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郡王要撩妻-第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情是个什么滋味,长嫂如母这四个字再也不只是书本上的一句话了。
“我去看看采薇请回大夫没有。”舒攸宁颤抖着声音,敛下眼眸,背转过身出了屋子。
林婉然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林家虽然破落,但她从小也是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没尝过失去母爱的滋味,也没想到只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能让攸宁红了眼眶。
她比攸宁大不了几岁,但却从心底涌上了一股念头,她答应舒言白要照顾攸宁,本只是觉得担了个嫂嫂的名头,如今却是打心底里想要爱护这个敏感而脆弱的丫头。
莫问从济世堂一路跑着到了将军府,进了落雨阁见着拂秋的伤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从药箱中拿出了药包,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手忙脚乱地开始处理伤口。
“你就不能雇辆车。”攸宁看着采薇跑的嘴唇都泛了白,又是嫌弃又是心疼地开口道:“你是日日同素衣在一处,这脑子都木了。”
“咱们府到济世堂的路程还真是尴尬,走路嫌长驾车嫌短,奴婢心里又实在着急,真没想那么多。”采薇喘顺了气,小声抱怨了一句。
林婉然管不了那许多,一双眼睛只盯着拂秋的脸,等莫问处理个差不多时便急急问道:“大夫,怎么样?会不会留疤?”
“无妨无妨,仔细点养着不会留疤的,也就看着唬人,其实只破了表面一层,我留的药按时涂,皮肉愈合的时候若感觉到瘙痒也不要挠,任它自然长好就不会有大事。”
莫问说着从药箱中取出个碧绿的瓷瓶,倒出一颗药丸用清水化了,又用纱布沾着轻轻涂在拂秋面上,凉飕飕的感觉让拂秋觉得舒爽不少,一颗吊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内服的药一天三次,外用的闲着就涂一点,不用太计较用量,现在天气还算凉爽,大约十几天这伤口便能愈合,初时会有道浅浅的印子,不用担心,到时我再来看,或者你们去一趟济世堂,我按着她恢复的程度再配些药,最迟过了伏也就能完好如初了。”
莫问交代的十分仔细,林婉然和拂秋都松了口气,千恩万谢地准备送他出门。
莫问经过攸宁的时候,偏头打量了她一番,笑问道:“我从师傅手里接过济世堂才不到半年,寻常人见着我是个年轻的大夫大多都不太信任,不知为何舒小姐对我就如此放心?”
“年轻又不是错处,我曾见过莫大夫给乞儿施药。”攸宁笑意盈盈地回道。
她的确见过莫问在街上给乞儿治病,还免费施舍了他们吃食和药材,因着前世的记忆,她知道莫问能治愈理王妃的旧疾,医术自然无有疑问,但这份善心却更难得,让攸宁相信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医者都有仁人之心。”莫问拱手一礼,由采薇引着出了府门。
林婉然站在攸宁身边,目送莫问离去后,转身进屋捧着拂秋的脸仔细看了看。
“嫂嫂尽管放心,莫大夫说无事就定然无事的。”
“到底是女儿家的容貌,我总是有些担忧的。”
拂秋眼眶仍是有些发红,强忍着面上的疼痛和心里的惶恐也安慰林婉然道:“大小姐说得对,会无事的,小姐不用担心,即使留了疤也没什么,总好过墨竹,不知道被卖到了什么地方。”
“拂秋!”林婉然喝了一声,偷眼看了看攸宁。
拂秋一惊,从椅子上滚落在地上,跪倒在林婉然面前。
舒攸宁有些惊异地看着这主仆俩的神情,出言问道:“嫂嫂还有事瞒我?”
“没有。”林婉然神色躲闪,从地上将拂秋拉了起来,将她轻轻推进了内室。
墨竹,攸宁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是在哪儿听过,她隐隐记了起来,林婉然的陪嫁丫头共有两人,除了拂秋,另一个便是墨竹。
“嫂嫂,墨竹是被你卖了?”
林婉然眉头锁到了一处,轻轻摇了摇头。
“陪嫁的丫头,你定然不会舍得,难道是被柳氏拉出去卖了的?”
林婉然一顿,还是摇了摇头。
舒攸宁只觉得怒火冲了天,灼得天灵盖生疼,她大哥娶进门才一个多月的新娘子被人给欺负成了这样。
第38章()
她这话一出口;把林婉然吓了一跳;她连忙掩住了攸宁的口;细声道:“女儿家;可不要这么说话。”
“你陪嫁的丫鬟,你的嫁妆;都成了她的银子;她辱你到这个地步;你不生气?”
舒攸宁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只觉得眼睛鼻子里喷出来的全是火气,越发的后悔刚才竟那么轻轻地饶了柳氏。
林婉然坐回了椅子上,轻手将裙摆理好,一直强忍着的眼泪这才叭叭哒哒地掉了下来。
柳静娘有那么几句话说的还是不错的;林家毕竟是破落了的门户;能嫁进将军府是她修来的福气,无论府里做了什么;她都不能有不满;这是她作为媳妇该有的忍耐;她娘亲也曾交代过同样的话。
“嫂嫂也别伤心,爹爹心中是有公道的,他让我代他跟你致歉,至于那柳氏,我回头便请示祖母;断不能轻饶;不然传扬出去;将军府便没有规矩了。”
“二小姐年纪还小,不能没了亲娘的。”
舒攸宁的眉头死死拧在了一处,冷哼一声道:“我三岁娘亲便过世了,不也好好地长到现在,这样的娘亲,有还不如没有,舒攸歌若没了这个亲娘,指不定还能强些。”
林婉然轻轻抽了两下鼻子,抹去了腮边的泪。
舒攸宁实在见不得人伤心,便转言问道:“嫂嫂可知道墨竹被卖到了哪里?”
“听说是被个牙婆子给带走了,张姓的,后面再去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牙婆子做的是买卖人口的生意,而这个张姓牙婆舒攸宁倒是有些印象,将军府里好些丫鬟小厮都是经了她的手收进来的。
她也算有些本事,只跟高门大户来往,还兼着做了媒婆,着实说成了几桩姻缘,名声在三姑六婆里算是好的,墨竹若是落在了她的手里,大约只是被转手卖到了别的人家,不至于落到什么不好的地方,这让攸宁稍稍放了些心。
舒攸宁拖着林婉然的手就要出门,“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咱们去打听打听这个牙婆的住处,墨竹许还能给赎回来。”
“总要带着银两吧,我没有那么多钱了,东西倒还有些,变卖也要些时候。”林婉然说的是实话,她最值钱的嫁妆便是那对金碗,已经给了柳氏,剩下的便是父亲给的字画,若能将墨竹赎回来,她倒也不算吝惜。
“不着急,咱们先报上将军府的名,把墨竹领回来再说,我偌大一个府,这点信誉该是有的。”
林婉然性情虽好却没什么主意,听攸宁这般说倒也觉得有些希望,墨竹从小伴着她长大,与亲姐妹无异,她当下也不敢再有犹疑,兴冲冲地跟着攸宁出了门。
她们的运气不算坏,那个张牙婆在帝都居然还小有几分名气,她们只问了几个人便摸到了她的住处,攸宁壮着胆子上前敲了敲门。
“谁呀?别敲了,来了。”门里是一道粗壮的声音,紧接着便闪身出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找谁?买人还是说亲?”
“您可是张牙婆?”攸宁没见过这么粗实的婆子,退了一步问道。
那牙婆上上下下将她二人打量了一番,约莫着应该是高门的夫人小姐,便也不堵在门口,敞开了过道将她们让了进来。
“您二位是来买丫鬟的吧,我这里卖身的和做工的都有,但价钱可不一样,漂亮不漂亮也有区分,或者您心里要是有个大致模样,我也可以单独去给您寻,不过这银子也是要多给些的,咱们做的是正经生意,照身帖都是有的,拐人家姑娘的缺德生意咱可不做。”
“我们是来寻一个叫墨竹的丫鬟,大约是前日里卖给您的。”林婉然开口道。
“别与我说名字,每日里过我手的丫鬟多了去了,我哪能每个都记着,再说这丫鬟还不都是随主人取什么名字就叫什么,我可从来不记名字。”
张牙婆叼着个烟袋,一圈圈吐着烟气,发黄的牙齿说话时还喷着唾沫,让舒攸宁一阵阵泛呕。
林婉然却是毫不介意,牵住了张牙婆的袖子道:“是昨日从舒将军府中卖出的一个丫鬟,十五岁,穿着一身水蓝裙子,罩着天青的短袄,挽着双丫髻,头上戴着溜银喜鹊珠花。”
林婉然顿了一下,柳氏大约不会放过她的头饰,可她能想到的墨竹的特征大约也就这么多了,眼下便也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了出来。
张牙婆吸着烟回想了一下,“是不是个挺水灵的丫头,说话还带着点外乡的口音,听着不像帝都人对吧。”
“对对。”林婉然眼中燃起了希望,“她可还在您这里?我们能否将她带回去?”
“是还在我这里,可是你们带不回去了。”
“她死了?”舒攸宁张口就来,林婉然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张牙婆翻了两个白眼,烟锅子在鞋底嗑了两下,“都说了我这里是正经买卖,又不是什么青楼楚馆让她卖身,寻什么死?”她扭着屁股进了屋,“那丫头已经被人定了,明儿个人家就来领人,要不我给你们换一个吧,我这儿像她那样的水灵丫头也是有的,价格可以商量。”
“能不能打个商量,我们只想要墨竹。”
张牙婆竖起了眉毛,“那可不行,咱们这行虽然下贱,可也是有规矩的,人家晌午就来定了人,说明天给主子看过之后就领走,定钱都给了的,我可不能半道反悔。”
“他给了你多少定钱,我们可以再加的,双倍也行。”舒攸宁抖着胆子硬气了一回,将军府的家底不厚,买个丫鬟总还是可以的罢。
张牙婆翘着二郎腿往座椅里歪了歪,上下打量了下这两个贵女,开口道:“咱虽然是爱钱,可应下了人家的事儿就不能改,买卖不成之前银子给多给少能有个商量,定下来之后旁人再多加也没有用,要不然传了出去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舒攸宁被她说的有些愣神,她倒没想到,这三姑六婆都有讲原则的,林婉然也是犯了难,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杵在了原地。
张牙婆见她们年纪不大,对那个叫墨竹小丫鬟似乎有些感情,尤其是林婉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让她也不落忍,卖了这么多年的婢女,她对良善些的主子还是颇有好感的。
“你们若实在想要回那丫头,不如明日再来,买她的人家也是高门,我是得罪不起的,不过你们倒是能跟人打些商量。”
“也只能如此了,多谢牙婆。”林婉然紧紧握了握舒攸宁的手,弯腰向张牙婆致了谢。
“我可当不得。”街巷里少有对她这个牙婆这般尊重的人,张牙婆乐呵呵地张开了一口黄牙,虽然有些破规矩,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那丫鬟是你们什么人?”
“她是我的陪嫁丫鬟。”林婉然垂着眼睛,面上是掩不住的哀凄。
“你就是将军府前些时日刚娶的少夫人吧,真有意思,少夫人的丫鬟被姨娘给卖了”她话一出口便掩住了嘴,这样的高门私事她可不想知道,也不能多说。
家丑不可外扬,舒攸宁自然明白,也不将这个话题继续,只从怀里摸出了粒银锞子放在了张牙婆手中,“劳烦您给墨竹弄点吃食,夜间莫让她睡在外头,给个暖和些的地方,我们明日定会来的。”
“您放心吧,普通丫头我也是不薄待的。”张牙婆对着光看了看银子的成色,喜滋滋地收进了袖口。
“嫂嫂放心,明日咱们多带些银两,定能将墨竹赎回来的,那牙婆也说了,买她的是个高门,大约也会给将军府些面子。”舒攸宁扶着林婉然的手出了门,轻声安慰道。
“我知道,今日多谢你了。”
“咱们一家人,嫂嫂与我何必客气。”
打听到了墨竹的下落,她们回程的脚步显然轻松了许多,刚进家门便撞上了从里面奔出的舒言白和舒言朗。
“两位兄长这急火火的,要去哪儿?”舒攸宁抬头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歪着头问道。
“还不是要去寻你们,家里的事爹刚跟我们说过了,你这是去哪儿了?”舒言白一向冷静持重,难得有这么焦急的时候,他紧着上前一步,拉住了林婉然的手将她带到自己身边。
林婉然俏脸微红,稍稍向后退了一步,“我跟妹妹出了趟门,回去再同夫君细说。”
舒言白一回家便被舒镇南叫到了书房,当头便是一顿训斥,他这才知道柳氏对林婉然做下的事,好不容易从父亲书房出来回了落雨阁,看着拂秋的脸更是心惊,又听说她跟攸宁一道出了门,也不知去了哪里,这心便提到了嗓子眼里,拖着舒言朗便想出门去寻她们,见着她们安然无恙才算放了心。
“宁丫头今天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大哥,今日的事千万错处都在柳氏身上,你可不能怪了嫂嫂。”舒攸宁见着舒言白青白的脸色便有些担心,忙开口说道。
“大哥不是不知事的人,你不用担心。”
“那我就先回去了。”
第39章()
一直回到听风楼;舒言朗都不作声;与他从前话唠子一样的性情甚不符合;攸宁想了想;似乎有一段日子都没见着二哥了,也不知他都在做些什么。
“你这一阵子都去哪儿了?”舒攸宁问道。
“跟着爹;进了军营。”舒言朗堪堪过了变声期;声音已经沉稳了下来;虽然声线不及舒言白那般磁性;听着也是十分爽朗了。
舒攸宁记了起来,舒言朗的确是这个时候被父亲投入了军营,同一般的士兵一样日日操练,除了允许他偶尔回家探看外;再无任何优待。
“你可有受伤?”
舒攸宁上手便翻看起他的衣领;又将他的袖子往上扯,露出好大一截手臂;舒言朗已经有了男女大防的观念;虽然是自家妹妹;但还是让他红了脸,从攸宁的手下逃了出去。
“我无事的,不过是日常训练,伤不到人。”
“你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跟我生分了起来。”舒攸宁露出了灿然的笑容;“莫不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