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的春秋大业-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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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黄金时期，是华夏民族精神形成的主要时期。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现代汉语成语多半形成于这段时期。

　　　　“希望经过我这样一搅和，将来的成语会更多些吧！”

　　　　——苏宽只好如此安慰自己，因为自己实在不太愿意看着如今诸侯混战内斗的局面持续并且扩大下去！须知世界并不是仅仅只有中原这一点点地方。只要解决一些简单的技术，不妨将现在内斗的劲头朝外释放，这样不是更好么？

　　　　想到这里，苏宽终于将这种游移不定的念头抛开，专注于眼下需要解决的事情上来。

　　　　正在士蒍打算告辞离去的时候，苏宽又有客人来访了。

　　　　这次来的又是一个亲戚——苏宽的另一个姐夫！

第125章　爱鸟之人（）　
来的是卫君朔的嫡长子，卫国太子卫赤。

　　　　苏宽的二姐嫁给卫赤时候苏宽见过卫赤，对这个面貌英俊的充满好奇心和爱心的姐夫，苏宽的印象十分深刻。

　　　　“现在怎么各国太子满世界跑了？不是一国储君，轻易不出国门的吗？”苏宽在城外等候卫赤的时候心中想道，“看样子，各国君主都意识到这个世界开始变得不同了！”

　　　　苏宽已经接到自己那几个盟兄弟的消息，知道他们现在估计已经到了齐国，开始学宫生涯了。只是自己必须再耽搁一段时间才能前去于他们汇合。

　　　　返回来报信的信使一拨拨回来通报卫国太子的行程——距此十里、距此五里……

　　　　渐渐地，前方大路上可以看见大队车辆扬起的灰尘，再等一会儿，辚辚的车轮声也能够听到了。

　　　　苏宽翘首，果然是卫国太子的旗号。

　　　　等对方车队不到一里的时候，苏宽这边的乐正下令，顿时鼓乐大起。

　　　　按照此时代的规矩，先是诸侯之盟未必有会，而会未必有盟。到了此时，则变成盟必有会，会则不必尽盟。

　　　　“卫太子不是在动身之前就通知自己，而是在将抵达时才通知，这也许是淡化两国结盟的意思。”苏宽如此想道，“卫国捅了娄子，卫君见郑公虢公会盟，估计是来找我探口风来了。而且卫君不亲来，而是派遣自己的姐夫来，未尝不是在打亲情牌，顺便给自己留了退步。”

　　　　苏宽对没见过面的卫君朔还是比较佩服的——虽然人很坏，可是还是很有些手腕的。

　　　　卫赤的车队到了近前，苏宽于是在鼓乐声中率众而出，迎上前去。

　　　　卫赤从头车上下来，于苏宽再拜见礼，互诉别情。

　　　　寒暄过后，苏宽往卫赤的后车看去，共有十几乘曲辕轩车！

　　　　卫国此行派出了多少地位煊赫的大臣前来啊？卫君很重视这次会面嘛！苏宽如此想道。

　　　　于是他面带微笑地走近几步，往头车后面望去。

　　　　然后苏宽就不淡定了！

　　　　从第二乘轩车开始，后面几乘轩车之上，乘坐的竟然都不是人！

　　　　苏宽仔细一看，驭手是人不错，可是乘坐于车中的确实不是人，而是一只只鸟——仙鹤！

　　　　这些鸟见苏宽望过来，也正侧着头，用它一侧的眼睛打量着苏宽呢。

　　　　苏宽恍然：差点忘了，我这个姐夫有个养宠物的特殊爱好——极端喜爱仙鹤！

　　　　鹤是一种很有攻击性的鸟类，而且也很聪明！寿命接近于人类，可以达到六十多岁。鹤的尖嘴威力十分吓人，而且准头非常好，接近仙鹤的人丢掉一只眼睛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卫赤养仙鹤却十分成功，他所喂养的仙鹤对他都非常亲近驯服。苏宽将这归结于卫赤的爱心和好奇心所带来的耐心和钻研精神。

　　　　苏公曾经和田丹探讨过这个女婿的这个爱好。苏公认为这个是玩物丧志，一个太子应该要研究如何治国，而不是如何养鸟。

　　　　田丹却宽慰苏公道：焉知此不是卫太子的韬晦之计呢？

　　　　卫君朔可是个狠人！还是个公子的时候就害死了两个排在自己前面的公子伋和公子寿，等自己继位之后又杀了自己的两个叔叔，将公子黔牟放逐之后，十来年间不断派遣刺客前去刺杀。甚至在今年联合南燕攻入成周，将不肯遣返黔牟的周王赶下台，扶王子颓登基继位。公子黔牟再一次逃亡，不知所踪。

　　　　如此一个权力欲极其强大的国君，太子如果表现得积极进取……难道亲儿子就比亲兄弟更亲不成？

　　　　苏公于是也就不再劝说这个女婿。

　　　　但是，苏宽却知道这个姐夫在历史上的命运十分不妙——他是春秋战国时代唯一被人吃掉的国君！而且，吃得只剩下一个肝脏！

　　　　当然了，苏宽非常喜欢这个姐夫，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在自己的干预之下继续发生的。

　　　　抛开这些不愉快的记忆，苏宽开口对卫赤道：“太子此来，路途遥远，实在是辛苦，必须要多住些日子。”

　　　　“一路上坡，行路确实艰难！可苦了我这几位卿大夫了！”卫赤笑着说道，“晋国可有鱼虾，吾见晋国地势高峻，一路皆是黄土。”

　　　　苏宽又被雷了一下子，这个二姐夫，我问他辛苦，他说鸟辛苦！我要他多住些日子，他却担心晋国没有鱼虾，让他的这些个鸟卿大夫饿着！这还真是……

　　　　一应的礼仪之后，苏宽和卫赤一行进入新绛城中，接下来自然就是饮宴。苏宽心中十分担心，晚上的宴会，自己这个姐夫会不会让自己和这十几只鸟同席？这个座位可怎么安排？陪酒的侍女又该如何紧急培训一下？

　　　　苏宽不由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百里奚，于是苏宽失望地发现，百里奚比苏宽自己还要懵圈、还要震惊！

　　　　于是，苏宽不得已，直接问卫赤道：“太子殿下，今夜的饮宴，怪我不知道有这么多贵客前来，庖厨准备定是不周。这……”

　　　　“吾此行非是国事，乃吾思念兄弟，家事，家事而已！”卫赤用周围人都能听见的音量大声说道。

　　　　苏宽和百里奚闻言都是松了口气。

　　　　“吾这些卿大夫们自有门客、家臣照料，也不需苏相国招待。”

　　　　苏宽、百里奚和一众晋国大臣们全体懵圈——这些鸟居然还有门客家臣！

　　　　虽然懵圈，但是卫赤的意思大家还是明白了——我这就是来看看我这内弟的，谈谈亲情、家事，不需搞得像诸侯会盟一般隆重。

　　　　这应该是卫君的意思，卫赤如此做作，应该是在淡化政治意味，万一谈不拢，双方亲戚难免尴尬。

　　　　那好，既然是家事，那就苏宽和卫赤的家宴好了，话说，和十几只鸟同堂饮宴、欣赏雅乐、观看歌舞，还真是……一众晋国的重臣们也都象苏宽和百里奚一样松了口气。

　　　　果然，后面的礼节礼官就有意略为简化，否则这个时候该开始筹备建坛筑宫，准备祭品，免得谈妥了之后，再行盟礼来之不及。

　　　　晚宴之后，苏宽和卫赤二姐夫在内殿升座，百里和士蒍相陪，没有鸟在座。

　　　　卫赤开口第一句话是：“宽儿吾弟，吾有一幼弟，在云梦山中学艺，吾欲将之托付于宽儿你，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苏宽、百里奚和士蒍第三次懵圈——难道这太子殿下往返上千里地，还真是来说家事的？不能吧？

第126章　天下大乱（）　
“吾有一幼弟，如今正在云梦山中学艺，吾欲将之托付与汝，不知宽儿意下如何啊？”

　　　　卫国太子和晋国相国会面的第一句开场白，就以卫赤的这句家常话这样开始了。

　　　　卫赤的弟弟，不是应该由他们俩的父亲，卫君朔来照顾的吗？怎么卫赤这个哥哥要来操心弟弟的前途了呢？

　　　　百里奚和士蒍大概不是很清楚，不过苏宽的姐姐就在卫国宫廷之中生活，对卫国宫廷的那些八卦门清。

　　　　当年公子朔害死自己的两个哥哥，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同胞哥哥。待到自己继位登基，为了自己的国君位置稳固，他竟然将自己的亲生母亲，改嫁给了自己的另一个哥哥，公子伋的同胞弟弟卫昭伯为妻，而且还生了三子二女，最小的儿子叫辟疆。

　　　　也不知道卫君朔该称呼这个公子辟疆为弟弟呢，还是该称呼他为侄子？苏宽心中好笑。

　　　　因为这个辟疆公子乃卫君朔的母亲所生，理所当然地是卫君朔的弟弟。但是，辟疆公子又是卫君朔的哥哥的儿子，也是千真万确的亲侄子！呵呵！

　　　　卫君朔这样的人，你能在他身上找到多少亲情？苏宽倒是很同情这个辟疆公子了，因为他和自己一样，有个国君次子的身份，哦，错了，是国君母亲次子的身份，太乱了！正常来说基本上没有继位的可能。还好，他还有个很有爱心，愿意照顾他的堂哥哥或者说是侄子——卫赤。

　　　　按说宣姜是卫赤的祖母，卫赤应该称呼辟疆为叔，但是此时代是父权时代，卫赤只以自己叔叔的儿子称呼辟疆公子为弟，谁也不能说他不对。

　　　　脑袋里晕乎乎地转了半天，才想明白自己也可以算是辟疆公子的同辈，于是苏宽一口答应下来。

　　　　家事谈完了，可是卫赤坐着不动，苏宽就知道正戏要开始了。

　　　　卫国和郑国最近是不太对付的，卫国刚刚将王子颓捧上台，郑公就和虢公会盟，而且齐君也来使斥责卫君犯上，所以卫君一下子就变得面临两方面的讨伐压力，自己的小弟南燕国君已经被郑公抓走，还没有放回来，这要是被自己赶下台的周王再一复位，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

　　　　于是卫君思前想后，想到了苏宽这个晋国相国——这个苏宽可是一个和自己相邻的新兴力量，而且，苏国一向和卫国亲善，又是传统的婚姻之国。

　　　　卫赤开口了，他小心地说道：“卫君问候苏相国，宽儿的二姐也常常念叨想念宽儿呢。”

　　　　苏宽见百里奚和士蒍相互对视，没有说话，于是自己也笑着看向卫赤姐夫，等他的下文。

　　　　“本月听闻虢公前往郑国弭邑与郑公会盟……”卫赤仍然小心翼翼地拉话头。

　　　　“郑公欲迎周王归政，虢公许之！”苏宽如实说道。

　　　　“啊！”卫赤惊叫道。

　　　　苏宽刚和虢丑在渑池分手，对这个事的结果如何完全清楚。卫君则存着一份侥幸，希望他们会谈崩。不过他们的愿望肯定落空了。

　　　　“这可如何是好！”卫赤口中喃喃自语道。

　　　　士蒍看出点名堂来了，此时开口说道；“齐君和管相国已经四次书信，力邀我们公子前往齐国，我们公子已经打算近期启程。太子殿下，您的幼弟何时过来，可要早做决定了。”

　　　　士蒍善度人心，你既然打着家人联谊的旗号来的，我就和你说家事。不过，我告诉你，咱们公子不仅仅和虢公关系铁，和齐君的关系可也不是一般的好！

　　　　卫国如今所怕的就是虢国和郑国重推周王复位，那还犹只可，毕竟卫赤那个连襟——虢公，隔着有点远，郑国如今早就不再是那个春秋小霸了，他一家啃不动卫国。可是，如果郑国联合上周王，再一道诏书给了虢公，卫国可就吃不消了！

　　　　还有更可怕的！齐君已经来使斥责卫君，态度十分明确。齐君讨伐，从来都是带着一群小弟的啊！

　　　　经过士蒍这么一点醒，连苏宽都觉得，自己才是拯救卫国的关键了，卫赤如何会听不明白？

　　　　“宽儿，哦不，苏相国，可有何良策教我？如今卫国可谓是危如累卵啦！”

　　　　苏宽沉吟不语，心中想的是成周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至于卫国，他知道存邢救卫这个典故，齐国后来确实是以卫国越权插手周王废立，以周王的命令为名，率军讨伐卫国，将卫国的财物扫荡一空，席卷而归。

　　　　话说到这里，家事确实是说完了。而国事么，一来，苏宽和士蒍所说的需要核实，二来，卫君专权，就算是身为太子，卫赤也需要回去和父亲商量，让父亲来决断。

　　　　士蒍明白这个道理，趁着两人沉默，起身去取来了齐君和管仲写来的书信，放在案上，说道：“此为管仲和齐君的亲笔信，请太子过目。”

　　　　卫赤也不扭捏，他来就是为的这个啊！一目十行地看完这四封书信，倒吸口冷气，道：“想不到齐君如此看重宽儿，如此吾卫国尚有一线生机！请宽儿看在你二姐的份上，帮卫国一把吧！”

　　　　说着，身为姐夫，卫赤竟然起身离席，欲行大礼。

　　　　苏宽连忙跟着起身避开，士蒍也上前拦住卫赤太子。

　　　　士蒍又开口说道：“欲公子帮助卫国，也不是不行，不过，卫国需……”

　　　　苏宽连忙拦住士蒍道：“士蒍先生！姐夫请坐，士蒍先生也请坐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说着给士蒍丢个眼色，“姐夫，这个忙弟弟肯定要帮的，只是不是现在。虢公和郑公讨伐五大夫，吾不便插手，不过姐夫大可以回去告诉卫君，卫国我保了。”

　　　　太子卫赤闻言大喜，心事一放下，顿时开朗许多，和苏宽说了不少他二姐的近况，然后告辞。

　　　　苏宽遣人送其回到馆舍。

　　　　送姐夫出门，苏宽和士蒍、百里回到内殿中重新坐下。士蒍不解地问道：“公子，为何刚才拦住我？这正是向卫国提条件的绝佳时机啊！”

　　　　百里奚也点头看着苏宽，看他如何分说。

　　　　苏宽道：“这可不是绝佳时机！”他胸有成竹地说道，“而且，难道本公子帮人个忙就一定要索取好处吗，何况还是自己的二姐夫呢？”

　　　　士蒍虽然觉得可惜，倒也无可无不可的，此事也就如此了结。

　　　　再说虢公和郑公会盟之后返回虢国，立即调集大军，开往东方，在成周城外数十里驻扎，只等约定的时间一到，就和郑国军队分进合击。

　　　　而郑公此刻也前往栎邑接到了乐不思蜀的周王，将郑国军队开到了成周城外数十里，等待着发起雷霆一击。

　　　　苏宽密切地注意着事态的发展，而此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邢国告急，狄人忽然再次增兵，骑兵穿插到了邢都的后方，将其孤立包围了起来！

　　　　这下子，整个华夏大地，真正是一片大乱了！

第127章　完美计划（一）（）　
卫太子卫赤回去了，带着他的长着翅膀、尖尖嘴和一身羽毛的卿大夫们。还带着士蒍执笔的一封给卫君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