起,大步来到门前,隔着屏风,问候一番。

    秦茉险些以为他要硬闯,还好他再霸道任性,也没到这程度。

    按理说,普通朋友之间的探望,点到即止为妙。不料次日他再度来访,还抱了一大堆药材。

    见秦茉在前院帮忙分拣杏仁,贺祁长眸发亮,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径直向她走去,轻笑道:“秦姑娘可好些了?”

    “有劳公子费心,无大碍。”秦茉福了福身。

    贺祁端量她的苍白面容,嘴唇微勾:“你连生病都这么赏心悦目看来,病情有好转,本公子今晚睡得着了。”

    这这是什么鬼话!

    秦茉自认心软,特别受不了甜言蜜语,又不晓得他对她的追捧,有几分真,几分假,几分调笑,几分利益关系。

    自那之后,她尽可能离贺公子远一些。

    让秦茉头疼的是,进出过院落、踏足过闺房之外的贺祁,似乎没将自己当外人,也很乐意把“贺少东家”的身份当回事,随时随地造访。

    因此,秦茉再也不敢堂而皇之坐上马车、大模大样穿过小镇主道回老宅,而是在清晨或傍晚,匆忙穿街过巷,掩人耳目归来处理要务。

    然而,再怎么闪躲,终究有被逮着的时刻。

    例如今日,贺祁单凭秦茉房间开了窗户,就断言她在;而魏紫说是丫鬟收拾完房间忘记关上。

    魏紫为秦茉的婶婶,年长四岁,平日相处更似姐妹,自是懂得秦茉的难处,能挡则挡。

    这一刻,长兴酒楼少东家,与青梅酒馆掌柜,为“姑娘在不在”的无聊话题,展开激烈讨论。

    趁二人东拉西扯,不小心把唇脂涂歪了的秦茉,连忙拭去多余颜色,合上父母留下的黄花梨妆奁,理了理罗裙,步出房间,伺机而动。

    果然,魏紫拗不过贺祁,请他到前厅用茶,让丫鬟上二楼,看姑娘是否回来了。

    秦茉悄声下楼,眼神示意丫鬟后,绕到院外,拐入甬道,推开东苑半掩的侧门。

    东苑曾为秦家长房居所,父亲建造秦园后,举家外迁,将此改为客居,作招待远亲好友之用。

    到了秦茉手里,东苑保持亭榭翼然、花木扶疏、门庭雅洁的景致,的确须费不少心思。

    此际为避贺祁,秦茉毫不犹豫进了东苑,并嘱咐打扫的一名小厮,切莫告知旁人。

    有种“做贼”的错觉。

    这两日怎么回事?总被奇奇怪怪的人追着跑,先是轻功极高的中年男子,再是贺家公子

    秦茉踱步于花园中,螓首微垂,满腹心事,无意细赏攀援于墙头的藤蔓月季,也不理会廊前悠悠倾垂的藤萝花瀑,更不知自己的雪肌靡颜、步态依依,已落入旁人视线。

    她驻足于花团锦簇的八仙花丛前,见粉蝶翩然,随手一拈,柔指纤纤,轻轻巧巧,快、准、稳、雅地夹住一只五彩凤蝶。

    细看蝶翼花纹片晌,她巧手一抖,放其飞走。彩蝶辗转回到花间,丝毫无损。

    这动作,秦茉练了五年之久,从最初不小心抓死蝴蝶,到往后的信手拈来,皆为时日之功。

    百无聊赖,她左右手同时半空旋舞,顷刻间,十指间已停留六只振翅欲飞的蝶儿,色彩、大小各异,衬得她的玉手莹洁无瑕。

    将它们数尽释放时,她于蝶影飞舞转了半圈,正正撞上一道澄明目光。

    疏朗竹影下,一身穿青白道袍的男子,静然坐在宣石上,右手执斑竹管兼毫,左手拿着一个小小的本子,人如空谷幽兰,亦似孤山朗月,全身上下,宛若天工雕琢。

    内敛温润的气度,大大遮盖了他容颜的棱角与锐气。

    长眉墨画,挺鼻薄唇,清澈透亮的墨眸,带着坦荡慧光,看似不经意地落在秦茉脸上,如有震悚,又带欣愉。

    只需一眼,秦茉已认得出眼前人。

    蝶翼飞离的颤感从手指尖蔓上心头,得意之情烟消云散,她心跳一凝——这人不像擅闯,而是得到许可。

    秦茉下意识回避,又生怕过分,显得心虚,镇定地略一颔首,以示招呼,才转身移步。

    “姑娘。”

    声音如她记忆中一样,淡泊清雅。

    男子搁下手中笔和纸,缓缓起身,身材气场,昂藏而飘逸,让她记起他沾了水滴的宽肩窄腰,以及肌肤的温热与坚实。

    一夜织起的侥幸与希冀,遭他行近的稳健步伐踏碎。

    惊惧之意渗入秦茉眼底,半晌,桃唇轻开慢张,艰难地吐出一句:“公子是何人?何以在此?”

    他一怔过后,唇角扬起一抹些微弧度:“姑娘真是贵人善忘。”

    秦茉正打算装傻充愣,只见他慢悠悠地从袖口暗袋中摸出一物。

    那是她极其熟悉的如意云头扣,中间镶嵌彩贝,日光下润白泛着七彩,尤为夺目。

    她一贯衣饰精致,尤其偏爱订做小物件,加上入夏不见外客时,往往在主腰外罩上纱衫,因而这扣子,不但浣洗衣物丫头们认得,其他人也不陌生。

    真被这家伙捡了?

    她拿?还是不拿?

    拿,等于承认昨晚那冒冒失失的姑娘是她;不拿,万一他以此到处问人,是谁丢的,她脸往哪儿搁?

    “你、你”她右手抬起,讪讪收回。

    男子见状,笑得更欢畅了。

    他精致眉眼微垂,柔和眸光投向秦茉。

    她那张丽色无俦的脸,自带三分娇俏,三分妍媚,三分清丽,一分疏离。

    烟笼寒水的桃花眸柔情绰态,隐藏一丝极难捕捉的倔强倨傲,孱弱感很好地覆盖了清澈冷寂。

    青丝鸦翎,雪肌莹润,唇若丹果,窈窕身姿,仪态袅娜,裙裾翩然,似轻莲出碧波。明明站姿端庄且透着局促,又莫名有一种无处不娇媚的意态。

    男子唇畔笑意舒展,淡淡似疏烟远日,弥漫了然之色:“秦姑娘百闻不如一见。”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使得她心底的震惊一浪叠一浪。

    这人怎会认得她?他知道她是谁!有何企图?如若他将昨晚所见道出后果不堪设想!

    秦茉忆及先一晚的窘迫,耳根发烫,压抑嗓音的颤抖:“你、你有何要求,不妨直说!这小玩意,必须还我!”

    男子闻言错愕,迟疑片刻后,突然失笑:“姑娘认定,我以此相挟?”

    他笑容纯净,不含一丁点杂质,倒显得她多想了。

    秦茉半边身子凉沁沁,半边身子火辣辣,两颊惊怯中添了几丝羞赧:“不然?”

    “也罢,”男子眉头一扬,薄唇轻启,“既然姑娘主动开口相询”

    他边说边往前踏出半步,温声道出下半句。

    “容某有个不情之请。”

第四章() 
清风徐来;竹影摇曳;风清花浓;天光云影柔柔落下;无不衬托出眼前男子的挺拔儒雅。

    秦茉站在他两尺之外;心下浮沉;反复思量;哪儿出了差错。

    这人倒也不像坏人他的“不情之请”,是何事?

    “容公子所求何事?”秦茉丹唇微抿,仓促抬眸;又闪躲倾垂,殊不知这若即若离的一瞥,更教人浮想联翩。

    容姓男子嘴角翘起微弧;抬手指了指东苑主阁楼:“容某希望能在这座阁子住上一段时日。”

    “”

    想改善居住环境?要长住?

    诚然;此人所穿的青白袍子洗得十分干净,看不出身份;但爽朗清举、气宇不凡;住在设有仓库和晾堂的北院;略显委屈。

    至于清幽雅致的东苑;曾有外租先例;让他住几日;无妨。

    “多久?”秦茉素来快人快语。

    “姑娘同意?”

    男子眼中,闪掠过一丝意外之喜,稍纵即逝;极难捕获。如像长久夙愿瞬间获得满足;又强行抑制激动和惊喜。

    秦茉秀眉一蹙,疑虑顿生。

    此人,另有目的。

    “为期一个月,”男子大抵也觉察到秦茉的怀疑,补充道,“实不相瞒,容某来长宁镇,是为休憩散心,闲来画点山水花鸟,嫌客栈人多繁杂才到此租住。先前相中了这东苑,可惜魏掌柜说不方便,需等到七月,但允准我在花园作画。”

    原来如此,秦茉理解魏紫的顾虑。

    东苑阁楼的东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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