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的春秋大业-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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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苏宽道:“墨者,奉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乐、非命、天志、明鬼者也,能舍身行道。中山么……你到底听还是不听了?”
黑夫见苏宽恼怒,连连说:“暴昭别打岔。”
苏宽接着说道:“先生曰:‘敢望报乎?然墨之道,兼爱为本,吾终当有以活汝。脱有祸,固所不辞也。’乃出图书,空囊橐徐徐焉实狼其中。狼请曰:‘事急矣!’乃跼蹐四足,示先生引绳而束缚之。先生如其指,纳狼于囊,遂括囊口,肩举驴上,引避道左,以待猎人之过。”
黑夫是第一次听童话寓言,听得津津有味,暴昭则问道:“这先生好生糊涂。”
“别打岔,别打岔,后来呢?”黑夫道。
于是苏宽将这个故事继续讲了下去,说到狼出袋口要吃东郭先生,两人紧张万分、再说到东郭先生和狼隔着驴子相持,暴昭和黑夫就都松了口气。
苏宽道:“先生曰:‘狼负我!狼负我!’狼曰:‘天生汝辈,固需吾辈食也!’相持既久,先生绐狼曰:‘民俗,事疑必询三老。苟谓我当食即食,不可即已。’狼大喜,即与偕行。”
听到这,两人兴趣大增,连连道:“后来呢?”
苏宽接下来说到:问老树,老树说人小时候总是爬到我身上来折树枝,该死!暴昭和黑夫就又开始紧张,说道:问老牛,老牛说自己给人拉了一辈子的犁,给人家里的儿子都娶上媳妇,到老自己却被赶出家门,人该死!暴昭黑夫正在绝望,苏宽话风一转,说道来了个老翁!
黑夫也忍不住说话了:“公子,若是狼吃了先生,我就……”
“你待如何?”暴昭笑着对黑夫说道,然后一脸祈求的目光看着苏宽道:“公子,先生被吃了么?”
苏宽哈哈一笑,将故事讲完。两人顿时如释重负般地哈哈笑了起来。
从这开始,三人就又有说有笑起来。
眼看着前方下阳城在望,苏宽心道:“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说不得就要按照太傅之策行事,以搭救伯兄和王子颓性命了。”
于是,苏宽到此时方才坚定了决心。
经过下阳城,苏宽见天色尚早,也不进城,而是直接取道渡口。
自从上次晋虢大战之后,浮桥一直没有修复,于是两岸交通复又靠渡船接驳。苏宽出具西师关防,将大部兵马留在下阳城外大营,仅率百余人搭乘渡船过河。
船行至对岸,苏宽就看见虢丑的身影立于河边高岸,待看清苏宽等人的身影时,虢丑,大步抢下台阶迎上前来,哈哈大笑着说道:“果然是宽儿!你姐姐听说你不见了,天天找我要人呢!哈哈哈!总算记得过河来看姐姐了?”说着,也不和苏宽等人多礼,挽住苏宽的胳膊就往台阶上走,边走边说道:“正有事找你分说,你就来了!”
苏宽问道:“何事?”
虢丑左右看看,于是他身边的人就都退开些。虢丑这才开口道:“还不是你那岳丈,养他的斗牛不好,偏偏受人蛊惑,要去坐周王宝座,如今如何是好啊?”
苏宽说道:“你都说了,他是收人蛊惑的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么?”
虢丑闻言说道:“哦?如此,且随吾回宫再议此事。”
虢丑听苏宽如此说,知道苏宽对此事已经考虑过了,应该会有什么想法。如今的苏宽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宽儿了!这可是个跺跺脚,三晋大地和周边戎狄、小国都要抖三抖的六国相国了,就是虢丑,如果抛开周王朝的公爵和西师统帅身份,见了苏宽的面也得礼敬三分的。
到了宫中大殿,苏宽示意虢丑屏退左右,虢丑照办。
苏宽还不放心,走下榻来在大殿的门户到处张望一番,这才走到虢丑面前坐定。
虢丑见苏宽如此郑重,于是也正色起来,看向苏宽。
苏宽这才开口说话,道:“姐夫,你可知道,如今虢国可是正面临着生死存亡最大的危机了!”
第121章 渑池起飞()
苏宽开口说话,道:“姐夫,你可知道,如今虢国可是正面临着生死存亡最大的危机了!”
虢丑哈哈笑道:“何出此言!如今强晋为宽儿执掌,虢坐东西南北之通衢,兼领王之左翼,只需戮力王室,自然安如泰山。”
苏宽见状,知道他仍然抱着死忠周王那一套,于是转换话题方向道:“虢公仲父登遐已近一年,宽每每思之,唏嘘不已。”
虢丑闻言神色转暗,叹息一声。
虢公仲父五十余岁就一病不起,在自己奉王命东奔西走的时候竟然就登遐而去,这一直是虢丑心中的一件憾事。
苏宽于是接着说道:“吾父苏公已是杖朝之年矣。苏公素喜美食、美酒、美乐、美女,吾欲今后厚养苏公,以俟天年。”
虢丑想到自己如今是“子欲孝而亲不见”,于是点头道:“宽儿如此,自然是人子孝道。”
苏宽点头道:“吾欲四时供给,春有刀鲚,夏有鲥,秋有肥鸭,冬有蔬。”
虢丑又是点头道:“四时之鲜即可,年迈无需过于肥甘。”
“南陵、少康、四时车载,日以斗量。”苏宽接着说道。
虢公有点惊讶了,说道:“美酒醉人,年迈却不可多饮。”
“吾欲制齐八音,钟、磬皆取齐大着,以奉苏公日夜宴乐。”苏宽还不罢休地说道。
“美食、美酒、好音,人之所欲也,然岂可日夜不辍?”虢丑错愕道,这小子想搞什么名堂?
“再选取二八之姝三十六人,日奉歌舞,夜奉枕席。”苏宽继续道,语不惊人死不休!
“汝欲苏公早逝耶?”虢丑大声喊道,他生气了。
苏宽所说的这些,以晋国如今的财力,倒不是不能提供出来。可是,纵使晋国富裕,也不可如此胡乱靡费啊。
“虢公不爱汝父乎?宽深敬爱吾父。”苏宽问道。
“哪有如此爱法?人老,其性情亦近孩童。肥甘厚味人之所喜、好音少女人之所爱,然过犹不及,过则伤人矣!为人子者,当时时劝诫,岂可纵容?”
“然也!虢公尊周王,亦如人之爱父母。人爱父母,则思其长命百岁,唯虢公尊周而欲其早亡耶?”苏宽见虢丑认真在听,接着道:“今周王姬阆贪婪无度,卖官鬻爵之外,更是掠夺臣下。吾初为晋相,亦为其所敲诈。四百年大周,恰如垂垂老者,尚能经受其如此淫靡否?”
虢丑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苏宽再接再厉道:“今王命不出成周,王畿不逾近郊。论国力不如一小国,论权威不及一大国。所剩的也就是四百年祖先的余泽。然周王仍不知励精图治,一味地巧取豪夺。似虢国才经大战,举国凋敝,那周王却又命你讨伐犬戎!那犬戎今已为晋附庸,尊周奉礼,何辜之有?犹如人子,其老父年届耄耋,而日日酗酒淫乐,为人子者当顺之焉?当逆之焉?”
虢丑闻言思前想后,周王之前确实命虢公讨伐骊戎,不计杀戮,只取财货美女,自己当时就颇为为难,幸好紧接着姬阆就被逐出成周王庭,开始流亡。虢丑也就将此乱命不了了之。
可是他心中仍然转不过弯来,于是说道:“然,王子颓篡位,终究于理不合。”
“吾有一言,虢公听之,则周可存之万世而不灭,而虢国亦不惧乱命,再东征西讨,空耗国力,自取灭亡。诸侯各国亦将各得其所,岂不美哉!”
“试言之。”
于是苏宽将准备好的话“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与虢丑,虢丑闻言点头道:“如此尚可接受。”
于是,苏宽此行的一大目的总算是达成。
虢丑将要前往弭地与郑公会盟,苏宽于是与之同行。至渑池苏宽再三嘱咐,二人分别。
进入渑池,苏宽见才搬迁走数家手工工坊,其地界却很快又被填满。不由得对渑池的发展速度大为惊讶!
见到骞叔,苏宽才知道,原来齐国、秦国甚至楚国都有商人前来渑池建立工坊。最初是贩运原料矿石,后来骞叔决策将上游少量附加值低的产业转移,这几国的商人纷纷接手,就地建立工坊给渑池供货。
须知,这时候的商人大部分是国家资本,只少量是豢龙宝一样的私人家族经商。
如今工商业起来了,连带着第三产业也发展起来,据骞叔说,甚至齐国的女闾都试着开了一家,已经开始营业。
渑池如此狭小的山间谷地,面积不够,已经发展到了南方十几里的果园盆地。
苏宽听了骞叔的话,心道:这不是成了招商引资的特区了吗?于是高兴地说道:“骞叔真是处事稳妥,我说怎么暴昭从来没说过缺少经费呢!既然多收了如此多的税收,也该用些在市政和民政上了。环人、野庐氏、司涂都要设寮建署,以维持治安和道路交通。骞叔记得一概低税收就是了,如此则税收越来越多,国用越来越足。”
骞叔笑着点头,他如今算是知道当初苏宽说的“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是什么意思了。
骞叔陪同,苏宽又往炼铁工坊一行。
炼铁按照苏宽的连续生产的方式,在这个时代焕发了极其巨大的魔力。月产十几万斤的产量还不到后世一个小厂产量的千分之一,但是在这个以青铜器为主要工具材料的时代却已经是一个极其惊人的产量了。骞叔道,如今各国的农具已经完全抛弃木质和青铜制的,非渑池的铁质不用了。
苏宽心中火热。渑池这个在后世看来不如一家乡镇铁厂的小作坊,在这个时代,不仅给自己带来了巨量的财富,更是提早数十年提升了农业工具的进步,土地开发的数量将不可阻止地飞速发展,土地的所有制变革必将提前到来。诸侯老爷们的田园诗般的生活很快就要到头了,土地和人口的兼并很快就会进入高潮。
而这些,不过是历史发展的大势,不是苏宽一个小小的铁厂就能够主导的,有没有渑池,都将在华夏大地上无可阻挡地发生。
苏宽和孟伯一起泡了几天之后,就启程回晋。启程之前,苏宽给自己另一个老丈人——骊姬的父亲,骊戎的国君手书信笺一封。
第122章 开故事会()
苏宽从原路返回,渡过黄河之后,汇合等在下阳的护卫骑兵,开始回程之旅。
途中到达虞国,和宫之奇会面之后,次日复又上路。
这时代气候温润,晋地不似后世那么干燥,不仅仅生长着许多落叶乔木和常绿乔木,路边更是常常有丛丛翠竹,有时候人马行进在竹林之中,仿佛走在后世的江南,这让苏宽这个来自后世湖南的人,顿时生出一种时空的错乱的感觉,直以为自己还是在后世下乡之行,探亲访友,行进在乡间小路上。待看见身后的护卫骑兵,方才被拉回现实之中。
殷商之世,湖南长沙属扬越之地,是百越部落的分支。
春秋战国时期,长沙属楚国黔中郡。当然,苏赫那个时代的长沙人和这个时代的人估计没有多大的关系。经历过宋元、元明、明清的劫难,当地土人早就被割麦子一样,一茬茬地割走了。
后世湖南人叫江西人老表。
元至正二十四年,朱元璋派大将徐达攻打长沙,与陈友谅旧部和元王朝残余势力血战四年,元末明初这场连年战祸,使长沙田园荒芜,百姓亡散,庐舍为墟,许多地方渺无人烟。朱元璋就近从江西大量移民迁入长沙地区(湖北和湖南,当时二省是一个省份,并称湖广省),并允许“插标占地”,奏响历史上有名的“江西填湖广”的宏伟史诗。
明末张献忠农民起义,在四川德阳地区作战频繁。康熙十六年,清军在张献忠祸害之后,又将四川大片地区之民屠灭一空。于是清廷下诏,江西、湖南、湖北众多居民被迫迁居入川。民间称之为“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
这两次大迁徙,造就了后世湖南的风俗民情的基础,苏宽不由得想,如今的湖南长沙又是什么情形呢?也许,这一辈子都没机会再返回故乡去看看了吧?那里如今不是百越部落,就是属于楚国的地界。苏宽一个晋国相国,哪里会有可能去到那里?
苏宽自嘲地摇摇头,继续前行。
走出山间林地,前面就是大片的平原。晋国的三山夹两河的地形,使得平原地区的灌溉条件很好,此时田地里种植的各种黍、稷、麦之属郁郁葱葱,甚是喜人。苏宽心道:“这大概就是晋国称霸诸侯的基础吧,可是这个强大的怪兽,最后却亡于内部分裂,而且还导致了诸侯乱战的开始,开启了几百年的战国时代。”
晋国的富强,起自六卿主政,三家分晋,也源自卿大夫主政。所以,苏宽一个工科生,对将来晋国的政治发展方向目前却没有多少明确的想法,唯一明确的就是不能乱改现状,一定要想明白了之后才敢动手。
就这样苏宽一路走,一路想着心事。队伍又如前番一般沉闷起来。
黑夫忍不住了,开口道:“公子,前番你讲的那个故事真不错,只是,那狼如何会说人话啊?定是公子编的。”
苏宽心道:“当然是编的,寓言嘛。”
黑夫继续道:“公子,要不再讲一个,我走得都快睡着了。”
苏宽刚巧在想着郑公和虢公会面的事情,此刻听见黑夫的要求,就说道:“好啊,给你讲一个郑人买履的故事。”
“郑国人么?那就是真的故事,不是编的了吧?”
苏宽笑而不答,开口说道:“郑人有欲买履者,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座……”
苏宽说完,暴昭笑道:“此故事和削足适履有异曲同工之妙!”
黑夫也是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公子还有这个本事,以前怎么没见过呢?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三人身后的兵士们,行军也正无聊,前排不顾军纪,纷纷向苏宽三人靠拢,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苏宽见前路尚远,于是答应道:“好!再说一个杞人忧天。”
于是,三人一边走,一边听着苏宽讲故事,枯燥的行军变得有趣而快捷起来。
“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