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楼诡墓-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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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掌声奚落,我也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樊少爷果然深藏不露!所对之诗即应乎六爷之意,又点中龙脉形势的精髓。但是,世间万物莫不变迁,山可无棱,水可枯竭,沧海亦可变沙丘!昔日龙脉之形之势,很可能会随着时间变化而消失盾形。如此一来,仅凭观山看水来定宝眼,岂不是会造成遗珠只恨?”
六爷怔住了,看着我,急不可耐的追问道:“所以,年轻人,你的答案呢?”
我见六爷如此急迫的问我答案,知道,刚才所言多半正中六爷心思,他真正需要的不仅仅是看龙脉,定宝眼的本事,而是在没有龙脉山形的情况下,定墓发冢的绝技!
我对六爷拱拱手,直接回答到:“莫道高山方有龙,却来沙海失真踪?龙形逶迤千百态,且向九天觅星峰!”
六爷听罢激动的问道:“且向九天觅星峰?你是说……星象?”
其实,我对星象学说知之甚少,没能力像传说中的高手那样“观天象,定宝眼”,但是,既然赶鸭子上架走到了这一步,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生编乱造,先糊弄过眼下这一关再说。
我笃定的回答到:“六爷所言极是!自古以来,一个好的风水大墓不仅要应乎山川,定乎龙脉,更要和天象星位遥相呼应!山形地貌可变,但是天上的星宿,亘古不移!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根据星象来定墓发冢!”
“有道理!有道理!”六爷连声称赞,接下来又问了一些星象方面的理论,我自恃六爷只懂地脉风水,不懂天文星象,就把先前七零八落看过的一些星象理论,故弄玄虚的说了一通。
在坐的客人像听天书一样,聚精会神的听我泛泛而谈。
樊少爷被冷落在一旁多时,心里不免有些憋闷,冷笑了一声,出言打断我的话,说道:“只会星象就能活着进地宫?就能搬出里面的宝物?你这种纸上谈兵的人我见多了!小爷我十二岁就跟随家父下地,见过旱魃!斗过黑僵!路过虎蹲卸尸之地,也倒过龙踞嫉主之斗!你一个区区的小科长,有什么资格和我挣?”
樊少爷气焰嚣张,他的话不免有夸张的成份,但是,那帮客人和六爷听了却信以为真,对其肃然起敬。
我心中颇为不服气,暗想,看你细皮嫩肉的样子,怕是都没正儿八经的下过地。就算真的倒过所说的那些小斗,和老子去过的益州刺史墓根本没法比!但是,我又不能当众说出来,只好强压着窜到喉咙里的话,看了一眼宴厅大门,盼着黑牛快回来!
六爷拍了拍桌子,笑着说道:“棋逢对手,两位后生各有所长,正好老夫也需要两位风水高士和倒斗老手相助,不如你们二人就一起入座!”
我瞥了一眼木台上的那柱香,香灰四散,豆大的火星扑朔闪动,还剩下四分之一的长度。我心急如焚,暗想,在此之前,我一定得把樊少爷挤走,好给黑牛留个位置!
樊少爷对我冷笑一声,想挨着六爷入座,我顺手把他要坐的那把椅子往后一拉,他一个踉跄,像乌龟一样,四爪朝天的仰坐到地上。
在坐的客人一片哗然,六爷不解的看着我,樊少爷怒火中烧,爬起身来想打我一拳,被我侧身躲过。
我对他冷笑道:“这点儿警惕性都没有,你如何在危机重重的地宫里保护六爷?你说的打魃斗僵之事,多半是从你父亲那里听来的吧!再者,你要是真的到过虎蹲卸尸、龙踞嫉主之地,哪还需要靠跟着六爷来扬你樊家声望?”
樊少爷脸上一阵青紫尴尬之色,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我对六爷拱手道:“我有一人可以举荐给六爷,此人入地经验丰富,并且六爷对他应该不会陌生!”
话音刚落,只见黑牛大摇大摆的从翠华轩门外进来,一边从宴厅中央穿行而过,一边问道:“吆,谁要举荐我呢?也不知道六爷看不看的上眼!”
六爷一下子站起来,皱紧眉头,盯着黑牛道:“是你?!”
“六爷,是不是故人见面,分外眼熟啊?”说话间,黑牛给六爷拱手施了一礼。
随即,黑牛附到我耳旁小声嘀咕道:“老苏,真被你丫猜对了,那些药丸和六爷的孤儿院有关!”
对弈()
进关卡之前,我无意中看见神药婆给六爷炼制的药丸,白者如玉,红者似血,和寻常药丸有着本质的区别,好奇之下就询问了一番。据阿莱所说,那白色药丸和红色药丸分别是用女童脊髓和男童中指血作为药引子炼制的。
我当时颇感震惊,要制做那一木匣的药丸,所需要的药引子肯定不会少,六爷是如何一次性弄这么多的脊髓和中指血的呢?他食用药丸已经有数年的时间,这期间如何才能源源不断的给神药婆提供这种极为特殊的药引子呢?
六爷所食用的特殊药物背后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只是当时没有机会好好问阿莱。如今,我们要当众破题入宴,必须有十足的成功把握。当众对付六爷这样的江湖大佬,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抓住他致命的把柄,一来可以要挟他不敢擅动他的眼中钉黑牛;二来可以牵制住六爷,让他不得不同意我们的加入。
我在心中快速筹谋着应对之策,忽然想起在黑虎山初次遇见六爷的时候,黑牛曾经说过,六爷有钱之后竟然善心大发,在多地建起了孤儿院,专门收容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因六爷权势庞大、心狠手辣,同时又热衷慈善,圈儿里的人对他是怕三分、惧三分、却又敬三分!
当时我心中还纳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热衷慈善呢?如今想来,他收留孤儿的背后怕是另有原因!
于是,关键时刻,我让黑牛去侧殿向阿莱打听,阿莱知所不言,很快就和黑牛说了药引子的来历!
黑牛用手遮挡,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原来这个老家伙做慈善是个幌子,他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给他们吃穿,只是为了不定时的从他们身上抽取脊髓和血液,供神药婆帮他练药丸!妈的,这老家伙也太歹毒了!我听了都觉得渗得慌!”
据野史记载,明朝嘉靖皇帝听信术士谗言,为了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曾经饮少女经血,用少女骨髓炼丹。没想到,如今六爷竟然也得到了相似的药方,为了抑制自己的尸毒,使自己延年益寿,竟然用这种残忍的手段炼制丹药。
我虽然早已料到如此,但是,此刻听黑牛真切的说出来,却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道:若是我今晚还能活着走出六爷府邸,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封告发信,让相关部门赶紧去解救那些遭受非人折磨的孩子。至于眼前的六爷,他的邪恶行径迟早也是要还的!
六爷见黑牛趴在我耳旁嘀咕了一番,皱着眉头说道:“你到底是谁?”
黑牛一侧嘴角上扬,冷笑了一下,说道:“吆,六爷不是看过在下的身份证吗?黑虎山……你忘了?要不我给你提示一下……”
六爷生怕黑牛说出他寻宝失败的事情,连忙打断黑牛的说,压低声音说道:“说罢,你到底什么来历?今天来我府上想干什么?”
牛爷此言一出,在坐的客人觉出我们身份异样,顿时不再说话,燕雀无声的等着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我心里虽然厌恶眼前这个行事恶毒的老油头,但是,眼下还得仗着他才能找到那个可能藏有真正金饰牌的沙海冥宫,就提高音量,客气的回答到:“这位是牛二爷的侄子——牛援朝,我们费尽心思来拜访六爷,是想请牛爷带着我们兄弟去一趟那个明朝大墓,我们要弄清楚当年刘二爷的死因!”
“牛二爷?”六爷紧锁眉头,重新坐回椅子上,冷笑了一声,托着长音反问道:“哪个牛二爷?道儿上朋友能称得上爷的,一共也没几位!你们说的人,六爷我怕是不认识!”
我听出了话外之音,六爷这是想装糊涂拒绝我们。
我瞥了一眼在坐的各位客人,这群人中有些资历老的开始暗自交谈,虽然离得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从他们诧异的表情中,我断定这些人还记得当年叱诧潘家园的牛二爷。
我随手把椅子一拉,说道:“来吧,牛少爷,请入座!”
黑牛呲着牙花子,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
六爷面露温怒之色,管家苗一丁呵斥道:“不知好歹的毛头小子!没有六爷允许,这把椅子也是你敢坐的!”
“六爷迟早会同意的!”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六爷贵人多忘事,竟然连牛二爷都忘了?那晚辈就给你点提示:九年前,老沙,潘家园牛二爷,沙海冥宫……”
尤其当我提到“沙海冥宫”这几个字时,六爷白净的脸上泛出一丝惊恐,探着身体逼问道:“你怎么知道沙海冥宫的!”
这几个字六爷从未对外提起过,只有看过他那张羊皮地图的人才有可能知道,所以此刻,我说出这几个直指事件核心的字,让他有些惶恐不安。
其实,这几个字我也只是从汤姆。李口中的得知的,如今见六爷要着道儿了,便故弄玄虚的,小声对他说道:“六爷有所不知,牛二爷后来回来了!把经历的事情和侄子牛援朝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然后就暴毙而亡,他的死状格外惨烈!定然和那个明朝古墓有关,所以我们兄弟俩想弄清楚这件事!”
六爷听罢,怔了一下,狐疑的看着我,追问道:“不可能有人活着出来!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没等我回答,黑牛从兜里掏出那块沁血的蝴蝶玉佩,放在桌面上,牛气哄哄的说道:“这物件,六爷应该能认出是哪朝哪代,什么地方的陪葬品吧?”
六爷将蝴蝶玉佩拿在手里观摩了一下,惊的半响没说话,显然,他根据玉佩的材质工艺,和沁血特点,大致推断出了其来历。
黑牛敲了敲桌子,要回那块玉佩。
六爷缓了缓神,盯着我和黑牛,冷笑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就算牛老二活着出来又怎么样?这次倒斗,六爷我准备周全,不会让你们这些鬼祟之徒混迹其中!并且,你们今夜,也别想走出我的府邸!”
看来,六爷对我们的目的仍旧有所质疑,不但不让我们参与其中,看样子还铁了心要置我们于死地!
如此一来,也该到我们用杀手锏的时候了!
顺口溜儿()
是该用杀手锏的时候了!
我俯身,小声对六爷说道:“如何处置我们,是六爷的事。不过,在此之前,我这里有个顺口溜,六爷得听一下,免得一会儿后悔!”
六爷轻蔑的一笑,鄙夷的说道:“臭小子,想威胁老夫?不妨告诉你,能威胁六爷的人还没出生!”
我也懒得和他废话,不紧不慢的低声说道:“红药丸、白药丸、血里去,髓里来!谁家府上收孤儿,算来算去已数载,世人都道其慈善,不知善中藏私念!”
六爷听罢,一下子怔住了,脸上充满震惊和暴怒之色,气愤道:“你……你……”
你了半天硬是一句别的话都没说不来。
六爷之所以在江湖上被尊为大佬,不仅仅因其财多势大,也不仅仅因为他手段凶残,在某种程度上,也依仗他的慈善之举,让人在惧怕之余心悦诚服。如今,我若将六爷收留孤儿,实际上是为了方便自己炼丹取药引子的实情公之于众,六爷的名声将会一败涂地!还很有可能被早藏有异心的客人秘密告发,如此一来,六爷的江湖路也就算走到头了!
不出所料,这个把柄稳稳的控制住了六爷,他被气的嘴角有些发抖,喘息声都沉重起来。
管家苗一丁见状,用手顺了六爷背两下,赶忙说道:“六爷,您稍安勿躁!我……我这就给您取药去!”
苗一丁说罢,提着长马褂两边,沿宴厅边缘一溜烟的小跑出去。
在坐的客人看见六爷面色有恙,并见其管家匆忙而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交头接耳的相互猜测议论。
靠近前排的几个客人小声的试探性问道:“六爷没事吧?”
六爷摆摆手,示意自己没多大的事儿。
黑牛翘着二郎腿,对我使了个眼色,一脸坏笑,也把脑袋凑过来,压低声音对六爷说道:“六爷,老苏这顺口溜还行吧?不过,他声音太小了点,黑牛我才是天生的大嗓门,要不,我现在就帮您念给大伙听听?”
六爷额头渗出一层汗,他一边用蚕丝锦帕频频擦拭着额头,一边连连摇头,示意黑牛不要声张。
稍缓片刻,六爷长叹一口气,看了看议论纷纷的客人,扶着圆桌起身,把我面前的椅子往后拉了一下,生硬挤出一丝笑意,用尽量沉稳的语气当众说道:“让各位久等了,老夫此次重倒龙楼,尽量选贤用能。这两位年轻人都是后起之秀,一位是风水星象高手,可参透天象,观星定脉;另一位则是牛二爷的侄子,深的牛二爷真传,身怀绝技,下地经验丰富。所以,两位当仁不让的应该成为老夫的座上之宾!”
说罢,六爷一手扶着椅背,一手对我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对六爷拱了拱手,顺势坐下。
在坐的客人大多是善于附庸之辈,听六爷如此一说,纷纷拍手叫好。
屁股挨着木椅软垫的那刻,我如坐针毡,内心忽然滋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焦灼。
苗一丁手捧药匣,从门外疾步走到六爷身边,在六爷面前打开,六爷从中取出一枚盈白色的丹丸。药丸入口,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啜饮一口,仰头吞下。
“哦,Mr。牛,我的上帝,你怎么也在这里?”汤姆。李跟在苗一丁后面也走进翠华轩,直奔六爷所在的大圆桌而来,见到黑牛入座在列,颇为惊讶的问了起来。
黑牛转身站起来,和汤姆。李来了个熊抱,小声对他说道:“六爷请来助阵的,并且,这趟倒斗之行我得跟着。这次要去的地方凶险,我得保证你的安全,回头咱们好做大生意!”
汤姆。李听罢颇为感动,和黑牛又来了个美国式的亲密拥抱,同时用手拍了拍黑牛后背,用蹩脚的中文感慨道:“Mr。牛,你就是我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