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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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的仆侍呢?”那年纪稍长的男子刚开口,被同伴以手肘撞了撞,随即一愣,再观容非衣冠不整,又了然一笑。
秦茉无地自容。
镇上早有她与容非的传闻,此番谎言如此拙劣,说什么散步、偶遇?摆明了就是私会!
至于何以私会到脱了外裳的地步她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两人见容非自始至终纹丝不动,但呼吸平稳,提议先将他带离此地。
秦茉既喜亦忧,颔首应允。
当下一人背起容非,另一人找到机关匣子,飞奔上坡禀报,说已找到弄晕、捆绑刺客的人,是秦家姑娘和那位容公子。
“什么?他们没事吧?”一人低声发问。
秦茉战战兢兢往上走,听了这嗓音,倍觉耳熟,抬目偷瞄一眼,登时愣住。
树下一名青年正好回过头来,他算不上高大,头戴嵌银冠,一身天青色团云纹缎袍,腰悬金镶白玉绦环,浓眉大眼不正是前些天与她道别的姚师傅吗?
其余人等均着装统一,意味着姚师傅是他们当中身份最特殊之人。
他、他是王爷?!
秦茉疑心自己幻听兼眼花,可对方见了她和容非后流露的关切,分明只有熟人才会有。
强烈的震骇使得她如被巨雷劈中,呆立原地。
片刻后,她尴尬而笑,盈盈一福:“民女见过王爷。”
姚师傅先是一怔:“姑娘知道了?”他以审问目光掠向两名下属,神色颇具威严。
二人无辜对望,秦茉解释道:“我民女方才无意间听到诸位对答,此前不识王爷大驾光临长宁镇,多有得罪,还望宽恕。”
她一旦发觉此人地位非凡,立即明白,以其年纪、气度,应是今上的二皇子越王。先前听闻越王无意参与朝中争斗,向往人伦,酷爱自由,因而时常微服私访,编书造册。
只是秦茉胆子再大、再异想天开,也无法想象,尊贵的越王会摇身一变,成为小镇酒楼的点心师傅,更屡次三番,亲自送点心来问候她和魏紫。
对应这几名护卫,时不时到酒馆用膳,暗中为魏紫抱打不平,甚至私下替她收拾了一群小混混和劫匪照这么说,前几日那桩来得稀奇的大生意?
秦茉脱口而出:“是王爷派人到酒馆,定了大批量的酒?”
越王严肃的面容突然添了一丝腼腆,他温声道:“本王正需要一批酒接待客人。”
秦茉察言观色,料想此为托词。
他要世上任意好酒,唾手可得,非得绕着弯儿从她这小镇酒坊预订?必定想用高价买酒这一招来帮助魏紫,但事前高估秦家酒坊的能力,后来生怕她们供不应求,才宽限了日期。
他既身居高位,待秦家一家宽厚,秦茉不好当面拆穿他,行礼谢恩。
越王问那机关暗匣从何而来,秦茉一口咬定是路边捡的,容非不会操作,才把自己给扎晕。
正因容非昏了,此言可信度大大提高。
下属已在他们谈话过程中重新捆好那名刺客,并装入一麻袋中。
见秦茉眸底带着狐惑,越王淡然一笑,提及他前段时间在衢州端了一名贪官,这刺客极有可能是贪官余党所派遣,趁他出远门,道上截杀。
秦茉本想问他,为何去而复返,又怕得到的答案让双方更窘迫。
闲谈了一阵,陌生感散去,越王并无丝毫架子,秦茉亦没原先拘谨。
临近黄昏,越王的手下分作两批,七人押送两名被俘的刺客先行离开,余下七人静候吩咐。
“姑娘是要回镇上吗?本王派人送你一程。”越王望了望趴在马背上的容非。
容非长睫倾垂,睡容沉毅,对外界无丝毫反应。
秦茉既对其状态而焦虑,又不得不先应酬越王,心知若公然带衣衫褴褛的容非回西苑,长宁镇估计得炸开!
相较而言,她宁愿把秦园炸了。
“回王爷,我回秦园。”她咬了咬下唇。
越王似是有意刁难她,唇边扬起一丝笑意:“那这位公子?”
秦茉羞恼垂目,小声道:“容公子乃秦家的租客,带至秦园由大夫诊治也是应该的。”
“仅仅是‘秦家的租客’吗?真的假的?”越王眯眼而笑,一挥手,示意众人往南行。
秦茉落后他小半步,深觉这伪装成“姚师傅”的越王,表面看上去温和老实,实则一肚子坏水。
她抿了抿丹唇,半开玩笑回应:“真真假假王爷不也自称点心师傅么?还说自己叫姚黄!”
“本王母后姓姚,至于‘姚黄’二字,明显是玩笑。”
“那日我有眼不识泰山,说话多有冲撞,还请王爷恕罪。”秦茉想起曾明里暗里问过越王对魏紫的情谊,眼下方知人家是天潢贵胄,当真觉得自己过于异想天开。
她说——依我看,你如此待她,并非只为“救命之恩”吧?
可对方堂堂一王爷,怎可能会真对魏紫有什么?
越王从她赧然情态中记起临别的挽留之言,微微一笑:“魏掌柜于本王有恩,姑娘一家待本王很是客气,谈何得罪?”
秦茉终于道出盘踞心头的疑问:“请问王爷为何会去长兴酒楼做点心?此事,实在令人费解。”
“本王幼时在宫中以贪吃闻名,五岁时开始亲手做糕点,这兴趣维持多年;后又受两位长辈影响,成年后喜欢到处游走,闲暇研究各种点心的做法;
“这几年,本王计划编纂一系列有关饮食的书籍,为宫廷存档,目下已收录了不少珍稀种类。
“本王慕玉莲水晶糕之名而来长宁镇,曾命人以千金求秘方,遭到老师傅的拒绝。后来后来才有了亲自拜师学艺之念。”
秦茉仍觉不可思议。
越王自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笑道:“姑娘不理解,对某项技艺痴迷到一定程度,会放下所有身份地位去钻研;或是对某事抱有强烈信念,会抛开一切去追寻。本王自幼接触的长辈中,就有此类佼佼者。”
他生性纯良,不争不拗,却自有一股恰到好处的从容威仪,多一分显尖锐,少一分显懦弱。
飞瀑声逐渐清晰,不多时,众人走到了竹亭附近。
容非的马还在树下,百无聊赖摇摆着尾巴,见了容非,欢嘶一声。
亭内画作已干透,笔墨深幽雅致;桌上除了画具,还有秦茉带来的糕点盒子,还有她那把坠了碧玉的小团扇。
余人见状,各自浮现浅笑。
秦茉自知无需多作辩解,说了已无任何意义。
在他们含笑注视下,她满脸红云,硬着头皮入内,双手略微颤抖,一一收拾好容非之物。
她心中懊恼,容非这家伙!他一觉睡过去倒好,留她一姑娘家应付这帮爷们儿,所有戏谑、嘲弄,全由她承受了!
她局促提了楠木匣子,暗搓搓地想,等他醒后无虞,务必修理狠狠一顿,方能解恨。
第六十五章()
从竹亭到秦园;距离约两里路;过了山坳;即可眺望果林后的宅院。
日已西倾;金芒泻在绿树环绕下的墨灰瓦片与白墙上;融融透着安详之意。
与秦茉信步走在山道上;越王踌躇半晌;看似随意问起:“对了,魏掌柜和小豌豆近来可好?”
终于谈到关键了。
如眼前人只是“姚师傅”,秦茉或许会逗逗他;骗他一句“不好”,引发他的追问。
遗憾的是,他再不摆架子;依然是凤子龙孙;高不可攀。
秦茉浅浅一笑:“劳王爷挂怀,他们一切安好。”
越王闻言;轮廓分明的脸上如蒙了一层温润光华;舒心笑意自嘴边悄悄蔓上眼角。
秦茉唏嘘不已。她直觉越王对魏紫;或多或少存有不一般的情谊;可究竟到了何种程度;她无从判断。
良久;越王又道:“有关本王身份,你莫要与人提起,包括他们母子。”
“是。”秦茉应允;心下暗笑;当初想太多。
在她心中,魏紫并非大家闺秀,也算得上小家碧玉,善良温顺中不乏柔韧,容貌娟秀,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值得好男儿倾心相待。
因此,不论是谈吐不俗、殷勤送点心的“姚师傅”,还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灰衣青年,秦茉皆抱有希望,总想着会有温柔体贴的男子与魏紫相伴一生。
时至今日,她猛然惊觉,此前期盼的几名男子全是一伙,且与她们有着天渊之别。
秦家人知道魏紫的好,但对于外界而言,魏紫是一过门就没了丈夫的寡妇。
秦茉眸底流露的寥落与自嘲,未逃过观察细致的越王,他缓下步子,柔声道:“姑娘别误会。我不想打扰她过清净日子。”
“”
秦茉记起他那日所言,心底豁然开朗。
他说——他有自知之明,给不了她想要的。
当时秦茉以为,“姚师傅”觉得自己配不上魏紫,而今总算理解。
越王见下属落后半丈有余,低声解释:“如你所料,本王不单单只存有救命之感恩。她于我而言,很是特别。”
秦茉按捺唇边笑意,以询问眼神转目望向越王。
越王悠悠叹了口气:“她柔弱中带着冷静,落落大方,细致贴心,不卑不亢,隐忍亦有度。正因发自内心欣赏她,才不乐意破坏她原有生活,更不想委屈她,希望她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秦茉明了。
她从未打听过有关越王府后宅,一来尊卑有别,二来衢州离长宁镇相距甚远,三来越王是一位极其低调的藩王。
但有一点,她清楚明白,像越王这类皇子,早在成年时便已娶妻纳妾、开府建牙。以魏紫的庶民身份,若跟随越王左右,充其量只能成为姬妾。
天家有天家的规矩,复杂利益,后宅争斗,真不适合魏紫。
越王有权有势,只要他想,大可无视旁人议论,收了魏紫,然而他没有。
他用最迂回曲折的方式,获得独门秘方的同时,赔了魏紫一盒玉莲水晶糕,又派遣下属,轮流守护她,且不让她得悉个中缘由。
秦茉清澄明眸倏然起水雾,嗓音微哑:“王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我本王生于皇家,不好繁文缛节,更不爱勾心斗角,己所不欲,绝不轻易施压于人。”他笑得坦荡,长眸不经意流露几丝怅然。
他身为天潢贵胄,有求必有得,却选择了“不求”。
相较而言,她更幸运,起码,她与容非之间,只隔着一道即将作废的婚约。
秦茉回望容非,凝视他肿起的额角,眸光平添温柔之意。
她素来爱独立行事,不热衷与人交流,不论待谁,即便心存善念,也鲜少表露。
在与容非相处时,她一再考虑自己和颜面,实则并没顾及容非的感受。
他抛下该忙活的要务,长期滞留在镇上,无所事事,花费时间做小木雕哄她,就算被她冷落在旁,也不过撒撒娇、埋怨几句。
而她,在外不光竭力掩盖,私下亦未曾承认,对他的喜欢与信赖。
心底深处,她宁愿暴风雨一来,他便反悔离去,因而死活不肯公开他们之间的情谊。
他是否因此而不安?
沉思中,一行人穿过果林,行至古朴高阶下,秦茉快步上去敲门。
秦园仆役开门,见她以散步为由,一去大半日,还带回八|九名男子,本已无比惊诧;再观马背上趴着的那名狼狈男子,竟是上次来过的容公子,更是惊得掉了下巴。
越王顾存秦茉面子,说是在附近捡到外出作画遇袭的容非,又碰巧撞见秦茉,才将病人送来秦园安置。
秦茉恭送越王等人,随即请老大夫替容非诊治。
秦园上下闻风而来,七嘴八舌,皆对容公子屡受劫匪的伤害而表示怜惜。
于是,先前“姑娘带回一位没穿外裳的俊俏公子”的版本,迅速升级为“姑娘再度带回那位没穿外裳、内衣被扯烂、昏迷不醒的俊俏公子”。
众人纷纷感叹,这位容公子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竟一再惹祸;又究竟修来多少福,能得姑娘两次相救。
弯月擦过屋檐,朦胧清晖投落于花木雅致的秦园内,仆役奔进奔出,送水递东西,应接不暇。
大夫施针过后,小厮们为容非除下破裂中衣,擦净汗渍与污泥,换上干净袍服。
期间秦茉未曾回避,一直紧盯着,确认容非无碍,仍坐在房中角落。
翎儿等丫鬟见她一副心事萦绕的模样,未敢惊扰,捧了膳食入内,垂首候立。
静默了将近一盏茶时分,秦茉饮下半碗绿豆粥,无心细尝,摆手道:“都下去吧!”
余人互望一眼,收拾餐具等退下,又默契地掩上房门。
秦茉莲步移向床畔,眼见容非平躺在床,额上、手上的伤口皆涂药膏,一块青一块红,愈发映衬出他肌肤的润泽质感。
他呼吸平缓而均匀,如大夫所述,中了麻痹性极强的迷药,需要一到两个时辰才会醒。
隔着衣裳触摸一阵,她确认钥匙还在,忽而冒出一念头——直接取下,趁容非未醒,去试试能否开启她那妆奁。
她一手托住他脖子,另一只手探进他结实的胸膛。
大抵是因她的手过于冰凉,摸索在他温热的胸肌时,激得他“嗯”地哼了一声。
见鬼!适才被人以湿布擦身都没醒,怎这会儿摸两下就醒了?
秦茉吓得连忙抽手,容非脑袋砸在枕头上,瞬即睁眼。
他刚从漫长梦境中醒来,动了动手脚,只觉酸麻无力。
指腹所及,不再是他记忆中最后接触的沙土泥石,而是柔滑细腻的丝棉布帛。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雕工考究的檀木架子床,以及柔柔倾垂的纱幔,这是他上回在秦园所住的房间?
正好,他可以光明正大找燕鸣远提及的匣子。
垂眸见自己身上盖着薄薄的软衾,只穿了贴身小衣,领口处鼓起一块,忆及方才胸前似有凉意,他茫然转目,对上秦茉怯赧双眸和僵在半空的左手。
早说了,这姑娘就爱在他睡着时为所欲为!
看她换过新衣裙,重新梳了发型,还有心思非礼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