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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一念成魔:魔君快出招-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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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若先前那些温柔和小心翼翼都只是错觉,他还是白寂,精明狡诈的白寂。

    “如此,我明白了。”他淡淡地笑,淡淡地说,向前走了几步。

    开物一皱眉,身形一动,就挡在了阶前。

    然而,白寂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的,只是一个眨眼,就已经越过他,施施然跨上了台阶——开物霍然回头,就见明明已经越过他,完全可以直接破门而入的妖孽男,正弯下腰,将手里一直提将着的酒坛子,轻轻放在了门前的台阶上。

    抬头起身时,望着紧闭的房门,妖冶的脸上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他知道那个人就在房内,甚至有可能就在门后,然而那扇门,至始至终都紧闭着,哪怕是一条小小的缝隙都没有。

    一如那个人的心房。

    “我走了,你”

    他低低地说了一句,声音轻得连离他最近的开物都听得不甚清楚——薄唇蠕动,仿佛还有话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步履平稳从容,玄色的衣袖飘飘。

    就这样,踏月而来,又踏月而去。

    等到完全看不到白寂的身影,开物才转身,说了一句:“他走了。”

    房门紧闭,屋内的莲忆仿若未闻,始终都没有回应。

    昔年的匠神瞥了一眼阶上的酒坛子,翻了翻白眼:“问世间情为何物”他竟这样感叹了一句,“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莫弃:“”

第174章 清歌之所求() 
而此刻的房内,莲忆也陷入了短暂的失神之中,连指间凝聚的妖力不知何时消散了,也没有察觉到。

    “你在悲伤难过?”

    清歌坐在软榻上,忽然开口问了一句,目光却是格外的透彻明净。

    莲忆对上这样一双眼,竟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清歌就权当她是默认了,就道:“既然会这样悲伤难过,又为何要拒不相见?”

    这一些,要换做是以前,清歌即便遇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开口,然而此刻,她却一再相询,好奇不已。

    莲忆闻言笑了一笑,答道:“因为这里没有他相见的人。”

    她虽然笑着,但那一双美丽妖魅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一丝丝怨气,还有说不出道不明的绝望。

    “我是莲忆。”她说。

    清歌定定地看着她,知道她绝不只是在做一个迟到的自我介绍,但是她想了一想,还是配合地应了一声:“清歌。”

    她想,若是以前,她决计不会因为她眼底的那些神色,而莫名的心软吧。只是现在,她不只是会莫名地关注他人的喜怒,甚至还会莫名的心软。

    莲忆也是愣了一愣,然后掩唇笑了起来:“都说斩魔神女是天帝手里的一柄剑,指哪打哪,出了名的冷情寡义,今日才知,也不尽然。”

    清歌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这样的话,她不知道如何接才好。

    好在莲忆也没打算要她接话,已经自顾自说下去了:“你身上没有什么有大碍的伤,只是有一个巫咒,像是上古流传之物,在你体内,已经有些时日了。”

    清歌闻言“恩”了一声:“捉拿神君凤墟的时候,一时不慎,被他打伤了,回到天界之后,身上就多了这个——以为没什么妨碍。”

    “确实没有什么大妨碍,至少不是什么致命的东西。”

    “”

    “虽然我还需要些时间查一查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巫咒,但是恕我直言,你而今的状态,应该不是这巫咒可以造成的。”

    她徐徐说着,短短时间就做出了这样的诊断,然而清歌只是抿着唇,不吭一声。

    莲忆见她这副模样,就知自己即便是追问催促,也未必可以问出什么,就站在一旁,静静等她自己开口。

    “这不是伤,亦非病,大概是无药可治的——若是无法可治”半晌之后,她果然开口,只是平淡的口吻,却说出了无比决绝的话,“那么,能再有百年即可。”莲忆讶异地扬眉:“那么,百年之后呢?”

    “百年之后”她想了一想,摇了摇头,“或者回天界,或者不回去,可即便道殒,也不过是天意早定。”

    “呵”听了她的话,医名在外的莲妖却骤地溢出了一声冷笑,“原来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只是为求百年而已——百年岁月,不过是须臾。”

    “须臾又怎样?”清歌神色淡淡,全然不觉得自己而今所求所言在旁人眼里是多么的荒谬,“岁月漫漫,可欢喜的日子,又有几日?”

    在她的那些漫长的岁月里,她听从天帝的指令,南征北战,帝之所指,便是她剑锋所向,而除了这些,所剩下的,便只有天界神树那翠绿安静的枝叶,别无其他。

    没有欢喜,自然也没有悲伤和寂寞。

    即便是有人问起,她大概也只会反问:欢喜、悲伤、寂寞,那是什么?

    她什么都不懂。

    自然,也不懂何为喜欢,何为相守。

    可是而今,她却渐渐地想懂了。

    仿佛久远岁月前失去的什么东西,在无声无息地回归原处。

    “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饮。”

    几乎是莫名地,她想起了在沉龙之渊深处,那个嚣张狂妄的魔界至尊对她吐出的如此叫嚣——是的,曾经,她确实认为这只是“叫嚣”。

    如今,她却在短暂的默然之后,轻轻地道,宛如自语:“岁月茫茫,也不过是须臾。”

    有人怀着守护和复仇之念,硬生生将短短百年活成了沧海桑田亦不死,一如巫姑明媱心;而木樨,更是用等待,将岁月拉成了天长地久——明明是理应只有须臾百年岁月的人。

    而她,活过了岁月茫茫,蓦然回首,却也不过只是须臾。

    岁月茫茫,也不过是须臾!

    一瞬间,即便是莲忆,也被她这一句话给打倒了——诚然,她为莲妖,此后还有漫漫岁月,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在她这些无尽岁月的最开始,就已经输给了那一段匆匆几年,早已结束的“须臾”!

    她有无尽岁月,却依然输给了那一段名曰“灵灵”的须臾。

    经历过彻骨悲喜的莲妖无声地笑了一笑,慵懒而沧桑,透着隐约的绝望。

    “如你所愿。”她开口道,竟意外地被说服了。

    而后退了开去,忽然扬声道:“进来吧。”

    房门很快被推开,莫弃第一个进来,张口就问:“如何?”一双眼睛盯着清歌,都叫人分不清他问的是清歌,还是莲忆了。

    清歌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的神色和往常一样平静淡然:“无妨。”

    然而他明显不太相信,目光一转,望向了施施然坐到了一旁的莲忆。

    莲忆慵懒一笑:“她身上的是上古巫咒,如今早已绝迹,我虽然已经有些推断,但还是想要先查一查古籍,再确定医治之法。”

    “这么说是有法可治的?”

    微微的停顿之后,莲忆还是选择了点头:“对于医者而言,天下没有不治之症。”

    莫弃明显松了口气:“多谢。”

    他这一句谢,倒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对面这妖冶的莲妖,却微微撇开了视线:“不必。”——这样的反应,让他不由得微怔了一下。只是,没等他反应过来,开物也慢悠悠地跟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酒坛子。

    只见他径直走到了好友面前,“乒”地一下将酒坛子放到了旁边的小几上:“呐,他给你带来的。”

    莲忆的神色,骤然一变。

    然而,开物却仿若未觉:“那只死狐狸,虽然还是死性不改,不过你喜欢这千年桃酿,倒是没有给搞错。”

    “他的心里,比你还清楚——他只是自欺欺人,不愿搞清楚罢了。”莲忆冷笑了一声,语气极其恼恨,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不靠谱的神,“话说回来,我还没有找你算账!没有你私用我破空镜,他还能找上门来?”

    这么一说,开物顿时觉得很心虚,眼神东瞟西漂,却答道:“能。”

    这一答,可谓是悍不畏死,连莫弃都在旁边默默地替他抹汗。

    莲忆果然勃然大怒!

第175章 我不会放手的() 
此后的大半个时辰,清歌和莫弃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一只妖和一个神的掐架!

    不是打架,而是掐架。

    妖是莲妖,伸手一招,就是大蓬大蓬花粉,雾蒙蒙的藕粉色,对着开物兜头兜脑地罩下,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某个对花粉最是没辙的匠神,还是不可避免地搞得涕泪横流,好不狼狈!

    天工匠神那样傲娇的小性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实在是千百年也难得见上一回——清歌瞠目结舌,看得目瞪口呆,莫弃却是掩面偏头,也不知道是在偷笑,还是表示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但“哈秋、哈秋”个不停的某匠神表示自己也不是个吃素的,一手掐着鼻子,一手在如意袋里掏了一掏,抓了个小东西就随手一抛,“咚”的一声正中某莲妖的额头,而后咕噜噜滚到地上,竟是一个黑黝黝的木齿轮。

    某莲妖“哎哟”一声,额上顿时鼓起了一个包。

    这一下,让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清雅慵懒的形象,双手齐挥,不只是花粉,连带着墨色幽光的莲花瓣也大团大团地砸了过去!

    一个是花粉连着花瓣,一个是齿轮带着木块,竟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清歌默默地移开了目光,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以前在天界的时候,风羽和流溯君柏他们也总是这样打闹,那时候我嫌他们太吵,如今倒觉得有些怀念了。”她垂着眼,忽然低低地说了一句,声音轻缓而飘忽——他们六个虽都是神将,但平日里相聚,她也总是冷眼看着他们吵闹,不喜也不怒。

    觉察到她一瞬间的低落,莫弃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那下一次等再见到风羽那家伙,也可以像这两位一样,把他揍个满头包的。”

    她愣愣地抬头,看他认真的表情,忽然就觉得风羽一定是哪里得罪过他吧?这样想着,她忽然抿了抿唇,微微笑了一下:“风羽会哭的。”

    想着短暂相处过的另一位神将,莫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怕是受宠若惊,喜极而泣吧。”

    他们低头细语之时,开物和莲忆也终于掐完了架。

    满头包的莲忆虽然发泄了一番,但心情明显还是没有飞扬起来,捂着头将所有人都给赶了出来。

    开物一双眼睛都是通红的,吸溜着同样通红的鼻子,将清歌和莫弃往某个空房间里一扔,就屁颠屁颠躲得没影了——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八成是没脸出去见人,所以只好找犄角旮旯躲起来了。

    一人一神,一男一女,却一个房间一张床。

    看来,开物这家伙是真的被花粉熏晕了,明明这一路上端着长辈的架子防得跟什么似的!

    这样的安排,莫弃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清歌却指了指凳子,道:“我在这里调息养神即可,你去睡吧。”

    莫弃:“”

    他差点就说出了:你在逗我吗?

    然后几乎是强制地,将她推到床边按下,在屋子里翻了翻,又找出一条被子,往床边的地上一铺:“我睡这里,你睡床上,就这样。”

    说罢,鞋子一脱就往地上一滚。

    清歌:“”

    莫弃半天都没有听到动静,仰头一看,就见她还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眨巴着眼,神色有些呆愣——那模样,竟意外地想某种软绵绵的小动物,有些呆萌可爱。

    他抿了抿唇,才勉强吞下了嘴边的笑意:“睡觉。”

    她这才回神,脸竟有些微红,“唔”了一声,就脱了鞋爬到床上,学着他的样子,滚进被子里面,一拉一扯,严严实实地盖好。

    屋子里顿时静悄悄的,桌上的油灯已经不知何时熄灭,窗外月光朦胧,透窗而入。忽然间,床上的被子轻轻动了一动,一只手掉了出来,垂到了床边。

    莫弃听到动静,睁眼望去,只见那只苍白纤瘦的手就那样垂在那边——恍惚之间,就像是很久之前,伸到他面前的那只手一般——他动了动,也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轻轻握住了。

    触手冰凉,但却柔软,一如她的人。

    被握住的时候,她本能地缩了一缩,但却没有挣脱回去。

    “清歌。”他轻轻叫了一声。

    “嗯?”她应了一声。

    “我不会放手的。”

    他说的很轻,宛如呓语。

    片刻的沉默之后,她又应了一声:“好。”

    蓬莱幻境观星节的那个晚上,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说:宜言饮酒,与子相携。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而今,他依然这样握着她的手,说:我不会放手的。

    那么,就这样互相握着彼此的手,相携百年。

    也是好的。

    所以,她对自己说:“好!”

    然而,对于开物而言,这一个晚上,却注定是不平静的。

    安顿好清歌和莫弃,他扬袖掩面,遮遮掩掩地溜回了旁边自己的住所——好在已经是深夜,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睡下,没人看到他现在红眼睛红鼻子的尊容。

    回到自己的住所,掩上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的神经却猛地再度绷紧!

    他的院子面积不大,却小桥流水假山亭阁样样俱全,甚至水池里还有一个水车吱呀呀地转着,亭子里挂着一串的红灯笼,平日里惯常是黯哑无光的,然而此刻,红色的灯笼摇曳着妖艳的光泽,映照得亭子里那暗红的裙袂越发的鬼魅森冷。

    开物掩着脸,觉得自己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看来,你是不欢迎我?”遮面的黑纱轻轻晃动,亭子里的女子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却宛如她云鬓间那朵娇艳怒放的曼珠沙华,艳丽之中带着冷靡。

    开物只好揉了揉自己的脸,将花粉留下的甜腻香气驱逐出脑海,再抬头时,红鼻子红眼睛已经看不出来,他还是往日里那个酆都城主,即便面对的是鬼后,也照样冷哼了一声:“还真的是鬼中之鬼,阴魂不散呀。”

    鬼后笑道:“听闻天帝的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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