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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得撩人处且撩人-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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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用的,”燕鸣远展臂一拦,“任你家大业大、财大势大,依她的脾气,说不见就不见。”

    “你,敢不敢随我硬闯救人?”

    容非环视周边四卫,若叫上前后左后四人

    燕鸣远肆意飞扬的面容多了罕见的惆怅:“她临行前悄悄让人布下了许多机关,还从杜家庄请来了几名叔辈。我自问没本事硬闯还能全身而退,即便加上你的八卫,也够悬。”

    “那你要我在这儿喝茶聊天等她放人?”容非双目赤红,如有烈火蒸干了原有的水雾。

    “不,”燕鸣远沉吟道,“我在想,如果麻雀找到了她所需之物,不论秦姐姐有何罪,按理说,不该原地关押”

    容非已然明白他话中含义。

    若秦茉有罪,杜栖迟定然要押送她去州府乃至京城审问,但目前保持戒备,不作任何处理,估计另有所图。

    莫非是钥匙?

    容非不由自主触摸了胸前的链子,暗恨这玩意打不开那妆奁中的密匣。

第八十一章() 
秦茉从软榻上睁开双眸;暗喘一口气;只觉空气闷沉沉的。

    她揉了揉双目;幢幢灯影下;房中的桌椅等器物;有种似幻亦真的错觉。

    静拥被衾;她有许久失神。回神后;她尝试凭外头人员走动或交谈声辨别白天黑夜,最终只听到漫长的静谧。

    在此,青脊备有足够的水和生活用具;也有人定时端上饮食,别的她完全能自理。

    印象中,她吃吃喝喝睡睡了两回;每回醒来;既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又总觉得有事想不起。

    隐约记得;她已被杜栖迟哄着说了不少话。

    应该没把容非知道密匣的事给供出来吧?

    情绪时起时伏;时间似乎完全不重要。

    因连续吃喝;没别的事可干;她生怕自己吃成大胖子;最近的一顿没吃;躲在屏风后洗了个澡,换过青脊给她备下的素净衣袍,埋头大睡;醒后忽觉整个人愈发焦虑。

    嗯;看样子,青脊在饭菜里混了药。

    此前那来得稀奇的欢愉感消散后,她重新忧虑家人和朋友。

    当她反复对自己强调,不能中计,企图集中游走不定的思绪,希望凭借残存意念解决眼下局面时,敲门声中断了她的专注。

    毫不意外,来者为杜栖迟。

    或许是秦茉眸底擦过一丝极其渺茫的惊惧,随后的笑容也有点僵,杜栖迟对她多了几分审视。

    “杜指挥使。”秦茉打了个招呼,心下犹豫,是假装自己仍受药物控制?还是直截了当问对方想关押她到何年何月?

    她眉眼生态的变化,瞒不过杜栖迟。

    “秦东家气息不错,有话就问吧。”

    “杜指挥使,是否已得到您想要的?”她自知装不了糊涂,干脆挺直腰杆子。

    面罩之上的眼眸骤然一冷,“还没有。”

    秦茉的药效减退,杜栖迟懒得装笑脸。

    “那你们预备如何处置我?”

    “实不相瞒,你出不去了,”杜栖迟平静凝视她半晌,“但暂时不会死。”

    秦茉只觉自己控制不住颤抖,连嗓音也带着颤:“我的家人呢?”

    “孤儿寡母?目下尚安好。”

    “目下?你要对他们下手?他们更加无辜!”秦茉本想好好哀求她,又按捺不了内心暴怒冲动。

    杜栖迟歪着脑袋端量她,似对她从惧怕到愤怒的反应变化很感兴趣,“别指望出去,别指望有人探视。”

    说罢,她回身走了两步,离开前补一句:“对了,我小师叔来过两回,你可有话要我转达的?我不介意卖他个人情。”

    燕鸣远?

    秦茉自问和燕鸣远算聊得来,但谈不上交情,无故让他夹在她与青脊之间,绝非善举。

    念及此处,她淡笑道:“没别的,请代我向他问好。”

    杜栖迟眉头轻抬:“对你的堂弟、婶母,还有那位贺七爷,也没话说?”

    秦茉心中一凛。小豌豆是个孩子,不懂事;和魏紫说,会惹她更难过;至于容非

    分别短短两三日,他必定未能忘情。若知她陷落在此,他八成会带人来救。救她一个,搭上更多无辜的人,何必?

    杜栖迟见她不语,淡笑道:“他方才跟小师叔一道来的,还带了一帮人。”

    秦茉先是一懵:“谁?容公子?你们、你们没为难他吧?”

    她依然不习惯叫他贺七爷。

    在她心中,贺七爷应该跟贺三爷是一类型的,阳谋暗算、脑满肠肥、年近半百、财大气粗怎么可能是那动不动就哄她、逗她、撩拨她,喝点酒便醉得乱七八糟,还成天干些稀奇古怪之事的家伙?

    当确认容非真的来过、并试图请杜栖迟放人、遭到严词拒绝后,秦茉深觉苦闷。

    最不想牵扯的人,大概从一开始已陷入漩涡。她要如何把他推远一点?

    秦茉身处仅有几个小小通气孔的房内,时间长了,深觉胸闷烦躁,脑子也转不动了。

    她取出丝帕拭汗,忽而摸到那个时常被她遗忘的香囊。

    香囊本身不重要,关键是内里藏了一块黑黝黝的小木牌。

    送她的人曾言,他素来不爱管闲事以防万一,让她先留着,若她或魏掌柜有所需,到衢州城北大街,只要出示此牌,定会有人接见。

    那阵子,她认定他不过是个有人脉的落魄青年,何曾想过此人为皇亲国戚?

    眼看杜栖迟因她的沉默而转身,秦茉急中生智:“杜指挥使请留步!可否请您替我捎个信儿?”

    两盏茶时分后,杜栖迟从关押秦茉的牢房内步出,阴冷的半张脸平添一丝狐惑。

    她答应秦茉送信,却根本没想到,对象并非贺与之、魏紫或燕鸣远,而是衢州的一座宅院的主人。

    秦茉的信异常简单,甚至不能称之为信,充其量算是个短笺,连个称呼和落款也无,仅有没头没脑的五个字,“请救小豌豆”,另附上那像极了护身符的黑木牌子。

    杜栖迟几乎以为,秦茉在耍她。

    衢州城北大街,只有一座院落,那便是越王府。

    要她凭一名服过药的犯人的三言两语,派人送一封奇怪的信件去王府?

    可转念一想,以越王爱四处游荡的闲散性子,真结识秦茉和小豌豆,不是没可能。

    秦姑娘,不简单!一下子笼络皇族的藩王、江南巨富的代表贺家家主和武林顶尖高手的血脉南燕之子!

    “请救小豌豆”?秦家小少爷欢蹦乱跳的只怕,是个暗号!

    这信,要不要送出?

    既应允,得送出去何时送达,可没说。

    面罩内挑起一抹冷笑,杜栖迟把信封和木牌放入怀内,转头对两名女下属道:“秦东家意志颇强,这药物持续不了多久,加倍,盯着她吃下。”

    “过量的话,怕对身体”

    “我只应承小师叔和贺家家主对她格外照顾,没说不用药。”杜栖迟目不斜视,大步离开。

    狭长的过道,光影忽明忽暗,微弱脚步声远,只剩闷风细响,回旋不息。

    次日,下了两日的大雨杳无影迹,西风一吹,大片平地已干,唯有数处水渍,倒影着碧蓝晴空中闲散幽浮的薄云。

    新购置的院落各处仍旧杂草丛生,只因容非和众护卫根本无心理会这些琐碎小事。

    杜栖迟软硬不吃,且料到容非参与其中,明示暗示他也脱不了干系。

    这一点,教容非伤神。

    从驿馆归来后,燕鸣远与容非均郁郁寡欢。

    扯着扯着,一个说对方动作慢,找到密匣也不想办法转移;另一个则说事出突然,没来得及与秦茉商量,且认为杜栖迟会暗中使诈,必须尽快接走秦茉。

    燕鸣远没回西苑,选择留下商议,如此一来,这小院落显得更拥挤了。

    事实上,容非明白,燕鸣远为江湖人,与杜栖迟关系密切,能保持中立已是难能可贵。可眼下,他显然抛下身份的负担,只顾存道义,站到秦茉一边。

    这越发让容非疑惑,燕鸣远到底为了何事,甘愿与代表皇权势力的心爱姑娘作对?

    不出所料,有关秦茉被隐秘青脊带走的消息,终归还是走漏了。

    从青梅酒馆魏掌柜的恐慌与迫切、贺七爷领人亲去驿馆等事,人们推敲出,秦姑娘犯了大罪,惹上杜指挥使,已被扣押第三日了!

    消息一传出,全镇轰动,有人猜测,秦姑娘手上有藏宝图,余人则表示不可思议。

    秦茉被送入驿馆地牢的第四日,右杉归来,单独向容非汇报了一事。

    出卖秦茉的人,找到了,但有青脊的人护着。

    容非眸中燃起怒火,却又无可奈何。

    午时,前柏后松煮了一大锅面,大伙儿齐聚院落,合并桌子,舀汤分面。

    容非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秦茉的处境,睡觉时担心她睡不着,吃饭时担心她吃不好,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见容非对着一碗鸡汤面发呆,东杨故作轻松,半开玩笑道:“公子啊!没准儿秦姑娘吃得比您还好呢!届时你面黄肌瘦、瘦骨嶙峋、弱不禁风她认不出你,可咋办呢?”

    容非横眉怒视,夹起面条吃了两口,食不下咽,投箸:“真不想吃。”

    “没力气。”一向不爱说话的南柳埋头苦吃,嘴上含糊其辞。

    其余人面面相觑,皆不知他冒出的这一句是何意。

    南柳见容非还是没动,提醒他:“抱不动。”

    容非与他相处久了,理解他的意思,愤懑道:“谁、谁抱不动了?”遂一口接一口把面条全吃光。

    燕鸣远大致听懂他们的话题,凤眸笑得弯弯的:“姐姐可轻了,你应该抱得动。”

    容非捧起碗喝了一口汤,听完这句,险些喷出来,急忙咽回去,呛了个半死。

    他自然记得,燕鸣远和秦茉曾于某夜翻墙入东苑,后而相偕离去

    缓过气后,他怒道:“又不是没抱过!”

    那夜从贺老三家回秦园,除了马背之上,步行时都是他一个人抱她的,走了好远的路!哼!

    想到那之后所发生的甜蜜与争执,他黯然心伤。

    蓦然回首,他这二十三年,除去父亲和母亲离世的哀痛与过后引发的汹涌澎湃,大多数时候,日子过得十分平顺,纵然不乏尔虞我诈、刀光剑影,但他聪明好学,待伙伴友善,真正大的挫折,倒没遇过多少。

    秦茉,可谓他命中注定的劫难。

    恍惚间,记起刚搬进东苑时,她便悄然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因他们相遇的方式,以及花中拈蝶的神技,外加,她是秦家姑娘,父亲临终前提及的“长宁镇秦家”的大姑娘。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有了预感——对她无法割舍。

    若后来没发生那些误会,他们能彼此相爱吗?

    容非沉浸在思忆中,顺手抓了一把剔齿签,无意识地逐一扎在馒头上,薄唇翕动,低叹。

    八卫自幼看着他长大,深明这种长久的缄默,意味何事。

    这回,他遇到棘手的问题,武力解决不了,金钱解决不了,才华解决不了,可他们想不出任何言辞来安慰他。

    处在离家百余里的小镇,坐在新搬入的简朴院落内,感受日渐浓烈的秋意,凉气自身体发肤渗透进心肺,融入血液与骨髓。

    燕鸣远被集体沉默的气氛感染,起身四处溜达,随手拔掉杂草,又胡乱丢弃。

    良久,南柳倏然抬头,面无表情,嗓音却通透澄澈,缓缓吐出三个字。

    “有我们。”

第八十二章() 
南柳的一句话;简单;真诚;让容非心头漫过一道暖流;悄然驱散寒秋的萧飒。

    东杨、西桐等先是一怔;随后纷纷目视容非;平日呱噪的数人反而没吭声;眸子里则是满满的坚定。

    初秋阳光透过半疏半密的枝叶,落在容非乌黑亮泽的发上,勾勒出年轻气盛的线条。他舒眉一笑;俊颜如玉,内心的感动无以复加。

    有那么一瞬间,他为自己数月前执意独行来此;没让他们跟随、甚至下令不许打听他的下落的肆意妄为而深感歉意。

    他仍旧记得;当楚然携同东杨和西桐,初次现身于东苑门外;见他左臂缠满绷带后;神色紧张;目光焦灼。

    那不光是寻常护卫对主子的担忧;也有相伴成长好哥们的关怀。

    那时;他曾为他们不宣自来而无奈;命他们躲远一点,别泄漏他的身份;但这一刻,他无比庆幸也无比感恩;他们一直以不同方式默默包容他的任性。

    所以;他真要带领他们八人,公然去做违抗朝廷的大逆不道之行?

    温和眸光缓缓滑过他们英气逼人的面容,他仔细一想,如西桐、南柳、右杉至今仍未成家,余人都有家室。

    容非于心不忍,正踌躇该说点什么,身后的燕鸣远忽轻轻“嘘”了一声。

    留神静听,窄巷口似有马蹄声,不多时,数人脚步声近,大多数步伐轻捷,夹杂一人步伐凝重。

    八位互望一眼,南柳、北松、前柏、后枫迅速隐匿,而东杨、西桐则紧随容非。

    门外有人议论:“在这儿?确认?”

    话音刚落,敲门声起。

    左榆开门后,门外立着一名高大健硕,双目凛然的男子,其肤色黝黑,三十多岁,容非一眼认出这是何人。

    这是越王的一名护卫,曾于某夜到东苑送信,信上只有一个“無”字。

    “见过大人。”容非急忙相迎。

    却见那人侧身一让,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跨槛而入。

    此人中等身材,作文士打扮,天青织锦缎袍,腰悬龙头形蟠螭纹玉绦环,浓眉大眼,脚踏皁皮靴,正是越王。

    燕鸣远认出越王的瞬间,表情略微奇特,似记起了什么,笑得窘迫。

    “草民参见王爷。”容非乍然见越王改了装束,忙领护卫恭迎,揣测对方纡尊降贵至此,莫不是为了秦茉的事?

    越王端详容非残留胡渣子的脸,微微一笑:“贺公子,半月不见,清减了不少。”

    半月?

    容非猛然记起,上次与越王碰面,是他和秦茉偷偷私会、偶遇刺客那一回越王现身时,容非正穿着贴身小衣、形容狼狈地昏倒在山洞里,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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