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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庶族-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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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顺哼哧了一声,好似更骄傲了,满场围着它转的场面给了它无比大的自信,这货可是个地道的人来风,一副要大干两局的架势。

    铜锣声响,第二局开始,秦将军身骑一匹纯黑色战马,无风自威,尽管身无铠甲手无弓,却天然有一种震慑人的气场,让人情不自禁幻想自己身临战场的情形。

    除他之外,文子欺也奉命下场,上一局的人皆被替换,换上来的是文子欺手下的那帮郎君,这帮人能来,倒是让人意外。殊不知文子欺练兵的方式就是从蹴鞠开始,郎君们别的不行,骑马跟蹴鞠却是突飞猛进,况蹴鞠本就类同战场布兵,文子欺以此为乐,练兵练的不亦乐乎又事半功倍。

    倒是正解决了燃眉之急,而秦未之所以跟着下场,控局是其一,亦为了防止什么其他状况,因为柔然人不甘心输,最后关头难保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有他跟文子欺在,应该足够应对。

    布阵传球的任务就交由文子欺他们,叶长安负责进球,秦未则一直在外围,看似不起什么作用,实为保驾护航,柔然军皆是上过战场的,破阵的本事十分娴熟,那些郎君们大都没见过这种阵仗,很容易出纰漏,有秦将军查漏补缺,柔然军便难有可乘之机。

    文子欺为负球头,负责传球给叶长安,他跟六顺一样是个人来风,越玩这样新奇的东西越兴奋,马术自然不在话下,关键还不要脸,什么样抢球的法子都能使,跟叶长安这种厚脸皮可谓相得益彰臭味相投,几乎掌握了场中主动,柔然人被他俩玩的团团转。

    “厉害啊小媒官!”文子欺冲她竖大拇指,他虽然一贯的看她不顺眼,但不能不承认她跟自己其实是一路货色,不管文子欺从什么样刁钻的角度把球扔给她,叶长安总能恰到好处的进球,开场不过半,大魏军已经连进三球。

    此时望楼台上人越来越多,连长公主都来了,皆是听闻秦未下场而来。长公主坐在官家身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

    官家兴奋不已,一直在拍手叫好,见她来了,说道:“你可来晚了啊,方才不知有多精彩,白渊下场就是不一样,还有长安跟子欺,配合的很默契嘛!”

    “是吧,那孩子的确不错,还是我先看中的呢。”

    “你这是跟孤吃味吗?”官家哈哈大笑,“无庸那,你可听说了白渊拒绝晗娅一事?孤琢磨着八成是为了你,喜欢男人这种事孤才不信,说来你俩一直这么不清不楚不远不近的,到底存了什么心思,白渊一直不娶亲,孤看着也怪不落忍的。”

    长公主微微一笑,眼睛始终放在秦白渊跟叶长安之间,“皇兄您就别跟着瞎猜了,我们什么事也没有,人家心里放着人呢。”

    他的视线可始终是挂在她身上的。

    且说半局过后,柔然人回过味来,开始主动找寻场中的破绽,大魏军中的郎君们一看就是生手,十成的布阵在他们手里,不过只能发挥出五成,若非有秦将军护阵,单靠正负球头的配合并不足以取胜。

    然而秦将军作用明显,却几乎不碰球,于是柔然军便猜测他可能不善蹴鞠,就打算把主意打在他身上,一军灵魂人物出现纰漏,全军士气都会受到影响。

    于是接下来,柔然军一直都在逼迫大魏军的郎君们把球传给秦将军,封堵拦截样样都用,就是不让他们跟文子欺配合上。

    当球不得不传给秦未到时候,叶长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一直以为秦将军只限于会扔球,只要他能顺利把球扔出包围圈,那她跟文子欺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接住。

    秦未接住球以后,眼睛迅速在场中巡视,他自然能看见她紧张又担忧的眼神,以及示意他把球传给她的意思,只是她跟文子欺周围尽是围堵之人,现在传球不免正中人家下怀。于是秦将军做了一个让人把心提到嗓子眼的举动,他打算直接御马迎头而上。

    此时秦未周边尽是虎视眈眈来抢球的人,他毫无预兆的猛然加快马速,那一瞬间的冲力让离他最近的两匹马同时受到惊吓,从而变得暴躁不已,柔然军的平衡立时被打破,只要是不甘心追上来的人,都在他的掌控中,柔然军的阵型很快就乱起来。

    秦未纵马来到文子欺左近,跟他眉眼传情般的打了个眼色,两人一向配合默契,这就意味着要传球给文子欺了,场中的人皆屏气凝神,想看秦将军传球的人简直大有人在,而柔然军的注意力此时都放在文子欺身上,显然打算抢球。

    然而当球向着文子欺抛出的瞬间,却忽然诡异的变了方位,却是直向叶长安而去,不止看的人没想到,叶长安更没想到,正为着两人方才的眉目传情而内感不适,就不得不立时调整心理跟动作,实在想大骂秦将军两句。

    要不是她反应快,这种球鬼才会接得住那!

    叶长安临危受命,待看清球的方向时,鞠球几乎就要飞远,她狠狠踢了六顺两脚,险而又险的追上,然而球太高,她无法用手碰到,便想也没想的撑住六顺起身,一条腿后弯过大半个身子,直冲风流眼后踢一脚,球进了。

    不过她此时压根儿顾不得球进没进,因为她的老腰差点折了,心说秦将军简直该打,这不是要她老命吗!

    “好!”

    场中自发的叫好起来,铜锣声响,第二局结束,两军为平局。

    下场的时候,叶长安找到秦将军的位置,狠狠翻了个白眼,然而只换来秦将军的一脸笑意,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我简直要对你刮目相看啊小媒官!”文子欺仰天大笑,“真给爷长脸!”

    叶长安一想到两人眉目传情,心里就各种膈应,心说她好容易看上的男人,居然便宜了这么个王八蛋。

    场外休息的时候,叶长安两手叉腰对秦未说道:“我说秦将军,你好歹知会一声啊,你说你给我传球,跟文子欺抛什么媚眼啊,我老腰都要断了!”

    秦未递给她一方帕子,“先擦擦汗,省的着凉。”

    叶长安没好气的接过来,“别妄想转移话题啊。”

    秦未笑,“我要是跟你抛媚眼,那球就会传给子欺了,我怕他接不住。”

    叶长安:“”

    姑且算他是在夸她好了。

    秦将军哄起人来也不含糊,说的叶长安居然无言以对,连火气都莫名其妙的散了。

    “腰如何,疼吗?”秦未说话就要过来看她,“是我距离没算好,当然也可能是我太相信你了,如果真受不住,下局就不要上了。”

    叶长安下意识的避开他,做贼似的看看四周,“秦将军你别动手动脚的,我没事,就一局而已,没有我在,你关键时候不是找不着人传球了吗?”

    秦未笑起来,看她贼来贼去的眼神怪可爱,“傻姑娘,这招只能用一回,你当人家都傻么。”

    叶长安嘿嘿笑,“不过话说回来啊秦将军,没想到你鞠球也很厉害啊,深藏不露嘛。”

    “还成吧,跟叶教习是没法比的。”

    秦将军的嘴忽然跟抹了蜜似的,叶长安的毛被她摸的顺溜无比,连兴师问罪都忘了,转而跟他讨论起战局来。

    秦未只提醒她一句,“最后一局莫要勉强,你跟文子欺的配合已经被人看穿,不好过度使用,见机行事吧,能不能赢,端看他们出什么对策了。”

    叶长安被他说的紧张起来,原本扳回一局的喜悦感顿时不在,看来最后一局才是重头戏,并不好赢呢。

    最后一局的时候,柔然军也换了人,可谓以逸待劳,且布阵必然会调整,正是大魏军不能摸清他们,而他们却已经熟悉大魏军。

    此局一开场就非常艰难,柔然军几乎将文子欺跟叶长安给截断,其他郎君没有文子欺的能耐,抢球的时候就落了下风,众人期待的秦将军依旧保持沉默,不知还有没有后招。

    叶长安只能干着急,她是球头要负责进球,可谓众矢之的,根本不能兼顾抢球传球,且她发现,后来的这批柔然人攻势甚猛,尽管有秦将军控制节奏,依然不能打破他们的配合,并且大魏军还有随时被扰乱的危险。

    于是叶长安打算冒险打破僵局,既然已为众矢之的,不妨再彻底些,她负责把人引开,文子欺才能解脱。

    用的招数还是六顺,她发现六顺这货很具有让其它同类汗颜的本事,很适合来打乱节奏,而此时的六顺兴致明显比刚上场的时候高昂,动不动就想调戏谁,公母通吃的架势,猪一样在一群高大的草原马之中拱来拱去,不亦乐乎。

    只不过草原马虽然受不住调戏,骑马的柔然人却不吃它这一套,试图以气势跟力量来教训它,一群人便斗牛似的在场中你追我赶,六顺疯劲儿一上来,速度也快了起来,疯狗似的在场中窜来窜去,搞的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文子欺暗叫一声好样的,他趁机脱身,用他那三尺厚的脸皮来抢球,局势又开始往好的方向逆转。

    然而接下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始料不及,当文子欺给叶长安传球的时候,忽有一柔然人横插一脚,骑马直冲六顺而来,彼时六顺正忘我的满场撒欢儿,见有马主动投怀送抱,直接照单全收,不只没躲,反而迎面扑过去。

    叶长安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下就想起来在常乐县的时候,六顺舍生忘死要撞墙的场面,简直心如死灰,想着干脆弃马逃命算了。

    然而球在眼前,不抢就白废了文子欺的心血,是以她跟六顺一样脑子一热,便打算拼这一把,只是她实在低估了六顺撩马的本事,在她将要够到球的时候,六顺忽然脑袋一转,居然想要扑到人家屁股上去。

    那草原马大概是得了主人的指示,对六顺跟叶长安充满敌意,又因为六顺突如其来的撩拨,忽然前蹄暴起,一下就踹在了六顺身上,六顺惨叫一声,不受控制的侧身翻到,而骑在它身上的叶长安一时无法自控,眼见着就要跟六顺一起摔倒在地。

    如果再倒霉一点被六顺压住,她极有可能要被压成肉泥。

    “长安!”

    天地倒转之时,叶长安恍惚听到秦将军一声焦急的呼唤,这样的关头她居然还有心思思考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明明离她很远,矫捷如秦将军,应该也很难赶过来吧,这下怕是真的要完蛋了。

第95章 又垂涎() 
整个鞠城内响彻着混乱的嘶鸣声与叫喊声,所有的马似乎都受到了蛊惑一般,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围绕在叶长安周围的马更为躁动,她那样纤细的身影夹杂其中,仿佛一只将要折翼的鸟,让人十分揪心。

    秦未看到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已经忘记了呼吸,一颗心悬在喉咙中不上不下,只恨不得撕开眼前的所有阻挡冲到她眼前,他不敢想象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只是用尽所能往她身边赶。

    场中的人,一半被变故吓傻,一半被秦将军突然的暴发吓懵,只是感到有一股劲风横穿过整个蹴鞠场,恍惚间就出现在了马声嘶喊的地方。

    秦未赶到的时候,六顺的身子几乎已经贴地,而它周围的两匹草原马皆躁动不受控,毫无章法的四处踩踏,叶长安跟六顺就在这样的间隙之中,随时都面临被踩死的危险,周围没有安全距离,她即便能保证自己不被六顺压死,亦无法避开其它的马。

    秦未心急不已,根本无法预算他能不能安全将她救下来,因为此时正有一匹草原马的前蹄即将压向她,他以最快的速度扑过去,也只来得及挡在她身上。

    慌乱之中,叶长安清楚的听见了一声闷哼,并伴随着有什么断裂的不详声音,她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身上压了个人,她一点都不希望那个人是秦将军。

    然而他胸膛的触感,他身上的气息,她实在是太熟悉了,是秦将军用整个后背替她挡了致命一击。叶长安艰难的侧过脸,却猛然瞧见再次压下来的马蹄,她猛然意识到这个柔然人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想趁乱把秦将军弄死!?

    她下意识就想翻身带着秦未往旁边逃离,只是她动的一瞬间,才猛地感觉到身上剧烈的疼痛,还有他牢牢锁住自己的手,居然一时不能撼动,她咬碎了牙才勉强支撑住秦将军的重量,却很难躲开接下来的一击,她第一次心生了绝望。

    千钧一发的时候,锁在她腰上的手忽然动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天翻地转,他再次带着她堪堪躲过致命的一脚,可是那个柔然人仍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意图卷土重来。

    危机之中,忽从远处飞过一只弩箭,狠狠射穿草原马的咽喉,那马中箭嘶吼,连带着马背上的人亦被摔倒在地。

    危机暂时解除,叶长安整个身子都僵住,周边一切的吵闹都听不见,耳朵里只回响着秦将军沉重的心跳声,这是他活着的唯一迹象,秦将军一只没有说话,她慌的什么也不敢想,只能尽力托举着附在她身上的重量,如果她没听错,他的后背一定是受了重伤。

    她视线模糊间甚至能看到赶过来救场的花蚊子,她知道他们暂时没事了,可是离她近的花蚊子都这么久才赶到,秦将军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附在他耳边紧张的唤道,“秦将军,你,还好吗”

    静止了好长时间才听到他发出微弱的声音,“我没事,一会,送我回家。”

    “秦,秦将军,我知道你一定疼的想晕过去,只是你晕过去之前,我能先求证一下吗?”叶长安艰难的吞咽了口唾沫,感受着自己乱不成章的心跳跟他交织在一起,“秦将军你,是不是垂涎我很久了”

    秦未:“”

    他此时由衷的一阵崩溃,要不是他眼下实在动弹不得,一定会一把掐死她清净,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有箍在她腰间的手勉强动了动,再然后就彻底失去意识。

    一向坚韧不可摧的秦将军居然晕过去,一半是因为真疼,一半估计是让她气的。

    叶长安只感到腰间的一点灼热开始诡异般的烧遍全身,却不知道他这到底算是垂涎还是不垂涎,她略微琢磨了一下,就当他是垂涎了吧,不然这样舍生忘死的救她就太说不过去了。

    她叹了口气,心说这下欠的人情,算是彻底还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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