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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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青从窗户前走回来,接回手机,汇报道:“老大,看见小爷的房车了。”
傅令元坐着,慢慢收敛起身、由内而外的冷厉,才扶着桌子起身:“下楼。”
栗青忙不迭送拐杖。
……
阮舒未曾料想过,自己的人生经历竟然还会添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
从别墅被带出去的时候,宾客们都已经走光了,所以没有遭众人围观,感受不深刻。
然而紧接着警察便领着她去了医院体检。一个带着手铐的女人在医院大楼里穿梭,在所难免地吸引来异样的目光。
这种异样的目光,其实并非首次承受,毕竟一直以来她是个蛇蝎心肠、声名狼藉的女人。
但今天不一样。
她猜测着自己被林平生糟蹋的视频应该被传播出去了,猜测着众所周知她为此成了杀人犯。
相较于对她的看轻和辱骂,她更畏惧的是对她的同情和可怜……
多年经营起来的形象崩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崩塌之后被所有人看到你身后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不需要,不需要夹杂在同情和可怜之的自以为是的了解。
算她真的是杀人犯,她也只想自己是恶贯满盈,而非迫不得已……
抵达拘留所时已是晚十点多钟,女教官对她的全身做了检查,取走她衣服的所有纽扣、拉链、耳环、发卡等等之类的物,收走了她的高跟鞋,旋即领了被褥牙刷等生活必需,跟随女教官前往她所被分配到的7号房。
铁门打开,呈现眼前的是一个大概正常情况下两个房间那么高的空间,面有扇大大的窗户,窗户有钢筋,窗户外面是二楼的走廊,不足一米,走廊里有管教在来来回回地巡视,俨然能够将房间里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
“进去吧。”
她站得定定的,女教官便推了她一把。
阮舒踉跄着发僵的两条腿进去。
两盏二十四小时不灭的大灯明晃晃的,照见大通铺的光板床从她所站的刚进门的位置一直延伸至厕所的墙,通铺一排溜十几个号码挤得严严实实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如同进了班高峰期的公交车。大家都是一个头朝一个头朝下地打对睡觉。
这个时候都夜里十二点过了,她的到来打扰到了大家的休息,有人不满地唠叨一句继续睡,也有人抬头好地看她。负责管理这个房间秩序的号长是个约莫五十岁的妇女,也是困得不行急着睡觉,没办法把大伙全叫醒重新安排,让她到最里边靠近厕所的位置先挤一挤凑合一个晚。
阮舒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挪到那个位置。当然,她没有躺下去——一方面是因为根本被挤得没有多少空余,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这样的一个地方,她根本不晓得睡在她旁边的人是个吸、毒的还是个杀人的,更不晓得自己是不是也会像各种见闻那样不小心得罪人被赏两个大嘴巴或者作为新人被一顿无缘无故地拳打脚踢。
她兀自双手抱腿蜷缩在厕所的墙边,呆怔地面对满屋子的陌生气息和磨牙打呼声,脑袋空空的,少顷,将脸埋进腿——她怎么能够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好像一只随时随刻能被人轻易踩死的蚂蚁……
感冒还没好,头又疼得厉害,无能为力,同时又不敢睡。后半夜迷迷糊糊,感觉旁边有人给她盖了被子,貌似还给她擦了额头的虚汗。
这样半睡半醒地过了一夜,隔天清早,号长的一句“起床”唤醒了大家。阮舒激灵地睁眼,便看见所有人一刻都不敢耽误迅速起床,涌向厕所洗漱。
厕所的范围特别小,蹲便式的,人站在那儿大约脖子以的位置是没有遮挡的。那儿有个水龙头,厕所的厕所,刷牙的刷牙,全混在一块儿了。牙刷还是那种没有牙刷柄的,只能套在手指头,所以乍看之下好像在用手指来回摩擦着牙齿刷牙。
阮舒站在人群之外,没有去挤,也不敢挤。可能因为她是新面孔,可能因为她的不懂规矩,每个人都如同看猴子一样看着她。最后还是那个当号长的妇女过来提醒她:“抓紧时间,洗漱完了是要干活的,你别连累大家。”
最后四个字在这种环境下是极具威慑力的,阮舒僵着手脚强迫自己开始行动,试图找个空隙到水龙头前接个漱口水,却是不小心碰到了厕所旁边挂在塑料杆子的衣服,即刻有个胖胖的女人冲她吼:“别碰我衣服你他妈离我的衣服远点”
“对不起。”阮舒第一时间站开,并道歉。
号长扶了一把阮舒,对那个胖胖的女人喊了回去:“那么大声做什么她是新来的”
旋即拉着阮舒塞到一个刚洗漱完毕的人留出的空位:“快点吧”
房间里有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监视着每一个人。房间的前后各有一扇门,前面的门是昨晚领她进来的那扇,后面的大铁门在他们全部洗漱完毕后不久,七点整准时打开了。打开后看出去是个小院子,周围竖起高高的墙,头丁…页是钢筋,于是只能看见蔚蓝的天空,而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
尚呆愣着,阮舒被人推了一下,晃回神思便发现其他人都迅速地出去。
出去并不是让她们玩的,而是如先前号长所说的“完成任务”。
做的事情看起来简单,是在麻袋片绣花,米…且毛线加大针头。
阮舒几乎什么家务都不会,哪里还会绣花?针孔算大的,她半天都没能成功将线穿过去,又是号长在一旁看得着急,亲自教她穿针,估摸也看透了她手笨,所以最后没真让她绣花,只让她给其他绣花的人打轮廓。
“谢谢。”阮舒垂着眼帘,压了压心底升来的潮意和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痛,暗暗地深呼吸两口气,抑制住指头的颤抖,开始自个儿手。
同一时间的外面,又一条热搜新闻席、卷了海城——一大早陵园的管理员发现一个墓被人挖了一半。
之所以说被挖了一半,是因为这个墓是双人墓,葬的是对夫妻。被挖的是男人的那一半,现场凌乱不堪,像是被狗刨过似的,又像是被鞭炮炸过,里面的骨灰盒则不翼而飞。
男人的身份迅速被爆出来了,正式昨日视频的男主角,林平生。
蓄意报复的意图非常清楚,纷纷议论这多亏了现代是火葬所以是骨灰盒,若换作土葬的年代,作案人的目的明显是要鞭尸。
更引发猜测的是,究竟是谁在背后为“杀人女魔头”打抱不平。
陆少骢因为昨夜宿醉,晚睡在了傅令元的别墅里。
起床时一刷手机看到新闻,立刻便跑出房间找人:“阿元哥”
傅令元坐在客厅的餐桌前,一旁的小雅在邦他倒鲜榨的果汁。
“阿元哥你看到了没有?”陆少骢一P股在他的对面落座,手机屏幕推到他的面前。
傅令元慢条斯理地将刚满的杯子转而挪到他的面前,淡淡道:“边吃早饭边聊吧。你一会儿不是还要去公司?出发前记得洗干净身、的酒味儿。”
觑着他的神色,陆少骢收回手机,笑笑:“我怎么有种你一瞬间我妈附体的感觉?”
傅令元自己重新拿杯子倒了咖啡,轻飘飘地掀眼皮:“舅妈不久前确实特意来过电话询问你的情况。她这么叮嘱的,我原话转告给你。”
陆少骢耸耸肩,又抓了抓头发,接过小雅邦忙到面前来的烤面包,转回话题:“问你呢阿元哥,我记得以前阮小姐挺独来独往的,什么时候多了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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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慈悲刀 360、砸!()
“为什么要问我?”
“阮小姐是你的前妻,我以为阿元哥会多知道些我们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傅令元啜一口咖啡:“她那种性格的女人,我哄她十句话,她最多只会回我一句。虽说对她做了一定的了解才安心放她在自己身边而且结了婚,但还是有很多她的私事我并不清楚。何况离婚后,她是否有其他的境遇,我更不清楚。没准私底下已经交了新男朋友?”
继而他的语气微有不悦:“你总不能老因为我和她以前的关系,一有她什么事来问我。并且还当着小雅的面。”
闻言陆少骢即刻转向小雅道歉:“对不住啊”
小雅连忙摆手摇头:“小爷您千万别这样。”
“小雅一直都温柔大度。”傅令元勾唇。
一句话夸得小雅的脸颊又起了羞涩的红晕,轻攥着手指低眉顺目道:“小爷和傅先生慢慢聊,我进厨房看一看傅先生的药膳食材准备得怎样了……”
目送她的背影,陆少骢转眸看回傅令元:“这有小雅在,不怕阿元哥的伤势好不快。白天有她照顾阿元哥你的饮食起居,晚她又能给阿元哥你暖被窝。”
“你羡慕不来的。”傅令元揶揄。
陆少骢咀嚼着面包,又将话头转回去:“阿元哥你不好到底是谁和阮小姐关系那么好?”他tian了一下嘴唇,饶有兴味儿地摸了摸下巴,“我以前怎么没想过还可以鞭尸?光都拿来切割了。”
傅令元应声稍抬眉梢,凝着对面陆少骢兴冲冲的神色,没再接话。
半个小时后,陆少骢离开别墅去三鑫集团不久,栗青从外头带回来最新情况:“老大,谭飞不在家里”
“讲清楚。”傅令元冷眸。
“谭飞昨天跟随谭家二老回去之后一直足不出户。毕竟是土地局副局长的家,我们不敢闹太大的动静,昨晚在想办法摸清楚他们家的具体情况。今天早,谭副局长班去了,谭夫人也去拜访亲戚朋友为昨天的婚礼道歉。我们的兄弟假装快递员门,解决了保镖和佣人,却根本没找着谭飞人。”
你们确定昨天晚谭家没有人离开过?”傅令元问。
“兄弟们守了一个晚,绝对不会有所遗漏。”栗青非常肯定。
“那你们确定谭飞昨天真的跟随谭家二老回谭家了?”傅令元又问。
栗青滞住——因为九思几人的失踪,没能第一时间传回婚礼现场的消息,所以他们是通过络散播出来的二次视频才知道出了事,以致于傅令元下达命令盯住谭飞时,他们其实不是从婚礼现场一路跟踪的,而是打听消息后直接去谭家蹲点。
傅令元的眸子很黑,沉默少顷,再问:“九思他们还是没有消息?”
“警察撤了,我们已经派了几个兄弟潜入别墅里外找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八个字栗青讲得有些艰涩,继而道,“十三还在问我九思这两天是不是又有新任务了所以没去医院探望他。那家伙再过一个星期也可以出院了。万一九思真出了事……”
别墅……傅令元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带着由内而外的冷厉,说:“准备一下,我要亲自去一趟现场。”
栗青震惊:“可是老大你的伤——”
傅令元摆了摆手:“晚,天黑之后,较方便。”
……
拘留所里,绣花期间,号长用本子记录阮舒的基本信息,并教她规矩,包括在别人喊她名字的时候,必须要迅速站起来喊“到”。坐回去位置之后,身旁的人立刻捅了她一记手肘,两眼放光地说:“你好厉害啊竟然杀了两个人看不出来啊你你是现在是我们当最厉害的一个。”
阮舒:“……”
“我是被冤枉的。”她嗓音清冽。
身旁的人咯咯地笑:“我们哪个不是说自己被冤枉的?你不用这样,咱们晓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被迫的。”
“吵死了你们话多再讲我告诉管教”不满出声的是那个吼过阮舒的胖女人。
阮舒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瞪过来。阮舒秉着不惹事生非的心理重新低垂眼帘,听着旁边的人低声与她解释:“胖子她是喜欢欺负新来的。不是只针对你,你忍着点。过两天再来了新人没事。”
“嗯。”阮舒淡声,“谢谢。”
途阮舒打报告申请去洗手间,回来后却发现自己绣花用的针不见了。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直接汇报给号长,问号长新要一根,结果号长脸色一变:“所有人现在都停下手里头的活儿,把丢掉的针找出来没找出来全都禁食”
大家顿时喧哗,不过只一声便被号长压制住。
有气没法儿撒,一个个自然而然地把怨忿的目光悉数投注到阮舒身、。
阮舒整个人懵了。
“快点找在这里,针我们每个人的命都值钱”号长推了她一把。
阮舒根本不清楚状况,也没有给她普及知识的时间,只跟着其他人趴到地,一寸地一寸地用眼睛盯。
然而结果还是没有找到针,整个房号的人如号长所言的被禁食。
禁食并非什么都不给吃,是只能吃面糊和馒头。而她们的正常伙食本来该有炒菜和米饭的,或者有钱的人能吃干部灶。
阮舒在所难免地被号长叫去单独重新交待了一遍规矩,非常地详细,同时也因为她弄丢针,晚要被罚值班四个小时。
吃饭的时间只分配了十分钟,等阮舒被训完回去,只剩五分钟。面糊不是特别浓稠,馒头也不是刚蒸出来的,而且她离开期间馒头好像掉到过地,表皮明显沾了灰尘和沙砾。
阮舒本没什么胃口,见状更加不想入口,考虑到下午还要继续头晕眼花地干活,最终还是剥掉了馒头皮,石…更往嘴里塞。
管教在这时进来,喊了她的名字。
“到”生怕再连累其他人,阮舒谨记着号长的话,迅速地站起来应。
管教看了她一眼,招招手:“出来吧。”
阮舒被重新铐了手铐,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律师来了。
拘留所内的律师会见室不够用了,她是被安排到审讯室。
说来也是讽刺,不久之前她刚在审讯室里见林妙芙,此时此刻她自己竟也深处林妙芙彼时的位置,连房间的样子看去都差不多。不知道是否所有的警方审讯室都长同一个模样。
“阮小姐。”对方是个四五十岁的年男人,首先递名片简单地做自我介绍,“我姓吴,是曹老板安排我来的。”
一听是曹老板,阮舒便了然是陈青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