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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得撩人处且撩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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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弯月徐徐擦过东苑阁楼的勾檐,清辉柔柔,弥漫于天地间,更显夜静如水。

    秦茉在翠色裙裳外加一件黛色长纱衣,婀娜身姿披了一抹淡薄月光。她孤身一人,小心翼翼,从主院后门蹑手蹑脚行出。

    凭着极佳的夜视能力、迅捷而轻灵的步伐,她调整呼吸,快速掠过后巷,临近东苑,静听四下无人,放慢步子走向撷翠堂附近的外墙。

    由于这一带皆为她名下宅院,连守门的狗也是她所养,纵有一两声低吠,亦因嗅出她的气息而伏下摇尾,未曾惊动旁人。

    此地离撷翠堂隔了一堵墙、成片太湖石假山、一处丈余宽的小莲池,外加美树佳木,不可能听得到内里动静。

    要不要偷偷溜进去瞅一瞅?可万一被逮住,她要如何解释?

    没法解释。

    东苑入夜后,小门一律上锁。不动声色跑进去的事,秦茉并非头一回。上次潜入东苑、被容非抓了个正着,也是借竹竿之力翻墙。这回难度稍大,内里皆是武功高强之人

    正自徘徊,身后突然传来微不可察的细碎声响,在这静夜中触动她紧绷的心弦。

    有人!

    她尚未来得及思考,该回避还是假装路过,肩头忽然多了一只手,惊得她心跳停止,呼吸如堵。

    “是我”那人以气音悄声道。

    吓死人了!秦茉回头瞪了燕鸣远一眼,见他改穿黑色夜行衣,分明有备而来。

    “随我进去转转?”他以缓气发音,微弱而清晰。

    彼此来意心照不宣。

    秦茉想着既然被他撞破,有武功高强、地位超然的燕少侠在,总比她自个儿独闯要好一些,当下点了点头。

    燕鸣远上下打量着她,似在犹豫如何将她弄进去:“抱?还是背?”

    秦茉知燕鸣远待自己并无男女之情,但她终究不乐意与男子有过多肢体接触。于是她示意让他站立原地,小声道:“别动。”

    燕鸣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倒退两丈之外,而后迈步奔近,以迅雷烈风之势蹦起,双手猛地摁住他肩头,借力腾空,翻了个跟斗,姿态轻盈地跃上东苑墙头,动作利落优雅,且踏足无声。

    燕鸣远面露讶异,双足一点,飘至她身边,投以夸赞眼神。

    借着浓云闭月,苑中一片昏暗,二人跳至太湖石假山,闪身入了莲池边上的竹丛。

    作接待之用的撷翠堂,布置清幽雅致,内里烛火通明,门口立着一高大青年,竟再无他人。想来青脊中人个个自负,料定无人敢招惹,未加防范。

    细看那青年,长身玉立,腰悬长剑,清隽沉毅,正是杜栖迟的师兄——顾起。

    秦茉与燕鸣远互望一眼,各自狐惑不解。顾起在青脊中的地位不低,仅次于杜栖迟,居然在门口当值?

    由此可见,里面除了杜栖迟与容非,再无第三人。

    画什么画像不能让别人在场?秦茉浮想联翩,心下不悦,难不成杜指挥使美若天仙,绝不能被外人窥见真容?要么反过来,面罩之下,丑得吓死人。

    二人听墙角听了一盏茶时分,屋中无人说话,偶尔传出茶杯搁置桌面的声音,令人费解。

    瞧这模样,倒不似刑讯逼供之类,但若说杜栖迟真找容非画像,秦茉坚决不相信。

    怀藏同样的疑问,抱着同样的目的,两名年龄相仿、身份各异的年轻人,于夜色迷蒙中潜入花木扶疏的东苑,一步步挪近,鬼鬼祟祟探听。

    极轻脚步声挪移,似是女子来回踱步。良久,杜栖迟沙哑嗓音淡声发话:“久闻七爷擅丹青,果然名不虚传。”

    七爷?还有另一个人?

    秦茉满腹狐疑,却听得容非笑答:“闲来无事,舞弄一番,附庸风雅罢了。杜指挥使切莫见笑。”

    杜栖迟哼笑一声:“据我所知,七爷在长宁镇已待了一段时日。这东苑主阁楼,原是七爷与贵属租住,不好意思,被我鸠占鹊巢了。”

    “杜指挥使爱说笑,‘巢’非容某所建,岂能用这一词?”

    “当真?”

    “容某本事再大,也没能耐在自己出生前,到异乡建一座院落吧?”

    杜栖迟冷笑不语。

    又过了一阵,容非主动发问:“杜指挥使请看,此画是否合心意?”

    “妙!”杜栖迟幽然叹道,“七爷画妙,人也妙。”

    窗外二人脸色大变,忍不住想偷窥,看容非画了是什么,然而门窗紧闭,兼之就算看到,未必能看清。

    “杜指挥使是在考量容某?何以非要选此时此刻?不怕招人误会?”

    “夜间静谧,人心更静,身体疲乏,容易卸下伪装,与人真心交流,”杜栖迟停下脚步,站在离容非约两尺之内,“七爷,我也排第七,有缘。不如,咱们说说心里话?”

    容非笑道:“杜指挥使绕了一大圈子,原来是要问话,不妨直言。”

    “快人快语!”杜栖迟顿了顿,沉声问道,“‘容’,可是七爷的本姓?”

    “‘容非’二字,乃作画之用,我生性钟爱对称事物,因此给自己挑了”

    他话未说完,“嘭”的一声,似是杯盏被重重放下,与此同时,杜栖迟倏然厉声喝问:“谁!”

    发现了?秦茉暗叫不妙,冷不防后背被燕鸣远运劲一托,随着他掌心的力度飞至太湖石顶端。

    正要翻墙出东苑,杜栖迟、顾起,和四五名藏身各处的青脊中人,已先后拔出刀剑追出,团团围向他们的方向。

    此时再跑已来不及,燕鸣远回身,大剌剌坐在假山顶端,闷声笑道:“你们大晚上举着兵器在演习么?”

    弱光中,杜栖迟依然蒙了半张脸,她闻声凛然,待看清秦茉的面目,挥手让余人退开,对燕鸣远抱拳道:“小师叔,昨晚答应过我何事,您还记得不?”

    “我没干涉你的行动啊!我和秦家姐姐在东苑品月赏花,碍着你了?”燕鸣远一脸不在乎。

    东苑繁花正盛,清香入风。但此际流云涌动,月隐星移,无月可赏,更难看清花的轮廓,“品月赏花”不过是托词。

    “小七请教师叔,目下无月无光,如何品月,如何赏花?”杜栖迟一改先前的恭敬,目光如电。

    “你、不、懂!非要用眼睛看吗?不能用鼻子闻?不能用心去感受?”燕鸣远见她揪住不放,也来气了,大声道,“秦姐姐就是我心中的明月!”

    他一怒之下,把他爹对他娘说的情话搬出。只因他娘名叫“铭月”,是他爹自十三岁起就念念不忘的初恋,二人经过三十年波折才皆为连理,老来恩爱不减。燕鸣远自幼听多了情话,此刻脱口而出。

    秦茉、杜栖迟、顾起等人,连同刚从撷翠堂出来的容非,皆如遭雷劈,全身发麻,无言以对。

    秦茉见容非仍旧是白天那一身雅洁浅灰长泡,记起他方才所言,“容非”为自号而非真名,愤懑之情顿生。

    这人对她撒了谎!隐瞒姓名,挑逗她,却与杜指挥使夜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说些暧昧不明的言语!

    容非乍然见到秦茉与燕鸣远一站一坐在高达一丈的假山上,既惊又醋,再听燕鸣远公然将此等肉麻之词公之于众,更是苦闷之极。

    他知燕鸣远对杜栖迟有意,可他拉了秦茉,大晚上跑这儿来成何体统!这么高的苑墙和假山,秦姑娘铁定上不去,定是被这小子抱上去的!

    一想到心爱的姑娘大晚上与别的男子有亲密接触,他妒火中烧,头上冒烟,几乎气炸。

    众人僵持片晌,杜栖迟明眸如冰湖凝霜,冷言道:“小师叔与秦东家爱夜游东苑,我既是晚辈、又是客人,没理由制止,二位请自便。”

    说罢,她朝容非作出“请”的手势:“容先生,咱们回屋继续聊一聊?”

    容非无奈默允。

    燕鸣远原本极力撮合容非与秦茉,可今晚亲耳听闻,杜栖迟对容非说“画妙,人也妙”、“有缘”等言词,简直要疯。

    见秦茉对自己所言并无异议,他豁出去,扬起笑脸道:“姐姐,我带屋顶去坐会儿,听听风,说说话。”

    秦茉深知他此行为他的“麻雀”,这话摆明想让杜栖迟吃醋。

    “好啊!”她眼角余光淡然扫向正自磨牙的容非,随即配合地对燕鸣远嫣然一笑,以慈爱又温和的绵音柔声道:“阿远,你要不要尝尝我亲手做的小金团?可甜了!”

    她以往总是客客气气唤他“燕公子”、“燕少侠”,直呼其名倒是头一回。

    比小金团还要甜软的一句话,轻飘飘散进风里,连尾音都藏着笑意。

    容非突然觉得,缭绕在周围的花香是酸的,从鼻息渗透至心底,以至于他呼出的气息,酸涩无比。

第四十章() 
夜色深浓;长宁镇各处零星灯火已渐灭;唯有秦家东苑烛火摇曳;与这星月隐退的夜空抗衡。

    燕鸣远一手搀着秦茉的胳膊;双足不经意在太湖石假山上轻点;二人身影宛若矫燕翩飞;不费吹之力;飘然跃出院墙,消失在容非视野中。

    风扬起二人交谈声,一点点变得模糊;最终消散于夜幕下。

    英雄少年,来去自如,与容色艳绝的姑娘相伴若说容非不嫉妒;定是假话。但他别无选择;必须先将目下难题解决。

    方才的小半时辰内,容非已按照杜栖迟指示;作一幅名为“心”的画作。

    容非绘丹青不过闲时摆弄一下;幸而家藏甚丰;练就一定眼界;兼之天资聪颖;出行时声称自己是画师;从未招致怀疑。他平素作画,多为山岩峰峦、溪涧河湖、花鸟虫鱼等,杜栖迟给他一奇怪命题;他大致猜测;对方想从画作窥探他的心境。

    于是,他亲自研墨,提笔蘸墨,在笔舔上轻点两下,深吸了一口气,侧锋走笔,一蹴而就,画了一个巨大圆圈,而后在内画了无数墨点与道错综复杂的线条。

    有的如雨意昏昏,深深浅浅,宿墨成圈;有的形似新竹抽发,极具巍峨之势;有的则飞笔断白,似鸟头燕尾;燥润相宜,如娇花媚柳

    看似什么也没画,却画遍了大千世界,山川草木,云月雨露,飞禽走兽;看似随意乱涂乱画,但每一笔有章有法、有度有境,彰显他多年的纯熟技巧。

    心连毫尖,笔随心走。

    杜栖迟看懂他所绘之意,心无穷大,能容天下;可他将一切收于心,并无侵吞之欲,因此她才会叹“七爷画妙,人也妙”。

    容非暗忖,她追问他容姓的来由,想必父亲与秦家的关系,以及设造秦家东苑之事,终究还是被他们发觉了。

    他正要想法子撇清,燕鸣远与秦茉的到来,打断了这一场暗流涌动的对话。

    待二人飞身远离,容非幡然醒悟,他们绝非无缘无故在这时候来东苑玩耍。

    昨夜燕鸣远辣手摧花的场景犹在眼前,容非料想,这家伙定然是冲杜栖迟单独与男子相见而来;那秦茉呢?秦茉会不会是为了平白无故被唤来“作画”的他?

    容非回想秦茉的衣裳,内里是她白日的翠绫裙裳,外披黛色纱衫,很好地压暗了色调,显然为了夜间出没所穿。

    早有预谋!想通了这点,他突然觉察到,她最后对燕鸣远所说的那句甜腻亲昵之言,实则源自内心的醋意。

    ——会吃醋的姑娘,意味着心里有他。

    酸涩之味淡去,诡异甜意味伴随着忧虑弥散至四肢百骸,复而侵占他的心神——这姑娘胆大包天啊!她可知这回惹的是什么人?是她最避之不及的组织!威胁她整个家族的势力!

    他明白——她知晓利害关系,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许是为挂念他的安危。

    这份侠气与胆识,从她揭破骗子“卖身葬父”的诡计那一刻,便已吸引了他。

    秦家姑娘,老字号酒坊的年轻东家,本可安享平淡富足的小镇生活,却以她独有的方式,默默清理镇上渣滓,不为名利,只为秉承心中道义。

    这是他心仪的秦姑娘,娇颜若花,心明如镜,柔中有韧,大勇若怯。

    这是——他的姑娘。

    立在东苑撷翠堂外,夜风悠悠,拂动容非那浅灰袍子,人似芝兰玉树,独拢一身烟华。他眸光柔柔,嘴角轻抿出一丝缥缈笑意,周身散发如蜜气息。

    青脊众人回避后,杜栖迟转目望向噙笑的容非,眉宇间漫过了然,“七爷家寿宴刚结束,第二日已身在长宁镇,看来,小镇人物风情,极具魅力,非同凡响。”

    她之所以对容非起疑,最大原因在于,以其身份地位,在家宴后火速赶到疑点重重的小镇,必定另有所图。

    但从他与秦茉微妙的暗涌可判断,“情”字,成了最合理、最贴切的解释。

    容非被她揭破,尴尬一笑,眸底隐隐酝酿着骄傲,半晌后,坦然道:“镇上之人,包括秦家姑娘在内,皆不识我真姓名,更不知身份,还请杜指挥使为我保守秘密。”

    他两颊的红意无法伪装,话中提及“秦家姑娘”时,语调温柔得像掺了水。

    杜栖迟阅人无数,自是知晓,唯有情到深处之人,才有此状。

    如此一来,贺家家主冒充画师到长宁镇小住一事无碍她的公务事,她决定放他一马,以免把江南的路堵死,当下颔首应允:“好说。”

    事已至此,她不必再请容非入内详谈。

    清眸环视,她淡然一笑:“时候不早,七爷请回吧。贺家八卫名不虚立,我无需派人相送,请。”

    容非亦懒得恭维她的观察敏锐,礼貌道别,自行从侧门离开。

    出了他最熟悉不过的东苑,独自走在窄巷内,身后暗影飞掠,如鬼如魅。

    行至西苑门外,见楚然迎侯,容非往后一挥袍袖,背后那人便隐没暗处。

    “北松已暴露,换南柳过来。”

    容非冷眸敛去轻松之色,与楚然擦肩而过时,薄唇翕动,以极轻声音,道出这一句。

    风吹云聚云散,淡月流光也忽明忽暗。

    主院书斋屋顶上,燕鸣远坐于瓦上,捧着一碟桃子形状的小金团,愁眉苦脸,“姐姐,你做的什么玩意儿?好酸!”

    秦茉讪笑道:“原本该放蜜浆,我错手倒了醋,你凑合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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