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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聊斋]兰若寺-第59部分

小说: [聊斋]兰若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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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高望远,自然不是为了看冬天里的凋敝景色,而是循着风,去感受天地的秘语。

    天机有时候秘不可宣,所以天机不可泄露,但有时候天机是如此的直白易懂,浅显到以至于一个地仙,就能捕捉到。

    这会是一个温暖的冬季,不会有很大的风雪和霜冻,温暖得有些反常。这并不算什么大事,暖冬常见,但是槐序走到这里听风,自然就代表着这不仅仅是一件小事。

    天机首先起源于天地,槐序同天地的联系,比人要紧密。

    这本应该是一个寒冬。

    这是刻在树木的年轮上的秘密,或者说,是天地的预示。因为冬天的气温,并不是由冬天决定。早在春天,或者去年的春天,或者十年之前的春天,甚至是百年之前的春天,就有细微的预兆,昭示着寒冬的降临。

    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像一天江河的分支,从一开始细微的分岔,越走越远。最后把寒冬的契约敲定。

    然而被人篡改了。

    这场严寒被推移了,推移到了以后。

    有人施法,并且是规模弘大的法术,在天地的轨迹里加入外力,使寒冬变成了暖冬,并且将严寒推移到了以后。

    作为一棵树,槐序感觉到这些,毫不奇怪。

    这并非没有先例,再久远一些,千年,或者更久之前。当人感应到天机,知道严寒将会到来,而严寒会带来死亡。如果预见到后果太过酷烈,就会有王朝,或者部落施法,付出惨烈的代价,将严寒柔化,使它没有那么恐怖。或者推迟,赢来更多的准备时间。

    而现在,构不成这个标准。

    天下富庶,今年也还是丰收,即使是严寒,也不会死多少人。

    既然不是为了减轻伤害,那么必然就是为了相反的目标——增加伤害。

    槐序叹了一口气,这场严寒会被推移到什么时候,他并不知道。因为这不取决于他,那个想让严寒推移的人,才能决定寒冬什么时候到来。

    如果对方愿意付出代价,便可以多推移几年,如果想少付出一些代价,也许明年就是。

    但最多,也只能推迟五年。因为五年以上,没有人能承受那么大的代价。

    多事之秋,真正的乱世,就要来临了。

    槐序吩咐下去,他需要屯粮了。不仅仅是他,如果不想有太多人死去,屯粮这件事,就要有更多的人,地位更高的人去做。

    槐序写了两封信,一封信交给夜叉鬼,让他带给玉夫人。金华城,太守还是能说的上话的。

    另一封信,他却在犹豫,要不要送出去。这信是写给镇南王的,但是一旦送出去,也几乎就明确表示,这场大乱,他要亲自下场了。

    思及千万善功,槐序苦笑一声,道:“你去找镇南王府的供奉王炳和,把这封信交给他,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两个夜叉分头而走,化作金光,消失在天际。

    槐序吐了一口气,伸手在风中一抓,风仿佛蛇一般,在他手中温柔的缠绕,随后化作无形。

    槐神感应天机的时候,有两个道士——或者说,一个道士一个剑客走进了金华城。

    道士穿着道袍,袖子上绣着昆仑山的标识——玉清元始,三宝如意。剑客备着剑匣,两鬓霜灰,看着似乎年纪不小,却只是青年模样。

    青年道士和青年剑客结伴而行,看起来像是一个武林中人。

    这两人,在金华城的一间客栈前停下,道士指着客栈道:“这间客栈的名字倒是不错,‘仙客来’,倒是应景。”

    剑客咧开一嘴白牙,道:“行啊,你付账。”

    道士道:“我不付账,谁叫我们来的谁付账。”

    剑客道:“姓燕的还在正阳宫,你先垫着!”

    道士道:“我是道士,我可以去道正司借住!”

    僵持不下,剑客只是笑,道士无奈,只得道:“罢了,我垫着。你就是个无赖!”

    剑客道:“有客栈住,我无赖就我无赖。”

    两个进了仙客来,打杂的小厮笑脸相迎,道:“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道士把钱袋子抛在手上,道:“你是掌柜的啊?”

    小厮道:“我们掌柜的是宁大爷,他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给爷开两间上房,不,还是先给爷把好酒好菜上一桌。”

    这口中自称“爷”道士把钱袋扔到小厮手里,小厮钱袋子一倒,倒出十几粒金黄豆。

    小厮不由得“嘶”了一声,手忙脚乱把金黄豆撞进钱袋子,留下一粒道:“爷快收好,财不露白。这一粒我给您记到账上,等您结账再多退少补。”

    “有点意思。”道士接过钱袋,和剑客坐到桌前,道:“好酒好菜上了,不要牛肉。”

第七十二章 还是懒得起名字() 
仙客来的灯火昏暗,道士和剑客喝酒吃肉,吃到酣处,便满天胡吹起来。

    道士道:“我前一阵子和拜访崂山,与大宗师谈玄论道,得授幻形之术,大宗师指点我运在东南,否则燕赤霞可请不动我。”

    剑客哈哈大笑,道:“小牛鼻子就会吹嘘,与大宗师谈玄论道,就你?大宗师手指头露出来的,就够你受用无穷了。倒是姓燕的与我争第一剑之名,近日我又练成一门涌星剑术,要等他来,给他个厉害瞧瞧。”

    道士道:“夏侯,燕赤霞是个怪胎,正阳宫的纯阳法术不学,偏偏爱剑术,你虽是蜀中剑客,却未必能斗得过他。”

    夏侯按住剑匣,像是注视情人一般,目光温和,道:“我虽屡败,但每输一次,就能功行大进,燕赤霞的剑术厉害不假,十年内我超不过他,二十年他便胜不过我,三十年后,他便只能在我后面吃灰。我是百锻之金,燕赤霞是天生宝铁,孰优孰劣,尚未可知。知秋,你可为我做个见证,这天下,我必成为第一剑客。”

    知秋道士端酒的手一顿,随后一饮而尽,道:“好,我必看着你击败燕赤霞,成为天下第一剑客,也挫挫这小子的傲气。这小子神神叨叨的邀我们来助拳,也不知道和谁杠上了。”

    夏侯道:“要是想知道,可以去拜访道正司,兴许能查到头绪。”

    宁采臣回到仙客来是,正是两人吃到兴头上,小厮跑来耳语一番,道:“这两人恐非良善,掌柜小心应付。”

    宁采臣抱着纸包,点了点头,道:“你下去吧。”

    宁采臣看了道士和剑客一眼,便坐到柜台后,这样的打扮,确实看起来不像良善,江湖中人,其实和麻烦也没什么区别。

    但看了一忽儿,只听见他们张嘴,却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宁采臣就知道这是修行中人。修行中人,有时候更麻烦。

    宁采臣有些头痛,剑就放在身侧,只盼着他们不会生事。

    吃到深夜,道人和剑客都睡下,宁采臣才舒了口气。

    第二日,宁采臣果然应昨日所说,带着礼物去了兰若香行,又请小倩给自己选一些香。

    宁采臣将礼物奉上,道:“昨日唐突佳人,在下深感歉疚,还请小倩姑娘原谅。”

    小倩眼波流转和小桑对视一眼,把宁采臣的礼物扔在桌子上,给他选完香,便请宁采臣将礼物一同带走,道:“歉意我收下了,礼物便不需要了。”

    宁采臣施了一礼,也不纠缠。

    小倩目送宁采臣远去,只听到背后小桑道:“小倩姐姐,昨日你还对这书生温柔以待,怎么今日这般冷淡?”

    小倩转了转手上的扇子,道:“男人嘛,得来容易,便会看轻。再说,我们现在要什么没有,又不愁嫁,又不图他的,也不必笑脸相迎。”

    小桑轻笑一声,有些揶揄道:“别人说这话我信,偏生小倩姐姐,凡心易动,不爱山上清冷,喜欢人间的人情味。若这书生是良人,姐姐趁机嫁了,主人又怎么会不放行?”

    小倩被说中心事,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虽然喜欢人间,但何时说过山上不好?只是我不同你,我人间还有牵挂,我还要找到父亲才能安心。”

    小桑抿了抿嘴,她如何不知道小倩的心思,姑娘之间,说得多了,谁的心事不了解?

    小桑仍道:“姐姐,你是个有主意的,但我还是说几句,人死如灯灭,你已经死了,你再出现在家人面前,他们会怎么想?我们都已经死了,活人的日子自然由他们自己去过,我们操心再多有什么用?”

    小倩眼神暗了暗,道:“我都明白……可我放不下。”

    小桑有些生气,道:“有什么放不下?还不是因为大家闺秀的生活比山上舒服?你若真要走,只需和大王说一声,大王必不会拘着你!”

    “小桑!”小倩皱住了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桑瞪着她,薄怒在她心头兜兜转转,随后被她压下去了,她背过身道:“随你,人各有志,姐妹一场,我也不再多说了。”

    小倩叹息一声,垂下双眸。

    对宁采臣,她既没有恶感,也没有好感。只是一个普通的倾慕者罢了,香行的姑娘倾慕者众,一个宁采臣,并不算什么。

    但就像小桑说的,她没有喜欢上兰若寺,同时也没有喜欢上这座古城。所以她不自在,在山上虽受信任,却并不觉得安心,在山下能大展拳脚,却又觉得乏累。

    小倩恍恍惚惚,有些魂不守舍。直到腊月香行封店,回了黑山,面对着槐序,才觉得脊背发凉,回过神来。

    香行封店,善堂虽然还在运作,但连泉上人都已经回来了。

    这是大喜事,人间团圆,黑山也团圆,白献之没有出关,但槐序心情依旧很好。

    看着小倩拘谨的样子,槐序轻轻笑了声,道:“你怕我?”

    小倩想说没有,但张嘴却说不出来。

    槐序不想听假话,她自然说不出来。

    小倩思绪开始乱飞,她仍旧记得当年她魂魄在黑山上游荡时,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浓墨一般的阴影,夹杂着惨叫和血腥,在她的头顶盘旋,在她身前幻化成一个妖艳的妇人,带走了她的骨灰坛,奴役着她的情景。

    她记得自己一身的骄傲被敲得粉碎,被驱使着去引诱男人,成为妖魔的帮凶。

    她记得幽暗的树林里怪异扭曲的青槐树,记得邪恶又可怕的“姥姥”。

    即使眼前这人似乎完全与过去不同了,但他问起“你怕我?”的时候,小倩还是有些战栗。

    “是,我怕你。”小倩听到她自己这样说。她本不想这么说,但她心快过了她的理智。

    槐序叹息一声,已经看到了她的恐惧,无可奈何,只有站起身,轻轻扶了抚她的头顶,道:“下去吧。”

    小倩有些僵硬着退下,身边还残留着清淡的香气,头顶上还留着淡淡的温度。

    “若是顺畅,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会在上都,到时候,你可以留在上都做管事。”

    小倩的脚步顿了顿,便退了出去。

    槐序暗道:“只是这天下怕是太平不了多久,乱世人不如狗,趁还安定,去走走也好。”

    小倩回到寝居,伸手在头顶摸了摸,心里有些复杂。

    寒冬腊月,兰若香行将单子做好提前送货便封了门铺。宁采臣只是隔了两三日不曾来,再来便只见到紧锁的大门。

    宁采臣怅然若失,纵然知道佳人就在黑山,他却没办法进去。小倩之美,早在梦中便千回百转,但到了真人,便更让人牵肠挂肚。

    宁采臣等着盼着,只希望腊月十五快些来。但腊月十五没来,年轻的书生先来。

    “我叫燕赤霞,知秋清霜和夏侯仪是住在这吗?”燕赤霞咧开一口白牙,笑着问道。

    宁采臣一个恍惚,对着这年轻书生模样的燕赤霞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应着:“在,在。”便领着他上去敲门。

    燕赤霞和知秋清霜、夏侯仪相谈甚欢,宁采臣没有听墙角的习惯,但看着楼上,却心里直跳。

    这燕赤霞和知秋清霜、夏侯仪聚在一起,不用说也是打着兰若寺的主意。这三个人哪个都不简单,凑在一起,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若是兰若王扛不住,那偌大黑山,岂不是就要遭劫?

    宁采臣曾经碰到过游戏人间的道士,还曾和人相谈甚欢,知道地仙已经是人间绝顶,但地仙到底有多厉害,宁采臣并没有概念。

    便是燕赤霞三人有多厉害,宁采臣也不知道。宁采臣能有个大致感觉,约么自己能对付得了他们其中一个,但三个加在一起,就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

    没见过兰若王,宁采臣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强,想起林中遇到的琥珀,想起小倩姑娘,宁采臣咬了咬牙,把店交给小二,就朝黑山赶去。

    租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到黑山时,已经是夜色沉沉。

    黑山是槐序的后花园,宁采臣踩上黑山的泥土,槐序就已经察觉到那股不曾收敛的浩然气。

    宁采臣再来,槐序的心态便有不同。宁采臣有一身麻烦,这是他的天命。槐序可以敬而远之,但他真的推衍天机,为了千万善功,也不得不插足人间变革。

    镇南王都联系过了,还怕一个宁采臣吗?

    槐序把怀里的狸花猫放下来,道:“去吧,带他过来。”

    宁采臣按着剑,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危机。森林深处,一点橙黄的灯光逐渐靠近。

    宁采臣有些紧张,但琥珀和婴灵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琥珀笑了笑,衣衫单薄,婴灵举着灯笼飞到他的身前,吚吚哑哑的问好。

    “大王要见你,你跟我来吧。”

    宁采臣跟着琥珀的脚步,问道:“兰若王知道我要来?”

    琥珀道:“你踩着黑山的泥土,闯入黑山的气息的时候,大王就知道了。”

    宁采臣没有这种神通,只是惊叹。

    琥珀道:“我以为你会在十五夜来,为什么今日就来了?”

    宁采臣苦笑,就把燕赤霞的事情说了说,道:“兰若王是大贤,而且小倩姑娘也在这,我不怕他们对兰若寺不利,就来了。”

    琥珀挑了挑眉,他和白献之学的这个动作,看起来很有几分神韵。

    “不必担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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