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楼诡墓-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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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诧异的喊道:“天呐!真是古滇国地图!”
五世轮回()
以青铜铸造大地山峦,以水银象征潺缓不息的水脉,单就这种玄妙的设计而论,在已经发掘的各朝大型古墓中都是绝无仅有的。
黑牛显然也被这这幅江海奔流的青铜地图震撼到了。忽然听我说这是古滇国地图,不解的问道:“老苏,咱们不是在西汉时期的益州郡刺史墓里吗,怎么会有古滇国地图?还有,什么叫真是?”
我和黑牛解释道:自从过了萤石矿洞,从巨蛇铜门钻进这古墓中,一切都显得的和先前不太一样。先是陈列器具的不同:墓道里的巨大青铜雕像,无论从艺术手法还是铸造工艺上,都充满了典型的古滇国风格。古滇国的青铜铸造技艺在中国青铜史上独树一帜,具有明显的民族地域特点。后来,我们进了青铜室,发现里面放着难以计数的青铜制品,这些青铜器件件精良。其中,贮贝器便是古滇国特有的器具,上面的铜雕记述了古滇族人生活祭祀的场景。还有青铜屏障前放置的铜鼓,它是古滇国特有的一种乐器,在古代,它不仅是乐器,也是礼器和贵重之器,只有王室和上层社会的贵族才能拥有它。
其次,从古墓机关的设置上:益州刺史墓的机关就充满了妖魅和诡异——术数理论中往往夹杂着邪异的妖术。但是,自从穿过锁龙井之后,古墓中的机关就变得比较正统,看似充满玄机,但是也不外乎五行、八卦,易经、星象这些术数理论。
所以,种种迹象表面,自从我们过了锁龙井,就已经进入另一个古墓之中,这个古墓就是古滇国王族之墓。我们眼前江河奔流山峦高耸的青铜水银地图,恰好应证了我的猜测。
黑牛听罢,激动的追问到:“经你这么一说,这口羊脂白玉棺材里很可能躺着王族要员?那陪葬品肯定大大的有!”
“未必,古滇国最后举国归降汉朝,亡国之族,即便是王室成员,也富有不到哪里去。况且,我们还不知道玉棺中躺着的究竟是谁。”说罢,我看向高墨离,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高墨离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地面上的古滇国地图,待到水银全部填满沟渠,波澜壮阔的山河完全呈现出来。高墨离竟对着象征古滇国疆域的地图跪下了。
他这一跪,庄重而威严。
黑牛不明就理,看见高墨离对青铜地面忽然跪下,认为其中有异,惊愕了一下,双腿弯曲,也跟着跪了下去。对我说道:“老苏,小哥都跪下了,你丫还不赶紧跪下?我给你留了个空,赶紧过来拜拜。”
我心中顿觉好笑,说到:“高墨离在跪拜自己的祖国山河,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你不是说这是古滇国地图吗?难道小哥是……是古滇族人的后裔?”黑牛扶着膝盖站起来,继续说到:“难怪小哥身手不凡,原来血统和我们不一样!”
我本想就此告诉黑牛,高墨离就是古滇国的护国将军,但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暂且忍了下来。心想,待到弄清楚高墨离活这么久的原因之后,再一并告诉黑牛。
高墨离站起身来,问道:“机关破了?”
萦绕在青铜地面上的浓雾逐渐四散而去,周围的一切都清晰起来。十二尊镀金宫人跪在玉棺周围,先前向我们倾泻的地面也恢复了原貌,而我用来标识第十三具幻影宫人的挎包掉落在地上。
我颇为得意的回答到:“十二天门阵算是被彻底破解了。”
“可是棺材为什么还没开?”黑牛绕棺看着,迫不及待的问道,“需不需要咱们给它施加点外力?”
“别急。”
话音刚落,玉棺夹层里的最后一丝水银从缺口尽数流出。随着沉闷的“咔嚓”声,巨大的玉石如同金蝉脱壳般从中间裂了开来。原本一体的玉块一分为二,两侧玉壁玄幻般缓缓降入青铜地下。
随着玉璧不断下落,一口小型的羊脂白玉棺浮出棺床。这口棺材较外层的白玉棺小了一圈,但是依旧温润洁白,质若羊脂。
“怎么又一口棺材?也是羊脂白玉的!”黑牛举着射灯,我们一起上前围观。
射灯的光线全被被吸入棺壁之中,由此推断,这口玉棺应该没有机关。细看之下,我们发现玉棺的四周分别雕刻着不同的凤凰,分别是凤舞九天、凤捡桐枝、凤凰浴火、涅槃重生。其中凤凰浴火刻画的最为形象逼真:烈火熊熊,一只凤凰于火海中展翅长鸣,周身燃烧起冲天火焰,其形其态悲壮不已。而下一幅则是凤凰立于灰烬之上,用嘴梳理着新生的羽毛,如同重生了一般。
黑牛看着棺身凤图问道:“怎么刻着一圈的凤凰图案,难道这玉棺中葬着一个女人?”
我解释道:“凤凰是中国民间传说中的四灵之一,它和麒麟一样,是雌雄统称,雄为凤,雌为凰,其总称为凤凰。所以,即便棺身刻有凤凰,我们也不能以此推断墓主性别。”
玉棺四面的四幅图案很难说清楚哪幅是始,哪幅为终,似乎往复循环,衍衍不息。这其中,怕是另有寓意。
凤凰的起源约在新石器时代,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神异动物,据《尔雅·释鸟》郭璞注:其“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伦,饮砥柱,濯羽弱水,莫宿风地,见则天下安宁。”
在神话中,凤凰每500年便会死去一次,当凤凰生命快结束时,它便会收集梧桐枝自焚,适时,它会周身燃起大火,然后在烈火中获得重生,并获得较之以前更强大的生命力,这个重生的过程称之为“凤凰涅槃”。如此,周而复始,凤凰获得了永生,故有“不死鸟”的名称。
凤凰涅槃的图案刻在内棺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一筹莫展之际,我发现高墨离正盯着凤凰浴火图的一侧,那里有八个极为隐蔽繁体篆字,只有在特定角度的光线下才能显现出来。我赶紧问他这八个字是什么。
高墨离看着我,说缓缓到:“涅槃重生,五世轮回。”
渊源()
高墨离将这几个字说的很缓慢,我听得甚为清晰,不由的心中一惊:“涅槃重生,五世轮回!”难道棺身上的凤凰涅槃图寓意墓主会在世间轮回五世?若按照凤凰五百年一世计算,汉武帝时期距今已经两千一百多年,正是其五世轮回中的最后一世!
黑牛对此不屑一顾,说到:“这可能也就是个吉祥话儿,就像在花圈或者墓碑上刻永睡不朽一样,难道刻了这几个字儿死者就真的千年不腐,万年不朽?未必!所以说,所谓的五世轮回,也只是一种良好的期许罢了。”
黑牛所言,若在平时,定是有几分道理,我会举双手赞成。但是,在这千年墓室之中,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事实证明,这些事情远远超越了我们的认知。
这座古滇国王族墓室,从其机关设计和阵法排布来看,设计者应该也是当世的术数大师。古墓设计并非一朝一夕而成,在西汉初期,能有此能力和契机的只有李少君一人。
汉武帝对于古滇王的死讳莫如深,无论是对外宣称,还是记入史册,都只有“暴毙”二字,断不可能大张旗鼓的给其修建一座陵寝。那么,这座地宫的存在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李少君借修建益州刺史墓之机,暗中修建了这座滇国王族墓。这也恰好可以解释,益州刺史墓和滇国王族墓之间为什么只隔了一个囚着山神怪兽的锁龙井。
两墓比邻本为风水所忌,但是,此处却设计的极为巧妙:锁龙井将两墓贯通为一,从形态上实为一墓;但是,这一墓又从内部一分为二,一端吉壤,一端凶地。古墓的设计者运用风水术数,改脉变势,将凶吉掌控于股掌之间。
但是,李少君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的暗中为古滇王族设计一处地宫呢?
我看着高墨离,问道:“西汉术士李少君,和古滇王族之间有渊源?”
高墨离点了点头,罕见的娓娓说道:“李少君早年游走各国求道,在夜郎国境内遭歹人迫害,奄奄一息。滇王此刻正巧在滇国和夜郎比邻的山林中游猎,见状,让随行者将李少君救回王宫,详加照料,以礼相待。临行前,赠李少君百金以做行锱。李少君自此和滇王时有往来。”
听闻高墨离所言,我心中的疑团逐渐消散了,李少君或许是感念古滇王的救命之恩,这才借机暗中为其王族修建了一座地宫。并且,为了替滇王报仇,暗中将益州刺史墓的风水格局改成了九煞黄泉,致使益州刺史半人半虫,不生不死的存在了两千多年。
黑牛无趣的说到:“两千多年前的事,翻腾出来,知道了因果又有什么意思?这白花花的上好玉棺就在咱面前摆着,开还是不开,来句痛快话儿!”
我反驳道:“这座古滇王族墓真和李少君有关,那么,‘涅槃重生,五世轮回’之言可能就不是随便说说这么简单。”
“你是说,世间真有轮回?”黑牛盯着石棺问道:“如果墓主轮回去了,那里面会不会……是空的?”
轮回理论源于生命的世代轮转传承,道教和佛教对其都有所提及。轮回主要指人的灵魂往返于人世之间,并不累及肉体。所以我暗中猜测,这棺中并非空无一物。
“是不是空的,打开就知道了!”说罢,我招呼高墨离和黑牛一起寻找开棺暗石。
最终,高墨离在棺床上找到了一块极为隐蔽的白玉暗石,他稍作迟疑,用力按下,第二道玉棺也如同金蝉脱壳一般,从中间凭空裂开,兀自向棺床两侧降落下去。
我们瞪大眼睛看着里面的情形,我被笼罩在谜底即将揭晓前的亢奋和恐惧之中,内心狂跳不止,觉得此刻连呼吸都是多余的。
棺身降落殆尽,里面露出一张如腊膏般温润的白玉床,玉床上躺着一人。其身穿碧绿的金缕玉衣,脸带黄金面具,手扶青铜宝匣。在灯光的照射下,金缕玉衣上的玉片绿莹莹紧密相连,金线闪耀其间,看的人眼花缭乱,神旷神怡!
黑牛看的眼都直了,吞了下口水惊叹道:“金缕玉衣!他娘的,老子有生之年竟然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金缕玉衣!”
我虽然从梦中见到过此物,但是远不如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撼强烈。忍不住伸手去摸,一阵清凉之感由手掌传遍全身,我心中忽然一颤:里面躺着的人会不会还活着?兴许,他只是在里面沉睡了千年。
金缕玉衣也称“玉匣”、“玉柙”,是汉代皇帝和高级贵族死后穿用的殓服,外观与人体形状相同。据《西京杂志》记载,汉代帝王下葬都用“珠襦玉匣”,形如铠甲,用金丝连接。这种玉匣就是人们日常说的金缕玉衣。当时人们十分迷信玉能够保持尸骨不朽,更把玉作为一种高贵的礼器和身份的象征。金缕玉衣是穿戴者身份等级的象征,只有皇帝及部分近臣才有资格使用。
高墨离并没有被墓主的金缕玉衣吸引,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它脸上的黄金面具。他看似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波澜。
黄金面具打造的极为精致,人类五官的刻画栩栩如生,如果不是反射出道道金光,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墓主脸上涂了一层金粉。
我知道,高墨离关心的不是这个黄金面具,而是面具下面的那张脸!
黑牛绕着金缕玉衣转了两圈,问道:“老苏,这玩意儿怕是不好拆,我听说这种人型玉匣都是由好多部分巧妙的连接在一起组成的,就像缝棉袄一样,襟是襟,袖是袖。要是不小心拆错了地方,抽错了金线,玉匣就会哗啦一声散架,变成一堆玉片。为了慎重起见,咱们还是把它整体抗出去。我看这墓主也就和你一般高,咱三个人努努力,把它整出去应该也不难。”
我此时和高墨离一样,正紧张的看着那个黄金面具,没有回应黑牛。
面具后面,该是怎样的一张脸?会不会如先前梦中所见?
“黄金面具?这个倒可以先拿下来装进背包里!”黑牛说着,竟然伸出手,以极快的速度去摘墓主脸上的黄金面具!
一样的脸()
在黑牛手碰到黄金面具的瞬间,我一把将其手按住。黑牛诧异的问道:“怎么了?有机关?”
“哪那么多机关。我先问你个问题。”我抬头,盯着对面的黑牛郑重其事的问道:“你信不信我?”
黑牛见我一本正经的样子,愣了一下,说到:“这话儿打哪说起!咱俩从小穿开裆裤一块长大,七零八碎的事儿咱就不提了。单说小学三年级暑假,你一把火把十多个麦秆垛给点了,大火烧红了半边天,当时,我主动站出来替你背黑锅,被我爹狠揍一顿,险些脱了层皮;上中学时,有几个社会小痞子欺负班上的女生,咱俩筹谋一番,准备行侠仗义,在路上设伏教训他们,没成想走漏了风声,反被那群人暴打,最后时刻还不是我以一敌十,死抗着让你先逃?到现在我后脑勺上还留着一道疤。后来你丫上大学,缺啥少啥还不是一句话,我随叫随到,随到随拿票;失恋那会儿你丫快喝死了,所有人都找不到你,兄弟我跑遍四九城的大街小巷,把你扛回宿舍。前两年你得瑟着要买房,我二话没说,把所有的家底儿都拿出来支援你。你说,就咱俩这交情,你觉着我信不信你?”
黑牛像写流水账作文一样,细数着我俩从小到大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一听,心想:得嘞,就我们之间这深厚的革命友谊,就算我真是妖怪,估计黑牛也不会对我痛下杀手。
墓主脸上的黄金面具迟早要打开,该面对的事情,早晚都得去面对。
我看着黑牛,说到:“让我来吧!”
他把按在黄金面具上的手抽了回去,说到:“嗨!这还不简单,历史性的一刻,咱俩谁揭开都一样!”
高墨离用异样的眼神注视着我,他可能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内心矛盾到极点的时候,反而出奇的平静。我几乎没有迟疑,伸手将沉甸甸的黄金面具从墓主脸上摘了下来。
没等我看清楚面具下的脸,黑牛惊呼了出来:“靠!他怎么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