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魔:魔君快出招-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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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教焱馊チ税桑俊
第68章 还有“下次”()
少女咬着唇,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可真是个乌鸦嘴!旁边的清歌也抬头望了一眼,却道:“他在上面。”即便是有着漫天的星光,竿子的高度太高,以至于后半段都是昏暗朦胧看不真切的,不过对于目力极佳的清歌而言,遥远的距离和昏暗的夜空都不是什么问题,一目了然完全不在话下。
然而,话才刚落,她却怔了一怔。
然后人群中齐齐发出了压抑的抽气声,原来是又有人摔了下来,虽然很快就被羽人接住了——这一晚上,从竿子上摔下来的人不在少数,只是而今这一位却引起了围观人莫大的讶异和议论。
“是韩越那个小子,这小子身手那么好,居然也摔下来了?”
“他爬得最快,上去那么久,怎么就摔下来了?!”
“我还以为今天还会是这小子风头最劲来着!”
“阿越天资非凡,不会是在上面观星看出了什么吧”
“能看出什么?这星图可是老祖宗的手笔,那是这么容易可以观透了悟的?!”
四周嗡嗡嗡议论声此起彼伏,清歌和莫弃却不约而同地偏头望向絮芳,果然见她面色一片苍白,在短暂的失措茫然之后,慌慌张张扒开人群便向着羽人落下的方向跑去。
清歌望着她匆匆消失在人群里,又抬头望了望韩越摔下来的方向,忽然道了一句:“他是跳下来的。”不是摔下来,而是自己一跃而下的。
莫弃一愣,等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笑了出来:“这倒是比摔下来有趣。”顿了顿,又调侃了一句,“他这可算是体验自杀的快感了!”
清歌见他满是感兴趣的模样,就问了一句:“要去看看?”哪知他却摇了摇头,拉着清歌往人群外走:“等过些时间,再找他聊聊就好——现在最好把时间留给絮芳这样的小丫头,不然即便没有被她们打出来,也是要被腹诽死的!”
清歌想到絮芳离开时的慌忙和担忧,破天荒地点了点头。
两人绕着篝火从这头绕到了那一头,那一边,也有许多人聚集在一起,正在“卜斗”。
所谓“卜斗”果然就如莫弃猜想的那样,是卜算之术的比斗。
卜族是神算之族,卜算之术可谓是斑驳繁多,莫弃拉着清歌在边上看了半晌,初时有称骨、算卦、抽字、四柱八字、八卦六爻,出手的虽然都是年轻一辈,但也颇为紧张精彩,看的莫弃这个门外汉眼花缭乱,直呼过瘾。最后变成了观星,一堆人瞭望者星空,聚精会神地用自己所学推算演化。
莫弃也陪着他们数了一会儿星星,然后就因太过无聊而撤退。两人绕了一圈回来时,围在溜杆的杆子上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大半,絮芳也不见了踪影。
篝火四周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据说是在“对歌”。
观星节上的对歌,是男女表露心迹的最好途径。远远地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唱:“芄兰之支,童子佩玺,虽则佩玺,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芄兰之支,童子佩牒。虽则佩牒,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声音悠扬悦耳,带着倾慕和紧张,好似是絮芳的声音,仔细听去,又好像不是。
芄兰的枝条啊,弯得那么漂亮;那个男孩子啊,腰间佩着角雉;虽然他是这样的得意,他却不愿意喜爱我。他的容貌是这样的漂亮又神气,衣带长垂,飘得让我心动。
芄兰的枝条啊,弯得那么漂亮;那个男孩子啊,把扳指带在手指上;虽然他是这样的得意,他却不愿和我亲昵。他的容貌是这样的漂亮又神气,衣带长垂,飘得让我心动。
应该是絮芳那个丫头吧这丫头在感情上还真的是勇敢而直接呢!
可惜那个韩越,虽然只是远远一瞥,却并不像是儿女情长的人。否则他该是摘下一颗星辰来,而不是爬到最高处后一跃而下了。
不过感情的事情,不到最后谁又能说得清呢?!
他微微感慨,忽然一笑,拉了拉清歌的手道:“难得这样的好氛围,清歌,我们也来对一对歌如何?”说罢,也不等清歌反应回来,就清了清嗓子,轻轻地唱: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月出,月光皎亮,俏丽的人儿多么美貌,缓步蛮腰,让我悄悄为她心力消耗。
月出,月光皓洁,俏丽的人儿多么美貌,缓步轻盈,让我为她不安烦躁。
月出,月光当头,俏丽的人儿多么美貌,缓步婀娜,让我为她费尽辛劳。
他的歌声很低缓,说实话唱得并不好听,只是低低的韵味中,却别有一份滋味。清歌侧着耳听着听着,嘴角竟慢慢地勾了起来,在莫弃惊讶却开心她若有似无的笑颜时,却听她道:“你这首歌,若是唱给月魂听,最合适不过了。”
莫弃已经知道了月魂即是月神,天界的皎月神女,传说中六界九道最美丽的女子。只是这些和莫弃都是没有关系的,现在的他嘴角微微抽搐,有些无奈地叹气:“对我而言,这首歌并不适合她——她若是想听,就找喜欢她的人唱去!”
她一本正经地想了想,然后点头:“那等下次见了九鬿,你教他怎么唱!”
莫弃本来都快有哭的冲动了,却忽然捕捉到了她话语间的某种信息,他是何等聪明之人,瞬间就笑了出来——原来在她的心中,他们之间也依然还是有“下次”的呢
“北荒雪原的时候,风羽曾经说过,等你们完成任务,便会回去天界,所以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罢了。”喧嚣热闹的星空之下,他望着围着篝火欢笑的人群,神色却有些欢喜又有些迷离,“可是清歌,我们真的有‘下次’吗?”
清歌默然不语。
是听不懂,或者是根本不想懂。
莫弃揣测不出,便只能叹了口气,心道果真是自己太过苛求了吧
他忽然觉得有些疲倦心冷,不知为何失了继续凑热闹的心情,便笑了笑,道:“天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说罢,便本能地去拉她欲一起回去。
第69章 百年之约()
然而,清歌却避了开去,让他忍不住一愣,而后不由得苦笑——明明已经感觉能够靠近了,却原来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吗?
只是,他刚刚才这样想着,清歌却偏过头来,神色并没有什么疏离和厌烦,忽然问了一句:“不是要对歌吗?”
嗳?
莫弃讶异,却见她张了张嘴,尝试地哼了两句,然而终归是因为生疏而接不着调,她顿了顿,只好慢慢念道:“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却是初来蓬莱的那个晚上,木樨在桂树上唱得那首女曰鸡鸣。她的记性很好,虽然曲不着调,词却一字未差。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是一粥一茶的平淡。木樨求而不得,才对她说好好珍惜眼前不要后悔。直至今日,她依然不是很明白,只是忽然感觉到了他的低落,觉得她若能对上这首歌,他必定是会重新开心起来的。
果然便见他的眼中的光,又一点点亮了起来。
“不要难过。”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眉间,抚平先前所留的褶皱。然后在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件红色的事物,放到他的手里,“木樨说,将这个给你,你就会高兴的!”
他低头,就见手心里多了一串红豆串成的坠饰,红豆饱满,粒粒都似心形,被串联成两个同心圆,下缀的不是流苏,而是一缕黑色的青丝。整个坠饰做得并不是很好,连两个同心圆也串联得歪歪扭扭的,然而却叫他迷了眼,再也转不开视线。
他伸手摸了摸那缕青丝,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神气弥漫而出。
她看见他的动作,就说了一句:“木樨说用发丝串联效果比丝线流苏要好——若是用我的发丝,这个东西的力量会比那天我给你的玉坠还要更强一些,保护你一时必然是没有问题的。”
她当是在做护身符吗?
不过,即便她真的是当在做护身符又如何呢?!
莫弃只觉心头一点点的暖意潺潺流淌而出,他握紧手中这一串红豆和青丝串联成的坠饰,缓缓笑了起来,灿若桃花,竟流露出了几分妖孽之色:“清歌,这是定情信物吗?”
清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道:“给你防身的。”
“那我就当是定情信物了!”他笑着,耍起了无赖——相思红豆同心结,无论清歌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青丝串成的红豆,除非是傻了,不然由不得他不往某些方向想。
不知是否是错觉,星光与火光的辉映下,她的脸竟渲染上了淡淡的红色,顿了一顿,扔过来了一句:“随你。”
随他吗?
莫弃拉住她的手,微微笑着,他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却道:“宜言饮酒,与子相携。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明明是“宜言饮酒,与子偕老”,他却说“宜言饮酒,与子相携”。因为他明白自己和清歌之间的不对等——他们即便是携手,也是没办法“与子偕老”,他的生命太过短暂,即便费尽心机地获得力量,也未必可以长生。
可是若是让他就此放弃,他却是决计也不甘心的!
仿佛是看穿了他心底的不安与无奈,清歌默默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她的动作虽然轻微,也没有说旁的话安慰,却奇迹地抚平了莫弃心中压抑许久的抑郁。他笑着将红豆串成的同心结坠饰塞回到她手里,然后指了指腰间,道:“送都送了,再帮我系上?”
清歌倒也没有拒绝,诚如他所说,送都送了,又还有什么可矫情的呢?就拿着坠饰在他腰间比划了半天,才拉住他的腰带想往上挂。星光熠熠却依然掩不住夜色的昏暗,这样的姿势,远远望去,就像是在扯腰带
光天化日额,大庭广众之下,这两人居然拉拉扯扯在扯腰带
躲在人群外不情愿到人群中来的羽向天捂住了鼻子观望了半天,眼神里全是“这个徒弟好生威猛”这样佩服而期待的猥琐光芒。
“棒打鸳鸯的都没好下场,唉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本是来拎莫弃回去修行的,只是看眼前这情况,只要他上前去,他那只笑面虎徒弟绝壁能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裸奔一回的,“罢了罢了,只一晚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他回头望向木屋的方向,暗夜里金黄的桂花树静静绽放,摇曳出一树的绚烂。只是,与往常相比,那些从花瓣里透出来的盈盈光晕却是黯淡涣散了不少。
终于是到极限了吗
他微微叹了口气,胡子邋遢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
仿佛是呼应他的想法一般,天际骤然有流星划破夜空,一闪湮灭——那些挂在天际的星辰也不知是时间到了,还是灵力无以为继,竟开始接二连三地从天际跌落,一颗二颗到几十几百颗,带着长长的尾巴破空而落。
整个云落山仿佛有一瞬间的静止,人们仰着头,迎接了一场绚烂而浩大的流星雨!
那些灵雾所化的星芒大片大片地向着整个云落山整个蓬莱境飞快跌落,然而,还没有等重新落回到地上,便已经因为灵力的耗尽而湮灭于无形。
漫天的光雨,美得惊心动魄,绚烂而决绝!
这样的光雨之中,有人喜悦有人忧虑,也有人有了先前从来不曾想过的决定——清歌的手拂过挂在莫弃腰间,那个她在木樨忽悠和指导下亲手做出来的红豆同心圆坠饰红豆粒粒似心、殷红如血,她从漫天的流星雨中收回目光,忽然道:“我会在人间逗留百年,百年之后,再回返天界。”
莫弃回头,漫天的星雨下,白衣的女子神色认真真挚,不知是错觉还是流星的辉映,一向安静淡然万物不入的眼中仿佛有着如水般潋滟的光芒,让他不仅迷了眼也迷了心。
只是,迷心的,又何止是他一人而已呢?!
她自始没有答应他携手相伴一世,却在他几乎以为她不会点头时,说出了会逗留百年之言。她不是轻诺之人,却许下了这样的话语。
人的一生,匆匆不过百年。
百年,已经足矣。
莫弃拉着她的手,微微而笑,只觉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第70章 怕鬼吗?()
几乎同时,桂花树下的木屋前,木樨与小酌也抬头望着划破夜空的漫天星雨。
卜族善卜算,观星即是观命,星辰轨迹是为命运脉络,星落便是命殒。
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女孩望着漫天的落星,原本应当天真烂漫的眼眸中流溢出了说不出的哀恸和沧桑,看着看着,忽然潸然泪下,亦不自知。
“那一夜,也是这样,下了一晚的流星雨”
“木樨姐姐,我好恨呀!”
在这样一个云落卜族举族欢腾笑语、言笑晏晏的时刻,卜族的圣童却是泪如雨下,怎么抹都抹不干。木樨拉着她的手,神色亦是哀伤,默默地陪着她这一场最后的恸哭——再怎样坚强隐忍,终归是个孩子,会脆弱会害怕会怨恨,命运赋予她的一切太过沉重,从来由不得她像现在这般,像个孩子一样哭泣!
没有人注意到,在漫天灵气凝聚而成的星辰陨落湮灭之时,云落山所有逆流而上的河水溪流再短暂的停滞之后,忽然开始顺流而下——宛如一直逆向回溯的时光,骤然间又开始重新流动了起来!而小屋前的桂花树顺风摇曳,金黄色的光晕微微黯淡,却忽然,有馥郁的桂花香顺风飘散而出。
陨落了无数星辰的夜空,黑沉阴魅,沉沉不见底。
莫弃对于蓬莱云落山观星节的最后记忆,就是那场浩大而绚烂无比的流星雨落,以及白衣的神女在星辉下所说的那一句“我会在人间逗留百年”!
对于之后的一切,他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象,感觉像是大梦一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木屋自己房间的床上,他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