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楼诡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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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来,让我看看这玻璃罩到底是什么物质,竟然可以扛得住咱们黑牛这股蛮力!”
说着,我走上前用手敲了敲虹膜,听那声音,竟和敲击玻璃所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透过光束的折射角度,我推算这道虹膜最少也有半米厚。
我心中愈加疑惑:难道这真是道玻璃隔离层?但是,两千多年前根本不可能有如此高超的玻璃制造技术,即便在科技发达的今天,要在山洞底部的水潭中建造如此巨大的玻璃防护层也并非易事。
这地下神迹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呢?
“老苏,你说这玩意儿要是面世后,会不会被列入世界十大发现?我得留个纪念,以后考古学家发现的时候也好顺便提提我的名字!”黑牛说罢,竟然掏出一只钢箭,吱吱呀呀的在玻璃层上刻字。
我撇了一眼,他刻的正是“牛援朝到此一游”这几个字,我笑话道:“看看你写的这几个字,笔画凌乱、结构散涣,一个个伸胳膊蹬腿的,省得考古学家不知道你小学没毕业。”
“你这就不懂了,越是难看就越是难懂,越是难懂就越会好好研究。弄不好考古学家还认为这是甲骨文!”黑牛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我懒得和他扯皮,身体往后撤了一下,来到那扇软门下方,伸手往软门内探去,只觉得手掌像插进了橡胶果冻里,柔软清凉。我挥动胳膊左右划动了一下,划开的痕迹迅速恢复原样。我想试着抓一把出来,但是那半固体的东西太滑了,只要稍加用力它就会从指缝间划出去。
“不好!这软门好像在变小!”顾奕芯冲到我身边,一边惊慌的喊着,一边把我半条胳膊从软门里抽了出来。
我赶忙抬头看去,只见先前有八仙桌大小的软门如同迅速冻结的湖面,已经变得只有井盖大小,并且封冻还在继续,我甚至可以听见那些半固体被凝冻住的“咔咔”声。
软门很快被全部冻住,变得和周围的玻璃隔离带一模一样。我心中一阵唏嘘,如若不是顾奕芯眼疾手快把我胳膊拉了出来,只消再迟个一时半刻,我的半只胳膊怕是得永久封存在这里面了。
“怎么回事?软门怎么冻住了?难道整个玻璃隔离层以前都是软的?”我缓了缓神问道。
“我好像知道这玻璃隔离层形成的原因了。”顾奕芯想了一下,缓缓解释道:“据先山洞中的壁画描述,西周时期,这山里凭空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我想,形成这深邃山洞的很可能是一块天外陨石。陨石带着极高的燃烧温度砸进山体,而山体中的地质结构多为石灰石和石英石,这两种石材在高温下迅速溶化,形成一个气泡包裹在陨石周围,这山腹中正好有一潭水,水温极低,使得包裹在陨石外的气泡逐渐冷却,从而形成了玻璃材质的防护罩。”
顾奕芯看了一眼刚刚凝结的软门,补充道:“刚才你用胳膊搅动,使得周围的空气和冷气进入其中,先前的软门这才迅速凝固起来。”
我想了一下,觉得顾奕芯这个解释非常合理,说到:“也就是说,咱们面前的这个透明隔离带还真有可能是玻璃的?”
顾奕芯点了点头,答到:“是的,只不过这并非人力所为,而是大自然的神奇造化。”
黑牛从一边浮了过来,见软门消失了,一脸错愕,急躁的嚷到:“现在甭管这破罩子是他娘的什么材质了!我就想知道,如今,这软门被封死了,咱们该怎么出去?”
黑牛先前被困在千年柳棺中的玻璃罩内,已经体验过一次被围困致死的感觉,如今再次被困住,心中不免有些惊慌和后怕。
“这里有个洞!”高墨离站在黑色球体上,冲我们挥了一下狼眼光束,略带惊奇的喊道。
黑牛如遇大赦,像蛤蟆一样,蹬着双腿率先窜了过去。
我和顾奕芯紧随其后,在高墨离身边站住,只见这黑色球体果然如顾奕芯所言,是个被熔的千疮百孔的陨石。
高墨离脚前有一个黑色的洞口,那洞口有城市里的污水排水口那么粗。我趴在洞口用战术射灯向里照了照,里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道究竟通往哪里。
倾巢之砂()
难道还真被我给算准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诺大的坑室里遍地黄金沙,光束打在上面,就像太阳照在金色的海滩上,熠熠生辉,耀眼璀璨。
黄金砂砾堆就的地面上摆着九口青铜宝箱,每口铜箱都有茶几大小,上刻伏虎猛兽,兽身百态,使得铜箱看上去更显霸气厚重。坑室中央有一棵黄金树,树上结有拳头大的金桃,其树身、树叶通体皆为黄金打造。
宝箱和黄金树呈现出众星拱月的排放方式。也不知道这种排列是不是另有其意。
黑牛见我停滞不前,在后面一个劲催问我什么情况。
“很难形容,还是你自己看吧!”说罢,我纵身跳下黑洞。
金沙铺就的地面离洞口大约三米高,我双脚着地的瞬间激起很多砂砾,顺手凌空接住一些,放在眼前看了看,发现这些砂砾还真是一粒粒细碎的黄金!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陨石之前对我们的排斥力已经没有了,此处,应该就是陨石的核心。
紧接着,顾奕芯也从洞口跳了下来,站在我身边,环顾着坑室自言自语道:“天啊,这不是幻觉吧?”
显然,她也被眼前这个超乎想象的黄金坑给震撼住了。即便从小端着金饭碗长大,估计顾奕芯也是平生第一次被这么多真切的黄金包围着。
“靠!”随着黑牛一声发自肺腑的感叹,他卯足了劲跳进沙堆。随即跪在沙堆上,把两条前臂插进金沙之中,来回摸索着。那样子,好像饿狼见了肥肉一般,既想一口吞进肚子里,又有点舍不得吃。
自打进了益州刺史墓,一路上看到的尽是些妖异恐怖的东西,如今见到这么多黄金,不免有一种亲切感,这种亲切感让人觉得心里很踏实。
我一屁股坐在沙堆里,心里说不出的快感和惬意。
金钱对每个人都有着强大的吸引力。那些自诩视金钱为粪土的清高人士,多半是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金钱还不够多,当目所能及的地方全是黄金,再坚挺的意志也会动摇起来。
我看着眼前的这些黄金开始胡思乱想:如果有了钱,我先把欠银行的二百多万房贷还上,再给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亲人朋友每人一百万,然后买辆路虎,把苦逼哈哈的工作辞掉……
想着,想着,我竟然乐出了声,随即发现顾奕芯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老苏,你不会也心动了吧?”顾奕芯笑着试探性的问道。
我干咳了一声,极力否认道:“哪啊,我是那种满身铜臭的人吗?这……这也就是些金子而已嘛。”
说着,我身不由己的抓了满满两把沙子,金砂砾从指缝间滑落下来,那感觉美妙至极。
黑牛嘴角上扬到最大限度,忍不住笑出声来:“老苏,你丫快打我一下,我好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娘的,就算做梦以前也从没梦到过这么多金子!”
高墨离打一进坑室就没有理会这遍地金沙,而是径直朝那几口绕成一圈的铜箱走去。此刻,他正俯身观察着那几口铜箱。
我从沉醉中清醒过来,把登山头盔摘下来,将射灯光束调到散光状态,对黑牛笑着说到:“放心,这不是做梦,咱们八成到了益州刺史墓的陪葬墓室了,只是没想到,这藏宝室竟然设在陨石内部!”
“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什么。我觉着呀,这次活该咱们发财!”黑牛一边说着一边踏着没过小腿的金砂砾向坑室中央的黄金树走去。
“你是说,这也属于益州刺史墓的一部分?”顾奕芯问我。
我解释道:坑室中间这棵树虽然并不高大,但是造型苍劲,其枝叶点缀的极为精细,附和西汉时期的艺术风格。再有,就是这些青铜箱子,这种箱子以前在牛角山的梁王墓中曾出土过两只,专家推测其为汉代宫廷的御用之物,应该是用来盛放皇家赏赐物品的。
说话间,哐啷一声,高墨离已经用三棱剑劈开箱子上的铜锁,将靠近我们这侧的铜箱盖子打开了。
我和顾奕芯对视一眼,一起疾步向打开的铜箱走去。
怨灵()
“富贵这东西还真是命中注定,要不是咱们着了道儿误入死门,要不是石梁崩塌,咱们打死也不会想到,刺史老儿的藏宝窟竟然窝藏在这么深的山洞下面儿。”黑牛一边感慨着,一边晃动黄金树。
树上的金桃如冰雹一般噼里啪啦掉了下来,砸的我脑袋生疼。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从无边的喜悦中脱离出来,我忽然发现,这个益州刺史墓的设计似乎另藏玄机。
我忙不迭的说到:“黑牛,你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黑牛不理解我的意思,但是看我一脸严肃,知道我并非开玩笑,就像复读机似的把刚刚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刺史墓,山洞,断崖,藏宝窟……我忽然明白了,这个古墓的设计另藏玄机。
从外部来看,益州刺史墓所在的山脉延绵起伏,飘忽隘显,要形有形,要势有势,其在风水上算得上是一处上佳之壤,尤其山前还有一个庞大的水潭,水潭和山势相应相佐,形成卧龙戏珠的极佳风水形态。
但是,没想到山的内部竟然有一个巨大的山洞,这山洞底部的藏宝窟也是地宫的一部分。此外,根据我们之前的推论,我们最终要找的有石棺有盗洞的墓室应该在山腰的位置,其位置应该高于有龙血树和五柳诡棺的墓室,如此,整个地宫的走势就成了一个“V”字形,这个“V”字的底端就是这块散发着奇异磁场的陨石。
如此一来,整个地宫就像一条逶迤的巨蟒,被死死的钉住了山中。
我将这个推论和黑牛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黑牛手里拿着金子,愣了一下,想了想问道:“也就是说,地宫的设计者李少君对益州刺史暗藏异心?这他娘的就有意思了。”
我点了点头,说到:“这个地宫看似气势恢宏,实则暗藏杀机,葬在这种断龙形势地宫里的主儿,尸身不腐,怨气难散,其后代必定暴毙而亡!”
从地宫的风水设计来看,李少君和益州刺史之间应该有私仇,但是又碍于皇帝的命令,李少君不得不为益州刺史设计一个规格宏大,防盗设施高端的地宫。于是乎,这位西汉术数大家暗中在风水上做了手脚。
“靠,照你这么一说,这墓邪乎的很,咱们还是赶紧挑点儿值钱的东西撒丫子撤退得了,省得夜长梦多,到时候别有命发财,没命消费……”黑牛说着赶忙打了自己嘴一下,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不吉利,连着吐了三口唾液。
高墨离已经连开了七口铜箱,每一口铜箱里都盛着不一样的御赐之物,有陶器、五铢钱、马蹄金……此时,他正在顾自开第八口铜箱。
顾奕芯也已经把铜箱里的玉器几乎全部摆在了地上。那场景,有点像小贩儿在潘家园摆的地摊,只不过这里的每一件玉器都是价值连城的绝世之品。
黑牛看的眼都直了,不由分说的把背包里的金桃往外扔了一些,交代道:“一会你得替我长长眼,咱专挑些值钱的冥器拿。嗨,早知道会遇到这么多宝贝,咱们就应该多拿几个蛇皮口袋。”
我撇了一眼满地的玉器,压低声音对黑牛说到:“顾奕芯在那里,我不太好意思动手,一会儿你尽管自己挑就是。还有,那个抚膝母神玉佣是个绝品,你可以考虑把它带出去。”
说罢,我吹着口哨,若无其事的一屁股坐在沙堆里,把鞋子脱下来准备倒里面的砂砾。忽然发现左脚腕处竟然有一个青紫色的手印,那手印不大,五指分明,抓握的方向从后往前。
我脑门一阵冷汗,妈的,看来我刚才并非凭空摔到,而是被什么东西真的扯了一把!
我赶紧招呼黑牛,黑牛看着手印,一脸疑惑的问到:“嗯?会不会是咱们掉落断崖时,小哥抓住你脚脖子留下的手印?不过,这手印有点小,倒像是女人的。”
“靠!小哥抓的是我右脚踝!”我压低声音说着,也顾不上有没有砂砾了,赶紧穿上鞋子,警惕的看着满目璀璨之光的藏宝室。
藏宝室里一片平静,这种平静此时此刻显得有些异常。
黑牛赶紧把沉重的背包背到身上,顺手抓起大黑鹰,招呼我一起往满地的玉器走去。
刚走了两步,黑牛忽然停住了,瞪大眼睛望着前方。
我赶紧看去,只见那尊抚膝母神正在金沙上缓缓移动!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浅浅的沟痕。
四周空无一物,也没有半点声音,这个玉佣怎么像活了一样,竟然可以擅自移动?
我用口型对黑牛说了一句“有鬼”。
黑牛快速举起大黑鹰,扣动扳机,钢珠闪电般朝抚膝母神冲去,“嘭”的一声,那个抚膝母神被钢珠打了个七零八碎。
幽绿的玉片洒落在金沙上,光影熠熠,美的妖异。
顾奕芯和高墨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了一下。
“你……你们……这抚膝母神可是所有玉器中的珍品!”顾奕芯手拿玉牒,温怒的斥责道:“其艺术价值和考古价值非同小可,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把它打碎了!”
“这宝贝儿打碎了,我比你还心疼!”黑牛说着,举着大黑鹰警惕的看着沙堆。
高墨离只望了我们一眼,继续开第八口铜箱的插锁。
我俩见四周再无异动,疾步走到盛放玉器的铜箱边。
黑牛赶紧把背包放到地上,快速小心的把玉器一件一件的往背包里装,一边装还一边问我哪件值钱。
我没有搭理黑牛,把刚才的情况简单的和顾奕芯说了一下,顺便把这地宫的风水格局也和顾奕芯讲了一下。
顾奕芯听后若有所思,把手里的玉牒递给我。说这玉牒是从箱底发现的,上有两行字,可能对我们了解益州刺史有所帮助。
玉牒是一块长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