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王要撩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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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过来。
胡先生点了点攸宁，道：“除夕皇宴，你作的那阙词，我看过了。”
“可还能入先生的眼？”
胡先生叹道：“此中境界，老朽读了一辈子书，也不敢说能达到。”他抬眼看向攸宁，似是欣慰又似有忧愁，“更何况你那一笔字，说来惭愧，教了你这么久，竟不知你有这般造诣。”
攸宁起身一礼，道：“先生谬赞。”
“你坐。”胡先生长长叹了一声，“我今日来，是要同将军说，你如今的修养已不在我之下，往后若想再有进益，怕要另觅新师了。”
舒攸宁还未接话，舒攸歌却急急地站了起来，“先生，还有我。”
屋中一时静默了下来，只是短暂的一瞬，舒攸歌心中却转过千百种想法，是啊，她算什么呢，胡先生本就是父亲专门请回家教导舒攸宁的，若不是母亲憋了一口气，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听他授课。
这种卑微的认知让她整颗心都冷了下来，她一直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陪衬品罢了。
胡先生做这个决定之前也是真的没想到舒攸歌，在他印象中，这个孩子的表现太过平庸，眉目间又总有那么些小算计，让他很不喜欢，舒攸歌平日里虽然很努力，但到底不如攸宁出彩，让他忽略了在将军府他总共教了两个孩子。
“等将军为攸宁再请师傅，二小姐便也能听新师傅授课了。”
截然不同的两种称呼，亲疏立现，舒攸歌只觉得周身的血液在慢慢凝固，她咬紧了唇不允许自己的眼泪再轻易落下来。
第32章 故人（）
风清容踏进听风楼的时候，攸宁正捧着一卷书看得入迷，完全没在意悄悄走到自己身后的人。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风清容从她背后突然探了个头出来，攸宁受惊，本能地将手中的书本拍了过去，衣袖拂过桌上的茶碗，一满杯茶尽数翻扣在身上，亏得是在冬天，衣服穿得厚实，不然这滚烫的茶水定然要把皮肉都烫坏了。
风清容被厚厚的古籍正正砸在头上，眼前黑了黑，“几天不见，你这力气见长啊。”她揉着脑门坐在了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下这么狠的手，我脸上要是起了青，定饶不了你。”
“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躲在身后吓唬人，还赖上我了。”攸宁招了素衣进屋，将一地狼藉收拾干净，自己去里间换了身衣衫。
“我可不是故意要吓你，你这从里到外的门大开着，我自然就走进来了，一路上也没碰见个丫鬟，怎么通报？”
素衣手抖了抖，“奴婢刚刚去小厨房给小姐拿点心了。”
“不是怪你，你收拾好就出去吧。”攸宁见着素衣脸色都白了，连忙安抚了两句，看着她出门之后，转头对风清容道：“你这大中午的跑到我家里，是要来蹭饭不成？”
“恰恰相反，我是来请你吃饭的。”
“你会有这般好心？”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平日里我有多亏待你一样。”风清容撩下来一缕刘海，将额头上隐隐冒出来的青印盖住。
攸宁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不会真的起印子了吧，我可没下重手。”
“没事没事。”风清容毫不在意地甩甩头，接着说道：“东门新开了个聚贤楼，听说请的是燕州的厨子，地地道道的手艺，对你这种喜欢甜食的人来说，绝对是不能错过的美味，我提前让人去定了位子，赶着就来接你了。”
舒攸宁对美食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当下想也不想就点头应了下来，风清容拉着她的手，边往外走边说道：“吃过饭咱们再去梨园听戏，听说上了新曲目，咱们去尝个鲜。”
“你安排得倒是周祥，今日得了闲了？”
“聂师傅告了假，我便得了闲，算算时间你今日也不用听讲，便来约你出门。”
攸宁叹了口气，“我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听讲了，胡师傅跟父亲请辞，父亲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到好先生，我便闲下来了。”
“那不挺好，我巴不得天天休沐，想去哪儿去哪儿。”
舒攸宁摇了摇头，轻声叹息，前世里她便不是个好学的人，所学的诗词文章一半是未出阁时被硬逼着塞进去的，另一半则是为了迎合风归珩的喜好而学的，这一世她本想跟着胡师傅好好学上一回，这老先生却跟父亲请了辞，她若早知道有这个结果，皇宴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显那个风头。
“小姐，奴婢要跟您一起去吗？”她们走到了门口，素衣在身后小声问道。
攸宁想了想回说：“你就在家吧，不必跟了，若二少爷来寻我，就说我跟公主出去逛逛，傍晚再回。”
“是。”素衣悄悄松了口气。
攸宁看着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的不错，风清容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素衣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本来她就十分自卑，见到风清容更是束手束脚，攸宁觉察到她的不安，便索性将她留在了家中。
攸宁提着裙子迈出了门，风清容的车驾停在一边，另立了两匹马在左右，风归离和风归玥站在不远处含笑看着她们。
“玥殿下，郡王爷。”舒攸宁走上前施了礼，侧头冲风清容挑了挑眉毛，刚在屋中她怎么不说还有两人。
风清容拉着攸宁，没好气地擦着风归离走了过去，这两个人一个是她有心要带上的，另一个却是死皮赖脸跟过来的，她想想早上在宫门口发生的事就觉得生气。
今日本是咸安宫授课的日子，他们到了之后才知道聂师傅告了假，风清容对聚贤楼向往已久，便跟风归玥提议要出宫逛逛。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帝都贵女中家世好人品好性情也好的本就很少，能入她的眼的更是少之又少，偏偏攸宁让她一百个满意，又符合她心中对未来皇嫂的所有幻想。
虽然攸宁的年纪的确小了那么一点，但在风清容眼中却认为这正是上天的安排，让她有足够的时间给风归玥和攸宁培养感情，两个在她心中都是完美的人一定能互相吸引。
但，想法永远是美好的，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她还没走出宫门，风归离便跟了上来。
“我刚看你们从咸安宫匆匆出来，这是要去哪儿？”
“清容说东门有家馆子不错，我们准备过去看看，梨园也上了新戏，吃过饭便去听戏，你若是没事，不如一起？”
风归离刚要点头应下，风清容便从马车里探出了头，“表哥，好不容易得了闲，你不回家陪陪姑母？”
“母亲去灵应寺礼佛，过几日才能回来，我正好无事，便跟你们同去吧。”
风清容没了说辞，眼瞧着出了宫，心里一急，便又探头道：“你有好几日没去过闻香楼了吧，姑娘们估计都要思念郡王爷了。”
风归离一个爆栗敲在她脑门上，怒道：“你再听了啸影的浑话在人前胡说，我定饶不了你。”
风清容捂着脑袋冲风归离勾了勾手指，风归离俯下身，被她一把揪住了耳朵，她眼神瞟了瞟风归玥，小声道：“我还要去接攸宁，表哥，你懂点人事行吗？”
风归离对风清容心里的盘算自然一清二楚，他轻轻一挣，摆脱了她的钳制，笑道：“人多也好，热闹。”
风归玥骑着马慢慢往前走着，见他们俩互相瞪着，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便对风清容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平日不是最粘你表哥，今日有他作陪怎么倒不愿意了。”
风清容咬碎了一口银牙，手一甩把马车的帘子放了下来，风归玥一愣，看向风归离道：“她这是怎么了？”
“大概过年吃的太补了，上火。”风归离云淡风轻地说道。
马车里风清容重重一脚踹在车壁上，随即便是痛叫一声，风归离仰头驾马慢慢走着，眉眼都笑了开。
舒攸宁一路上看着风清容的黑脸，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谁惹你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没什么，有些人，一见着就来气。”
她们今天也没有仆役跟随，总共就四个人，攸宁想了想便笑道：“郡王爷又招你了？”
风清容扁了扁嘴巴，“算了算了，来日方长。”
攸宁浅浅笑着，越来越觉得他们是对欢喜冤家，三岁的年龄差也是十分合适，风归离自小长在宫里，与风清容也算青梅竹马，表兄妹成婚更是亲上加亲。
“到了。”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风归玥的声音。
风清容掀了帘子，搭着风归玥的手跳下了车，风归离也将攸宁扶了下来，两对人刚好落在了马车的两个侧面，风清容一转头，望着对面并肩而站的两个人，恍惚间竟觉得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聚贤楼才开张月余，因为饮食风格与帝都完全不同而受到追捧，正午时分更是宾客盈门，风清容运气不错，提前派出宫的小太监定到了最后一个雅间。
他们前后进了门，风清容近前报了个名字，掌柜立时从柜台后转了出来，亲自引着他们往楼上而去，“贵客小心台阶，您吩咐下的几道菜小店已经准备好了，若再要填补，随时传唤就是了。”
攸宁打量了下店面布置，对风清容赞道：“这样雅致的地方在帝都也是少见。”
“那是，我的眼光，怎会有错。”
“玥殿下？”他们刚在楼上冒了头，忽的听到旁边桌子的一声轻唤。
攸宁转头过去，两个年轻男女站起了身，她眸色一暗，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是古翰与古柒灵。
工部尚书古道之的一对儿女，古翰倒没什么，只是古柒灵却是前世里风归珩的正妃。
上一世，在攸宁决意要嫁给风归珩时，他已经被陛下指了婚，舒镇南本来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攸宁嫁作妾室，奈何攸宁已经对风归珩铁了心，对父亲和兄长的劝说半分也没放在心上，她上吊绝食想尽了办法逼父亲妥协，舒镇南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能点头答应。
她嫁过去之后便将这个正妃当做了最大的敌手，琢磨了许多要对付她的办法，古柒灵却是个软绵绵的性子，任攸宁如何撩拨她都一笑而过，攸宁每每出拳都像打进了棉花里，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将这个正妃放在眼里。
现在想想，也许她才是个真正的高明之人。
攸宁脑中虽然这般想着，眼下他们的对话却也没漏了听，古翰轻拱了拱手，面向她问道：“这位是？”
攸宁容色淡淡地上前见了个礼，“古少爷，古小姐。”
第33章 倾心（）
风清容听着攸宁的声音；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她刚进楼的时候兴致还是很高的；说话的尾音都带着轻翘翘的扬起；可方才与古家兄妹见礼时的声音却冷淡了许多。
她犹豫了下想要询问，却见攸宁面上仍是一副微微笑的表情；好似情绪完全没有变过；风清容甩了甩头；只当是自己多心。
风归玥伸手向攸宁让了让；对古家兄妹介绍道：“这是舒将军的长女，舒攸宁。”
“舒小姐，久仰。”古柒灵福了福身。
古翰则是面带惊异地仔细打量了下攸宁，她在皇宴上的那一笔字；让舒攸宁这个名字遍传帝都高门；古翰自然也听父亲讲过几次，他本以为将军府的女子；就算有几分才气也逃不过个虎背熊腰的模样；却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温娴雅致的人。
他目光里不掩饰的欣赏落在了风归离眼中；他没来由觉得一阵烦躁，冷冷淡淡地开口道：“我们的桌在那边，就不多打扰了。”
双方互相拱手道别，古柒灵看着他们离去后，才悄悄松了口气；拉着哥哥的衣袖又坐了下来；轻叹道：“果真是天之骄子；气场都跟旁人不一样，只不过略说了几句话，我竟觉得气都喘得困难。”
“那是自然，玥殿下是皇后嫡子，不意外将来便是太子，陛下对他的期望颇高，自小便是当太子养的，当然与旁人不同，郡王爷和公主比玥殿下是差了一些，可在皇城里也是受宠的，这样三个人站到了一处，你觉得受些压迫也是正常。”
古柒灵点点头，“哥哥说的不错，可我觉得那舒小姐要更特别一些，那三位是皇家骨肉，天生的高贵，这位舒小姐却不沾皇室的边，但与那三位相比却并不落下风，反倒让人觉得她更傲气一些。”
“你眼光倒是好。”古翰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了妹妹碗里，“咱爹念叨了几日，在皇宴上将整个翰林院比下去的姑娘，正是这位舒家小姐，那一阙词已是高屋建瓴，那一笔字更是惊人，与陛下的结构一般无二。”
“当真能做到与陛下相同？我也曾听人说过，陛下的书法个性极强，与传统名家区别很大，舒小姐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便是日日苦练怕也难有那么高的书法功力和涵养罢。”
古翰摇了摇头，“原稿我是不曾见过，但陛下在大宴上将她那一阙词给百官传阅，父亲是见到了的，按着父亲的说法，那位舒小姐只是现在年纪小些，下笔力道差了那么一点，其他的已经跟陛下不相上下了。”
“难以置信。”古柒灵咬着筷子往拐角的雅室看了一眼，道：“舒家长子才名很高，长女又是这般出彩，真是让人羡慕。”
“舒家”古翰喃喃低叹了一声，眼神扫过不远处的雅室，微微有些遗憾，“高门显贵，今生是无缘了。”
古柒灵看着哥哥的神情，笑道：“不过只见了一面，哥哥竟对人家有什么想法不成？”
“那倒不会。”古翰收了眼神，转头对妹妹道：“我前些时日听父亲说，陛下要给你和珩殿下赐婚，旨意大约过两个月就下来了，母亲可同你说过了？”
古柒灵面上笑意一滞，点了点头，古翰又问道：“那你可愿意？”
“愿不愿意的，又岂是我能说了算的，圣旨赐了婚我还敢抗旨不成，只是若问我个人的意愿，我是不愿意嫁进皇家的。”
“珩殿下虽然比不得玥殿下那般受宠，可好歹也是皇子之身，我粗粗见过他几面，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想必不会亏待你。”
“但愿如此。”每每提到这回事古柒灵心中总有些不安。
“你且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