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卦定君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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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大人,你的马你还要不要了?”赵虎说着,抖了抖手里的马缰。
“我的马?”文人一般不给配马的,除非是有功之臣,或者一定品阶。
他哪里有马。
“听说是张大人念叨过自己没马骑,陈大人特异给张大人申请了一匹,归在大理寺名下养着,专门给您骑的。”赵虎笑嘻嘻的又朝着张塘伸手,示意要将马递给他。
张塘瞠目含拳,不敢置信的瞪着赵虎。
赵虎忍不住又要笑,“大人,你要是这么不想要,那我跟陈大人说——”
“别别别。”张塘忙走过来,一把抢过赵虎手里的缰绳,拽在了自己手里。
不放心,还将缰绳在手掌上绕了好几下,绕紧了才作罢。
他扭转头看了看这匹马。
哇,真是高大啊!
真是俊俏啊!
比陈大人的马还威风!!!
他伸手反反复复的摸那马的长脸和鬃毛,马儿温顺的抖了抖头,又喷了个响鼻。
威风凛凛的跺了跺脚后,才伸了舌头,在张塘的手心上,赏赐般的敷衍的舔了一下。
张塘喜的手舞足蹈,高兴的仰头大笑。
一个文人,他张塘有马了!
大理寺归档,专供张塘骑乘的威风凛凛的大马。
他简直受到了跟大将军一样的待遇啊!!!
张塘牵着马就往前堂走,赵虎忙道:“张大人,您认了这马了,可就送去马厩吧,前院儿哪有拴它的地方。”
张塘哎呦着停住,又转而往马厩走。
可到了马厩,又守着马儿转来转去不舍得走,在马厩里闻着骚臭味也不嫌弃,足足又呆了半刻钟,才舍得挪步离开。
还一步一回头的,像要跟自己的情人分别似的。
马倌儿看着张塘的样子,忍不住嘲笑,张塘却一点也不介意,脾气格外好的跟着一起傻笑了好半天,直到转过回廊,才稍微不那么傻了一点点。
回到正堂,张塘站在屏风后,面对着屏风,感动的不行。
屏风后面是那威风正直,勇敢俊朗的陈大人。
他好想给陈大人跪下磕头怎么办。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威严有能力,又这么体贴细心的上级!
他也不过就念叨了一次,陈大人居然放在了心上。
好想报答陈大人,可是陈大人是这世上最完美的男人,他哪里还缺什么呢。
等等——
张塘突然歪着头,表情认真起来。
要不要跟陈大人沟通一下如何向女孩子表明心意呢?
啊,万一陈大人觉得自己被看清了,恼羞成怒怎么办?
要如何跟陈大人传授一些男女之间的事儿,又不会显得刻意,也不会让陈大人听了多心,还能起到作用呢?
张塘正面对着屏风思考正经事,陈决突然从屏风里绕了出来,他猛然看见张塘在那站着,吓了一跳,脸色立即就难看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陈决嫌弃的看着张塘。
“啊,大人。”张塘也被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卑职在想李小——”
“什么?”陈决眉头皱起,眼睛微眯。
张塘脸猛地涨红,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在想——在想李小的哥哥,那个要不要起个衣冠冢。”
陈决脸色也并没有好转,反而更沉了几分。
张塘却默默舒了口气。
沉吟片刻,陈决才冷着声道:“未找到那人的尸体,就说明他没死,给活人建冢,闲的吗?”
说罢,陈决板着面孔,带着一阵风,出了正堂。
张塘看着陈决的背影,肩膀便垮了下来。
搞了半天,陈大人竟还不愿意接受李聿已死的事实吗?
还是大人真的相信那人都那样了,还有的活啊?
摇了摇头,张塘回到自己案桌前,发起了呆。
拥有马匹坐骑的愉悦暂且被搁下,他抽了一张纸,在上面开始随便写了几个名字。
刘田平,大理寺少卿,灭门。
肃王,亲手杀死自己的妻儿,以谋害多人罪被抓。
赵知方,户部尚书,唯一的嫡子死了。
兵部方尚书,次女死。
葛荣,吏部尚书,两个女儿受难。
内阁刘大学生,小女儿自杀。
九门提督张明磊,失去右臂。
张塘突然想起了上一次朝野动荡,那还是十九年前的闵家案。
户部尚书闵大人家,满门抄斩
现如今,又是京城头几品的大官家里依次出事。
尤其肃王和刘田平
抿住唇,张塘将毛笔放在砚台上,想到:当今朝野之中,与闵家案相关的,就有七位大人——
当初是刘大学生负责抄家。
肃王陪同刘大学生,亲执。
刘田平作为大理寺少卿,举证审理。
赵知方取闵大人而代之。
九门提督张都督围府办事。
工部钱尚书当初也是搅和在案子中。
还有
张塘又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彭涛。
朝野中的这六个人,能把闵大人拉下马,无非也还是因着给镇北大将军彭大将军运粮一事,可这运粮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多人都心知肚明。
当年老皇帝立储,朝野内外都在结党私营,拉闵大人下马的七位大人,恐怕都是一边的。
这些个当官儿的,也就陈大人一个置身事外,真把自己当个清官大老爷,主持正义,洗脱冤屈,维护律法
可是,老皇帝年纪也到了,到时候新帝又会怎么对待陈大人呢?
可会向当今圣上似的,这样信赖吗?
正想着,陈决更衣归来。
张塘忙一把将那张纸卷成团儿丢到了边上的桶里。
陈决白了他一眼,绕过屏风回了自己位置。
张塘又不放心,从桶里将纸团捞出来,撕成碎片才作罢。
看着桶里的纸屑,张塘有些愣神儿——
十九年前闵家案是立储前的风波,那现如今,京城内再次不太平,又是为哪般呢?
又是一个归心似箭的傍晚。
陈决下了马车,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从容的下了马车。
西边落日余晖烧的半边天都红紫一片,无比绚烂。
他驻足在门口望了望,才往府门内走。
踏进府门,他问边上的小厮,“门口那匹马是谁的?有客人来?”
小厮关好大门,忙到陈决跟前,答道:“回大人话,是乔世子过来了。”
陈府难得有客人。
“谁?”陈决眉毛霍地挑起。
小厮有些不明所以,可看见陈决不悦,还是缩了下肩膀。
“乔敬北候世子爷。”
“谁放他进来的?!”陈决声音猛地拔高。
“啊”小厮满脸惶然。
陈决已经迈着大步朝后院儿走去。
管家正往外走,碰到陈决,忙俯身行礼,“大人,您——”
“乔放呢?”陈决快速打断了陈管家,不高兴的质问。
“啊在李小姐那边——”陈管家有些不明所以。
“谁让你放他进来的?”陈决怒斥。
“啊他世子爷——”陈管家磕巴了下,手心一下渗出一层汗。
陈府一向少客,来拜访的人,一直都是直接请进门。
对方又是敬北候世子
而且,陈大人也没说不让人来啊。
“你就让他个外男,去了李小的院子?”陈决猛地停步,回头怒目而向,显然是真气极了。
“”陈管家张了张嘴,面部表情显示着他的愕然。
李小姐也是个客人嘛,也没说不让她见人
陈决看着陈管家的模样,气的手指微微发抖,他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将手里的糖葫芦朝着陈管家身边的小厮一丢,大踏着步子,气势汹汹的朝着小素苑而去——
第86章 亲我一口!()
傍晚时分,院子里已经开始昏黄一片。
彩霞逐渐暗淡了颜色;四周开始被夜色笼罩。
小时桌上摆着两根红烛;微风下摇曳着火焰;让四周的景色也随着光影变得迷幻。
院子里的红灯笼只让四周蒙上一层微微的红晕,却无法将人的脸照的通明。
李小坐在石桌一边,面白如凝脂;面颊粉扑扑的;嘴唇红润;正一开一合说着什么。
乔放就坐在她对面,左手放在桌上;显然才受李小看过手相。
桌上三颗铜钱随意的散着;似乎在预示着什么;可对于看不懂的人来说,也不过就是铜钱而已。
李小的那双丹凤眼正望着乔放,认真的讲着这一卦的卦象。
乔放穿着一身深灰色劲装;头发简单的束在头顶;显示着他已然不是年轻的读书人了。
他背脊挺的笔直,朗朗坐在那里;面白如玉;长眉朗目,明媚而俊逸。
两个人对桌而坐;低低而谈;互相对望着;气氛格外的静好。
院子里的凌霄花开的一片一片的;清丽又有淡淡的艳。
花前月下,郎才女貌。
——陈决踏入小素苑的院子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他站在院子边缘,驻足瞧着他们,手握成拳,面色寒的像凛冬的雪。
站在他身后的阿六和王朝都噤若寒蝉,想要装消失。
他们看着李小的眼神,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怜悯,可怜的李小姐,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
那边李小刚说完话,在乔放反问了一句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眉毛微挑,淡笑着的样子,也格外撩人。
这几个月大概正是小姑娘长身体最快的时候。
现如今,她眉眼已然长开,长眉柳叶一般舒展,眼睛又大又圆,偏偏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诱人的妖气。
长长的上下睫毛像两条眼线,加深了眼睛的轮廓。
长而卷的睫毛也让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朦胧可爱。
挺巧的鼻子让这张脸显得即秀气,又多了几分大姑娘的挺秀,让这张柔媚的面容,增加了朝气。
嘴唇润润的,红红的,不说话时会不自觉的微微嘟起,说话时偶尔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总会让人心痒难耐。
她今日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裙衫,长发被梳头丫鬟梳成双丫髻,显得格外可爱灵动。
让这个刚出挑了的少女,美艳中仍有稚气,娇俏可爱的让人无法不悸动。
乔放就如陈决一般,定然将小姑娘的每一寸美丽都看在了眼里。
在李小认真与他说话时,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睛像黏在了她的脸上。
陈决往前走时,逐渐能看清乔放的侧脸,那样专注的盯视着李小,眼神里满是对少女美好的眷恋。
在王朝和阿六的祈祷中,李小终于看见陈决,她脸上立即挂起笑容,站起身脆生生道:“大人。”
乔放看着李小脸上突然洋溢笑容的模样,看着李小站起身朝着陈决露出自己的小虎牙,没心没肺的高兴起来。
这些日子,她脸上总是有郁气,哪怕陈决反复跟她说,也许哥哥没死,可安静下来的时候,她还是会沉默。
只有在看见陈决的时候,她会有种本能的高兴。
乔放看着她的模样,抿着唇,心底里的某些地方,更明晰了。
他没有站起身,坐在原地,扭头朝着陈决望了过来。
陈决站在几步之外,只朝着李小淡漠的点了点头,便不悦的望向乔放。
他此刻心里冒着火,不仅因为乔放的贪婪眼神,更因为李小的不拒绝。
李小看着陈决的模样,立即也敏感的感觉到了什么,她站在那里,有些尴尬的看了看乔放,又看了看陈决,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此刻的状况,似乎不是特别好。
“大人,乔公子来找我卜卦,他——”李小才开口要介绍状况,陈决便打断她,生硬的对身后的王朝道:“王朝,送客!”
王朝立即上前几步,朝着乔放走去。
乔放看着陈决,冷笑一声,“陈大人还真是出了名的不好客。”
“客无好客,恕不远送。”陈决站在原地,背着手,压抑着怒气,扭头朝着王朝厉声怒喝:“王朝!”
王朝本来站在乔世子两步开外,听到陈决的怒喝声,忙又朝着乔放逼近了一步,虎着脸,一把握住了自己腰间长刀的刀柄。
李小吓的张大嘴巴,有点吃惊的看着陈大人。
又为难的看了看乔放。
乔放看了眼王朝的刀,“大人还敢杀了我不成?”
“押你滚出去总归不难。”陈决。
乔放磨了磨牙,又苦笑一声。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扭头朝着李小笑了笑,将带来的南珠耳环往李小面前又推了推,对李:“待我到了北边,遇到好玩儿的事,给你写信。”
李小慌忙点头,一副怕乔放被陈决杀死的样子。
她眼神却一直盯着陈决,又很怕陈决突然爆炸。
陈决本就很气,看着李小和乔放面对面坐着的样子,恨不得杀人。
此刻瞧见李小居然还没心没肺的点头,他气的后脖子阵阵发麻。
拳头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才能压下火气。
待王朝将乔放‘送’出院子,陈决才大踏步朝着小石桌边走去。
他看了看那杯乔放坐过的石凳子,扭头看了眼阿六。
阿六仿佛突然被神点化,瞬间便明了了大人的意思,一个箭步到陈大人身边,弯腰使了大力,将那石凳搬起来,憋红着脸,往外搬。
陈决看着阿六费劲儿搬石凳子的样子,稍微消了一点气,走到李小身边的石凳上,坐下了。
李小眼睛还望着已经出了院子,将石凳暂且放在地上,累的捶腰擦汗的阿六。
她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陈大人似乎非常非常不高兴。
陈决看了眼桌上放着的那个木质精雕的小盒子,他伸手便将之拿在了手里。
拉开盒子一看,里面居然装着一堆耳环。
他心里火气越发的大,将盒子盖好,攥在手里,他闭着眼睛强压怒气。
远处阿六搬完凳子,回来后,远远的站在廊柱下,不肯靠近了。
陈决望了他一眼,突然一扬手,将手里的木雕盒子丢了过去。
阿六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