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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梅子金黄杏子肥-第15部分

小说: 梅子金黄杏子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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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青穗愈发诧异,这朱记的酿酒师傅,看这样,竟像是个哑巴?

    “你这姑娘,到底买不买呀?”林青穗尝了酒却不松口要买,又盯着她娘亲看,小姑娘颇有些不耐烦了,眼中也生起些戒备之色。

    结交将来的贵人,不急在这一时,林青穗放下粗瓷酒杯,点头定好要买的酒,问了价钱,价格果然便宜公道,林青穗爽快地交了银钱,小姑娘这才又高兴起来。

    林青穗与小姑娘攀谈再三,逗得小姑娘吱吱笑个不停,临走时借了她父女全套运酒的木车器具,约好晚时来还,只收了十文的押金。

    老林头将酒运到朱记门外,小丫头虽性子活泼倒也不失礼节,客气朝父女俩屈身道别:“二位客人慢走。”

    林青穗欠身还礼,临走时似是不经意地问了声:“朱姑娘,你家邻里可有读书人在住?”小丫头先是茫然地摇了摇头,忽而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地啊了一声,面上显然有些喜色,她打量打量林青穗,“你问这个干吗?”

    大约因孤儿寡母,母亲又有哑疾,小丫头防备心不弱,时刻提防着陌生人,不可操之过急,林青穗笑笑再欠身:“不过好奇问问罢了,告辞啦。”

    既打算卖酒,林青穗就带着老林头在北城码头扎了个地儿,还请街边的卖字书生写了块“酒”字的旗幡,挂在木车的一侧招展着,有模有样地做起生意来。

    码头人来人往,河工们更是好酒,朱记家的酒香,再叫上林青穗的脆声吆喝,引得许多人来好奇问看。

    老林头没做过买卖生意,站在幺女的一边儿,拘谨得一张老脸透着乌红。有身材魁梧的河工粗声来问:“老汉!你这酒如何卖法?”

    老林头局促的结结巴巴,“二二二文。。。”,那壮汉被他二二二得一皱眉:“你这老汉,莫不是个结巴头?”

    林青穗连忙道:“客人,我爹头回做买卖,不大会讲话,您别见怪,”又清清脆脆的快声说:“酒是二文一海碗,秋稻好米酿得醇酒,口味没得说,又香又醇,这天儿,喝一口美酒下去,能从喉咙里暖到脚心。”

    那壮汉哈哈笑:“这爹是个憨货,女儿倒是机灵,奇也怪哉!见你这小丫头嘴皮子这般利索会讲,来碗好酒尝尝究竟如何,”林青穗哎的一声笑,连忙着手从酒缸里舀出一木瓢来,倒来整好一海碗。

    壮汉拿着碗当场大喝一口,酣畅地笑叹一声:“不错,好酒!”河工们大多自带酒葫芦,喝了一碗还不足,另再打了一满葫芦走,十足爽快的给了五文钱。

    林青穗喜滋滋收了钱,好言好语送走了客人,那壮汉还道下回再来。老林头更加自惭形愧,羞得头都恨不得低到下巴里去。

    “爹,您别拘束,”林青穗摆了摆她爹的衣角道:“咱们在堂堂正正做买卖,不偷不抢的,没什么丢人的,您说是吧,”老林头闷头嗯了几声,瓮声瓮气地问:“闺女,咱不是要找财八爷吗?怎。。怎又卖起酒来了?”

    “干等着也是等,”林青穗脸色一沉,冷声道:“那人既是霸头,又如何能轻易让咱爷俩找着,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边走边看吧。”

    老林头有一肚子的疑问,他低头看着幺女,越来越想不明白了,他犹豫着问:“闺女。。。你,你。”

    “爹,我知道你有许多话想问,”林青穗偏头软了声音道:“等咱找到着财八爷,还清那债,到家里,我再跟你好好解释。”老林头这才呐呐了几声,姑且忍住了话头。

    林青穗一边到处卖酒,一边借机打听财八爷的事。

    河工们嗓子粗口松,喝了酒嘴巴更是没把门,林青穗人小嘴甜,三两句好话哄着,那些苦力工们总免不得多说几句,人多嘴杂,讲出的话有虚有实。林青穗一一的记着,又跟苦力工套近乎,放出消息说是有还债的要找财八爷,还望各位叔伯们有信儿了,偷偷儿给透个气。

    带轮的木车挪动方便,老林头推着车子,时不时换个地儿卖,还不到傍晚,林青穗买的那一缸子酒便卖完了。

    拿着钱一清点,本钱二百二十文的酒,竟卖出了四百多文毛利钱来,惊得老林头合不拢嘴。

    林青穗前世做过的小生意不少,因为要攒钱供贾清文念书,尤其上京赶考需备上百两银子,水七娘急白了头发,想尽办法挣钱,拼命卖糖酒豆腐果,只要能赚得钱,无论多脏多苦多累的买卖,都带着林青穗上奔下走的忙活。

    如今再想来,林青穗不禁冷笑连连,当真还得感激水七娘,练得她这样的长进,学了这么多的本事。

    可任凭她婆媳二人如何要死要活,挣得的不过蝇头小利,贾清文能筹足银钱上京赶考,全靠他自己结识了权贵同窗,那位同窗家世不凡,为人又豁达阔绰,贾清文能与他结交当真是天赐好运。

    不远处河工们的吆喝声打断了林青穗的思绪,有人在招呼船匠补船板,林青穗一跺脚:“哎!我怎么会忘了林泽堂哥了!”

第23章() 
林青穗父女俩收拾了酒车摊子,将器具等还回兴祥巷子的朱记酒铺。

    朱家的小女儿早在门边巴望着,一见林青穗父女立马欢喜地挥起了手绢,待林青穗走近,小丫头以手扪心叹道:“你们总算还回来了!”

    林青穗笑回:“朱姑娘,你还怕我们拉着你的酒坛子跑了不成?”

    小丫头羞愧地半捂着脸:“也不是啦;只是我们家就这一架木车,寻常买粮食搬酒,全指望这东西驮运的。。。”

    “丫头你放心,我跟我家闺女,绝不是那种黑心的人,”老林头将东西一一搬回屋中,抽空憋着嗓子搭句话。朱家姑娘偷偷地朝林青穗眨眨眼笑笑:“可算听见你爹说话啦!”

    林青穗翘了翘嘴角,笑过之后心里又浑不是滋味,她爹原本话虽少,却也不是个十足的闷葫芦,偶尔兴致来了还会打趣两句,但这两日,他统共就没说过几句话,大约是被利子钱这事伤透了心。

    东西归置到了原处后,林青穗父女便要告辞,朱小姑娘想留个长久客,笑眯眯地将人送到门外,“小客人下次若要买酒,还来我家啊,我算你便宜些。”

    “行,你家酒酿的好,若我需用酒还会再来买的,”见她难得似有亲近的意思,林青穗又加了句:“对了,我姓林。”

    “我叫朱俏,”朱小姑娘爽快的告之了姓名,林青穗便也道:“我叫青穗。”

    “这名字好,好听又有好兆头,”朱俏夸赞道,又嘟着嘴:“哪里像我这名儿,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生怕人家说,猪——还能有俏的?”

    两人同时捂着嘴噗嗤一声笑,林青穗越发感受到,朱俏这个小姑娘性格真是好。

    酒美称足,价钱公道,店主小姑娘这般的娇俏机灵,无怪这朱记母女二人,住在这无人问津的深巷之中,母亲虽有哑疾,却还能小酒铺稳稳当当的维持下去。

    朱俏正要再说话,眼角余光瞥见左边巷子走来两人,当即惊喜地喊:“温婶儿,你们回来啦?”

    林青穗偏头,恰见一小少年搀扶着一绿衣妇人,徐徐慢步地从巷口走来。这二人身姿仪态都是一等一的好,走在这乌巷陋宅之间,却显出与穷寒贫民云泥之别的气质来。

    那妇人听见朱俏唤她,以笑作答道:“小俏家来买酒的客人了呀?”

    待二人走近,林青穗不由得一诧异,这妇人眉眼婉柔,黛眉明目,相貌生得秀美妍丽,气质带着隐隐贵气,不正是北街正祥胡同口那家茶面摊,做面。。。很是糟蹋粮食的美娇娘?

    美娇娘看见林青穗,面色也露出点微微讶然,柔柔笑道:“咿,这位小姑娘,我记得你,你在我面摊吃过茶面呢,可还认得我?”

    林青穗敛了异色,朝她颌首行礼道:“认得的,不曾想与婶儿竟这般有缘,”

    朱俏鼓着乌溜溜的双目问:“青穗在温婶儿的面摊吃过面?”林青穗点点头,朱俏拍拍手:“竟这般凑巧!”

    “咊,”大约知晓自家娘亲的厨艺如何,妇人身旁的小少年轻咳了一声。

    林青穗继而将视线投到他身上,只见这位作书生打扮的小公子,生得同他母亲一样的俊雅容貌。

    目秀眉清,姿貌端华,小小年纪便能窥出一身好气度,上回临走时也是见过的,当时匆忙一瞥,只觉几分面熟,如今再一细看,更是似曾相识。

    “行易少爷,您下学啦,”身旁的朱俏垂着目光娇声的道了句。

    温婶儿端看面前二位小姑娘,一个盯着儿子在出神,一个羞得不敢直视人,当即了然地抿嘴笑。

    自家这儿子,性子虽不讨喜了些,好在相貌随了她,生得一副面白唇红的清秀皮相,向来很得小女孩儿们的青睐。

    “易儿,”温婶儿看着一脸无动于衷的儿子发愁:“同两位小姑娘打个招呼啊。”

    “在下温行易,”小少年闻言拱手行礼,嗓音泠然,目光平视,一张俊脸虽面无表情,但行礼的态度姿势还是到了位,规矩周全,并无不妥之处。

    温行易,名字竟也耳熟,林青穗且按下疑惑,从容还礼:“小女姓林。”

    “她叫青穗,”朱俏以为青穗害羞不敢说名字,偷看了一眼温行易,又娇羞地低下头。

    “瞧这几个孩儿,当真都惹人喜爱的很,”温氏朝着老林头温婉一笑,替朱俏旋话道:“青穗懂礼,小俏活泼,都是好孩子,我就喜欢贴心的闺女,不像男娃儿,只顾让人发愁。”

    妇人生的那样美貌,老林头根本不敢看她,只闷声嗯嗯了几句,温氏又道:“你们都还是孩子,不必客气拘礼,小俏,行易是你家邻里,无需称少爷。”

    “那。。那唤行易哥。。。”朱俏含羞的声音细弱蚊呐,一张脸羞得染了薄绯。

    “叫我温行易即可,”小少年似是再不愿过多交谈,同温氏打了个招呼:“母亲,我温习书文去了。”随即旋身进了隔壁木房子。

    温氏一脸无奈的笑:“这孩子,一贯不爱同人讲话,俏丫头别介意。”朱俏慌乱的摇摇头,“哪里哪里,不会的。”

    林青穗与她二位说罢几句,便也告了辞,走时温婶儿客气地说:“青穗丫头,下回还来婶儿家吃面呀,”林青穗应承得颇为艰难。

    ***

    父女俩运气好,翌日大早找到河西码头时,堂哥林泽刚跑完一趟舟程回来,听码头河工传话说,他本家的三叔带着堂妹来找他,林泽心头虽有疑惑,到底匆匆出了船舱见人。

    果然见老林头领着个小姑娘在岸边等着,林泽几步上前笑脸相迎:“三叔,您怎么有空来寻我?”

    老林头见到了侄子,面上终于浮出了喜色,他待大哥家的两个孩儿本就感情真挚,见他俩愈发有出息,也是打心底里高兴。

    老林头与大侄子已有许久未见,当即压着嗓子一声喊:“泽儿!”话一出口,声音竟带了哽咽,林青穗跟着喊了声堂哥。

    这父女二人被冷风刮得面容狼狈,两声呼喊里透着重重为难,林泽眼色一暗,猜想他三叔来寻定不是好事,只得问:“怎么了?有什么为难事,三叔你慢慢说。”

    老林头嗫嚅着不知从何说起,林青穗索性站前一步,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说了说,还将那借契拿出来给林泽看,说清她爹是被哄骗了的,所借银钱在这半分未花。

    林泽听罢缘由,背着手不吭一声,良久后才对着老林头一声叹:“三叔,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啊,财八爷的钱,”他张望四周,末了压着声音说:“他的钱你也敢碰?”

    老林头一脸灰败,“我,我不知道。”

    “这位财八爷,”林泽面色愈发难看,沉声道:“棘手啊!”

    老林头父女原本都将林泽看做救命稻草,以为林泽是跑码头的人,总该能跟财八爷牵上线。只要牵上了线,这事就好谈,借钱还债,给些利息也无可厚非,老林头只借了几日的钱,再高的利息也多不到哪里去。

    但从初眼见到林泽起,林青穗心里便是一咯噔,心知自己自以为是了。林泽不同于林郁,这位堂哥常年在外跑船,回家的次数比林郁还少,无论前世今世,他跟自家都无多深的交情。

    如今见他面色为难,虽过意不去,但这事林青穗别无他法,只得软着声音求情道:“泽哥哥,你可有办法让我们见见财八爷,我爹并不是要赖账,只是想把钱还了罢了。”

    “三丫头,”林泽低头看堂妹,许久不见这小丫头倒是长进许多,“你不知道财八爷的规矩。借多久,就是多久,没有提前还的道理。”

    林青穗死死咬着唇抑住哽咽,额发被肆虐的河风吹得散乱,恰恰遮住了泛红的眼角。

    “那。。。那要怎么办?那财八爷要如何,这么个算利法,一年以后,这债哪里能还得起。”

    林泽看着这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心里长吁一口气,他待如何?距这临安山长水远的关南建州城,有家颇为有名的花楼叫作富春盈,正是财八爷与当地霸头同开的产业,你说他待如何?

    林泽也知自家三叔是个老实的憨货,不欲拿这些吓他,只得耐着性子道:“这样,我找人去跟财八爷通融通融,看他能不能大发善心网开一面,你们先回去等着消息。”

    送走红着眼眶的父女二人,林泽叹着气走回船舱,有河工朝他笑吼:“林船工,老家来借钱的穷亲戚?”林泽摆摆手,那人又道:“对了,八爷方才让人传话来,让你去见他一趟。”

第24章() 
财八爷唤林泽来,是因他近日要跑一趟建州,挑了林泽几个船工都准备着同行。

    单看财八爷这人的相貌,许多人定猜不出他是干的什么行当,这人短脸塌鼻,圆头肥耳,最憨实不过的长相,混在人群里也不大打眼,有时蹲在码头同河工们同吃喝,常被外地来的货商们吆喝着帮忙干活。

    但这位爷干出的事儿,同那憨实二字可半点沾不上边,河工船工们既怕同他混成一道,却又盼着被他看中带着出船。

    终归财利诱人,这回被挑中的几个船工,面上都透着喜色,财八爷说完了正事,又笑呵呵地拍了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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