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第6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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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很想故意回个“是”来豆他,考虑到她刚不满过傅令元歪楼,不能紧接着她自己歪楼。
遂,她作罢,笑了笑搂紧他的背:“谢谢。”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傅令元亦笑。
阮舒听着有点怪怪的。
一方面是他的口吻意味浓浓,好像不是在说承诺一事不会让她失望,而是在全球各地留字这一件不会让她失望……
另一方面,便是先前的狐疑重新又一次浮出心头:他确实答应得过于轻巧点了……
是故意不愿意在她面前露出为难,不给她的心理造成负担?还是他本有以后金盆洗手的打算……?
后一种猜测令阮舒眼皮一跳——像,又不像……
呃……不行,她被搞糊涂了。
是不是有什么她理解错了的事情……?
她的肩,傅令元正无声地笑,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很早之前,他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真正想法,并且也察觉到她那点她自己都未意识到小纠结其实早已渐渐化解、变得明确。
但,此时此刻,听她清清楚楚向他表达,明明白白地对他告知,坚定无疑地与他坦诚,他……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起当时她不分是非黑白无条件地支持他、跟随他的那番表白,他更想听到的是她现在的对他的“嫌弃”。
爱情很容易蒙蔽人的双眼,放大人的感性,支配人的理智。
他从不希望她盲目相信一个人、盲目追随一个人,即便那个人是与她亲密无间的他。
她的人格和价值观必然是独立的,且一直独立。会随着生活经历的丰富和与外界交流的碰撞而择其似者再进一步增枝添叶,主干却很难被外人轻易弯折。
感激,他的阮阮从彼时短暂的茫然走出;感激,他的阮阮清楚认识到自己的内心,并勇敢地告诉他;感激,他的阮阮在察觉她的某些想法与他“有冲突”的时候,没有直接放弃他,而尝试和他共同解决。
他很幸福。每一次她带他幸福感,他其实都已经知足,可无数个下一次,她总会在带他愈发强烈的幸福感。
衔着她的耳珠,他与她咬耳:“你是为了更大把握地让我答应你的要求,所以刚刚那么主动?”
阮舒不说话,因为觉得自己一张口忍不住如实相告她后悔了。
“打蛇打七寸。”傅令元轻笑着夸她,“傅太太果然最了解我,知道我从来过不了你这一美人关。”
察觉他的唇从她的耳游到她的脖子,阮舒赶紧松开他的背,推开他的怀抱,抓着他的外套挡着自己的身体往旁侧翻过去打呵欠:“正事谈完,你自便。”
傅令元欺、身追过来,掀掉她的外套:“我都答应你的要求了,所以得再来一次,当作给我的奖励。”
“滚~”阮舒抢回外套,本下意识要踹他,又记起自己会走光,愣生生收住。
傅令元却还是捉住她的两只脚踝:“让我看看是不是肿了所以刚刚疼得都哭了。”
阮舒:“……”
一口老血堵在心口——谁刚刚哭了?
“看什么看?”他不要脸,她还脸
“都老夫老妻了,又不是让我第一次看?而且又不是只看过,还……过和……过。”两个关键字,傅令元故意只用嘴型。
“没肿不要看了”阮舒坚持拒绝。
“那最好,能继续。”傅令元说着Ya来了,“必须奖励,你的要求那么苛刻我眼睛不眨一下答应了。”
“那你为什么眼睛不眨一下答应了?”阮舒越来越觉得自己了他的什么当。
傅令元没再给她分神的机会,边亲着她,边语焉不详:“等下能在洞壁再添两行字了。”
“……”
添的两行字,是补充标注“傅先生和傅太太二度深入交流”和“……三度深入交流”……
恐怕再交流下去,整个全部都是字了。
阮舒连白眼都懒得翻给他了,觉得今晚的他在这山野间跟解放了天性似的——瞧瞧他眼下光着月…定拿着木棍在壁挥舞的样子,不正活月…兑月…兑一只蹦跶的猴子?
那瓶过期的防蚊虫的喷雾,没让她的皮肤出现过敏的异样,且貌似效果还有,没让她再被叮咬,傅令元倒起了好几个包。
条件简陋,终归不能真的这里过一整夜睡到天明。早赶来救援的栗青总算被派用场,不用再被晾在空无一人的公路。
阮舒是真的瘫了,任由傅令元裹了她把她带回酒店去。
回到酒店,他又伺候她洗头、洗澡、吹头发。
最后终于得以躺在酒店房间柔软的大床。
傅令元把自己也收拾干净后,舒畅地搂着她温软的身体入睡。
才没一会儿,他的手机便进来电话。
打来的人是陆少骢,且又是这种时间点,傅令元自然得接。
万万没料到,接起后便听陆少骢悲痛道:“阿元哥,你快点回来吧,我爸他……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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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卷 浮屠场 671、是不是打算抛弃大家?()
傅令元在挂下电话后愣了整整一分钟,也没能完全消化掉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睡在身边的阮舒往他手臂蹭,他晃回神,伏低身体轻唤她:“阮阮?阮阮……?”
阮舒下意识地拍开他的脸:“不要再做了……”
傅令元忍俊不禁,亲她一口,贴到她的耳廓说了几个字,然后起身下床,走出去外面找栗青。
待他回卧室,一进门,阮舒恰好迎面:“你刚刚说什么?陆振华死了?”
她混沌的脑子反应了好久,被这个消息炸得清醒无,着急着起来要问他确认。
傅令元一把抱起她在身前:“是啊,少骢是这么告诉我的。”
阮舒的手臂顺势圈住他的脖子,两条退箍在他腰,追问:“真的假的?具体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说死死了?”
傅令元大步流星走回床边,把她放到床,反问:“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难以接受。”阮舒颦眉。
这也太吊诡、太惊悚
好像辛辛苦苦地练道具升级装备,只等着做好充分的准备后去对抗最后的大Boss,结果途忽然有人告诉你,大Boss没了。
“我和你一样。”傅令元眉头深凝,这才道,“更具体的情况我得等回去海城了才能了解,目前知道的是,突发脑溢血。”
“现在在重症监护,全靠呼吸机维持着,没其他办法,只能等着,百分之九十九死亡率,即便百分之一保住命了,也非常大可能是植物人。”
阮舒闻言哑然。
等着,要么等来死,要么等来植物人,不管百分之九十九还是百分之一,的确等于提前下了死亡判决。难怪陆少骢的表述如此简单粗暴。
但陆少骢的简单粗暴也折射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毕竟陆振华尚未咽下最后一口气,他这个当儿子的不等于在诅咒?
傅令元没耽搁时间,已经在穿衣服了,很快转回来叮嘱她:“你先不用想太多,去休息。睡饱了再回江城。照常该干什么干什么。”
阮舒微抿唇。怎么可能不去想?当然,其实想多少也都是徒劳。
傅令元明显看出她的心思,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烙下一个吻,笑容浓烈:“如果舅舅真的这么去了,我们很快不用再偷偷摸摸了。距离我在全球各地留字的新野心,迈进了非常大的一步。”
“你别轻举妄动。”阮舒握住他的手,“一定要稳妥。”
在平复了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撼冷静下来后,她心里没有强烈的喜悦,涌现的反而是愈加深切的不安。
“嗯,听老婆大人的,我稳妥,我不着急,我有的是耐性。”傅令元勾唇。
阮舒翻白眼。哪里是听她的?分明只是与他不谋而合,所以故意借机嘴甜讨好她向她献媚。
“行了,你继续睡。我留两个人给你,到时送你去飞行俱乐部。”傅令元把她按回床,掖被子。
“不用了,你只需要给我留点钱,我自己打车可以。”
傅令元给她的回应是用临别之吻把她搅得险些断了气。
客厅外面关门的声音传来之后,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
天蒙蒙亮的时候,阮舒起来了,非但没睡饱,而且没睡好。
主要也是无趣,她想早点离开,回到江城去等关于陆家的新消息——虽然太突然,突然得有点令人难以接受,但如果陆振华真的死了,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希望真的遭天谴,老天爷提前收了他的命,也省得她和傅令元为了扳倒他而牺牲人力和物力再辛苦折腾。
傅令元不仅给她留下了两名手下,也留了钱。
阮舒用酒店的座机联系了掺杂在庄家家奴跟机来的陈家下属,报了酒店的地址,让他们过来两三个人接她。
待她用完客房服务送来的早点,陈家下属也到了,阮舒便将傅令元的那两名手下打发走。
坐陈家下属开来的商务车,阮舒看到酒店斜对面尚未开始新一天营业时间的药房,恍然记起还没去买避运药。
其一名陈家下属在这时叩了两下车窗后,没等她同意自行拉开门来这后面的车厢:“大小姐。”
阮舒吓一大跳,凝睛看清对方之后,诧异:“杨炮?”
杨炮是协助陈家当家人管理陈家产业的几位骨干之一,负责的恰恰便是曾经最核心的du生意那一块。
此前虽只在荣城庄园内短暂地见过一次面,但因为近期处理陈家两条运du路子的事儿,阮舒与他联系得频繁,时不时视频会议,是众位骨干,她最熟悉的一位。
诧异之后便是狐疑:“你怎么在这里?”
狐疑的同时,阮舒心里也暗暗生了警惕——毕竟他出现得太莫名其妙了。
杨炮显得风尘仆仆,赶忙道:“大小姐,我找你两天了。给你打电话,接的人却是九思,说你在度假,有事和她说。可涉及我们陈家的货源,事关机密,即便放到以前,我也都是绕开荣一直接向二爷汇报的。何况九思是新冒出来的人,我不放心,九思又不透露大小姐你的具体行踪。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了。”
“你自己的什么办法?”阮舒嗓音微冷。
问是这么问,自己其实已经想到了——陈家的下属之,除了九思,只有临时被派来跟机的这几位能够确切到知晓她在这家酒店里。所以必然是这几位之有人给杨炮提供了消息。
果不其然,杨炮倒是坦诚:“我向其一位兄弟打听到的,知道他们要来这里接大小姐你,所以抓紧时间从我自己那里飞过来。跟着他们等了昨晚一晚,今早终于见到大小姐你。”
没等她问是哪一位,杨炮率先道歉:“对不起大小姐,若非事出紧急,我不会这样费劲心思故意打听,那位兄弟更没有任何背叛大小姐之意,是我接着早年和他的一点交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切都是为了陈家。”
“所以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阮舒暂且不和他此多做纠结,反正她已打定主意等回江城后要处理这次跟机来的这几个下属。
杨炮神情凝重,如她要求切入重点:“之前陆家不是拿走了我们陈家的一条线?不知道从哪儿透露了风声,被大伙儿知道了原来是头的主事人主动送出去的,都很有意见。”
“因为毕竟当时主要目的是为了救荣叔,所以意见也压在心里了。可问题是,现在不知道又是从哪儿透露了风声,大伙儿又知晓了头的主事人打算为了荣一再把第二条路线送出去给陆家,心里的意见无法再压了。”
“加之先前第一条线丢了以后荣一承诺过会尽快重新开发一条新的,大小姐也答应了,但迟迟不见具体动作,让他们更觉得面的主事人在敷衍推托,根本不想再管他们的活计。”
“另外,”杨炮越说越凝重,“最近大小姐牺牲我们自己的好几个货点去折损陆家的货点一事,也被一部分兄弟知晓了。”
“他们不明白我每次下达的各种命令最终的目的究竟要干什么?怀疑我是不是……”他稍稍一顿,盯着她的脸,讲完道,“打算抛弃大家。”
说的是怀疑他,其实是怀疑她。
阮舒不着痕迹地轻闪眸光,自然不可能在他面前承认,冷哼:“哪来的荒谬猜测?下面的人不清楚我的存在、没有和我直接接触过,会有误解,情有可原。可你呢?”
“你难道不清楚,所做的一切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替我哥哥报仇。你和下面的人解释清楚,大家怎么可能不愿意为了他们曾经无敬重的二爷,而暂时牺牲一点眼前的小利益?”
杨炮忙道:“大小姐所说的我都懂。最近每次要做的事情和以前的风格太不一样,两条线各处的几位负责人有疑问的时候,我都花时间安抚过。”
“主要棘手的是负责管理货源的那几位长辈。线路几次三番出岔子,他们也听说了来龙去脉,质问过我,我实在人微言轻,很多事情又不能直接对他们挑明,真的已经尽了全力。”
“先前还有二爷身边最信任的荣一出面,如今……他们认为陈家群龙无首,怀疑荣一落入陆家之手后,是不是我在假传命令,除了怀疑要抛弃他们之外,也有另外一种怀疑是有异心之人要借机吞掉陈家。反正是人心浮动,又乱又不安。”
“前两天开始抵抗我,刚停了货,不给输出到线。线各处的兄弟们可是都在靠这个吃饭的,得知之后也闹起来了。”
杨炮头疼而为难,诚恳地向阮舒请求:“大小姐,二爷过世已经半年了,你恐怕不能在躲在幕后了。这回得亲自出马,定一定大家的心。否则真得四分五裂了。”
四分五裂……她希望的是du生意这一块四分五裂……捺着心思,阮舒问:“你要我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不是的,大小姐。”杨炮说,“你只需要见一见负责管理货源的两三位兄弟。他们都很可靠的,大小姐的安全尽管可以放心。”
他笑笑:“正巧这回你来的是滇越这边,转去滇缅很近的。多停留一天再回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