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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部分

一念成魔:魔君快出招-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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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来二去,同样失去力量和凡人无异的一神一妖倒是渐渐熟识起来了,猫妖甚至自告奋勇地要教清歌这个完全不通庶务的家伙怎样打理自己的家,当然这首当其冲的就是下厨房烧菜做饭的问题。

    对于此,莫弃表示痛并快乐着!

    能吃到清歌亲手做的饭菜,这自然是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为此莫弃甚至觉得猫妖的形象都光辉了许多,只是这黑乎乎的一碟是什么?这黄黄的一坨又是什么?这是石头不是馒头吧!

    事实证明,神也不是万能的。能使得一手好剑的人,未必也能使得一手好锅铲!

    奈何,从没这样失败过的清歌,还偏生铆上了劲,可怜莫弃揉了揉隐隐抽搐的胃,抱着小酌欲哭无泪——他也想跟着小酌喝奶了有木有!

    日子过得太过平静顺遂,连清歌也好似渐渐地恢复了元气,当初神力逆转时的痛苦和绝望,都仿佛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她甚至都快要忘记他们当初来蓬莱的目的了。

    直到那一日阿九突然找上门来。

第377章 木樨来邀() 
阿九来的时候,清歌正想着猫妖昨日带过来的薯圆清甜爽口,连古婶娘尝了都说好,傍晚边等莫弃回来了,要不要也试一试,一边想着一边看小酌扒在花豹子肚子底下咕噜咕噜喝奶——想得认真难免就有些走神了。

    母豹子虽然不通人性,但这么些天下来也早就驯服贴了,何况奶娃子喝了它这么多天的奶,多少喝出了些情分,已经不太会做出伤害小娃子的事情,但大豹子不会,不代表小豹子也不会——这个每天来抢奶水的家伙又来夺食了,两只小豹子挤呀挤呀想把抢食的家伙挤走——初时奶娃子肚子饿光顾着喝奶无所谓,等喝饱了有力气了自然不能任豹欺负,二话不说张开小胳膊就扑了上去,一只奶娃两只奶豹瞬间滚做了一团。

    莫弃的结界困住了母豹子,对两只小的却是放任自由的,于是等清歌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一小团已经咕噜咕噜滚出老远了,最后被一双手抱了起来。

    清歌抬头一看,竟是掌司老头儿的女弟子阿九。

    阿九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一把抱住一人两豹,眼珠子都亮起来了:“早就听说你们养了一只花豹子,可惜师父不许我下山来——瞧瞧这脑袋这身子,就跟猫咪一样,可不可以给我一只带回去养?”

    她的目光全在两只小奶豹身上。

    清歌闻言指了指母豹子的方向:“你应该问它。”

    母豹子看两只小的被人抓住,呲牙咧嘴目呲欲裂——这要怎么商量?阿九丝毫不怀疑要是没有结界困住,母豹子早就冲过来算账了!她把两只小豹子揉了又揉,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了回去。

    小豹子一脱离魔爪,就一溜烟滚回母豹子怀里去了——妈妈,这里有怪人,好可怕!清歌丝毫不怀疑小豹子们若是能开口说话,估计就会嚎成这样了!

    没了豹子可蹂躏,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奶娃子身上。

    “咦?脸上的胎记好像变大了。”奶娃子脸上的黑色胎记太过明显,基本是一眼就能看到,村子里的人见了多数都惋惜这么个娇嫩得女娃子脸上却是这副模样,感叹之余都会刻意避过去这胎记不提起,奈何她跟着掌司老头儿在山上住得久了,性子直来直往,非但没有要避讳的意思,脸上还带着好奇和兴味,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得出了结论,“不过,颜色也好像淡了一些。”

    张开了,颜色自然也就跟着淡了些。

    清歌还没来得及接话,小酌已经扑哧扑哧,吐了她满脸的唾沫星子。

    阿九哪里还抱的住,把孩子往清歌怀里一塞,跑到井边上洗脸去了。等抹完脸,她还是那个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阿九姑娘,也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师父叫我来请你过去一趟。”她道。

    清歌并不意外,没有掌司老头儿的授意,作为弟子的阿九应当不会随意下山来走动。

    但不意外归不意外,该问的还是要问的:“为何?”

    这么些日子没有动静,她都要以为那老头儿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早就将他们忘到脑后了,如今突然上门来叫,连清歌都一时猜不透他的打算。她甚至都以为女弟子会回答说“不知道”或者“不清楚”,却没想到这一次女弟子竟然给出了答案。

    “她想见你。”

    他?还是她?

    清歌顿了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醒过来了?”她问。

    阿九神色古怪,还带着小小的兴奋:“前两天就开了许多的花苞,明明都还不是桂树开花的季节呢!枯木逢春,桂树飘香,师父看了说八成是有好事高兴着,叫我和十一看紧了。结果今儿早上十一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个黄裙子的女子从树上飘下来——嘿嘿嘿,差点没把他给吓死了!”

    十一是不是真的胆儿小到差点被吓死,清歌不知道,她只知道眼前这女弟子对于同门被吓到这件事情,很是幸灾乐祸。

    她说得太形象,清歌脑袋里很容易就产生了当时的画面。她甚至能想象得到,那群袂飘飘衣不沾尘地从桂花间飘落下来的女子脸上,必然有着一张她所熟悉的面容。

    木樨。

    “高兴着吗?”她想如果真的是木樨,那她还真被掌司老头儿说中了,只是她顿了顿,“她相见的,应当不是我。”

    “咦?”阿九呆了一呆,“可我明明听到的是”

    清歌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进屋拿了件衣服把奶娃子一裹,出来时顺手把门给关上了:“走吧。”

    走的时候路过大胡子家,她又顺道进去找了古婶娘,要是莫弃回来,就转告说去掌司那里了。古家婶娘看到她身后的阿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阿九鲜少下山,对山下面的一切都表示好奇,一路上走走停停的,清歌也不催促。

    果然,还未到老头儿住的地方,就顺风飘来了桂花的香气——极目望去,就见那棵巨大的枯木,虽然还没有完全褪去焦黑枯槁的模样,但其上已经稀稀疏疏地长出了不少绿叶,而嫩黄的小花骨就一簇簇地掩藏在这些绿叶之中。

    这景象,自然是比不上当日在蓬莱幻境中所见到一树繁花落英缤纷,但毕竟是一树枯槁了数千年的焦木,短短时日能抽芽开花,可堪称奇迹了——要不是这地方平日里鲜有人来,枯木逢春的传奇都要在岛上传遍了!

    “很漂亮吧。”阿九闻着飘过来的香气,神色带着陶醉,“我从没想过那么个焦树还能开出花来,还是这么香的花,简直就像是神迹一样!”

    清歌却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最漂亮的。”

    阿九明显不服气,却听她又补了一句道:“这还不是它最漂亮的时候——等整一个树冠都开满花的时候,才是最漂亮的,流光溢彩,缤纷夺目,就是月宫里的桂木,都要失色几分的。”

    阿九实在想象不出开花开出流光溢彩的感觉,于是表示不信。

    然而,她的质疑才刚出口,就被一个含笑的声音打断了:“难为清歌姑娘还记得这么清楚了,可惜终究是凡木,抵不过魔焰的焚烧。”

    清歌抬头望去,就见掌司的住处门外,浅黄裙袂的女子扶门而立,眉眼弯弯,并不十分漂亮的脸上只一双眼宛如秋水一般盈亮柔和。一瞬间让清歌仿佛回到了初遇时,她也是这样扶篱笆门而立,如桂花般清雅馥郁,花香扑鼻。

第378章 卦不可至尽() 
木樨!

    果然是木樨。

    来的时候,清歌已经猜想到找她过来的应该是木樨,但如今真的见到了人,心里却有些微妙的复杂,只是听了她的话,本能地抬头望向远处那棵重新开始焕发生机的焦黑桂木,以桂木为界,再过去是几乎没有草木生长的黑土,即便如今的清歌已经失去所以神力与凡人无异,也能想象得出魔焰煅烧之后土壤之中残留的魔气和怨气。

    “并非没有抵住魔焰的焚烧。”

    否则那一场蓬莱大劫所留下的,将是灰飞烟灭的无尽劫灰。

    然而,她的这一句话,却让木樨有片刻的恍惚——但这样的失神也不过是短短瞬间,木樨很快回神,脸上是和往昔一般的温和笑意:“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时如逝水,已经一去不返。”

    作为昔年云落卜族唯一的幸存者,她趟过数千年的时光长河,再见到如今已面目全非的蓬莱岛,也不知平静的表象之下,是怎样复杂的心绪,纵然是寻常的语气,“时如逝水”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莫名地带着几分苍凉的气息。

    世事如棋,清歌也是一时无语。

    所幸木樨也没有多说的打算,等清歌她们走到了门前,才又含笑说了一句:“万幸清歌姑娘能平安无事地到蓬莱,这样我也能勉强算是不辱使命了。”

    清歌知道她这说的是当日在虚空之路中被鬼后劫道的凶险,摇了摇头,道:“是我连累了你。”

    当日鬼后分明是冲着她去的,最终却害得木樨好不容易从酆都菩提木上汲取的灵气都重新溃散,比起他们来,她如今还能重新凝形出来,才是称得上万幸了。

    木樨也只是笑了笑,把她让进了屋。

    白发白眉白胡子的掌司老头儿正坐在院子里,脚边上的炉子上兹兹地煮着热水,面前的桌子上茶具齐全,热气腾腾的杯盏茶香四溢,看这模样,是已经等了许久了。阿九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自己在路上东张西望耗费了时间,于是心虚得一声都不敢吭,进门就直接偷偷地溜进了厨房。

    好在蓬莱的掌司现在也没有那个闲心收拾自己的弟子,只是安然坐在椅子上垂眼闭目,就像是太阳底下晒着晒着就暖和地睡过去了一般——但即便如此,也没人会当他是真的睡过去了。

    这老头儿是主人家,清歌进门打了招呼才落座,老头儿半掀了下眼皮,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

    倒是木樨笑了一声:“你们来得慢,我们在这等得有些久了。”

    老头儿闻言哼了一声,白胡子往下飘了飘:“你这话说的老夫就像是小孩子闹脾气一样,我可不爱听!”说着手里的拐杖一扬,指了指木樨对清歌说:“我等她说事情,可她倒好,非要等你来,现在倒怪我头上来了。”

    木樨脸上的笑容不变,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茶水给他,口中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这厢以茶赔罪了。”

    这口气,就跟当初哄族里的小辈也没什么两样了。

    但其实真要论起来的话,木樨这个历经了蓬莱大劫的人,对而今的蓬莱人来说,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先辈。

    也不知道在清歌来之前,他们两人有过什么样的交谈和对峙,让掌司这个在清歌印象中养气功夫一流的老头儿,表现出了这么明显的不满——或者说这样的不满一直都是有的,只是先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当日你来蓬莱,落在焦木之中,星司众人推衍,呈故人归来之象。”清歌才刚刚落座,茶水还来不及喝上一口,就听他道,“后来他们两人来的时候,枯山有魔气升腾,卦象为大凶,我本不欲放他们上岛。”

    清歌想起当日这老头儿确实带了大半个星司的人挡在村子口,不肯放他们进村,一直等到他的两个弟子过来说了什么,才忽然松了口,现在想来,当初阿九和十一会过去,定然是替木樨传了什么话,让老头儿改了主意。

    大凶之卦,难怪蓬莱的这位掌司会始终认为她和莫弃的到来,会带来灾祸!

    擅卦的卜族人向来信天道命运,然而听了老头儿的话,木樨却摇头道:“大凶之象,未必是大劫,大吉之卦,也同样不代表顺遂无忧——否则昔年,卜族的长老们,也不会放任那只邪魔进入云落山,最终酿成覆灭蓬莱的大祸!”

    掌司霍然抬头,浑浊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这还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从旁人的嘴里,听到昔年蓬莱大劫的事情。

    故人归来——这样的卦象也曾让他猜测过这个落在焦木上的女子会不会是曾经云落山的故人,但蓬莱已经封闭了数千年之久,如此漫长的时间,红颜白骨,沧海桑田,就是昔年的亡魂没有去往归墟轮回也早该化作荒魂抑或烟消云散了。不是他不敢想,而是时间的洪流原本就是这样残酷的存在!

    木樨并不知道这一刻老人心中翻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她只是带着些许的怀念和敬仰,继续说了一句:“你可知当年蓬莱大劫前,云落山最后一位圣童降生的时候,引她入世的人在她满月的祭典之上说出了怎样的赠言吗?”

    即便是当初蓬莱境人人皆知的事情,如今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他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卦不可至尽,因天道无常。”

    天道瞬息,命运无常。

    所以她才会说出“大凶之象,未必是大劫,大吉之卦,也不代表顺遂无忧”这样话。这样的话,听在老头儿的耳力,让他有了片刻的恍惚和失神——他为星司的掌司,在蓬莱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像这样带着些微提点之意的话,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和他说了。

    “我明白了。”良久之后,他如此道,“是我执着了,才会始终拿着放不下。”

    木樨微微笑了起来,目光柔和透光:“不,你只是太想要保护这座岛而已,这种心情我明白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中隐约好似带着别样的情绪,话明明是对着老头儿说的,目光却始终落在清歌怀里的那个孩子身上。

    蓬莱的掌司不知就里,倒没有太过在意,而清歌自然是瞧得清楚明白,甚至知道她所谓的“明白”是什么意思。昔年卜族的圣童,也曾怀揣着这样的决意,小心翼翼地守护卜族的亡魂。

第379章 时逢六千年() 
“守护蓬莱”这样的话,实在容易叫人想起那个和她相依为命数千年之久的卜族圣童了。

    而天界的斩魔神女明明不是个善解人意的神,但看到她的眼神,就鬼使神差地把奶娃子往外举了举:“你想抱她?”

    虽然是问句,但明显是肯定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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