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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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公子?是秦茉心仪的画师?
贺祁目瞪口呆,再看那踢倒护卫的赭衣男人
那人伸手扶起翎儿,柔声问道:“没事吧?”
翎儿红着脸,摇头不语。
贺祁细看此人容貌硬朗,气宇轩昂,正是贺家八卫之一的西桐!
他傻眼了。
围观上百名宾客的喧哗声如浪潮涌来。
贺夫人寿宴有外人强行闯入,对护卫出手,并挟持贺少东家!
大庭广众下,一名俊美青年抢在贺少东家之前抱住了秦家姑娘!
大家震怒、惊恐、不解,面面相觑,想靠近又不敢,议论声慢慢回归静谧。
贺宅的卫队气势汹汹,手持刀剑和火把,从四面八方涌来,力图挤上石桥,却被桥边两道黑影以凌厉拳脚击退。
双方僵持,前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贺家宅院内人心惶惶。
秦茉睁不开目,感觉自己被一壮阔怀抱拥住,抱得很紧,只道贺祁要轻薄她,心中大急,下意识挣扎。
“我来了。”
这嗓音,如清幽溪涧流淌过她的心窝,冲刷掉她彷徨无助的愁绪与悲愤,以致于忘了身在何地。
她迷离睁目,对上他美好如秋月春风的眼眸,感知他的紧迫与焦虑,浅浅一笑。
“我睡会儿。”
她粉唇懒懒吐出四字,未等他答话,玉臂轻抬,主动勾上了他的颈脖。
他曾说,有他在,不用怕。
她紧揪一夜的心得以舒缓,再也撑不住,把脸埋在他胸前,于清莹泪珠滑落前,闭目,沉沉睡去。
容非自她赴宴起,已坐立不安,算着宴会结束时间,带了东杨、南柳、西桐、北松四人,守在贺家外半里的道上,等待秦茉的马车,假装路过偶遇,看能否抓紧时间和她聊一聊。
然而他们停马歇息了一阵,一匹马飞驰而来。
月光之下,容非清楚辨认出,马背上那人为秦家一名仆役。
他在秦园住了半个月有余,与上下人等皆熟络。此际见对方行色匆匆,暗觉不对劲,命南柳将那人拦下。
听说秦茉喝多了,他深知有异,即刻赶来。
秦茉有多能喝,他亲眼见识过。
青梅酒馆内,她替燕鸣远挡酒,被数十名江湖豪客围拢奉觞,仍谈笑自若,连饮百杯,容色不改,无懈无怠,教人心折。
区区一场寿宴,能让她“喝多”了,要人接应?
起初,他与四名护卫登门拜访,说是来寻秦家姑娘。
贺家人见东杨等人个个体壮结实,身负绝艺,心中害怕,说去禀报。
不料,听到翎儿的那一句带哭腔的呼喊——“姑娘醒醒啊”,五人互望一眼,同时往里冲,受到阻挠时,毫不迟疑动上了手!
贺家八卫各有所长,贺老三家的仆侍岂是他们对手?两三下已被打趴。
当东杨、西桐在前引路,南柳、北松滞后护送,容非神色凝重,迈开长腿,径直穿过竹木花影,昂首而入。
宽肩窄腰,昂藏挺拔,青白衣袍简单朴素,那一张如玉雕琢的脸却似拢了十里风华。
气势不在于衣饰的精致高贵,而是浑然一体的气度。
当贺祁要碰到秦茉时,为首的东杨闪身而上,一手将他提开;而西桐则抬脚踢飞护卫,扶起倒下的翎儿。
这一刻,容非从发凉的石桥护栏上抱起秦茉,看她试图挣脱束缚,听见他的声音后,懒洋洋张开双眼,笑中带泪,环上他的脖子。
那份信赖感,既让他心头温软,又痛得无以复加。
他抬目注视贺祁,寒声发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我”
贺祁早已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的七叔,家族中地位超然的七叔,怎就跟他心爱的姑娘有了牵扯?
且秦茉俏脸上的柔柔一笑,何曾出现在他眼前?
翎儿滚落拱桥时崴到脚,见形势扭转,忙一瘸一拐行近,悄声垂泪解释:“容公子,贺少东家他不知放了什么药物在姑娘的汤羹里,导致姑娘犯困而且,咱们的马车平白无故坏了,他也迟迟不肯备车送姑娘,还执意让她留下”
她额角高高肿起,瘦削脸蛋挂泪,睫毛湿答答倾垂,秀气面容惹人怜,哽咽的语调更让人揪心。
见她豆绿衣裙又是泥巴又是血迹,而秦茉的随云髻歪歪扭扭,淡紫绸缎上衫和银丝马面裙,也蹭了些灰,容非登时火冒三丈。
居然以卑劣手段妄图欺辱他的人?且不止一回?
但这件事,当众抖出,不论对秦茉还是贺家的声誉,均大有损伤。
他身为家主,又即将与秦茉共结连理,不宜把事件闹大,只能私下了结。
他向东杨眼神示意,东杨手一松,贺祁猝不及防,跌落在地,摔了个屁股开花。
贺家家丁群情激愤,有的认出容非,震悚之际,慌忙奔入内请贺三爷夫妇。
其余不明真相的、里长和其他商家带来的会武之人纷纷摩拳擦掌,打算上前护住贺祁,分别被高大威猛的东杨、西桐,以及眼神阴鸷的北松斜斜一睨,均吓得不敢前行。
容非不怒自威,淡淡扫了贺祁一眼,眸光森然且锐利,似乎能在他身上戳出洞。
贺祁手脚微颤,面露惧色。
他自幼最怕族姑祖贺依澜。贺依澜去世后,新任家主的七叔不再像幼时那般,友善对待他们侄子一辈,也逐渐变得严厉冷峻。
现下,掌控大权的七叔有意无意一瞥,教他背脊冒汗,如裹了一层鳔胶。
他宁愿被对方踹两脚或被护卫打一顿,也比这种阴森森的目光要来得舒坦。
良久,贺祁深觉坐在地上太过丢人,奋力爬起,硬着头皮作揖:“七叔,这这是个误会。”
他那句“七叔”声音不大,夹带颤抖,可周遭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翎儿露出惊惶之色,而离得近的客人顿时哗然,随后开始交头接耳。
“让一让——”
贺三爷与夫人挤开团团围在周边的宾客,见容非突然出现在家中,已震惊难言,再看清他怀中之人,竟是他们原定的儿媳妇时,更张口结舌。
传闻中不近女色、性情冷漠的贺与之,与孟将军家议亲同时,公然抱着一位妙龄姑娘?
细看秦茉双目紧闭,藕臂缠绕容非肩颈,显然十分亲密!
见贺祁灰头土脸、手足无措、羞愧难当站立在旁,贺三爷大致猜出来因去果。
什么并购秦家酒坊计划终止?什么病中不见外客?假的!统统假的!
贺三爷对于表弟突如其来奔出来抢夺爱子的心上人甚为冒火,可他大事小事还得仰仗杭州贺家,忙赔笑道:“七弟大驾光临,是府上怠慢了。”
容非昂然站在桥上,冷月华光盈满了他的发梢眉宇,也使得他清冽的嗓音暗藏几分冷寂:“与之改日再送贺寿礼。”
说罢,抱了秦茉,转身阔步离开。
余人惊呆。
就这样?就连句客套之辞也无?
贺与之果然如传闻所言,俊朗不凡、乖悖违戾、不近人情!
翎儿未曾从“容公子与贺少东家是叔侄”的惊人事实中回过神,由小丫头扶着,连同秦家两名仆役,紧随在东杨、西桐身后。
他们于众目睽睽下大摇大摆行出贺宅大门,容非抱秦茉骑上他那匹雪色银鬃马,转头对北松道:“去一趟西苑,让左榆和右杉两位姐姐来秦园候命。”
北松快马而去。
容非让秦茉侧坐马背上,一手圈住她的纤腰,一手握住缰绳,其余人两两共骑,踏月奔往秦园。
悬在半空的心缓缓落到实处。
还好秦茉气息安详,只是深睡,估计睡上一觉就好。
倘若贺祁下了稀奇古怪的药,以致她出现奇特言行,恐怕那小子此刻已成废人。
容非剑眉轻扬,心下暗忖,当务之急,先把秦茉安全带到秦园静养。
至于贺祁,慢慢收拾。
第七十六章()
更深露重;墨云隐去星辰。
狂风四起;云缝中露出一半皎月;幽幽清光落地;时明时暗;影影绰绰。
因容非抱着昏睡不醒的秦茉;带领一众护卫、仆侍归来;秦园的宁静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半个时辰的喧闹。
待翎儿向园中人讲述宴会经过,大伙儿对贺祁恨得咬牙切齿;与此同时,无不对容非心怀感激,当即为东杨、西桐、南柳安排了歇息居所。
众人见容非奋不顾身、强闯贺宅救秦茉;而秦茉虽失去意识;回程路上自始至终勾住容非颈脖有关二人闹了近十日的冷战,已冰消瓦解。
老大夫为秦茉诊治;断定她服食了极强力的助眠药物;又因饮下烈酒;药效起时;睡意难以抵挡。
老大夫施针后离开;容非仍不放心;执意要留下来盯着。
余人不好违逆,留翎儿和小丫头伺候。
趁丫鬟们给秦茉打水洗脸之时,容非越看她那两个长短材质不一的耳坠子就越不爽;顺手给摘了;放入妆奁内。
哼!眼不见为净!
此时,院外的树上传出一声极短的鸟鸣,容非明白是左榆右杉到位,莞尔一笑,抬手在窗边敲了三下作回应。
翎儿与小丫头端来一盆温水,容非退至外间回避。忽听二人传出一声惊呼,他张皇失措,奔进卧室,只见秦茉雪白的手臂上多了两道掐痕。细看她另一只手的指甲,缝内残留血迹,明显是她自行用力抠的。
容非磨牙之际,心痛如绞。
在他抵达前,她是有多害怕,才会在无人得知的情况下,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努力维持清醒?
贺祁一而再再而三招惹她,无伤大雅的,容非勉强忍得住;时至今日,他的身份公开了,他势必为她讨回公道。
他黯然打开房中角落的纱橱,从木制药盒中取出一罐膏药,亲手为她抹上。
翎儿与小丫头被他流畅的动作惊到了——容公子不对,是贺七爷,竟对姑娘闺房中物件摆放的位置了如指掌!他们的亲密果然远超旁人想象啊!
因翎儿身上有伤,小丫头也困倦疲累。见她们哈欠连连,容非摆了摆手,让她们到外间休息。不多时,二人已伏倒在案上沉睡。
容非拿起纱笼灯罩,柔和了房中灯光,挪了一把椅置于床前,颓然坐在秦茉身边。
烛火下,她闭目静卧,睫羽如蝶翼轻垂,雪肌生霞,美不可方物。
他一时没忍住,凑到她左脸颊,偷啄了一口。
莫名,有点羞赧。
他们有过更缠绵的时刻,纵然他试过用强,却不曾偷偷摸摸“欺负”她。
既已试了一回,他一不做二不休,把右脸颊也亲上了,方觉舒心。
然而她那歪成倾鬓的发髻实在惨不忍睹,容非纠结半日,卸下她发上剩余饰物,打散随云髻,拿了一玉梳子,梳理她满头青丝。
梳女子的发型远比他想象中艰难,折腾了半宿,他险些想唤藏身于院落里的女护卫进屋帮忙,又觉被她们发现,自己悄悄给一姑娘梳头,太毁形象,最终还是亲自动手。
他笨手笨脚给秦茉弄了两个发髻唉,虽然不怎么美观,好歹比那坍塌而又歪斜的顺眼吧?
长夜漫漫,百无聊赖,他不得不给自己找点事做,以此按捺爬床的冲动。
到了下半夜,他困顿难耐,记起她院子里有张小小的竹榻,轻手轻脚从窗户爬出,转移花下,和衣而眠。
云破月来,繁花弄影,他卷缩身体,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合上双眼,嘴角弧度久久未平。
秦茉从漫长梦境中惊醒并坐起时,日光恰好从窗外透进,使得她看清房中摆设,一愣过后,勉为其难认出是自己的卧房。
她低头看自己还是昨日的衣裳,除了稍有皱褶以外,并无异常,心中稍安。
一个模糊的片段从乱如麻的思绪中崭露,她依稀记起,赴宴时不晓得吃了什么,昏昏欲睡,而后马车坏了,贺祁强留她在府上
后来,她竭力往大门处跑,仿佛在某处不支倒地,曾有一刹那,梦见容非来救她。
目下看到房中布置,她越发疑心,那是真的。
所以他是在何时何地把她捡回来的?其后又做了什么,非得将她房里的桌椅、柜子、物件数尽擦得一尘不染、摆得整整齐齐?
她起身下床,意外发觉,她鞋上遗落许久的一颗珠子,回来了。
“翎儿”她轻声唤道。
翎儿仓促入内,喜道:“姑娘醒了!太好了咦?您的头发?”
秦茉早觉头顶怪怪的,见翎儿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一手抓起床边小镜子。
不看还好,一看霎时想撞墙!
镜中人头发平分两股,对称系结成两个球,分置头顶两侧。
她有多久没梳过如此稚气的丱发?没十年八年,也有个五年七年了!
无须多问,她已猜出是谁的杰作。
“容公子呢?”
“今儿一早,翎儿看到他挤在院子的竹榻上,方才不知上哪儿去了。”翎儿抿唇而笑。
秦茉心头漫过甜暖热流,照这么说,他算是守了她一整夜?
她洗漱完毕,更换衣裳,整准备重新梳头,小丫头来报:“姑娘,容公子求见。”
“请他进来,我有话要问。”秦茉顶着两团包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半盏茶时分后,容非快步入房。
他已换了身霜色长袍,似是刚沐浴过,潮气未散。他摩挲双手,见秦茉一脸愠怒,微微一怔:“姑娘可有不适?”
秦茉示意翎儿和小丫头退下,闷声道:“趁我睡了,你把房内诸物逐一拭净摆齐,我忍!你连我左鞋头缺颗珠子也给补上?甚至偷偷给我梳了对称的发髻?”
容非松气:“你是为这个生气啊?”
“还做了什么?老实交代!”
“就、就亲了一口。”他觑向她左脸。
“我、不、信。”
容非耸了耸肩:“好吧两口,右脸也亲了。”
秦茉气鼓鼓地拆掉发髻,又问:“昨晚到底发生何事?你去了贺宅?”
“嗯,”容非咬了咬唇,“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秦茉猝然一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