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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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当时身边的其他女人,她是多么地幸运,又多么地幸福。
她下定了决心要当一个好妻子,更要当让庄家族人都打心眼里认可并赞赏的庄家大奶奶。
她雄心勃勃地要从建立庄宅内井然有序的制度开始,她雷厉风行地落实执行,却万万没想到,被一个低贱的女仆狠狠地打了脸——
那个女仆,那个被查出来总是偷偷贪庄家小便宜还在房间里藏儿子的女仆,竟然说那个孩子是庄家的小少爷?是老爷的儿子?
她当时什么反应来着?
对了
她很愤怒
她愤怒庄满仓怎么能够对待她?和低贱的女仆有染还有了野种甚至她都已经嫁进来了,还让这个女仆和野种留在庄家不是打她的脸是什么?
她揪着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到房里去和庄满仓当面对质
“哈哈哈哈哈哈哈”隋润芝从回忆笑出了声。
边笑边哭,笑里蕴满胜利者的嘲讽,对阮双燕的嘲讽——
“老爷都清清楚楚地讲明白了是你胡说八道”隋润芝蔑视面前的“阮双燕”,“根本没有根本不存在你说的什么老爷几年前醉酒占了你的便宜让你怀了孕从头到尾是你在撒谎是你居心叵测觊觎庄家”
“如果不是我要求老爷留给我处置,你和你儿子早被乱棍打死了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只是赶你走而已”
“可你为什么不死心?为什么?”隋润芝猛地扑向“阮双燕”,毫不畏惧地抓住“阮双燕”的双肩使劲摇晃,“你为什么不死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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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寂寞牢 500、往事并不如烟(5)()
“你为什么不死远点?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自杀?为什么要死在我面前?”
嘶声
吼叫
质问
控诉
回荡于漆黑夜里雾气阵阵的庄家花园里,尽显凄厉。
仿若二人的角色颠倒过来,隋润芝整个人有点魔怔,要将“阮双燕”摇散架似的。
“阮双燕”已反过来被隋润芝吓到,长长的乌发的头套都歪了。
隋润芝忽然从地抓起一个土块朝“阮双燕”脸砸:“去死去死去死”
“阮双燕”自然有身手,轻而易举便扣住隋润芝的肩将她压在地制服住。
阮舒蹙眉,示意荣一。
荣一即刻奔出去帮忙。
阮舒不慌不忙地行在最后。
隋润芝脸贴在土里,拼命地扭动挣扎,嘴里尚在不停地低低念叨什么。
阮舒站定在距离她两三步远的地方。
“阮双燕”则“飘”过来,站到阮舒的身边。
阮舒沉默两秒,开了口:“说清楚,阮双燕生的那个儿子,究竟是不是庄满仓的孩子?是阮双燕自己当着你的面喝农药自杀的?不是你灌她喝的?”
从方才隋润芝凌乱的话语抽取整理出来意思,再结合厨子对当年零星的回忆,大致情况是——
阮双燕自称自己的孩子,是庄满仓醉酒后无意间犯的错误,而并非傻子丈夫亲生。阮双燕隐瞒多年,直至刚嫁入庄宅的隋润芝整顿内宅,要赶走阮双燕母子,阮双燕无可奈何之下,道出真相,希望庄家能够看在血脉的份手下留情。
然而在和庄满仓的当面对质,庄满仓否认和阮双燕发生过关系,更否认儿子的身份。
遂,阮双燕在绝望当着隋润芝的面喝农药自杀以死明志?
阮舒兜转着心思,目光锐利地直视隋润芝。
隋润芝听言从地仰起脸,定定注视阮舒的面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神情恍惚地喃喃:“姑奶奶……你也回来了……”
阮舒蹙眉。很明显,她这是误将她当作庄佩妤了。
隋润芝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在“阮双燕”和阮舒之间徘徊,最终落定在阮舒身,手指则指向“阮双燕”,说:“姑奶奶,你看,那个低贱的女仆不是好好地站在你身边?你不要来问我要人了……她被我辞退了……她带着她儿子走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哈哈哈,埋了……都埋好了……你来找我也没用……没用的……我也忘记她具体埋在哪儿了……”
隋润芝的语言又开始混乱。
阮舒怔忡,反应了两三秒——庄佩妤曾经去找过隋润芝问阮双燕的行踪?所以,阮双燕和她儿子出事的那一阵子,庄佩妤还没离开江城去海城?庄佩妤和阮双燕是存在来往的……?
阮舒暂且没能多加探究,因为隋润芝在这时晕了过去。
“阮双燕”迅速前蹲身查看,确认隋润芝意识不清醒后,一把摘下自己浓密的假发头套,撇撇嘴:“乖乖隆叮咚~晕得也太快了还有很多话要问的”
一扭头,她看向阮舒:“我拒不承认是我长得太恐怖把她吓晕了”
阮舒瞧着她根本看不清楚原本样貌的面容,唇边不禁泛出一抹轻弧,“嗯,不是褚警官你太恐怖,是死掉的阮双燕太恐怖。”
褚翘噔地站起:“喂喂喂,这有差吗?我现在不是死掉的阮双燕?”
说着,她故意抬起两只尖细指甲的手指像刚刚扮鬼时那样于半空划,低沉着嗓音喊:“还我命来……”
阮舒:“……”
彻底被她的玩心打败了……
之前也是她自己不顾警察的身份,主动要求假扮阮双燕的。理由是她当警察多年,cosplay过多种角色,还没尝试过鬼怪……
“你先去把妆卸了吧。”她抚额提醒。
“等等~留个纪念~”褚翘前来,一把搂住她的肩,亲昵地和她脸凑着脸。
“别”阮舒第一时间别开脸,并抬起手掌挡。
褚翘掏出的手机还是“咔嚓”一声,拍完后她兀自欣赏照片,喜形于色:“唔,不错,和小阮子的第一张合影~”
阮舒:“……”
褚翘晃悠着手机,这才去卸妆。
阮舒趁着这个时候,交待荣一将昏迷的隋润芝抬回隋润芝之前的卧室里去。
原本打算等隋润芝清醒过来再继续问话,管家忽然来报:“姑奶奶,隋家有人来拜访。是大奶奶的那位侄女。”
隋欣……?
找来得倒是快……
阮舒蹙眉。
管家在等着她给拿主意,追加着补了一句:“大奶奶的那位侄女今天挺闹的,说现在无论如何都要进来见姑奶奶。”
阮舒没有考虑太久,很快拿定主意:“放行吧。”
不到两分钟,隋欣走进厅堂里来,后头还跟着唐显扬。
唐显扬貌似低声提醒隋欣什么。
隋欣置若罔闻,径直来到阮舒面前。
“庄小姐,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实在抱歉。”她和之前一样,并不随其他人尊称她为“姑奶奶”,语气明显压抑着某种情绪,但依旧算礼貌的。
环视一圈周边的通亮,目光再落回阮舒身,又道:“不过庄小姐看样子应该原本并还没有去休息吧?这是在忙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试探之语,分明意有所指。
阮舒坐在沙发里,呡一口花茶,慢悠悠地放下杯盏:“是在忙事情。你们不找过来,我也正打算让管家打电话去隋家把你找来。”
“庄小姐原本打算找我做何指教?”隋欣问得格外忍气吞声。
“你难道不是来找你大姑姑的?”阮舒反问。
隋欣再控制不住脾气:“我大姑姑果然在你们这里”
“果然?有什么好果然的?我怎么反而意外?”阮舒淡淡地掀眼皮子,“听说大侄子媳妇最近的精神压力很大,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当初你们隋家要接她回去,不是以她养病为重要缘由?
“我以为你作为大侄子媳妇的亲侄女,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可现在,我倒想问问隋小姐,这么晚了,这么冷的天,大侄子媳妇怎么一个人晕倒在我们庄宅的门口?”
“晕倒在庄宅门口?”出声的是唐显扬。
隋欣眸光冷冷地扭头看他一眼,再转回来,口吻略微有些不善:“我也想问庄小姐,我大姑姑明明应该在从心理医生那儿回隋家的出租车,怎么突然变成庄小姐口的晕倒在庄宅门口?”
“看来大侄子媳妇对庄宅是魂牵梦萦。”阮舒淡淡讥诮:“可以理解,毕竟她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刚搬回去隋家住,不习惯,回错家,走错门,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隋欣眸子充满研判地盯紧阮舒,片刻的安静后,问:“那么请问我姑姑她人在哪里?”
阮舒唤荣一。
荣一即刻示意隋润芝卧室的方向:“隋小姐,请——”
隋欣根本没等他讲完话,如同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往里冲。
阮舒眉宇间的疙瘩并未松开。
倒不是因为被隋欣找来——在她“装神弄鬼”的计划里,本打算在吓唬完隋润芝之后,将隋润芝送回去,并没有万全的隐瞒住这件事的办法,只能像刚刚那样,先耍个赖皮罢了。
而是因为如褚翘所言的那般,隋润芝的心理素质太差,晕得太快了。
不过也从侧面能看出,当年的事对隋润芝造成的心理压力还是较大的……否则不一定能成功的……
是利,亦是弊。
无法避免。
而最后的结果是她没准确地把握好尺度……
忖着,阮舒抬头往楼梯处看。
荣一眼尖,读懂她的心思,低声道:“大小姐放心,褚警官暂时回避,不会下来的。”
阮舒略略颔首,心口微松——这一整件事由她主导,褚翘除了自动请缨扮演女鬼之外,还在前期配合她,才得以顺利地从出租车里将隋润芝劫走。
不管怎样,她的所作所为可以败露,且算败露了,也无伤大雅,反正效果达到了。但褚翘终归是个警察,假若让人发现褚翘参与其,对褚翘的影响将特别不好……
没多久,隋欣从隋润芝的卧室里出来了,旁边是唐显扬背着昏迷的隋润芝。
两人在厅堂停定,隋欣没什么好表情地问:“庄小姐,我现在带我姑姑回去,没有问题吧?”
阮舒点点头:“照顾好大侄子媳妇。”
“多谢庄小姐关心。”隋欣越是礼貌,口吻间的敌意分明越浓重。
阮舒凤眸轻狭一下,未做声。
“走了?”褚翘的声音冷不丁响在耳边。
阮舒偏过脸。
褚翘也收回探头探脑,表情满是遗憾:“可惜了,好不容易导一出大戏,还没结束,人被带走了。”
阮舒抿抿唇,不予置评。
褚翘却是敏感地眯了一下眼睛,提醒她:“小阮子,我参与都参与进来了,你更别想和隋润芝私了这件事。我等着你把今晚的拍下来的一切送到警察局里‘举报’。”
这种不合法手段弄出来的东西,警方自然不能直接拿去当作证据。所以两人原本的计划是,阮舒把视频录像送去警察局,提供线索。警方便有理由对隋润芝开展进一步调查。
而阮舒敢这么做,自然是仗着她庄家家主的身份,做得再过分,隋家根本不可能敢公然对她怎样,只能忍气吞声。
嗯,是所谓的仗势欺人。
“喂喂喂~”她半晌没回应,褚翘生怕她反悔似的,“为了查清这起案子,我连这种事都干出来了,你想过河拆桥?嗯?拿我当免费劳动力使唤呢你?嗯?觉得我好骗好利用?嗯?”
每一个“嗯”的时候,她都拿手肘轻轻撞一下她的手臂。
阮舒修长的眉尾轻轻挑起:“我犯事儿的过程,褚警官全部见证,多大的把柄,哪敢过河拆桥?可不愿意被褚警官请去局里喝茶。”
何况,虽说处于方才那种状况下,隋润芝撒谎的可能性较小,但并不能此认定全部属实。有些事情,还得由警方那边再尝试确认,以及,是否能从隋润芝的口撬出更多信息。
褚翘笑着抓起阮舒的一只手,强行来了个“give…me…five”:“合作愉快~小阮子~”
阮舒:“……”
褚翘由管家带出厅堂的大门之前,状似无意地瞥了眼始终如透明人一般的庄爻,对阮舒玩笑道:“早想说,你这个弟弟模样真俊俏。”
庄爻以林璞该有的阳光大男孩的神态道:“跟在我姐身边的人,总会长得越来越好看的。”
褚翘信以为真似的笑笑:“小阮子,为了脸更美胸更大,我都要一直粘着你了”
阮舒又一次:“……”
目送褚翘的背影,她的眉心蹙起——褚翘自然知晓如今林家的状况,更知晓,林璞在林承志出事前后从海城消失踪影,连父亲入狱都不曾去见过一面。
虽说林璞在海城并未犯事,且目前也能解释为和她这个姐姐关系较好所以跟来江城的,但终归……蹊跷依旧存在。
她不知,褚翘心里对这件事究竟有何具体想法。
且,她没忘记,精神病院里的那个真林璞,尚下落不明……
掂着思绪,阮舒将视线投向庄爻。
今晚扮鬼套隋润芝话的整个过程,庄爻也在场。
或者更准确点来讲,她是故意找来庄爻,让庄爻在场的。
其实最应该在场的是闻野。
不过,闻野那尊大佛她请不来。
且,她不是受虐狂,在杂物间里被他用枪柄打晕,她已下定决心不再直接和那个变态接触,所以退而求其次。
退而求其次的原因,不仅在于庄爻清楚闻野的身世,更重要的是,庄爻的态度闻野松动。
她的目的便在于让庄爻看到,即便他们不告诉她,她也能自己想办法,一点点地弄清楚;让庄爻清楚,随着阮双燕尸骸的挖出,闻野的身世,他们根本捂不住,早晚会在她这里曝光。
忖着,阮舒主动走到他面前,启唇:“隋润芝晕过去了给不了我确认的问题,你来回答,怎样?”
她凤眸漆黑,笔直地看着他:“阮双燕真的是自己喝下农药的?”
庄爻的表情复杂,并未马予以回应。
阮舒也不催促,极其耐性地等候——她相信他今天会开口,否则他刚刚可以想方设法阻止她的计划。
他没有。
那么说明,他的立场是,不会主动透露闻野的隐私,但也不会妨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