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病-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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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但是她不叫,不哭。
薄荧看见教学楼上有两个端着茶杯的老师正在看着这场闹剧交谈,她死死盯着那扇窗口,却看见她们神色如常地一边交谈一边走离了窗边。
“你们在干什么!”传来一声大喝,却不是教师的声音。
薄荧转头看去,李巍昂带着怒火大步走了过来,他的身边还有几个惯常和他一起厮混的男孩。
被欺辱的时候薄荧没有慌张,但这时候她反而忍不住低下了头——她不想让李巍昂看见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
屈瑶梅身边的人缩了一下,但是屈瑶梅却没有退缩,她冷笑道:“李巍昂,你又来英雄救美?”
“我不准你动我班上的人。”李巍昂往前走了一步,冷声说道。
“呸。”屈瑶梅啐了一口,望着那群男生,大声说:“她在外面勾引人就算了,现在还勾引了我们福利院的义工,如果你阻止我教训她,那就说明你也被她勾引了!”
李巍昂身后的男孩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我现在不教训她,她以后就要勾引更多人,你们的爸爸,你们的爷爷,她都要——”屈瑶梅话没说完,薄荧已经扑了上去。
看到薄荧朝她扑来,屈瑶梅将早已等候多时的一巴掌拍到薄荧脸上,伴随着清脆响亮的一声耳光,薄荧被她锅底一样厚实坚硬的手掌抡到地上,嘴里当下就漫出了血腥味,半个脸颊都没了知觉。
李巍昂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一步,屈瑶梅却恶狠狠地转头朝他叫道:“你帮她就是喜欢她!”
李巍昂的喉咙动了动,他的眼球慌乱地在眼眶里晃动了一下,他看了屈瑶梅,看了身边盯着他的兄弟,就是没看地上的薄荧。
他无力地骂了一句脏话,似乎是在还击屈瑶梅对他的污蔑。
忽然有人尖叫一声,原来是薄荧趁所有人关注李巍昂的时候抢回了她的书包,她没有管身后屈瑶梅的大叫,用的速度逃出了学校。
第91章()
防盗章,请提升订阅率至30%,或过几天再来白手套到福利院后,薄荧很少去看它,只有偶尔在没人的时候,她才能偷偷抱起白手套抚摸一会,白手套胖了——白手套的毛更光滑了——她好像突然多了一个孩子似的,既高兴又怅然。
白手套带来的喜悦只是暂时的,不管薄荧如何抗拒,又一个周末如期而至。
福利院里身体健康的孩子只占少数,更多的则是残疾儿童和婴儿,小至兔唇大到肢体残疾,有的眼口歪斜,有的智商低下,凡是周末的白天,薄荧和其他身体健康的大孩子就要顶替护工来照看这些衣服上满身口水的残疾小孩,看着他们为了一颗糖果而互相厮打,消毒水和屎尿的味道混在一起,形成了薄荧记忆里最初的恐惧。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的晚上,薄荧听说以前来过一次的南安夫妇又来了,好像已经确定了想要领养的孩子人选。她装作不在意地从谈话的两个孩子身边走过,转过走廊后却飞奔起来,一直跑到院长办公室前,停下让急促的呼吸缓了一会后,薄荧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过了一会,任院长严肃的声音才从里面传来出来:“进来。”
薄荧小心地推开门,走进去后看见南安来的夫妇果然站在办公室里。和薄荧设想的不同,他们身边已经站了一个小孩,薄荧认得,是福利院里一个沉默寡言的六岁女孩。
“有什么事吗?”任院长坐在高高的办公桌后,推了推鼻梁上的老式眼镜,声音平直无波地说。
“郑天和林奇雄又在打架了。”薄荧随口把来的时候看见的事情说了出来。
“去和护工说。”似乎不愿意在两位客人面前谈论孩子们打架的话题,任院长略带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好。”
薄荧转身朝外走,走到门前的时候,终究不甘心地转过头来:
“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南安来的夫妇露出了尴尬的神色,薄荧又追问道:“是我年龄大了吗?”
两人越发窘迫,男人愧疚地躲开了她的视线,女人则求助地看向院长。
任院长开口说话了,她用那张永远维持着严肃表情的脸冷硬地说:“考虑到你的父母是亲兄妹,你的身上或许有未显露症状的遗传疾病,多方权衡下,我向他们推荐了更为合适的人选。”
她用一种“可以了吗?”的表情看着薄荧。
薄荧无法置信地瞪着任院长,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轻易地在人前撕开了她心里最隐秘的伤口。猛烈的羞耻如洪水一般淹没了薄荧的头顶,她的神智像是绷成了一条线,耳里发出嗡嗡的耳鸣声。
“我有必要告诉领养人每一个孩子的真实情况,这是我的职责。”任院长严厉地看着薄荧,补充道。
薄荧咬住嘴唇,转身冲出了门rds;。
“薄荧——”
经过陈厚的时候,薄荧顿了一下,更快地跑走了。
这个世界很大,但是能容纳薄荧的地方很少。
陈厚毫不费力地在小树林里找到了薄荧,她就那么无助地蹲在地上,自己抱着自己,蜷缩着,颤抖着,在陈厚的心里,薄荧就像上帝遗留在凡间的天使,她的美用上任何一个词来形容都是玷污。她是那么可怜,失去了上帝的庇护,流落凡间。尘埃染上白瓷般的皮肤,寒冬冻裂了圣洁的唇瓣,无辜遭受着愚昧众生施与的压迫和斗争。
这是上帝给予她的试炼,他不能干涉,但他控制不住自己被她影响。
薄荧的存在就像他的氧气。
如果他不去追随,他就无法呼吸。
他信上帝。
但如果薄荧是神,那他会是这位神最初,也是最虔诚的信徒。
“别哭啦。”
陈厚蹲下身,心疼地扳开薄荧死死掐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她仰起脸,脸上没有一丝泪痕,连睫毛都是干爽的,但是眼眶里却在闪着水光,树林里吹过的风是冷的,但是被薄荧看着的陈厚却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燃烧。
陈厚着迷地靠近了她的脸,“别哭了”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是从他喉咙里发出,倒像是地狱里某个恶魔说出的诱惑。
在吻到她的眼瞳之前,身下的人剧烈挣扎了起来,“别怕,别怕。”陈厚柔声安慰着,一边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
“呃!”陈厚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捂着下身松开了对薄荧的桎梏。
薄荧害怕地看着他,从她脸上陈厚并没有看到震惊的神色,她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陈厚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她的敏锐,并为这个发现从心底深处感到兴奋。
“别走”陈厚跪在地上,着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下一秒,薄荧转身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天地之大,却没有一个薄荧的容身之处。无论她如何努力,没有人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福利院的大门口。南安来的夫妇正在牵着小女孩上一辆银色的轿车,她的头上已经别了一个粉色的发箍,女人弯下腰对她说着什么,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单手扶在小女孩的肩上,小心地护着她坐上了汽车。
谁都没有看见薄荧。
就好像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正视过薄荧一样。
轿车在她眼前绝尘而去,尘土大得模糊了薄荧的视界。
从这一天开始,薄荧开始躲避陈厚。但是陈厚依然在看见薄荧的时候亲切地招呼她,薄荧的餐盘里依然有着最丰厚的菜色,他的微笑甚至没有一丝变化,就好像那天小树林里的事情只是薄荧的一个狂想。
但是薄荧知道这不是幻想。小树林里的事除了她和陈厚,还有第三个见证人。
当薄荧被屈瑶梅带人堵在放学后的操场时,屈瑶梅的眼里闪着刺骨的恶意,她们抢走薄荧的书包,里面有上课的书本,还有薄荧唯一完全拥有的蝴蝶发夹,她们哈哈大笑着将薄荧的书包来回丢掷,薄荧去追这个人,这个人就将书包丢到下一个人那里。薄荧倔强地去追,然后就会有人在她转身的时候趁机在她背后踹上一脚rds;。
她痛,但是她不叫,不哭。
薄荧看见教学楼上有两个端着茶杯的老师正在看着这场闹剧交谈,她死死盯着那扇窗口,却看见她们神色如常地一边交谈一边走离了窗边。
“你们在干什么!”传来一声大喝,却不是教师的声音。
薄荧转头看去,李巍昂带着怒火大步走了过来,他的身边还有几个惯常和他一起厮混的男孩。
被欺辱的时候薄荧没有慌张,但这时候她反而忍不住低下了头——她不想让李巍昂看见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
屈瑶梅身边的人缩了一下,但是屈瑶梅却没有退缩,她冷笑道:“李巍昂,你又来英雄救美?”
“我不准你动我班上的人。”李巍昂往前走了一步,冷声说道。
“呸。”屈瑶梅啐了一口,望着那群男生,大声说:“她在外面勾引人就算了,现在还勾引了我们福利院的义工,如果你阻止我教训她,那就说明你也被她勾引了!”
李巍昂身后的男孩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我现在不教训她,她以后就要勾引更多人,你们的爸爸,你们的爷爷,她都要——”屈瑶梅话没说完,薄荧已经扑了上去。
看到薄荧朝她扑来,屈瑶梅将早已等候多时的一巴掌拍到薄荧脸上,伴随着清脆响亮的一声耳光,薄荧被她锅底一样厚实坚硬的手掌抡到地上,嘴里当下就漫出了血腥味,半个脸颊都没了知觉。
李巍昂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一步,屈瑶梅却恶狠狠地转头朝他叫道:“你帮她就是喜欢她!”
李巍昂的喉咙动了动,他的眼球慌乱地在眼眶里晃动了一下,他看了屈瑶梅,看了身边盯着他的兄弟,就是没看地上的薄荧。
他无力地骂了一句脏话,似乎是在还击屈瑶梅对他的污蔑。
忽然有人尖叫一声,原来是薄荧趁所有人关注李巍昂的时候抢回了她的书包,她没有管身后屈瑶梅的大叫,用的速度逃出了学校。
“你明明知道答案,只是希望我能肯定你的做法,肯定你的身不由己。可是我不会说的。”的目光看穿了薄荧心中的一切,她俯在薄荧耳边,用温柔的声音残酷地说:“从白手套死亡的那天起,纯洁无垢的薄荧就跟着一起死了。你可以在外装作一个好人,但是我永远知道你真正的样子。”
薄荧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她睁着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目光黯淡。
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不知又过了多久,薄荧突然在安静的医务室中听到了郑风的声音。
“我来看我的朋友,她在这里吗?”
薄荧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穿上鞋走了出去,郑风正提着一个塑料口袋朝这里而来,看见薄荧,他立马加快脚步走到了薄荧面前。
“你怎么来了?”薄荧问。
“你不是没去餐厅么,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来。”郑风耳朵尖往外露着红色,他的目光也有些游移,不敢直视薄荧。
薄荧看着他,淡淡一笑:“谢谢你。我正好饿了。”
“真的?太好了,我来一趟果然是对的!”见薄荧没有拒绝,郑风马上精神起来,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看见薄荧刚刚躺的病床边的床头柜,走过去将塑料口袋里的零食一袋袋拿了出来。
第92章()
防盗章,请提升订阅率至30%,或过几天再来薄荧跪了下来,干呕一声,歪斜的课桌,老旧的椅凳,二十几条冷漠残忍的人腿,在薄荧的眼里都成了黑影憧憧。
“这是你的猫!”屈瑶梅怒吼着,又是愤怒的一脚踹向薄荧的胸口。
“老子居然会讨好你的猫!!如果不是你这狗杂种,我怎么会——!!”暴雨般的踢打不断落下,屈瑶梅的脸色十分恐怖,就连她带来的那些人也不由退开了些,生怕屈瑶梅迁怒于他们。
几分钟后,屈瑶梅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提着被甩来甩去不断发出刺耳尖厉叫声的白手套大步走回了鱼缸边。
“不要动它!!”在模糊发黑的视线里,薄荧尖叫着想要站起来,“把她按住。”屈瑶梅冷冷地对她带来的几个男生说。男生们立刻上前按住了薄荧,薄荧剧烈挣扎着,其中一个直接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薄荧头一转立刻就要咬他,男生直接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一旁墙上撞去。
砰的一声,薄荧头晕眼花,感觉额角上有什么热的东西流了下来,她连站都站不住了,如果不是身边两个人拧着她的手臂,薄荧立刻就要倒下了。
薄荧的双腿脱力地弯曲在地上,无论被怎么欺负都没有流过泪的薄荧,此刻脸上正经历着一场暴雨般的泪水冲刷,绝望和恐惧淹没了她的眼睛。
“求你了,不要伤害它,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害它求求你求求你”
薄荧毫无尊严地乞求屈瑶梅的一丝同情。泪水冲刷走着她的骄傲和自尊,她的种种认知和坚持,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求求你不要再夺走它了求求你”
我已经什么也不剩了
屈瑶梅的脸上露出一抹狠毒的狞笑,随后,在薄荧的目光里,将不断挣扎的白手套的头按进了污臭的鱼缸。
“不要碰它——不要——!!!不!!!”薄荧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旁边的两个男孩几乎用上全力才勉强压制住她。
“快放开它!!”薄荧瞪大的眼睛传来撕裂般的痛苦,她的眼泪像岩浆一样灼烧过流过的每一寸皮肤,看着白手套的身体在鱼缸外剧烈挣扎,薄荧觉得自己的血肉都融化了,她感觉不到身体的任何存在,只剩一具空荡荡的骨架——绝望和恐惧附着在她的森森白骨上,啃噬着她曾经是心脏的地方——
终于,屈瑶梅松开了手,白手套的身体软绵绵地垂在了鱼缸外rds;。没有人再按着它了,但是它却不会挣扎动弹了。
身旁两个男孩像是察觉了什么,不约而同的松开了手,薄荧无力地摔坐到了地上,她的眼神空洞而寂静,表情木木的,不哭也不喊了,只是眼睛里的泪水还如决堤般不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