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寻真-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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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说不会怎么样,还是说他也不知道。
这个哥哥比二哥还古怪,虽然两个是双生子,但却没有心灵相通过。
医者被仆从抬着软轿飞奔而来。
检视了半天,说不出个长短来,试探着问了句:“小公子?不若你自己走动走动?”
“我没事?”
“当下看,似乎只是衣物被雷击的毁损了再就是,毛发焦枯了别的小公子自家觉着哪里疼痛?”
“没!”
“那就试试走动?”
谁也没看见,那边背着手站着的鲜于琎翻了个白眼。
鲜于缙惯常地惊乍着,游走在移动起来的焦黑木桩子、鲜于海周围,嘴里不停地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姐,我听你唠叨的耳朵疼!”
那焦黑的木桩子烦躁地一挥手,甩了一阵黑灰。
“哎呀,原来我真没事,哈哈,我得洗浴一番!”
鲜于海说着,已经蹦跳了几下,不管哥哥姐姐如何,一溜烟地跑走了。
“海儿”
“你叫他作甚,不是弄明白没事了吗?赶紧请送医者!”
鲜于琎边说,边亲自谢过医者,让仆从拿了诊金给人家,并亲自送出这边院落。
“哥,今日甘霖宴开,你不出去逛逛?”
“有什么好逛的,左不过那些声色犬马,即使繁花似锦,又与我何干?与你何干?难不成,你我的好母亲,会许你我享受那人间宠爱不成?”
“哥你和我又不一样,母亲给你挑了好人家的姑娘,是你抵死不肯,怎么你也一副怪怨母亲的说辞?!”
“哈你啊,还真是和大哥一样懦弱不说,还冥顽不灵”
“你也这样说我们,究竟母亲也没怎么你们啊”
“我要依从了,难不成和咱们的好大哥一样,拖死一个就算了,欢欢喜喜地再害死一个?你这嘴里说着良善的人,从昨夜起到现下,你可看顾过现任的大嫂?”
“啊!”
鲜于缙被双生哥哥一说,似乎猛然间才想起来,昨日言笑嫣然的女子,她还和人家一直说着小侄子、小侄女如何,昨夜听说已经小产,且血流不止
“哎呀哥,这不是一早起来,好多杂事绊住了手脚,还没来得及去探望”
“呵呵那我要不提,你心里就惦记过不成?”
“我”
“哼,那珍爱自己的妻子如珍似宝的鲜于安,你可知道,他只是在妻子床前站了站,就借着身上的差事,躲出家门,至今不照面吗?再说,当初第一个妻子,他不也是掏心挖肝地疼爱吗?你什么时候,听他还再提过一提?”
鲜于琎站在原地根本没动,他妹妹却退步连连,好像被质问的是她。
“哥,大哥也许只是存在心里,不想自己的苦痛被人看了去再说,他消沉不振,不也是未免我们做亲人的,为他担忧吗?”
“真是笑话和你这头猪谈什么心你且去吧,等你一辈子被禁锢死了,或者陪着母亲大人一起去湖里时候,你估计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得那么个下场!”
鲜于缙还想说什么,鲜于琎厌烦地挥挥手,都不想再看她。
“你们才是一样的,你那烦厌我的神情,不和母亲一样样的吗?”
鲜于琎怨怼地喊了一嗓子,跺脚跑掉了。
第152章 这边欢宴,那厢送葬()
一样样的?
呵呵谁也别传宗接代,绝了她的祸根才好!
大花和木耳在锦树上,看得无奈,给这心言弄得一样无语。
两个好端端地在玉亭子里修习。
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娃子,蹓蹓跶跶着逛到这边,围着这玉房子左打转右绕圈的。
琢磨了半天,招手让仆从给他打开。
他自己的仆从就溜着眼,看这院子里值守的管事。
那管事当没看见,装摆设。
那小子一眼瞧见这些人的小动作了,“呸”了一声,就自己动手。
小玉房子有机关,他不会开。
仗着人小,让仆从搬了个梯子,踩着梯子爬到玉房子顶上,以为和帐居似的,有气窗。
发现没有,又踀蹓下来,让仆从拿了斧子过来,要劈!
值守的仆从看不是个事儿,他怎么闹腾或者闹腾坏了都没事,有事的是他们这些伺候人的。
赶紧喊住那小祖宗,千叮咛万嘱咐的,说给他打开,说好了,只能看不能摸。
小祖宗头点的和小鸡啄米似的。
眼巴巴瞅着管事不知道动了什么,那玉房子就开了一边。
那小子噌地窜进去,就去捏木耳的脸。
还没到跟前,晴天一声雷,刺眼的白光闪过,谁也没发觉怎么了,就看着成了一截木炭桩子的小祖宗。
那俩瓷人却不知所踪了。
顾不得害怕,赶紧先顾一头,把这惹祸的祖宗弄明白死了没有。
一场闹剧就那么结束了。
最该头疼的是这主院里值守的管事。
“把这脂玉润身馆抬到我帐居院子里去。”
大花和木耳在锦树顶上,很无言的时候,下面传来鲜于琎的吩咐声。
值守的管事不比亲随,就算夫人实质上没和别人家的娘似的,那么稀罕子女,可也不是他们仆从能跟着作践的。
配合着三公子的仆从,把那脂玉润身馆,妥当地送到长公子院落的隔壁的隔壁。
大花和木耳没继续呆在鲜于家。
两个借着锦树的维护,避着人往外走。
围着贵圣湖,都是百里高大华美的锦林。
如果单个的普通人家,只是进出这林地,都是一笔不小的消耗。
何况要是给家里到了年纪的老人送葬,简直就是又死人又伤财的事情。
看着离得远了的那些围着甘霖宴盛会而来的,熙熙攘攘之处,似乎有钱有势有闲的人家数不胜数。
大花很是迷惑,难道从古至今,一直深觉苦难的老百姓,只是小众?
木耳似乎从来没这些无谓的烦恼,身体力行的“顺其自然”。
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没见他真的上心过。
在这锦林之上行走,犹如行走在云端。
大花学着木耳对待人和事的态度,把自己的心绪放下,一起到远处去,准备看看传说中的蚩恩兽。
盛会举行的这种时间,该到年纪的人不能因为国主要游乐,就免了去贵圣湖的“福役”。
锦林树端散步的两只,就遇到府衙的专车,载着搜罗到一起的,今年内都该60岁的老人,晃悠在锦林里,行去贵圣湖。
看着像有的地方办集体婚礼似的,这里是集体送葬。
送葬的人家,交给府衙一定的饼红或者金银,府衙负责运送葬者,还会给一些葬仪,因为路途遥远,还有一辆备着的车,装着运送差人的干粮以及起居用具。
如果这一行葬者有修为高过平常人,却没有到需要收取魂力标准的,至多再安排一两个修为高的侍卫。
整个程序进程已经使用了千百年,葬者和送葬的,都端着一副最正常不过的脸,互相还时不时嘘寒问暖一下,偶尔车行驶着遇到坡路,葬者们还互相招呼着,帮着差人把车弄上去。
要不是知道究竟,还以为这些人约着去哪里游玩。
大花和木耳跟着这队人,天黑前,到了湖岸附近,将将就要入夜,按风俗,送葬得在白日。
还要找比较好入水的地界。
因此,这一队人,好几辆马车,就在锦林里,草草驻扎下来。
“也不知孙女的乳牙掉了没,临走的几天,因为乳牙摇动,都不好好吃饭”
“儿子在人家铺子里学徒了十几年,还是没能自己撑个掌柜做我不在了,都没人给他掌眼,可怎么是好”
“老伴儿啊,我先走了,活一辈子就这么几年,亏得有你,我这累赘走了,你余下的日子,过得可能松快些?”
“娘亲啊,我也到这一步了,当年送您走,连口好吃的都多给不了一口这点念想,多少年让孩儿夜不成寐”
“这辈子没干好事,也没做什么恶事,实在寡淡,还不如生来就是那蚩恩兽,前半生是水中木,后半生是水中兽”
“不知道当年,给我自己心爱玩具的玩伴,如今是否在这一行人里想当年,还约定说,同年同月的缘分,要我做他的娘子来着一搬家就到了喂养湖宠的年纪,都再未得了相互的音讯”
“终于要解脱了,好死不如赖活着都是胡扯,煎熬的连个盼头都没有的年月,痛快进了湖宠的嘴,也比慢火熬煮的好!”
各种各样的心语响起,像乐符一样,飘荡在这些人趴伏着的车架之上,晃晃悠悠地盘旋在这片锦林。
大花和木耳仿佛听着各种声调的乐章,一个个轻声悠扬在耳畔。
有低沉,有轻快;
很悲伤,有不舍;
有无奈,有解脱。
一个个似乎只是心里最后的思索,却是一个个生命一生谱写的篇章。
木牛伸出一支爪,挑着一串心语,和别的心语搅动在一处。
在灰黑的夜色里,似乎几个萤火虫,闪耀起来。
木牛发现了新机关似的,蹦跳起来,一条条心语找过去,用趾爪勾勾挑挑,那些心语像生命的希望,被不经意地点燃,虽然微弱,却在暗夜里,快乐地闪着微光。
“木耳,牛牛开了新天脉?”
“恩,居然不是我们这样的神通,不知道它这行止,会给这里带来什么异变!”
“你看!”
大花拉了一把木耳。
随着木牛飞舞着点亮那些心语。
几车等着送葬的老人,安然入梦,在梦里,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似乎有人得偿所愿,有人解了多年的苦痛,有人终于松开心里紧紧的牵绊
在聚着飘动的萤火映照下,那些人的脸上,都绽放出释然的笑意来。
“噗!”
木牛旋转着细长的龙形身体,回头对着像有纱笼笼在一起的微光团,吹了一口气。
那光团被吹的摇摇摆摆,顺着这股风,摇摇摆摆着,穿过锦林,飞向贵圣湖。
轻轻地被笼在湖面的水汽包裹着,渐渐融进水雾里。
消散
第153章 我们不是等着被炼的材料()
第二日,差人有先行去前方探寻的。
基本上把贵圣湖绕了一圈的大花和木耳,不仅发现了贵圣湖中,风景最好的地方,圈建的皇家湖苑。
还看到了好多处,从锦林里开始搭建,一直延伸到湖面一截距离的木栈桥。
想来是多年的送葬习俗,周边的府县就搭建了栈桥,方便送葬的队伍,送到地头,让葬者不用踩着湖边的淤泥进湖。
也有的府县被中等人家委托了,会有飞舟载着花了钱的葬者,送到贵圣湖里的小岛上。
倒不是拖延残留的时日,而是免了老人泡在水里硬耗着等死的凄惨。
所以,这种习俗才有了:送葬时候,被湖宠及时争抢吞噬了,会是值得庆幸的好事。
先行探寻的差人不是探寻怎么入湖的路线,而是探寻,今日哪个方向上,湖宠活跃,或者湖宠出没。
这也是对带来的这批老人,最后的一点关照了。
今日大花和木耳遇着的这队葬者,没有中等人家伙着集资,把人送到岛上去。
不过他们的运气也不错,附近不远处,十来个湖宠一会跃出水面,一会从远处飞快地用鱼身一侧的鱼掌,划开水面,刀锋一样切着水玩。
葬者们大都一生劳作不辍,身子骨很是健朗,根本没有拄着拐杖之人。
再者这边的人,生来就因为耳廓骨有了种族分别,更是需要通过修炼改变命运,因此,60岁对他们而言,实在不算老迈。
一行人经过昨日一夜好梦,身心很是舒畅,感觉一辈子的枷锁都卸了下去。
即使要入了那湖宠的口腹,似乎也是件称心如意的事。
于是听得先行探寻过的差人说,周围好些湖宠时候,十多个人,之前在路上互相都聊成了熟人,此刻三三两两笑谈着,从栈桥上走向湖去。
大花和木耳坐在树梢,看着那些人,迎着朝阳走去。
身后的锦林灿烂美丽,前面的贵圣湖风景迷人,他们不像葬者,倒像是走着通天大道,身前身后,一片锦绣!
栈桥尽处,那些在水中跳跃翻腾的湖宠,远远就看见了人来。
千百年来,这些湖宠比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个像水中的羽箭,冲着栈桥一起切着水面,汇聚成一个大的箭簇似的,射到栈桥下。
又齐刷刷地在桥头顿住,半仰着鱼身,等着葬者往下跳。
大花和木耳细看了去。
发现所谓的湖宠,那颗人首果然和人一样,眉眼、鼻、口皆全,头发也生长的茂盛。
虽然是鱼身不辨男女,可是十几个蚩恩兽的脸庞对比着,居然能分辨出妍媸来,有的就极其姣好,面若好女。
正仔细端详着,那些葬者一个接一个的,像往一口大锅里,顺着锅边儿下饺子似的,冲着湖里跳,各个都还看好了等着的蚩恩兽,有目标地往湖宠怀里跳。
这些蚩恩兽年年有人送吃的,慢慢都品对出人类的行事好恶来。
因此,接下来大花和木耳看到的一幕,称得上是人和蚩恩兽的无间配合协作。
一个人纵身跳下,对着的蚩恩兽两个鹰爪臂膀满怀抱牢靠了。
蚩恩兽的人脸上,嘴唇大张,满嘴的锋利牙齿,交错丛生。
一口咬断人的脖颈,与此同时,鱼身腹部那张嘴,早早就撕开人的前胸,吞了还在跳动的心入腹。
前后不过一瞬。
葬者只是在跳下去一刻,看到了和人相似的一张脸,来不及端详揣测,就已经无知无觉了。
之所以被赋予了“湖宠”之名,大概就是因为,蚩恩兽善解人意,利落地给了葬者解脱。
一时间,“砰砰”声不绝,水花四溅,只有蚩恩兽在水里辗转着享用美味,没有一声额外的惊恐喊叫,或者痛苦挣扎。
“这行葬者果真好运气,走的顺利不说,实在是走的安稳、祥和!”
在栈桥另一端,看着葬者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