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魔:魔君快出招-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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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无语了半晌,才道:“大概是知道的。”
于是流溯只是啧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光曦之台上,已经到了佛、妖、鬼三界,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以致于和周围一比,中心这一块竟然显得有几分冷清。
如此又过了片刻,人间界灵山巫族一脉,也到了星河畔。
比起前面这几位的出场,巫族一行明显低调了许多。
巫咸打头,一行十数人走到星河边上就停住了脚步。
光曦之台浮于星河之上,看似广阔无际,离岸边却还有些距离——他们要登上光曦之台,还需趟过星河,可星河看似波涛不大,实则暗潮涌动,凶险的很。
众生举目望来,纷纷猜测着巫族不会是连星河都趟不过,脸上未曾没有看好戏的神色。
却见巫咸一声不吭地将手里的黑木杖往星河中一点,也没见他有什么旁的动作,星河之上骤然卷起了波涛,顷刻之间竟然架起了一座长长的水之拱桥,巫族一行沿着这座流转着星光的拱桥一路登上了光曦之台。
看似轻松寻常,也没有什么前面几位的排场,但原本还等着看好戏的众生却不约而同地收起了轻视和傲慢——天界星河横贯了整个天宫,轻易不能为外人所操控,他们固然能够趟过星河去往对岸,却未必能够如此轻松地以星河之水架起长桥!
灵山巫族,果然是名不虚传,难怪昔年能带领小仙境,以人间之力反抗整个天界。
但纵然如此,而今灵山坍塌,小仙境也已经化作大荒,沉寂了八千年之久的巫族早已没有了昔年的荣光,再也不能代表整一个人间界——巫咸却领着族人,目不斜视地穿过了赴宴的许多众生,直直地朝着最中心而去。
那里是整个光曦之台最空旷却布置最精致的地方,三界之主已经各自盘踞一方,宛如三足鼎立,此刻看到直直走来的巫族一行,脸上神色俱有起伏。
妖皇眯着眼,明显是饶有兴趣,佛主还是那慈眉善目的模样,鬼后却冷笑了一声。不过好在这三位自持身份,好歹没有出言为难,等巫族一行人在离佛主那金莲不远的地方落座之后,妖皇才笑眯眯地道了一句:“这里的椅子滑的很,诸位可要小心坐稳了。”
他的话才落,巫咸还没什么反应,神将府邸屋檐上的流溯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道妖皇果真是个腹里黑的,满肚子坏水!
清歌听完他的转述,却道:“白寂并非是调侃巫族,他说的是实话。”
最中心处的位置,确实不好坐,尤其是对沉寂了八千年之久的巫族而言!
可巫族,也只能坐在那里!
此时此地,他们是决计不能有半分示弱的!
清歌好似心有所感,忽然扭头望向了神树的方向,明遥尘也不知是否见到了此情此景——若是见着,也不知心里是怎样的感受。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失神,小狐狸忽然抬头,蹭了蹭她的手心。
清歌被它蹭得回神,回头就听到流溯低声嘀咕:“如此就只差魔界了。”
第494章 六界齐聚()
魔界
清歌目光暗了暗,没有开口接话。
魔尊云离并没有来,来的是他的姑姑和未婚妻——没有人知道魔界为何突然来赴宴,就想她不知道魔界这位君长公主有着什么样的打算。
但她不得不承认,那日被封天鼎的器灵拉着,见了那些不知道是记忆还是幻象的场景,破天荒地让她产生了些许动摇——她不相信嫣然然,但内心悄无声息蔓延滋长的期待,却始终无法遏制。
也许并非是无法遏制,而是不想遏制。
这厢才说着魔界,光曦之台那边却骤然起了骚动。
只见一艘漆黑狰狞的黑色大船,忽然从天而降,红帆高悬,宛如远古凶兽破云而至,魔气升腾袅绕几乎瞬间就将四周的飘渺白云染成了暗色——这样凶悍霸道的气息,和光曦之台上的热闹和繁华格格不入,抬头仰望的众生纷纷变了脸色,几乎要以为魔界是为了挑衅寻滋而来,而不是为了赴宴。
佛主依旧笑而不语,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撼动他那颗坚定的佛心。
鬼后连头都没有抬,只是拉着妫灵公主的手,低声说着什么,好似安抚。
巫咸和巫罗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巫真,却见灰瞳不能视物的巫真默默地摇了摇头,于是巫族一行也恢复了初时的镇定。
眼见着大船压迫而来,气氛莫名地多了几分紧绷,最后还是妖皇站起身来,朗声笑道:“君殿下,你这样的排场,可要吓到我们这些胆儿小的了!”
他这话似抱怨又似调侃,跟先前讽刺佛主的,可谓是截然不同。
君哥还没露脸,就见一个白胖胖圆滚滚的绿衫童子从船沿里探出了脑袋,笑嘻嘻地说了一句:“阿红,你说奇不奇怪?明明人家的排场也都是这么大的排场,怎么就光光说咱们吓人呢?”
另外一个同样白胖圆滚的红衣童子也从船里探出了脑袋,老气纵横地道:“阿绿,这你就不知道了,他们是排场没有咱们大,嫉妒呢!”
白寂:“”
好在一双手迅速从后面伸出,一人赏了一个爆栗,拧住耳朵就往后一甩,只听两个声音哎呦哎呦地滚远了——魔界的长公主从船上跳了下来,半空之中一挥手,就见那巨大的黑船瞬间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她的袖底。黑光之中另有红绿两道刀芒,一前一后落于她鬓间,拇指大小的双刀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插在发髻上宛如浑然天成的发簪,泛着锐利冷光。
她并没有带上同来天界的嫣然然,孑然一个单身赴会,落于光曦之台后,一个旋身直接不客气地坐到了妖皇那招摇的桃树不远处,理了理裙摆抬头对白寂笑道:“你们个个都是大手笔,我还当这是琼浆宴的传统。”
白寂对她可比对佛界那位客气了许多,闻言哈哈笑了几声,道:“这里可是天界,咱们排场再大,那也是比不过天帝天后的,要是真拿这当传统,可真是没趣的紧了!”
君哥抬头瞥了他身后那繁花似锦的桃木一样,这眼神好似在说“知道没趣还整出这样的排场”!
白寂看懂了她的眼神,于是眯眼笑着,又补了一句:“不过没趣归没趣,也总比没脸要好,你说是不?”
他们拼的可不是排场,而是脸面。
君哥这样的脾气都被他说乐了,忍不住笑骂了一句:“多年不见,你这张狐狸嘴是越发的厉害了,总之正的反的都是你最有道理!”
白寂脸上依然带着笑,被她这样调侃,也半点不生气。
流溯见了这一幕,忍不住感慨:“这狐狸就是狐狸,滑不溜丢的狡猾多变——这些年来都说妖界和天界关系好,可如今一看,跟魔界也不差!”
清歌默然不语。
她和白寂虽然也勉强算得上有些交情,但却也始终不曾看透这位妖界之主。倒是被她顺毛顺得正舒服的小狐狸抬了抬头,竟然翻了个白眼。
流溯看到这白眼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只可跟妖皇关系匪浅。
好想灭口肿么破?!
不过该来的都已经到了,身为神将也不能再继续这么清闲地看热闹了,流溯拍了拍屁股站起身,道:“走吧,天帝和天后也该来了。”
清歌不喜热闹,往年也只是象征性地露一露脸而已,但这次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忽然生了几分莫名的忐忑,便不免有些踌躇。
流溯可不管这么多,直接招了多白云,不由分说地就带着她往光曦之台而去了。
于是清歌再一次深深感觉到了没有神力的不便之处,想去哪儿都不成也就罢了,还被这么拉过去带过来,连问个意见都直接省略了!
这要是还能拿到斩魔剑,非得好好拍一拍这些家伙不可!
离妖神将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家老大目无表情之下诸多不满。他们来得不早不晚正正好——还没到光曦之台,迎面就装上了天帝和天后的御驾!
按理来说,他们是天界神将,理应站在天帝身后,所以流溯想都没想,就带着清歌悄悄摸摸地往风羽和谢玉书身边溜,结果还没站定,就见前面天后不知何时回过头来,伸手招了一招,破天荒地开口道:“清歌,到我身边来。”
天后开口,自然是不能够拒绝的。
何况她是斩魔神将,也是天帝的大公主。
于是等天帝天后并肩降临光曦之台时,赴宴的那些仙神抬头看去不仅吃了一惊,以为是自个儿眼花了——那扶着天后往下坐的,竟然是往日里总是站得远远的、连面都甚少露的大公主,而往常跟在左右的三公主,这次果然连踪影都不见。
看样子那些关于百花神女和魔尊云离私奔的传言,也并不是空穴来风呐
仙神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暗自交流着某些八卦的信息,一时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天后哪里会看不到这些个“眉来眼去”,不过是看到了也当没看见而已。
此刻的天后,既不是蓬莱岛时那萝莉模样,也不似先前清歌在百草园所见那么年轻,看上去有成熟年长了几岁,鎏金珠冠流光溢彩,衬得她那美丽的面容越发尊贵威严
这才是真正的天后,而不是她八个分身里面的任意一个。
天帝虽为天界主宰,但主持琼浆宴的却是天后,所以她的落座,也意味着三百年一度的这场六界盛事,终于拉开了帷幕!
第495章 千年桃酿和无根之水()
琼浆宴,顾名思义是少不了琼浆玉露。
仙娥们裙袂飘飘,御风而来,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酒壶酒盏,落地之后衣带当风款款而来,领头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皎月神女月魂——这个号称六界九道最美丽的女神,脸上纵然有面纱遮住了绝世容颜,也还是轻易地吸引了众生所有的目光,连同为女子的君哥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开口笑道:“美酒配佳人,有如此绝色,也难怪天后摆宴,个个都削尖了脑袋要来凑个热闹了!”
天后正指着身侧的位置示意清歌坐下,闻言转头笑道:“佳人虽绝色,奈何已经有主,脑袋削得再尖,只怕也没有机会了。”
君哥却道:“不过是指个婚而已,就是改口也不稀奇。”
天后不为所动,依旧笑道:“天界帝尊金口玉言,君殿下还是尝一尝我天界的美酒吧。”
这两位你来我往的,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是魔界这位长公主看上月神了——可她也是女的,要月神自然是没用的,难不成是为了那魔尊云离?难怪明明听说同来天界的还有那准魔妃,这会儿却不见影了
瞧热闹的这些六界众生脑洞开得奇大,那叫一个浮想联翩,却哪里知道她们嘴里说的是皎月神女,可目光却最终落在了清歌身上。
连巫咸都听出了点什么,顺着她们的目光望过去,半晌之后脸色变得古怪起来——魔界这位哪里是在说月神,分明是接着月神说天界和巫族昔年的那一段婚约呢!
这么一看,还真的是改口也不稀奇!
天后却在说完话后径自抬手,也没看着她有什么动作,就见月神手里捧着的雕花玉壶里忽然腾起一道细长的清流,在半空之中折了个弯,分毫不差地落入了君哥身前的那酒盏里,馥郁的桂香混合着酒的醇厚,瞬间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君哥沉默了片刻,仿佛是在考虑继续不依不饶地纠缠下去,还是就此点到为止见好就收——最后她还是伸手执起了酒盏,直接不客气地一口饮尽了。酒香跟桂香一齐在舌尖弥漫开来,叫她忍不住赞了一声:“果真是好酒!天界的桂花酿,名不虚传!”
妖皇笑道:“千年的桂花酿,最醇香的就是这开封之后的第一盏酒!往年君殿下和鬼后都不曾来赴宴,倒是白白便宜我了!”他顿了顿,“不过,桂花酿和我妖界的千年桃酿一样,需要细品才能知真味,君殿下喜欢豪饮,不若试一试火烧酒!”
他说着话,顺手就往仙娥处一指,其中一位仙子手里的玉盏里飘出了一朵赤色的火焰,唆地一下落在了君哥手里那空酒盏里——这酒落在酒盏里,看似火焰,却又有晶莹的液体缓缓流动,喝到嘴里,宛如一团火焰灼灼燃烧,着实不复“火烧”之名!
天后忍不住指着妖皇,对天帝笑道:“你看看他,回回就晓得惦记这我的这些佳酿——咱们天界有些什么酒,他可比你这天帝都要清楚几分了!”
天帝看上去心情也不错,回了一句:“既然是琼浆之宴,总也要叫他拿佳酿来换的才是。”
天后便道:“那须得是千年以上的青丘桃酿不可!”
妖皇闻言忍不住摇头,道:“瞧瞧你们,不也惦记着我那几坛子千年桃酿嘛!”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一挥衣袖,手里便多了一个玉色的小酒坛子,掂了一掂后笑道“今日是难得六界齐聚,本皇自然也不能吝啬,这一坛子酒,就交由天后处置了。”
众生只觉眼前一花,妖皇手里那小酒坛子,就到了天后的案前。
天后失笑,天帝也乐了。
白寂果真是不负他那颗七窍玲珑的狐狸心,这么三言两语就让原本有些沉冷的气氛恢复了轻松热闹。
另一边的佛主也不失时机地开口道:“佛界寡淡,实在是拿不出什么佳酿,但都说水酒水酒,没有酒也就只能拿水来凑一凑了。”
他手掌往前一伸,一只闪着金光的佛钵骤然出现,轻飘飘地落在天后的桌案上——天后低头一看,只见里面的液体清澈见底,无色无味,果真是一金钵的清水。
琼浆之宴,个个都是为酒而来,偏生这一位竟然送了一钵的水!
但佛主好赖也是一界之主,哪里能如此小气,果真就听他缓缓地道了一句:“此为摩耶湖心的无根之水,燃灯祖师集了数千年,才有这小小一钵。”
此话一出,便是天后都愣了一愣。
佛界干热,多沙漠戈壁。处于中心地带的便是一片辽阔无际的黄沙之海,白日里滚烫的黄沙,会在夜幕降临之时,尽数化作泠泠碧波——这边只存在于夜间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