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的春秋大业-第4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官看向他道:“他食了咱们的饭食是咱们的荣幸!你知道那是谁吗?”
“几个逃难的花子,又能是什么大人物?”
“怪不得人云‘君子远庖厨’!你什么眼神啊?那是苏无垠!赶紧去再造一锅饭来。”
“苏无垠!就是咱西师扩日军卿、渑池之主、周王快婿、两国一相的苏宽苏无垠?”厨子闻言张大了嘴巴!
如今苏无垠的事迹已经成了个传奇!成周及周边诸多国家几乎妇孺皆知,成了最好的贵族庶子、屌丝逆袭的励志故事。没想到这故事的主角竟然就是刚才这个为首的十几岁少年!
再说这几人正随着虢丑一起沿石阶往河岸上走。
“哦?周王下诏,我又是扩日军卿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他还真是现实啊!”苏宽说道。
苏宽从虢丑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虽然是个好事,可是这是以牺牲一个无辜的少女所换来,他心中未免不是滋味。
“虢公容禀,咱们公子把个绝世美人儿送给周王了,他竟以此来换取荣华富贵!”
由于苏宽刚刚褪去神棍的光环,暴昭的贵族嫉恶如仇的品性爆发,已经敢于当面说苏宽的不是了。苏宽自己也觉着理亏,竟然没有分辨。
“哦?那这个姑娘是?”虢丑扭头看看紧跟在苏宽身后的少姬问。
“此女少姬,是骊姬的妹妹。公子将她留下了。”黑夫见苏宽受挫,也没规矩地上来插话。
“八个了!”虢丑心中嘿嘿一笑,“我这内弟还真艳福不浅。”
黑夫接着说:“姐姐骊姬更是艳绝当世,真是我见犹……”
“我把你这没规矩的马夫……”苏宽抬脚就踹,“还蹬鼻子上脸了还?”
苏宽本就自责,现在又正在后悔。黑夫还没眼色,当然是自己找踹了。
虢丑笑着拦下,问苏宽道:“对了宽儿,你们搞得如此狼狈是在玩什么啊?”说话间,几人已经拾级到了河岸高处。
虢丑和苏宽同车,苏宽犹豫了下,将少姬也拉上车来,对虢丑说道:“姐夫,我们是被人赶出晋国啦!”
“哦?好大的胆子!无妨,有姐夫给你做主。我们回去细说。”见黑夫、暴昭也上了一辆车,卫士也已就位,虢丑下令返回上阳都城。国君上路,乌央央大群人马相随,簇拥着几人奔上阳都城去了。
虢丑进了都城,不到一个时辰,就有数骑打着号旗从内城疾驰而出奔东往成周而去。
次日晨,虢公仪仗出城,浩浩荡荡地向成周王城进发。不约而同地,多年不朝周,早就淡出周王室权力核心的郑国郑公姬突也仪仗赫赫地从新郑出发目的地同样是王城成周。
傍晚,虢丑抵达渑池。早接到消息的骞叔将虢丑一行迎接进了渑池。
晚上,萱萱公主携六女与虢公会面。
“虢公路途辛苦!”萱萱与虢丑寒暄。
“后日大朝会,寡人身为卿事寮司马,不得不来。”
西周以后,卿士有左、右之分。
“卿事寮”的长官包括司马,司空,司士合称“三右”与太史寮的太祝,太卜,太史(三左)合成“六大”。
“不知我那夫君在晋国为相,如今可好?薇姬数日前回到渑池,言到晋国粮荒!前日复闻晋国鱼蝗大起,夫君必然是忧心操劳,虢公可否修书劝慰与他,免得夫君忧劳成疾。”
虢丑暗暗点头,自己那个没心没肺的内弟却有些福气和运气,这个正妻是个知冷知热、善解人意的主母,能得人心,镇抚得住苏宽的后院。
虢公开口说道:“宽儿昨日到了上阳,只为新绛发生叛乱,不过并不能成气候。一些曲沃余孽、跳梁小丑罢了,公主无需担心。”
接着将见了苏宽那日的情形说与公主等众女听。又将少姬引见给萱萱道:“此女少姬,骊戎国君之女,就是此女一路对宽儿殷勤服侍日夜不辍,从新绛逃亡到上阳城。”
得知苏宽逃亡到了上阳城,正在整军备战。七女个个以手抚胸,庆幸之余又担心苏宽受了苦。
而看见美少女少姬袅袅婷婷走向萱萱公主行大礼的时候,七个姬姓少女面面相觑,都是心中嘀咕:薇姬刚刚回来不到一个月,夫君就整回来这么个千娇百媚的骊戎公主,这以后是不是我们六个要轮番站岗看住那个小子才好啊?
倒是萱萱公主理解什么是政治婚姻,知道这个少姬在渑池就意味着夫君有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盟国。所以十分亲热地将少姬拉到身边嘘寒问暖,让少姬顿时如沐春风,初见主母的忐忑消除,心情放松下来。
当然,今日晚饭,少姬认主母以明主从的仪式还是必须的。那就是苏宽吐槽过的、如同初嫁时另外六个媵妻一样的——吃主母萱萱吃剩下的饭!
吃过剩饭之后,少姬就有了和薇姬、盈姬等六个媵妻一样的身份了。
此刻千里之外的齐国营丘,环台之上,初夏的习习微风穿堂而过,齐君小白和管仲也在操劳国事。
“这么说遂国都城未余一人?”管仲咋舌,“那么其地君上以为当如何处置?”
“之前寡人给遂君尚留有一线余地,仅仅驻军一师,以俟其悔悟,宗庙宫室均予以保留。既然遂人不知好歹,休怪寡人无情吞并其地。”
管仲道:“如此一来,我齐国成了苦主。也好!遂人自食其果,诸侯也无话可说。吾明日就派遣官吏前往治理遂地。”遂国已经成了历史,管仲又说起另一个事,“那郑国大夫郑詹昨夜从营丘圄逃出,奔鲁国去了。”
郑詹是郑国大夫,应该是前往齐国聘问,被齐国扣押,理由是郑厉公不朝。
“寡人以郑不朝周为由执郑詹,其实是怒那姬突!凭其犬子居然敢来聘寡人和徐姬之虎女!”说到这,齐桓公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仲父,那苏宽辞了稷下学宫的博士,如今如何了?”
管仲哭笑不得,心道:又来了!
但是国君相问,又不能不答,于是说道:“那晋国粮荒,无垠公子曾四处购粮,然半月前晋北鱼蝗大起,正所谓雪上加霜!晋国余孽韩、翼之族起事,无垠公子不知所踪!”
“哦?竟有此事?可惜齐国相距遥远,鞭长莫及!”齐君小白道,“可上表周王,斥责韩、翼乱晋政!”
这个是齐君表态支持无垠公子,反对韩、翼两族乱政。
第82章 苏宽返晋()
君子面对小人,往往比君子与君子之间相处更加和蔼客气。
并不是小人比君子更加值得尊重,而是因为小人量小、智短。其行为不是根据情势而发,而是被其情绪所控制。对于君子而言,这是等于是面对着一种不可控且不可预知的情状。
所以,常见一个地位崇高的贵人,在地位卑下的人面前往往表现得极其宽厚慈祥。事后,小人物往往铭刻五内,逢人就说贵人如何如何品行高洁、宽厚待人。而那个贵人事实上转身就会将此事抛到脑后,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象遂国的几个氏族,偏居一隅,信息不通又没什么见识。若是对齐国掌握的力量稍有些见识和判断,就无法对齐国占领军下得去手!
同样,苏宽在晋国也碰到了这种无知无识的土冒氏族。
韩、翼两族原本偏居晋国偏僻小邑,以前靠着对曲沃武侯的死忠,在清洗中正确站队而骤然勃发,分宗居然能够占了原宗主的翼地!这不免让他们有些飘飘然地以晋宗室的保卫者自居。
但是土地和奴隶的增加并不意味着他们的见识和智慧也随着增长。他们对周围诸侯各国的形势毫无认识,只以为是苏宽取巧得胜,赶走国君诡诸而侥幸窃取了晋国的权柄。
以他们浅薄的认识,想当然地以为,只要突然起事赶走苏宽,自然诡诸国君就能回归晋国宫廷,重掌宗庙社稷。只要诡诸一回来,自然乾坤抵定,万事大吉!
如此一来,自己一族又立大功!晋国新宗室必然会倚为肱骨,族中也将取得更多的利益!
占了都城之后,有人认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苏宽留下的官吏体系全部打烂清洗,待诡诸国君回来重建就是。但是翼氏嫡子翼许马上出来制止!
翼许说道:“如今国中饥荒已成,若是再将官吏杀光,则国中调度全部失灵,待国君回国难道让他接管一个无人之国的烂摊子吗?况且那苏宽不知所踪,若是其带兵重新犯境国君尚可与其会盟讲数,若是杀了他的人,则刀兵必起!两族皆有灭族之祸!”
两族本就是些土老帽当家,否则也不会在没看清情势之下贸然起事。在翼许的一力坚持之下,果然就没有坚持要动这些官吏,两族只是控制住新军大营,将兵权掌握在手中,而政权仍旧由百里奚在其监视之下运行。
控制住国中的形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派出信使前往成周,欲迎回国君归国重操国柄!
诡诸接待信使之后哭笑不得!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出得了成周,就算出了成周,走哪条路不需要经过苏、虢的地盘?就算万幸回到了晋国,那天灾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回归而消失,反而因为自己的到来,所有的输粮途径都会被掐断。就算侥幸自己在晋国没有被饿死,随之而来的虢公的怒火就是自己能够承受得了的?
于是,诡诸坚辞不去!
一拨、两拨之后,诡诸干脆闭门谢客了!只隔着门缝对外喊:“你们回去吧!别害死我!”
信使回国后,韩、翼两氏傻眼了!怎么就是这么个结果?国君居然弃宗庙社稷而不敢回国?这是怎么的了?
于是两族开始把目光投向晋国之外。
这一看不要紧,当他们听到回报,说苏宽相国屯两万五千精锐骑军和三十六万斤粮食于晋虞边境,且虢公丑到了成周,在大朝会上向周王请命讨伐晋国叛宗韩氏、翼氏之后,个个顺着脊梁骨往上直冒凉气!
而此时国中个个仓廪均告无粮了!
再不决断晋国就要开始饿死人了!
于是,被赶出晋国的苏宽诧异地接到了从晋国送来的公文!
信使恭恭敬敬地对苏宽道:“相国请尽快批注公文用印,百里卿史急等相国决断。”
一连几天,苏宽都接到了快马送来的公文,无一不是国中缺粮,仓廪尽净的急报!
这日苏宽批阅公文后和郭偃、宫之奇坐在一起,问他俩道:“宫相国以为这晋国韩翼是在对本公子示好么?”
宫之奇比较谨慎,回道:“吾不敢妄论晋国之政。”
郭偃本就是晋国的掌卜大夫,对晋国的情况了解,所以倒有些见解。见相国询问,答道:“公子安坐就是,此不过是两族以晋国百姓为质,欲与公子讲数罢了。吾已卜得一卦,三日之内,其宗主必亲至!”
苏宽心道:这个郭偃身为掌卜大夫,果然是专业神棍,比我这个业余的确实是强多了!姑且看看灵是不灵。
苏宽与郭偃说话的当口,那韩氏、翼氏突然又接到信报,道是从渭水有数不清的粮船顺流而下,至三河口而止。两家当家的立时明白了——如果再阻止苏宽返晋,自己两族将成为全晋百姓的仇人,会被撕碎了和血吞啊!
于是两家族长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往虞国,一百五六十里路一日就到,两人跪在苏相国门前袒背负荆,自陈其过,请苏相国责罚,同时请苏相国回国归政!跪了半日,闻讯赶来的晋国栾氏、柏氏等族宗主也在其身后跪下,请求宽恕不曾阻止反叛之罪。
苏宽晾了他们半天,终究心中放不下晋国挨饿的百姓,于是走出门来。
“尔等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苏宽斥道。
“吾等今已知罪!请相国念在晋国百姓的性命的份上,速速归国主政。则晋国大幸!百姓大幸!韩氏、翼氏愿进献美貌嫡系公族女子侍奉相国,当然这不能抵吾等之罪于万一,只是相国国事辛苦,吾等聊表心意。”
苏宽一愣!这是把我当淫棍了啊?接着不免自得起来,想当初自己的母亲还担心自己找不到老婆,如今竟然连连被人强塞美女,为婢为妾都不论啊。只是诸侯国君的女儿不能不受,他们的却不行!
“胡说!尔等皆为吾治下子民,若取汝家之女,吾岂不是在欺男霸女!再勿言及于此!”苏宽厉声斥道。
最后,讲数的结果是:两族阖族性命留下,族中丁壮遣散,田地留下所需部分,其余公田收回。
终于,苏宽在数千骑兵护送下,在晋国几大氏族步行随侍之下开始返回晋都新绛。
于此同时,滞留在三河口的粮船开始逆流而上,航向晋西,横渡黄河以后再改汾河漕运北上,直达晋都新绛。于是,运粮的白帆从秦都到晋都,八百里路途首尾相连,络绎不绝,史称“第二次泛舟之役”。
晋国粮荒遂解!
再说虢公在上午朝会上提请发兵讨伐晋国叛族,之后也听见郑公向周王告状,说齐君扣留自己派去行聘的使者。
下朝之后虢公正在成周下处养神,忽然就闻报郑公来访。
虢公本来就奇怪郑公怎么多年没见来成周,今日却厚着脸皮也来上朝,现在听说郑公居然前来拜访自己,更是奇怪了。
虢国和郑国本就多年不睦,那郑公此来是……?
郑公姬突自然有自己的苦衷!
齐桓公将前去求亲的郑詹抓了,就是在对郑国进行敲打。
郑国虽然去年在幽结盟时与以齐国为首的中原各国讲和,但毕竟属无奈之举,郑国对齐国称霸还是不怎么心服。
另一方面是郑国比其他中原诸侯更加感受到来自南方楚国的压力,与齐国结盟必定得罪楚国,而楚国将国都正式定在郢,其主要目的无非是便于向中原进发。
此刻郑国别说要两面作战,即使单打独斗也不是任何一方的对手,因此,他不能亲近齐、楚任何一方而得罪另一方。
思前想后,姬突觉得周王放在身边,不继续利用一把岂不是可惜。于是郑公居然就跑来上朝了。
待虢公和郑公坐下来一谈,虢丑吃惊了!
这郑公抽的什么风?他居然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