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楼诡墓-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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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奕芯利落的回答:“从扎营到我醒来,不过五个小时的时间,可是,怎么会这样!”
我追问道:“不是有放哨的吗?那两个雇佣兵呢?整条河水骤然消失,这么近的距离,他们肯定能听到一些动静!”
板寸头满脸愧疚的支支吾吾说道:“苏科长,他们可能可能太累了。”原来,我们睡着之后,那两个巡视的假雇佣兵也靠在一起睡着了,直到发现河流出现异样,被张雪峰踹醒,他们对期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放屁也得有个声儿,这么多的水怎么说没就没了?除非遇上鬼了!”阿彪兀自嘀咕着。
“哪儿那么多鬼?我觉着肯定是渗到地下去了,这不,往下挖还能挖到水嘛!”黑牛说话间两铲子铲进沙地,确实有一汪清澈的水出现在坑底。
顾奕芯并不完全赞同黑牛的观点,她用惯有的略带高傲的语气说道:“在沙漠地区,大部分河流只会在雨水充沛的季节出现在地面上,而在雨季过后则会重返地下。但是,即便是河水下渗,这速度也显得有些匪夷所思!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观察着周遭地面上的痕迹:沙粒逆着水流方向呈现出波纹似的痕迹,黑牛掘出沙坑里的水也在往河上游的方向渗去,这种种迹象表明,水确实是重返地下,但是,肯定是受到某种作用力,被“牵引”着加速回到了上游的地下!
我将自己的推断和众人解说一边,顾奕芯点头:“也只有这种解释说得通,那么,这种作用力,是如何突然产生的呢?”
六爷抬头望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忧心忡忡的问道:“这不是重要的问题。苏老弟,这条河可是我们寻找沙海冥宫的重要线索,这这突然消失了,我们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呢?”
洞悉千里()
六爷话毕,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我,确实,眼下最要命的不是河水为什么凭空消失,而是,大河消失之后,我们该何去何从!烈日当空,沙漠异常干燥炎热,即便先前河流冲刷的痕迹仍在,只要再过几个小时,河底的湿沙就会被完全烤干,只要被风一吹,河沙就会和其它的沙子融为一体,一切都将荡然无存!
我硬生生的吞了口口水,把目光投向远处,长河的痕迹隐隐蔓延向沙漠深处,眼下,只有结合冥宫地图,先行推算出行军路线了。
我让顾奕芯把羊皮地图拿出来,一看之下,众人心里都凉了半截:地图上标注的此处河流弯道之后,便是被茶渍浸染过的地方,茶碱早已将后面的部分腐蚀的一片模糊。
黑牛换了个角度,过了足足半分钟才似是而非的看懂这张地图,他指着河流的弯道说道:“这儿不会就是咱们现在呆的地儿吧?往后啥都看不清楚了啊!”转而数落六爷:“我说六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地图的重要性,怎么就硬生生的给泡成这样了?”
六爷眯着眼斜瞟了黑牛一眼,没有答话儿,显然,他觉着这个昔日在潘家园他连正眼都不会瞧上一眼的晚生后辈,根本没有资格在这里追究他的无心之失。
顾奕芯眉角轻佻的兀自说道:“事到如今,这个地图的作用已经不大了,老苏,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后面的路,咱们该怎么走。”
我指了指地图:“从地图比例上看,我们已经走过了大部分的路程,距离冥宫可能已经不远了,这应该是我们唯一能值得庆幸的地方。”我转而问秦六爷:“六爷,你曾经去过沙海冥宫,这后面的路有什么主要特征,你能给我讲一下吗?”
六爷沉思片刻,缓缓讲道“当时我带着大队人马,驼队成群,对沿途的路标并没有太过留意。除了咱们先前经过的那三座石山,就是这条河了,河水断流之后就只剩下沙子了。”六爷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快到冥宫的时候,还有一处断崖。”
我下意识的问道:“断崖上是不是有一道飞溅而下的瀑布?”
六爷看着我一怔,回应道:“断崖中间确实流出一道瀑布,自上而下,如白龙一样直入下方深潭。他露出狐疑的目光,追问道:“不过,你不是没去过那里吗?是怎么知道的?”
先前从土塔的地下暗格里,我和黑牛看到过一片绘着沙漠绿洲的壁画,那绿洲和沙漠有着巨大的落差,我们断定那就是冥宫所在。在沙漠里能形成葱茏的绿洲,其必要条件,就是有地下暗河汇聚至此,暗河既然可以在雨季出现在地面上,那么,这也证明它潜入地下并不深,若有断崖,地下河水必然会从断崖中间喷涌而出!
另外,结合墓葬风水理论推算,能让明朝一个顶级术士,不远万里安葬于沙漠深处,那里必定有着极为特殊的风水格局。先前我对这个未曾目睹的格局不敢轻易揣测,如今,听六爷说瀑布如白龙入潭,心中陡然一惊,结合绿洲所在低洼地形,一个大胆的推测油然而出!
我故作神秘的一笑,不慌不忙的回答六爷:“怎么知道的?卜时问天,定穴观水。虽然还没有到达冥宫,但是根据所掌握的风水理论,我断定,隐藏在沙海深处的冥宫必定是个极为罕见的风水宝地!并且,它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九龙戏珠之壤!所以,断崖必出水龙!水龙不息,气运不止!”
我说话的时候故意憋足了底气,犹如胸有成竹一般!之所以如此,一来,这个队伍一路上各怀鬼胎,没有丝毫的凝聚力,这在危险重重的沙漠里是行军大忌,尤其六爷和张雪峰一行,不让他们打心里敬服,根本指挥不动他们。二来,也希望我能给这只疲惫的队伍带来一点希望,好让他们砥砺前行!
至于对冥宫的风水局推测准不准确,其实对我们挺近目的地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六爷这些年南征北盗,没少倒腾古墓,期间耳濡目染,对墓葬风水理论自然也有一些了解,如今又见我“未卜先知”,将冥宫风水洞悉于千里之外,误认为我真有实学,笑着抱拳连声道:“苏老弟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高见!着实是高见!接下来,老朽愿意听从苏老弟的安排!”
顾奕芯扬眉附和道:“我的人自然也听你的,说吧,老苏。”
我说到:“那就好,咱们先顺着长河的痕迹走,等到没迹象的时候,我自有它法!”
张雪峰阴沉着脸,脸上的伤疤让其显得有些狰狞,他耐着心性听我说完,转身冷冷的对营地上的众人命令道:“收整装备!三分钟后出发!”
我在这里()
张雪峰一声令下,早已清醒的假雇佣兵把其他人迅速叫醒,转而训练有素的收整并不怎么凌乱的装备,将装有食物和器械的大小背包匆匆重新束到驼背上。
猛子也爬起来,将“虎威”斜挎在背上,把六爷用过的毡垫卷起来栓好,转而去牵一字排开,跪卧在沙地里的骆驼。阿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把厚重吸热的黑色外套脱了,将里面白色的衬衫从裤腰里扯出来,一副市井小商贩的样子。
我们从河道流经之处撤回营地,黑牛边走边催促道:“大伙速度快点儿!别磨磨唧唧跟大姑娘上轿似的啊!”
顾奕芯和我走在后面,她故意和众人拉开一点距离,干咳了一声,小声问我:“老苏,说实话,你有几成的把握可以找到那片绿洲?”
我强挤出一丝笑意,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面庞,说道:“我觉着,如果运气好,三天之内应该能到达那片绿洲。”
“三天?我们的水根本支撑不了那么久!”顾奕芯不无担忧的说道。“后面的河道十有八九也已经渗入地下,水源危机将是我们面临的一个直接难题!”
在干燥异常的沙漠行军,水是维持机体运行的首要条件,倘若没了水,所有一切都将成为空谈。
我回应她:“驼队里灌的那些水顶多支撑两天,所以,我们要加快行军,争取尽快到达绿洲。希望这两天不要再大的季风!”说话间已经到达营地。
维族向导先前躺在骆驼阴影的毡垫上休憩,此时,骆驼被强行牵动,他才一个咕噜爬起来,用生硬的普通话质问拽着骆驼的猛子:“怎么了嘛,这就出发了蛮?不要这么用力拽我的骆驼蛮”他和猛子拉扯着缰绳,无意之中瞥向我们所在的地方,忽然愣住了,呆呆的松开手里的缰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两只膝盖如同枯朽的白杨树枝,直直的戳向脚下的热砂,顺带着溅起零星细碎的沙粒。他身如筛窦,一个劲儿的磕头,嘴里不停的叨念着:胡大要降罪了!胡大要降罪了嘛!
黑牛把背包甩到背上,怼道:“我说老爷子,你也别在这里祷告了,就算把头磕到沙子里,你家胡大也不会把那条大河给送回来!”
维族向导根本没有理会黑牛的话,兀自五体投地的跪拜。
“嗨!你这个犟老头,怎么不听从组织的安排呢。”黑牛一把揪住向导的衣领,试图把他拉起来,但是维族向导死活都不肯起。
“老爷子。”我走上前准备劝说,忽然耳旁一声闷响,锃亮的子弹从身旁飞闪而过,一下子打在维族向导面前的沙地上,将细沙迸溅在他脸上,维族向导一下子愣住了,赶紧回头看向张雪峰,张雪峰阴婺着脸,依旧对他举着汤普森,并且将射击口微微倾斜了一下,对准他的后背。
维族向导一个激灵爬起来,来不及扑打腿上的细沙,小跑到为首的骆驼旁,尽力往前驱赶。
黑牛没好气的说道:“看到没,老苏,枪杆子里出政权!看来咱们的仁慈该他娘的起来了!”
我无奈道:“别说,你丫对形势大局的观察还挺透彻!不过,现在还是少说两句,留着点儿力气赶路吧!”
说罢,我从背包外的半开口袋里掏出水壶,准备再灌一口水,这一掏不要紧,竟然带出一张褶皱的纸条!纸条只有拇指宽,看似是匆忙之中塞进来了!
我心中惊骇,趁众人不注意,赶紧将纸条攥在手里,匆匆打开,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字:我在这里!
没路了()
字迹虽然有些扭曲,但是仍然极好辨认,和先前布条上发现的字体几乎一样,洒脱中带着一股娟秀之气,不用想,这定然出自女性之手。
布条上曾写着“小心她”,让我们如坠云里雾里,如今这个神秘人竟然趁慌乱之际,又一次将纸条偷偷的塞进我的背包里,告诉我,她在这里!
她究竟是谁?
我环顾一眼躁动的队伍,维族向导早就牵着骆驼一口气跑出十多米远,顾奕芯和六爷也重新骑到驼背上,兀自缓步前行,其他人均已收整妥当,或步行或骑着骆驼,在张雪峰凌冽目光的注视下开始挪步。所有的人都一如往常,这个偷偷留下纸条的会是谁呢?
高墨离发现了我的异常,不动声色的走到我身旁,抬手把我的背包拿下来扔给黑牛,黑牛顺势接住,将其用麻绳捆绑在驼背的行李架上。
我借机把纸条在高墨离面前展开,高墨离看着纸条上扭曲的四个字,怔了一下,眉头依旧微促,幽幽的说道:“她,果然在这里。”
“包里发现的,这个人——是谁啊?”我小声说完,侧目看着高墨离,企图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高墨离把纸条拿过去握在手里,目光落在我身上,淡淡的说道:“走吧,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别啊,你现在和我说得了,这三番两次留字条的人,到底是谁啊?她有什么目的?”我坚持道:“你要不把话说明白,我这喉咙里就像卡了根鱼刺一样难受!”
“现在,她如果暴露,你根本保护不了她。”高墨离坚定的说。
我下意识的狡辩:“我保护不了?你可以啊!”
“她和我没关系。”高墨离冷冷的说完,似乎没有要继续和我争论下去的意思,兀自跟着队伍往前走去,留下我一个人凌乱的杵在原地。
黑牛牵着骆驼走来,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我,压低声儿问道:“老苏,你俩嘀咕什么呢?先说好啊,有事儿咱得开三个人的代表大会,你们可不能私下里会谈!”
我想了想,纸条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告诉黑牛,就他那急性子,知道了肯定比我还煎熬,于是清了清嗓子,笑嘻嘻的说道:“要是真有重要的事儿,我哪敢瞒着你啊,怎么着你也是咱们小支队伍里的核心成员,但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还真不好意思惊动你。”
黑牛怼道:“这就对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牛爷我也懒得听,嫌塞耳朵!”
说话间,两个人跟着大队人马拔寨前行。队伍一字拉开,如伤疤一样在沙海中缓慢前行。
烈日当空,一望无际的沙漠上被炙烤出层层热浪,热浪窜动,行走在队伍前的人影和骆驼很快被晃的扑朔迷离,遥遥望去,如真似幻!
之后的劳累和困乏自是无需言表。大队人马就如行尸走肉一般在浩瀚的沙海中前行了两天一夜,期间,只有躲避风沙的时候休息过四个多小时,那场不大不小的季风把河道的踪影吹得无迹可寻。其实,早在季风来临之前,地上的河流痕迹就已经逐渐减弱,出现了逐渐转变为地下暗河的迹象。我和维族向导商议,只好让大家沿着骆驼刺相对密集的地方走。
骆驼刺是塔克拉玛干沙漠里耐旱能力极强的植物。它根系发达,一般长达20米,能从沙漠深处吸取地下水分和营养。就算长河转入地下,它在沙漠上也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密集的骆驼刺就是它存在的印证。
但是两天之后,沙漠上的骆驼刺陡然消失,放眼望去,浩瀚的沙海一片苍茫,一丁点植物的踪影也没有了。
维族向导跪地,抓了把沙子,随手扬散,用干裂而沙哑的嗓子对我说道:“苏老弟,没路了。”
火烧云()
维族向导说完,兀自双臂撑地,对着苍茫大漠机械的跪拜了一下,期间,没有任何言语,甚至连合掌祈祷的环节也省了。
正值申时,太阳已经没有先前那般毒辣,沙地上的热浪也在不断消减,远处逐渐清晰起来。
“没路了。”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