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仙行-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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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是这样过的?这就是努力了?”杜若摇了摇头,蜜糖罐里长大的,怎会知道真正的苦。
“我见你那几个随从也是武者,不如你去问问他们,是怎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黄鹤清不服道:“我见过他们练武,我与他们一样。”
杜若摇头:“不一样。”说完,又夹了几筷子的菜。等每一样食物都尝了一点,她放下筷子,“好了,我饭也吃了,后面的故事可以讲了吧。”
黄鹤清很不想讲,但他本是心底良善之人,对方又是个美人,他又十分爱美,容忍度就强了很多,但还是嘴硬到:“待会儿哭了,可别怪本公子欺负人。”
杜若还未答话,木灵却噗嗤一笑,“幼稚”
黄鹤清听得一阵脸红,是怒的,也是羞的。杜若袖袍中,昆仑鼎老怀欣慰,终于,木灵妹妹这声幼稚不只是对我了。
“女婴失踪后,武者夫妇俩见到那狐狸毛,也认为是狐狸叼走了自家的孩子,就向周围街坊邻居打听,奔着狐狸来时的方向去周遭山脉寻找,这一找就是三年,却一无所获。”
“有人说,他们的孩子或许被狐仙给吃了,毕竟狐狸不是人,哪会真的喜欢人类的孩子。武者夫妇不信,又回了白水镇,一边行医,一边打听着自家女儿的消息。你们也知,武者的寿命本就比普通人要长些,那夫妻二人又都是武者,十年后,女武者又有孕了,一个算命道士路过,说道,这一胎是女儿,但是命苦。”
第389章 送机缘()
“夫妻俩原本听说这一胎是女儿,很是开心。但听那道士说这女儿命苦,就想到了自己另一个失踪的女儿,心中悲戚,男武者更是愤怒的赶走了那个道士。十个月后,这家人果真生了一个女儿,夫妻俩就发现,这女孩儿一出生的模样简直跟十多年前的那个女婴一模一样,不仅他们这么认为,当年为那女婴接生的稳婆都这么认为,大家都说,是狐仙将他们的女儿给还回来了,让他们再续前缘。”
杜若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故事不算悲惨吧。”
黄鹤清摇摇头,“那后出生的女婴大我十九岁,她离开白水镇的时候我还未出生,也不知她是什么模样,这故事也是从市井听来的。因为这一胎生出的果真是女儿,说明那道士说的没错,武者夫妻就开始忧虑,自己这个女儿当真会命苦么?”
叹了一声,他继续说道:“听说,那武者夫妻对那女婴看的十分紧,绝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他们十分疼爱这个孩子,但是忧虑她的命运,从小就教女孩修武道,学医术。在他们看来,会的多一些,即使有一日他们不再了,孩子也能活得好。可喜的是那女婴天赋极好,人家练武三年,就比的上我这二十年了。可喜,好景不长。”
“怎么了?”木灵已经听得入了神,杜若也盯着他。
黄鹤清咳了两声,“一日,这家人门前来了另一位武者,说是什么三十年之约到了。那约定是武者之间的比试,是生死之约,这男武者当年年轻气盛,跟别人定下生死之约。但是现在他不想应约了,想要直接认输,但是对方不让啊。就这样纠缠不休几个月,男武者同意应约。生死之约啊,就是你死我活,男武者不像那武者无牵无挂,他挂念妻女,就耍了点手段。他本来就会医术,医毒不分家,对于毒术也是了解的。他便在武器上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不会致命,却会让人动作迟缓,最后他赢了,对方输了。对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中毒才会输的,见男武者不杀他,他自己却无脸活在世上,说什么生死之约就是你死我活,既然你赢了,那我死。说完,就跳下了悬崖,男武者根本来不及阻止。”
“男武者因此内疚不已,心结难消,身体一天天的衰败。又十年后,女婴已经十九岁了,这一日,门外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直直闯入屋子,问着病床上的男武者,当年一战是不是使用了毒药。男武者没想到这人当年跳下悬崖后并没有死,反而武功更胜当年,他点头,承认了错误,说出了自己的悔意。他却不知对方摔落悬崖后受了多少磨难。本不想苟活,却机缘巧合活了下来,可那性子却执着入了魔。现在知道真相,心中愤恨,一剑将男武者斩杀。这变故惊呆了所有的人,那人杀了男武者不算,又要斩杀他的妻女。两人哪里是他的对手,最后男武者的妻子死了,死前还挡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让女儿逃走。最后啊,听周围的街坊说,那入了魔的武者一把火将男武者的家给烧了,然后追着女子逃走的方向而去。”
“后来呢?”
“后来,又过了十年,一位客商来白云镇贩卖货物,买他货物的人恰好是男武者当年的街坊,客商听说了这么一桩旧事后,问道,那男武者的女儿是否叫做杜衡。”
“杜衡?”
“哎呀,我都忘了告诉你,那男武者姓杜,第二个女儿出生在六月间,正是杜衡长成的季节,他本身姓杜,因此给小女儿命名为杜衡。街坊说是叫这个名字,那客商就道,杜衡已经半步跨入先天之境,与那入了魔的武者在白玉台上决战。”
“大家都好奇最后谁输谁赢,这杜衡能否报得家仇?说来,冤冤相报何时了,若不是那男武者当年造因,又怎会有后日的果。所以我怀疑,他前一个女儿说不定就是被哪个仇家给偷了,又嫁祸给狐狸。”
“十二月二十二,冬至这一天,去过白玉台的武者回来后说道,那日,老武者着一身黑衣,杜衡着一身白衣,不是女子爱穿的云锦白裳,而是一身孝服,杜衡穿了十年的孝服啊。”
“那一战一共打了三天三夜,这过程就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得知的,只知道杜衡报了仇,那老武者死了。但是杜衡也受了重伤,一身经脉全断,一身武功,废了。”
杜若怔了怔,心里忽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感,“最后,杜衡死了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男武者的街坊有个小孙子最爱写话本,咱们镇子上很多话本都是他写的。他听说了这个故事后,就写了一个名叫狐仙偷女的话本。他觉得,武者夫妻第一个女儿的失踪,是他们悲剧的开始。后面虽然温馨十九年,但是十九年之后,比之前面那些年头,悲了不知多少倍。”
杜若猛地站起身来,黄鹤清一愣,就听对方说道:“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个故事,小辈,你虽然天赋不好,但是若勤学苦练,他日未必不能有一番成就。我再送你一个机缘。”
语罢,她布下一层结界,周围的人以为他们还在讲故事,但是黄鹤清却发现对方将手伸向他的眉心,一段奇怪的功法被传了进来。
等那姑娘收回手后,黄鹤清颤抖着手指着对方,结巴的说道:“你,你?你是仙人。”
杜若将一个玉甁递给他,嘱咐道:“这里面装的是一粒洗髓丹,服用后有洗髓之效,但是过程痛苦。你要选择一个极为安全又安静的地方服下此药。只是你体质太差,记住我给你的那部功法,修炼三月之后才能服药,不然有性命之忧。我在外面布上了结界,今日之事无人得见,但是你需守口如瓶,不然怀璧其罪,定会害人害己。”
黄鹤清呆了好一瞬,才消化了杜若说的话,又环顾四周,那些客人该吃吃,该喝喝,喧哗嚷嚷,未曾察觉这里有异。
知道是对方布上了结界,他起身跪下,“大恩无以为报,他日仙人若有吩咐,在下定会全力以赴。”说完,又看向杜若,问道:“不知仙人贵姓。”
杜若起身,笑道:“杜若。”说完,挥散结界,外面的喧闹声又传了进来,黄鹤清连忙起身。
却见那仙人去掌柜处付了银钱,走了。
他赶紧追出去,却再不见仙人的踪影。
他握紧了手中的小玉瓶,将其慎重的放于怀中。守候在一边的长随见那姑娘走了,自家公子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连忙走了过去,安慰道:“公子,美人何其多,何必伤怀。”
黄鹤清猛然惊醒,伸手拍了那个随从一下,定了定心神,说道:“回家吧。”
随从奇怪,公子哪日不是在外面逛到黄昏时才归家,偏偏家主和主母又极为放纵他。
杜若脚步匆匆的向前走去,木灵跟在一旁,目光有些担忧的望着她。
一出客栈,她就向人打听了那个写书人的地址,现在直奔对方家里去了。对方住在白水桥,门口就是一弯小河,而原来的武者一家就住在桥头不远处那几棵梨树所在的位置。
但是现在,那里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杜若捂着胸口,眼眶湿润,莫名的忧伤在心中溃散开来。
第390章 父母骸骨()
一户人家的大门正开着,一位中年妇人端着一盆衣服往桥头走去,那里有几步阶梯,往下走有一个平台,可以用来洗衣服。
她见一位衣着气度皆不凡的女子站在门前,身旁还跟着一位极为美丽的少女,诧异道:“姑娘可是走错了门?”
杜若摇头,“我是来找白水客的,他可在家?”
白水客正是那位写书人的笔名,妇人听明来意后,笑道:“姑娘是来找东家讲故事的吧,但是东家现在正在午睡,要一个时辰后才会醒来。”
“这样啊”杜若叹了一口气,“那好,我等他。”说完,视线向旁边移去,那里是一片废墟。
妇人见了,又道:“姑娘,那地方在二十一年前就被一把火给烧了,可是一个不祥之地。就是调皮的孩童,都不去那里玩的。”
杜若谢道:“多谢大娘提醒,我只是去看看。”
妇人见这姑娘不听劝,叹了一声,也不再劝。她抬头望天,太阳大着呢,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
杜若一步步走入废墟,地面乱石嶙峋,凹凸不平。继续往里面走,已经杂草横生,一条小黑蛇从草丛中钻出来对杜若张大了嘴巴。
下一刻,一阵风来,它被吹到了院墙之外的白水河里,周围有不少妇人在旁边洗衣,它一惊,尾巴一摆,往水下游去。
杜若边走边用神识搜索着,忽然,身形一僵,走到一处乱石处,手一挥,招来一缕风卷走那堆乱石和尘土,最下面的,是一截骸骨。
她缓缓蹲下身,咬破手指,画了一道符文。片刻后,鲜血凝聚成的符文却冲入那根骨头中,一副影像出现在面前,五十三年前,这里还是花繁柳绿,五十三年前,一个男人在房间外焦急等待,直到一声婴啼,他的第一个女儿降世,但却在三日后,八月十五那天,失踪了。
从此,夫妻二人遍寻万山狐窟,未曾找到一丝踪影。
原来,那个女婴,真的是她。
这块骨头,是她生身父亲的骸骨,血脉之符打入后,以她的鲜血为引,唤醒了这尸骨还未散去的记忆。
“父亲”一滴泪滴在骸骨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原来,我的身世竟是这样的。二十一年前,我已经来到了星华大陆,若是那时候我用了血脉寻亲符,你们就不会死了,惨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为什么?我现在才来。
又是一滴泪落下,杜若感觉心口一疼,一口血喷在地上,滴在骸骨之上。那些血快速的融入了骸骨之中,杜若没有再使用法术,而是用手将上面的碎石挖开,直到,两副破碎的骸骨被她拼凑成原样。
天,不知什么时候落下了雨。
在河边洗衣的妇人赶忙端着木盆往家门口走,房舍里,一中年男子站在窗边打了个呵欠,讶道:“好好的天,怎么下雨了。”
端着满盆衣服的妇人走了进来,对那人行了一个礼,“东家,一个时辰前有一姑娘过来找你,听闻你在午睡,说是愿等你一个时辰。”
白水客笑笑,不在意的说道:“那姑娘人呢?”
妇人回道:“她说等你,却去了隔壁的废墟。说来也怪,那时不觉得,现在竟然越看越像。”
白水客一怔,身影在窗边一闪,掀了门帘走了出来,也不顾天上的雨将他衣衫沾湿,问道:“像什么?”
妇人惊讶于白水客的举动,但还是回道:“东家可记得十一年前,一个穿着孝服的女子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隔壁,跪着哭喊道说什么女儿报了仇,那日,天也下了大雨嘞。当时你和我还去见过那女子,问她是不是武者杜衡。那女子也不理会咱们,只抱着一个脏兮兮的花盆又跌跌撞撞的跑了,还跌了一跤,看起来,似乎受了极重的伤呢。今日来的那姑娘我当时不觉得,现在却发现那姑娘跟十一年前来的那女子长得十分相像,要不是这姑娘还要年轻一些,我都以为是同一个人了。”
白水客脸色一变,冒着大雨冲出了家门,往隔壁那处废墟跑去。
妇人一惊,将木盆一放,也跟着追了过去,她知道自家东家极喜欢写故事,更喜欢好故事,一遇见跟故事有关的,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慌乱而急躁的脚步声踩过那些尖锐的碎石,一身衣衫被大雨淋湿,他们还未进入内院,便听一少女说道:“杜若,先将骸骨火化,我们将骨灰装好,再寻寻杜衡是否还在世。”
“杜若?”白水客喃喃念了一声,忽然想起祖父当年曾经说过。被狐仙偷走的女婴出生时,满院杜若花开,那男武者曾抱着女婴笑呵呵的指着那排杜若花,为女婴取名为杜若。
难道,是那女婴回来了。
他一步步踏进,妇人跟在一旁,却突然感觉面前似乎出现了一道墙挡住了他们的脚步,可是,前面明明什么也没有。
妇人脸色变白,惊慌不已,颤抖着对白水客说道:“东家,莫非是鬼打墙,咱们,咱们快离开吧。”
白水客却不动作,而是对着里面喊道:“在下白水客,听家中仆妇说,姑娘曾于一个时辰前来在下家中,若是姑娘想要知道什么,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堵看不到的墙似乎消失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白水客大踏步走进,又对仆妇说道:“你若是实在害怕,就回去吧。”
仆妇犹豫半响,东家对她恩重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