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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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宸皱眉细思片刻,展眉而笑:“先生言之有理,是我迂腐了。”
于是,一边命人去安排,一边则派亲信去各地收集各地受灾实情,为灭蝗做好前期准备,只等接到圣命,立刻便能行事。
蝗虫大军来袭,整个京都陷入混乱,街道两边花木,各家园林均遭到不同程度破坏。
石南心急如焚,连夜赶往杜府,却发现杜府风平浪静,蝗虫寥寥无几。
他不禁暗暗称奇,仔细一瞧,不禁哑然失笑。
园子里散落着数百上千只鸡鸭,聂宇平领着四十几个护院,各自蹲守在墙头,手里拿着利刃,底下燃了火把,见了蝗虫过来就驱赶扑杀。
初七身上背着一个硕大的木箱,箱子里装着一整箱数万枚绣花针,也不知什么时候预备下了这么多的绣花针!
只见她在屋檐上飞来蹿去,娇呼喝叱,不时撒出一把飞针,立刻簌簌落了一大片。
这么缺德的法子,也亏杜蘅想得出来!
偏生,初七乐此不疲,玩得不亦乐乎,银铃似的笑声洒落,竟比那月色还要迷人!
底下一群仆妇,井然有序,拿着扫帚、簸箕,把地上飞蝗尸首收集起来,倾倒入坑中焚烧。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香味,竟是十分诱人!
而那片种满了珍稀药品的园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用夏布做了一张厚厚的,巨大的帐幕,将其完全严严实实地覆盖起来,一丝缝隙也无,蝗虫不得其门而入,自然一片叶子都不曾损坏!
很显然,对于蝗虫,杜蘅早已是胸有成竹,有了万全的应对法子!
一番精妙的布置之下,杜府精致绝伦的园林造景,得已保存完好,几乎可以说是零损失!
尤其是三日后,蝗虫大军出了临安城,飞向周边县市,再与隔壁陈国公府所有花木被蝗虫啃食得片叶不存,一片凋零的惨状比较起来,更是美得令人发指!
石南哂然而笑,找了个机会潜进杨柳院。
几个丫头挤在走廊下,叽叽喳喳地看热闹,欢呼笑闹声不绝于耳,哪里有半点受灾的自觉?
他掩了身形,避开墙头守卫,绕到后院。
杜蘅靠在迎枕上,安安稳稳地绣着锦帕,一抹倩影映在窗纱上,恬淡而安详。
他微微一笑,悄然离去。
南宫庭主持祭蝗仪式,择定在北郊承恩寺搭建祭台,高达十数丈,直径二十余丈。
因时间紧迫,特地着令工部调拨了数百名工匠,昼夜不停地赶工。
三日后,京中流言四起——此次祭蝗神,除了寻常的三牲礼品之外,另外还要分别挑选九名童男,童女。
一时间,临安府凡是有六七岁适龄儿童的,皆人心惶惶,纷纷躲避。消息传来,杜蘅一惊,扔了书本豁然而起:“胡闹!”
前一世,她并不清楚蝗灾最后是如何灭的,也不记得是何人主持,但分明并没有用到童男童女活祭,这么血腥的法子!
赵王,怎会这么没有脑子?把灭蝗寄于天地,本已荒唐却还算勉强说得过去。
用童男童女活祭,亏他想得出来!
不晓得是哪个缺德的幕僚,鼓动得他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
白前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哪里做错,猛地跪了下来:“奴婢该死!”
杜蘅一呆,叹道:“起来吧,不关你的事!”
偏生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对政治并不热衷,于朝堂上的各种机关技巧并不熟悉,乍然遇到这种事,一时不知从何入手,更想不出好的法子来阻止。
把白前打发出去,呆坐了半天,提笔修书一封,交给初七:“让聂伯伯带你去赵王府外认个门,等晚上摸进去,将信亲手交给赵王。”
“是捉迷藏吗?”初七满眼好奇。
杜蘅微愕,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问:“你能不能找到?”
“放心吧,”初七拍着胸膛夸海口:“我最喜欢捉迷藏,师兄每次都输给我!”
“万一给人捉到了,你就嚷:初七求见赵王。听到没有?”杜蘅还不放心,再叮嘱了一句。
初七笑嘻嘻:“我跑得快,肯定抓不着。”
杜蘅一听,坏了!
初七是个死脑筋,给人发现了又没抓住,她一定不会停,又不知道立刻退出来,肯定在王府里越跑越欢。
动静越闹越大,万一对方恼羞成怒,乱箭齐发怎么办?
急忙改口:“只要给人发现了,你就立刻回来,别等人抓,也别去见赵王了。”
“为什么?”初七不服气。
“捉迷藏给人发现,就算输了呀~”紫苏在一旁,笑着插了一句。
初七想了想,不情愿地点头:“那我绝对不会给人发现。”
杜蘅心中惴惴,再三叮咛:“记住,只要被人发现,你就跑回来。”
以她的本事,要脱身应该不难。就怕她不懂知难而退,跟人耗上。她只有一个人,拖得越久越吃亏。
“我肯定能找到他!”初七不以为然,拿着信走了。
杜蘅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苦笑:“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紫苏奇道:“小姐为何不去王府求见殿下,呈明厉害?”
“说得轻巧,”杜蘅叹了口气:“我与殿下并无交情,先别说他会不会见我;就算真的看在初七的面上拔冗相见,我一个闺阁女子,跑去跟他讲朝廷之事,算什么?放着那么多的幕僚不用,怎会采纳我的意见?赵王妃又会怎么想?别人会怎么想?”
紫苏满面绯红。
是了,别人不会说小姐忧心国事,反而会传她自荐枕席……
“既然小姐亲自求见,殿下不会采纳,为何还要写信?”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杜蘅默了一会,道:“有些事私下劝解,跟公开进言,还是有区别的。我其实并无把握,不过是明知不可为,也不想不做任何努力,就此放弃罢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赵王成了某人登上高位的踏脚石。
“你说,”紫苏伸出手指比了个三,悄声问:“这事,会不会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杜蘅没有作声。
但愿不是。
就听帘子外,白前小心翼翼地禀道:“子时都过了,小姐还不安置吗?”
“这么晚了?”杜蘅蓦然一醒,望向墙角的沙漏,果然已是子时二刻,忙道:“这就歇,你们也都下去吧,晚上有紫苏伺候着就行了。”
“是。”白前松了口气,踮了脚悄然离去。
紫苏铺了床,杜蘅躺在床上,惦着初七,碾转反侧,哪里睡得着?
挨到丑时,忽然吹进来一阵冷风,杜蘅睁眼一瞧,初七笑嘻嘻地立在床前,正打算吓她的样子,见她睁了眼,反而一呆:“咦,你醒了?”
“姑奶奶,可算把你给盼回来了!”紫苏喜出望外,一咕噜爬起来:“饿不饿,我去给你端盘点心来。”
“不用,”初七歪着头,摸着圆溜溜的肚子,得意洋洋:“王爷赏了我好多吃的,吃得肚子都撑不下了……”
杜蘅柔声问:“他有没有要你捎口信?”
“有!”初七点头,挺起胸膛,学着南宫庭的样子,站着三七步,一脸严肃地道:“他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也就是说,劝说失败,他要一意孤行了?
紫苏难掩失望,杜蘅只微微一笑:“不早了,洗洗睡吧。”
若是轻易就给人劝服,他也不是赵王了!
她本来就没想过,会成功。只不过,求一个心安罢了!
PS:本章过渡,那啥,查资料耽搁了好多时间,见谅。。。。
祸事不单行(十六)
更新时间:2013…10…11 21:30:28 本章字数:3477
第二日起来,梳洗毕,还没来得吃饭。叀頙殩晓
白前打了帘子进来:“谢掌柜有事要禀,请小姐去趟画屏阁。”
杜蘅一怔:“这么早?”
紫苏惊诧莫名:“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猜没用,看看就知道了。”杜蘅想了想,道:“正好有事要同佟掌柜相商,索性把他请过去。”便吩咐白前去通知佟文冲轺。
白蔹过来请示:“要不要摆饭?”
紫苏提议:“听说飘香楼的酱菜很有名,有五十几种之多;早点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酥皮春卷,南瓜饼,韭菜盒子……花样繁多,不如去飘香楼过早。”
“好啊好啊!”初七一听有吃的,开心得不了得艾。
杜蘅莞尔:“成,就依你。”
一行人,套了车直奔飘香楼。
“咱们手里,总共有多少银票?”路上,杜蘅盘问帐目。
“原本是七十三万,买了十万石米,再刨除月例等各项开支,还剩下五十四万多一点。”紫苏答道。
“咱们每个月的月例要开多少?”杜蘅再问。
“四千六百四十。”
杜蘅一愣:“这么多?”
“主要是护卫这一块开支多了,光聂管事每月就要二百,其余的一百到五十不等,总共有四十人。”
说话间,飘香楼已到了,初七隔着老远就冲在门边等候的谢正坤嚷:“谢叔,我们来过早~”
两人便打住了话题,相视一笑。
“有有有!”谢正坤笑得嘴都合不拢:“不管初七姑娘喜欢什么,谢叔这都有,包你满意。”
“我要吃肉,有肉就行!”初七兴高采烈。
紫苏汗滴滴:“嚷这么大声,好象一辈子没吃过肉似的~”
搞得整个大堂里的客人,都望着她们笑。
“飘香楼的大肉包很有名,要不给你来两盘?”谢正坤笑眯眯:“再配上几碟酱猪肘,卤牛肉之类的冷盘,成不成?”
“你看着办,直接送进来就是。”杜蘅轻车熟路,直接朝里面走。
紫苏见谢正坤停在大堂,并无意跟随,不觉讶然:“谢掌柜不进去?”
“嘿嘿~”谢正坤干笑两声,含糊道:“也不急在这一刻,我先安排早点。”
“哦~”紫苏不疑有他,紧走几步追上杜蘅。
等进了画屏阁,才发现石南早已等在房里。
杜蘅的脸色微微一沉:“怎么又是你?”
“石少爷早。”紫苏忍了笑,施了一礼。
石南少有的严肃:“你先出去。”
“哦~”紫苏惊讶地看他一眼,转身退了出去,顺便把门掩上。
“你昨天,让初七去求见赵王了?”石南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
杜蘅眼神骤冷,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你找我,就为这事?”
“你找他做什么?”石南问。
杜蘅不答,神情冷漠。
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这么快就找来,明显是在监视她!
“是不是想救那几个童男童女,所以让初七去找赵王?”石南皱眉。
杜蘅强抑了怒气,淡淡地道:“是。”
“糊涂!”石南训道:“赵王是什么人,底下谋士幕僚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既已做了决定,又岂会因你一两句话,改变初衷?万一要是事情生变,定会第一个怀疑到你身上。这不是没事惹一身腥么?”
杜蘅心中怒火翻腾,低头啜了口茶,杯盖轻轻撞击杯沿,发出细碎的脆响。
半晌,才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道:“哦,是吗?”
石南见她不当回事,心中着急,还想再说,听得紫苏在外面道:“小姐,佟掌柜来了。”
“算了,一会再谈!”石南叹了口气,道:“进来。”
杜蘅的脸色到声音都骤然冷了下来:“石少东,你不觉得太过僭越了吗?”
“呃?”石南一愣,这才注意到她生气了。
偏这时佟文冲已走了进来,满面堆笑地道:“少爷,大小姐,早。”
杜蘅冷着脸,并不说话。
很好,谢正坤如此,佟文冲也如此!
一个二个,竟都视石南为主子,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再留他们在身边?
石南不敢再乱说话,端了杯子喝茶。
佟文冲察觉气氛有异,却又不知道原因,不免向石南投去求救的目光。
杜蘅怒意更盛,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淡淡笑道:“佟掌柜,请坐。”
“不敢。”佟文冲自谦。
杜蘅也不勉强,开宗明义:“今日请佟掌柜来,是通知你,从下个月起,不必来了。”
“当!”石南手中杯子差点落地。
“小姐!”紫苏失声惊呼。
佟文冲满眼茫然:“可是小人做错了什么事?”
杜蘅微笑:“佟掌柜做得很好,只是不适合鹤年堂。我会吩咐帐房,多算一年的月银给你。算是这么多年,你为鹤年堂所做的事的补偿。”
石南剑眉微蹙,忍住了没吭声。
“大小姐~”佟文冲见她不象是玩笑,急了:“我在鹤年堂做了二十年,无缘无故要我走,总得给个理由不是?”
“听掌柜的口气,我若不请你,反倒对不起你了?”杜蘅言笑宴宴。
“我……”佟文冲一口气憋在胸口,竟是一句话也回不了。
“阿蘅~”石南斟酌着词汇,想要劝解几句。
“紫苏,送客。”不料,杜蘅俏脸一沉,竟是理也不理。
“少爷……”佟文冲一脸无措。
“你先下去。”石南吩咐。
佟文冲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这算什么事?大清早巴巴地赶了过来,被东家给辞了!
杜蘅的眸光,又冷了一分。
“傻丫头~”石南星眸含笑,又气又恼又是爱怜地望着她,叹道:“跟我生气,干么把气撒在佟掌柜身上?”
“石少东,请自重!”杜蘅眉目如冰,冷声道。
“啧,”石南失笑,轻咬着下唇,带着点无可奈何地,宠溺的笑:“不过说了你几句,就要把几十年的掌柜辞了!好好好,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哪怕把天捅破了,我也替你兜着。成不成?”
杜蘅懒得理他,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喂!”石南这才发现不对,闪身拦住她的去路:“真的生气了?赵王那个人,刚愎自用,手段酷烈。你别看他眼下对初七好象挺不错,其实是内疚,也因为初七不会碍他的事。一旦成了障碍,他绝对不会手软!我这不是怕你吃亏么!”
杜蘅一径冷笑,绕过他继续往外走。
石南急了,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要生气也行,好歹跟我说句话啊!”
“放开!”杜蘅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眸光更厉,明亮似雪,竟微微有杀气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