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学渣的古代种田生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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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不服气,“这么说来,北边全靠荀国公镇着?那现今如何?我前些日子还听说北边城池有失。”
往事拿出来说一说无妨,当下之事若敢妄议,恐怕捕快便要上门拿人。
这等话说书先生不敢接,他状似没听到,又绘声绘色地给茶楼众人讲起另外一段故事。
沈歌还沉浸在他荀哥居然是国公的震撼之中,一时回不过神来。
谁能想到,坤究县沈家村这等小得不能再小的普通地方,居然会有镇国公这么一尊大神在。
大神还毫无架子,亲切得令人怀疑人生。
小武与小文亦没想到,沈公子在荀府住了这么久,居然连荀府主人的身份都不知晓,也不知是这位沈公子心大,还是当差的大伙儿都太过谨慎。
现如今消息从他们这漏出去,也不知打不打紧,他们回去要不要受罚。
三人神情恍惚,都有些心不在焉,沈歌带着小武小文出茶楼时,一个不慎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极大力,沈歌站的地方又正是台阶边缘,这一撞之下,沈歌竟然跌到了台阶下。
小武眼疾手快,伸手拉住沈歌的衣角,饶是如此,沈歌也只是缓了一缓坠势,仍重重摔了下去。
好在台阶不高,也就半米多模样,沈歌跌下去摔伤腿,但没把腿摔断。
双方的侍从一下就急了,那人忙跳下来拉沈歌,“这位公子,无碍罢?”
小文小武与对方的侍从一起围上来,仿佛只要沈歌喊一声疼,他们立刻就能抬着沈歌去找大夫。
沈歌这次能摔倒有一半要归于他一直在走神,没怎么站稳,故而被人轻轻一带,就摔到台阶下去了,说起来,也不怎么怪得人。
沈歌有些茫然地站起来拍拍膝盖,走上几步,他膝盖疼归疼,但还能走,于是道:“无碍。”
旁边走过的人也热心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建议,“若是疼,还是去医馆瞧一下,这么高的地方,不小心摔到骨裂亦是有的。”
也有人道:“早就跟掌柜的说不要弄那么高的高台,这不,摔着人了?”
茶楼地势高,外面有一条走廊,只有走廊中间有台阶可以上去,其余地方都离街道有半米高,若是一个不慎,在走廊处踩空,便可能摔下来。
沈歌这次运气还好,虽然高台下面是青石板的街道,人摔下来摔得极疼,但好在没磕到青石板上,要不然非磕个头破血流不可。
掌柜的听到动静也忙出来,鞠躬道歉:“这位公子,可有摔伤,小的现在便陪您去医馆悄悄?”
沈歌摆摆手,“不必,我无碍,掌柜的将台阶延长一些,上面的台子上装个栏杆,莫让下一个人摔倒就成。”
“小老二明日就找人装栏杆去。”茶楼掌柜见沈歌没有追究的意思,心下一松,忙是使了个眼色。
伙计进去拿了一罐上好的茶叶和几包茶点出来,掌柜满脸堆笑地给沈歌赔罪,“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公子您收下压压惊。”
沈歌原本不想收,茶楼掌柜执意要给,沈歌只好让小武收下。
那个撞到他的人这时也回过神来,拱手道:“今日真是对不住,我唤胡青言,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那人身量颇高,身材颀长,面目军粮,双目清澈,看着不像坏人,沈歌便回了一礼,“我唤沈歌,歌声的歌。”
“沈弟。”胡青言再朝他拱手,“你当真无碍?我们现下去医馆也不费什么事。”
沈歌摇头,拒绝道:“我真无碍,回去擦擦药酒便行,胡兄不必放在心上。”
胡青言道:“我住在三里巷内,沈弟有什么事可尽管来找我。”
沈歌点头表示知晓,而后转身便想回去,不想刚迈出脚步,就被胡青言叫住。
“我与沈弟有缘,不如去隔壁酒楼喝一杯?”
沈歌眼眸中带着诧异,“胡兄,我这腿上刚刚伤着,不便喝酒。”
胡青言望着面前青年妍丽的面容,越看越眼熟,仿佛故人的模样就隐于他这面容之后。
沈歌察觉到胡青言的目光有些奇怪,不欲纠缠,转身便想离去。小武忙过来搀扶沈歌,小文提着篮子与茶楼掌柜给的礼物,跟在后头。
胡青言快步追上去,几步拦在沈歌前头,喉头动了动,道:“沈弟,能冒昧问一声,令母姓什么么?”
沈歌这下更觉得莫名其妙,哪有一个正常人在街上拦着别人,追问人母亲姓氏的道理?
“胡兄这话小弟不明白,萍水相逢,哪有问这个的?”
胡青言望着沈歌微蹙的眉头,故人的面容简直要呼之欲出,若这张面容更柔和一些
小文与小武拦在沈歌前头,以看登徒子的目光看胡青言。
胡青言目光艰涩,他呼出一大口白气,道:“我有一小妹,离家已近二十年。沈弟的面貌长得极像我小妹,不知令母”
沈歌心头一动,脸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他道:“天下之大,遇上面貌相似的人也寻常,胡兄这番凭面貌寻找令妹的法子恐怕并不靠谱罢?”
胡青言还想说什么,沈歌无意与他多说,当下拱拱手,打断他,“小弟还有事,先行告辞。”
胡青言想着亦觉得今日有些荒唐,他其实已多年不曾忆起小妹,今日这青年的面相与小妹太过像,一下便勾动他的心弦。
沈歌回到荀府之时发现不仅荀澄在,还有几个贵妇打扮的女子也在。
为首的那名女子一见到沈歌,便反客为主地笑道:“早听说国公有位小友要住过来,没想到这位小友面貌这般鲜妍。”
沈歌见她言笑晏晏,亲热得诡异,不禁毛骨悚然,第一反应便是:我艹,该不会荀哥已婚配,现在他夫人寻了过来罢?
好在女子的第二句话为沈歌解了惑,她道:“我是国公的二婶,做长辈的,对小辈不免关心一些,故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搅到你才好。”
这女子态度极热情亲切,沈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忙笑道:“在下沈歌,多谢婶婶关心。”
女子上下打量沈歌几眼,笑:“好一个浊世佳公子,不知沈公子可有婚配?”
沈歌怕她出什么幺蛾子,答道:“晚辈虽未婚配,不过心有所属。”
女子遗憾,“我还想着若是沈公子尚未婚配,我娘家有几个侄女正好与你年纪相当,若是沈公子有心,应当也是一桩好姻缘。”
沈歌什么都不好说,只能笑笑。
女子又道:“你虽还年轻,可要抓紧,成家立业,当先成家后立业,生几个大胖小子,膝下也不空虚。”
沈歌简直莫名其妙,面前的女子自称是他荀哥的二婶,不过年轻靓丽得过分,说起这话来,有种不相称的滑稽感。
荀澄在一旁笑道:“二太太,您再不回去,恐怕老太太要找您。”
荀澄看似建议,语气却极强势。
女子咯咯笑几声,“瞧你急的,难道我还能吃了沈公子不成?我不过就是听说国公有故友在,过来瞧一瞧,尽尽地主之谊罢了。”
沈歌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人,她那咯咯娇笑硬生生把沈歌的鸡皮疙瘩全笑起来了。
女子说完也不多留,直接带着几个青春靓丽的女子转身就走,上了门外停着的一辆豪华马车。
沈歌问荀澄:“这位太太是?”
“就是老爷的二婶子,日后沈公子便知晓。”
荀澄无意多说,沈歌也不好问这位二婶与他荀哥的关系。
荀澄极忙,过来这边看过之后又回去了。
沈歌带着满头雾水,不过一想到这位二婶就不禁打个激灵,于是忙把她抛在脑后。
沈歌刚在师兄那里拿到几本手记,不敢浪费时间,接下来一段日子便闭关认真看起书来。
沈歌这一温书便温到了年二十五,这天沈歌又在书房作文章,小武来报,说家里来了客人。
沈歌在京都中除认识师兄外还无其他朋友,实在想不到谁会挑这个时候上门,便问:“来者是谁?”
小武答道:“秦小侯爷来了?”
沈歌先前不过随口一问,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愣住了,“谁?”
“秦实秦小侯爷,他是老爷的好友,偶尔也约老爷喝茶。”
沈歌这下当真满头雾水,“他可知晓荀哥已经去了南边,不在这?”
这当然知晓啊,只要耳朵不聋都应当知晓。小武猜不透这位爷想做什么,只好提前跟沈歌透个底,“这位小侯爷与老爷一起长大,他不爱官场之事,至今未谋过一官半职,性子有些跳脱。”
沈歌这下心头有数,估计这就是一位不怎么上进的纨绔。
沈歌放下笔墨,出去见人。
秦小侯爷虽带了个小字,实际上年龄并不小,他与荀飞光相当,现如今已二十有七,不过看着倒挺年轻,令人完全想不起这是一位十一岁孩子的父亲。
沈歌朝秦实行了个礼,笑道:“小侯爷可是来找在下?”
秦实目光上下打量沈歌,嘴角一直挂着笑意,他问:“你便是荀哥的徒弟?”
荀哥一直以来都是沈歌的独称,没想到这里冒出一个人来,也这样称呼他家荀哥。
沈歌心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不爽,他看向秦实,笑道:“正是,小侯爷有事么?”
“要真说事其实也不大有,我就是来看看。”秦实打量他后认真道:“没想到你年纪比我想象中的还小,样貌也比我想象中的好看。”
沈歌眉头不易察觉地微皱了皱,这说的叫什么话?
秦实身份高贵,沈歌不好得罪他,只能端起茶杯来挡了一挡。
秦实又道:“荀哥的徒弟便是我的半个徒弟,荀哥有事不在京都,以后归我照看你,你有事便让人来秦侯府找我,我保证一根头发都不让你掉!”
秦实过来咋咋呼呼地保证完后也不多留,溜达溜达着脚步又出去了。
沈歌半张着嘴看小武一眼,这位秦小侯爷过来就是告诉他,这位爷愿意罩着他?
小武左右看了眼,见没人,小声在沈歌耳旁说道:“秦小侯爷虽然性子有些跳脱,不过向来一诺千金,答应的事都会做到,沈公子你若有事,便可以去找他。”
沈歌心道:我能有什么事?要真有事,难道还能找这位性子跳脱,看着格外不靠谱的爷?
沈歌没将这次会面放在心上,喝完茶又回去温书去了。
眼看就要过年,沈歌以为不会再有访客过来,不想他居然算错了。
第二日,小武又来报,“沈公子,有客人来了。”
“谁呀?”沈歌简直要怀疑这是不是荀家别院。明明这里还算偏僻,他来京都也不怎么出门,怎么那么多客上门?
难道就对他家荀哥这么好奇么,只要跟他家荀哥沾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过来看一看?
小武道:“这次来的是上回将您撞下台阶的胡公子?您见不见?若是不见,我便去回绝他。”
沈歌沉默一下,他对胡青言的身份有所猜测,最不想见的大概就是他。不过,该来的都躲不过,沈歌索性不遮掩,光明正大地出去见一见。
“请这位胡公子进来罢,我去会会他。”
胡青言见到沈歌后目光复杂,“沈公子,打扰了。事关我小妹,无论如何我都得走这么一趟,还请你多包含。”
胡青言上次见到沈歌,心中虽有猜测,但他已失望多次,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今日,沐休在家的他遇上刚归京的好友于醉墨。
于醉墨在外晃荡了近一年,画了许多画,山水花鸟人物都有。
胡青言本人不爱画,不过对他这位好友的痴性一清二楚,若是不好好鉴赏,过了好友那股炫耀的瘾头,他能烦你一年,直烦得你耳朵冒油。
胡青言后来极为庆幸自己看过画。
他看到于醉墨手头那张人物画后,脑袋轰一下仿佛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画上面是一名正在看书的青年,不同于他上次遇到的时候,画上的青年并未皱眉,而是噙着一抹笑意。
那近乎恬静的神情被定格在画上,格外惹人喜爱。
胡青言也喜爱,喜爱到近乎欣喜若狂,他从未想到有朝一日真的能找到小妹的线索。如果说看面相,画上的青年与小妹只有七八分像,然而那神情就几乎是小妹的翻版。
胡青言激动起来,忙抓住好友的手,连连问道:“这青年是谁,你在哪儿画下的?他可是唤沈歌?”
于醉墨没想到已经称得上位高权重的好友还会这么激动,他茫然地“啊”了一声,却没有直言,而是问:“胡兄,你找这青年做甚?”
“你可记得我小妹?失踪近二十年那个?我觉得这青年与我小妹有渊源。”
胡青言话说到这份上,于醉墨不敢不说,他忙道:“这是我偶遇的一位公子,他确实叫沈歌,今年方十八,是坤究县人士,要来京都赶考,你若找一找,说不得还能找到真人。”
“十八,年龄对得上,面相也对得上,难道真是我外甥?”
于醉墨看着画像,神情有些迟疑,“胡兄你这是在说沈歌,这未免也太过巧了罢?”
“我先前找高僧批命,高僧道让我今年每日下午去京都最大的茶楼等着,便能得偿所愿。我先前还不信,看来高僧果然未曾骗我。”
胡青言神色极激动,已经听不进于醉墨的话。
胡青言原地打转转了好几圈,转得于醉墨眼花缭乱,他不由有些无奈道:“既然如此,你找沈弟一问便是,我观他是大心胸之人,必不会为你这问题着恼。”
事实上沈歌已经恼过了,不过这事胡青言不好与于醉墨多说,他道:“你说得有理,我这便去找沈歌一聊。”
“哎,你可知他住哪儿?”
这有什么难?知晓姓名来历,只要着人一查便是。胡青言朝他拱拱手,快步回家找人去查去了,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去那个坤究县查。
胡青言手下养的这批人动作极快,再加上沈歌从未故意掩藏行迹,故没过几日,胡青言这头就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