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的春秋大业-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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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宽闻言哈哈大笑，抬头看看面前如云的战旗、如林的长戈和像潮水一样涌进兵营的骑士，对着白漠认真地说道：“岳父大人今年方才五十余岁，若是岳父将来想，宽就带着岳父去看看这个天下到底有多大！”

　　　　狄王回城，城头竖起狄王黑色大纛，城外军营竖起军队麾节。数日之内，跑散的白狄骑兵大部陆续都回到了新市。苏宽再次当众宣读王诏，重新编练白狄军马，形势渐渐安定。

　　　　肥国国君和鼓国国君到底忍不住，派使者前来新市探看消息。却从白漠口中领到了命令两位国君随狄王前往成周受封的命令。

　　　　接到使者传来的狄王命令之后，肥君和鼓君都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二人莫名其妙地获中原天子赐封子爵，以现有国境为封地；忧的是，二国凭空多出了一个相国取走了自己和公族对封国的行政大权。

　　　　鼓国国君接到消息之后不敢去找狄王，而是先跑到肥国找隗皋商议。

　　　　“恭喜肥子，得中原天子封爵！”

　　　　“寡人也恭喜鼓子了！”

　　　　说完这一句，然后两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对坐着象两只蛤蟆一样鼓着嘴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鼓子到底是先沉不住气，想道：寡人既然来找他商议，还是寡人先说吧。

　　　　于是，鼓子开口道：“谁知最后还是搞出来这个中山相国出来，早知今日，何必难为与他。”

　　　　“谁知道二十多个好手收拾不了他们主从三人！这是命数，不可勉强啊！”肥子回答道。

　　　　“如今的局面如何是好？”鼓国国君问道。

　　　　“还能如何？肥鼓两国本来就是鲜虞附庸，服从狄王都是立下了血誓的。“肥子叹口气，”如今狄王再添苏宽的兵马，声势更胜从前。你我两国若是抵抗，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只要答应既往不咎就从了他吧。”

　　　　商量完毕，两国各派使者前往新市拜见狄王和相国，得到承诺之后各个上表臣服。

　　　　于是，苏宽兵不血刃，将两国也收到自己的治下。苏宽印囊中的中山国相印，在挂了年余时间之后，总算是被赋予了真正的相国权力！

　　　　三国之间相距甚近，不过数日时间，形势就完全平靖。

　　　　这一天，好久没见踪影的暴昭飞奔着来找苏宽，开口就是：“公子，月儿公主生啦！”

　　　　“生了？母子平安否？”

　　　　“母子平安！”

　　　　“怎么你先知道的？”苏宽纳闷道。

　　　　暴昭嘿嘿一乐，道：“我的儿子也生了，就今天，比你的早半个时辰不到。以后你家的得叫我家的哥哥啦，哈哈！”说着，想起苏宽的疑问，道：“我那女人是月儿公主的侍女，也在宫中生产的。夷狄就是夷狄，太不讲究了。”

　　　　话说完，再看苏宽早就不见了踪影。

　　　　再说苏宽接到消息，三步并作两步从前堂穿堂入室进入后宫小院。到了门口却被丫头婆子们拦下，说是老爷们不能进去。

　　　　苏宽正急的在院子门口转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白漠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寡人终于有后了！白狄一族又有了新王了！”

　　　　苏宽听了大急，问道：“那他不是老爷们？怎么进去了？”

　　　　“那是孩子他爷爷。”丫头婆子们说道。

　　　　“我还是他爹呢！”

　　　　说着，苏宽双臂一分，强行抢进了小院。

　　　　进到院中，苏宽举头观看，只见高台之上、房屋的廊下，白漠正双手捧着一个肉呼呼的婴儿在阳光下端详着，满脸的欣喜，仿佛捧着的不是个婴儿，而是万世难求的稀世珍宝。

　　　　苏宽抢上台阶，凑到近前。那婴儿看见影子正转过目光，一双黑亮的眸子定定地看向苏宽。

　　　　“他，他，他居然会看人了？”苏宽吃惊道。

　　　　他以为，婴儿刚出生都是闭着眼睛呼呼大睡的，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能够跟着人影子看！

　　　　“那有什么？月儿出生的时候也是如此，刚抱出来就到处看。这叫灵性！懂吗？我白家的子孙都是这么有灵性。”

　　　　白漠双手护着婴儿，侧转身子躲着苏宽，不让他碰。

　　　　苏宽大急，道：“嗨嗨嗨！老头，搞搞清楚，这个是我苏家的儿子。”

　　　　白漠闻言愣了，想了想，这才说道：“哦，对了，也是你家的儿子。不过，这个得随寡人为白氏。”

　　　　苏宽也愣了，心想：“这倒是早就答应他了的。”

　　　　于是说道：“好吧，白氏就白氏，不过得喊我爹。”

第164章　锡渑池子（）　
一个男人，一旦有了后代，思维和行动的方式都会发生改变，可能会更多地从长远和公益的角度去考虑事情。

　　　　一个没有孩子的家庭是走向寂灭的，而有了孩子之后，这个家庭的生活立即就被重新定义、被赋予了新的希望。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苏宽如今最不能忍受各种不文明、不道德的行为。而以前，他可能觉得在地上扔点垃圾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节。

　　　　到底是他没有争取到孩子的命名权，白漠给自己的外孙起名“白附”！

　　　　苏宽气苦，道：“岳父，我儿子将来可是会青史留名的，您就给他起个这么个名字？”

　　　　确实，白氏起名字和吴氏一样为难，一个是干什么都白干；一个是想什么都没有。可那是苏宽后世的看法，如今的人有姓有氏还有个名字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怎么不好？寡人全族附周之时得此嘉孙，故而名之为‘附’。要不名为白周？”白漠回答道。

　　　　“算了，算了，还不如白附呢！”

　　　　苏宽放弃了，至少白附还不是吃的。现在的人名字奇怪的多，其实不是人家的名字怪，而是苏宽自己的见识变了。

　　　　比如郑国大将叫祭足的，比如楚国令尹叫斗比的，还有更离谱的不一而足，除了苏宽没人会觉得奇怪。

　　　　月儿那带点异域风情的美貌，如今又加上了更令人惊艳的母性的光辉和幸福的笑容，总是让围着着这母子俩转的苏宽目不转睛看个没够！然而，纵然是万般不舍，苏宽却不得不准备南下了——白狄三国内附是大事，需要尽快落实。而且，小白国君的会盟可不能缺席和迟到！

　　　　临走之前，他必须安排好三国的军政事务，人才缺口的问题再次显现。这使得苏宽再次想起提早二百年出现的稷下学宫和已经进入其中求学的自己一干盟兄弟来，他们此刻应该已经开始选好了老师和科目开始学习了吧？

　　　　苏宽复出的消息，随着齐君小白的回国被带到了齐国。

　　　　《尔雅》：“唐虞曰载，夏曰岁，商曰祀，周曰年。”

　　　　夏历涂月末，正是年头岁尾。上到诸侯卿大夫，下至国人百姓，都会要祭祖驱邪，家家户户都要用桃梗刻制神荼、郁垒像，在除夕前夜那天悬挂在门前，用来避免妖魔鬼怪的侵扰。

　　　　稷下小酒馆中目夷、陈款、薛文欢和新结交的吴国太子句卑、楚国公子熊恽正齐聚一堂。

　　　　熊恽聪明勤谨，很快就融入到了这个小团体之中，此时酒饭未上来，他先开口说话道：“目夷公子、薛公子，我和句卑家中太远，回不去啊，可是宋、薛皆在齐国紧邻，家中祠庙也不回去？”

　　　　春祭曰祠，夏祭曰礿，秋祭曰尝，冬祭曰烝，都是一族祭祀祖先的重要活动。

　　　　陈款算是不远不近的，此时见店主正巧进来招呼，就对他说道：“店家，听说你们学做薛国的娇耳，甚是美味，先端些上来让吾等垫垫肚子，去去寒气。”

　　　　待店家答应着出去，目夷这才开口说道：“吾与薛公子商议，回家虽然不远，只是年尾国中事多，一来一回没有三个月是不能完的。”

　　　　薛文欢连连点头！其实他和在座的绝大部分人都是一样，因为很少在外长期居住，也想尝试下在外过年的新奇感受。

　　　　“还有，”目夷接着说道，“你们知道吗？苏宽在年后会到齐国葵丘来！”

　　　　目夷在齐国公子圈中很有市场，经常能够拿到些齐国上层的消息。熊恽听到此话，一双耳朵马上就竖了起来。

　　　　“哦？无垠公子此刻身在何地啊？”薛公子、陈公子马上打听苏宽的动向，句卑和熊恽则静静地听着。

　　　　“听公子齐昭说，无垠公子在卫国邯郸大破狄人胡骑，然后率军护送邢侯迁国，至漳河而返。”目夷道。

　　　　在座的都是太子公子，却还没有一个人掌过军的，更别说是带兵打仗了，听了目夷的消息都是两眼放光，赞叹不已。这几国多有军队随齐侯出征打过仗的，尤其是陈国，是齐国最忠诚的拥趸。大家都知道狄人胡骑的难缠，而苏宽居然能对阵狄骑，而且战而胜之，这真的让一众小伙伴们吃惊。

　　　　楚公子熊恽则是沉吟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目夷所带来的信息有限，众人议论了一会，话题也就转移到了学业方面。都是诸侯公子，而且大多都是太子，将来要执掌国柄的，故而几乎人人都有选修兵科的课程，借着刚才苏宽话题的余温，主人讨论起各个老师所开设的兵科的内容起来。

　　　　熊恽没有参与讨论，而是在一旁想着心事。待大家的讨论告一段落，借着目夷出去净手的机会跟了出去。

　　　　这时期的厕所，《周礼》规定垣高十二尺，躲在后面人影、声音什么也漏不出来，是最好说悄悄话的地方。

　　　　熊恽叫住目夷，将他拉到垣墙之后，小声问道：“目夷公子，葵丘在齐国的什么地方？距营丘大概多少里程？”

　　　　夏历正月末，苏宽和白漠等三位狄人国君在一千骑兵护卫之下到达了成周。

　　　　在成周百官盛大的郊迎宾礼中，苏宽高兴地看见了百里奚的身影。在百里奚身边的还有另外一个周王重臣——周公。

　　　　三位狄人国君在礼官的调派下分别向周王派来的大夫展示玉圭和绢帛，表示从此化干戈为玉帛，永远臣服周王。

　　　　趁着这个时间，苏宽朝着为首的周公和百里奚方向走去。

　　　　看见周公抬头向自己看来，苏宽急趋几步，到了两人近前，周公于是也急行两步迎了上去。

　　　　两人均是身着冠冕礼服，互相深揖到地。相互寒暄，然后再拜。

　　　　周公是周初三公之中硕果仅存的唯一一人，另外两个，毕公、召公早在周幽王之时就都赴了国难。所以，周公在这个场合出现，可以说是周王公室势力对苏宽的认可，所释放的一个大大的信号！

　　　　苏宽接着又和百里奚再拜见礼，寒暄之后，苏宽就听周公说道：“苏大师此次征讨北狄凯旋而归，一解我周数百年狄患，二救卫侯隳家之难，三助邢侯迁国，功劳甚大！”

　　　　苏宽连忙谦逊道：“哪里哪里！诸夏一同，救人即是自救，应该的。”

　　　　苏宽见百里奚对着自己使眼色，正不知所以，就听周公接着说道：“百官提请，周王允可，苏公子锡爵子爵，为渑池子。老朽在此先恭喜无垠公子了！”

第165章　苏宽锡爵（）　
苏宽仓促之间扶立姬贾为新王，自己糊里糊涂接了大师金膺，成了周大师接下了成周这个烂摊子。

　　　　大师就是太师，孔颖达曰：“师，众也。尹，正也。众正官之吏，谓卿士之下有正官大夫，与其同类之官为长。”

　　　　苏宽现在成了周王朝廷诸大夫之长了，于是，他的爵位就不能不考虑了。

　　　　按说，师尹就算是公爵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可是苏宽出自诸侯次子，却是个特例，那么特例就特办好了，先封个子爵吧。

　　　　朝中百官于是这样达成了协议。

　　　　三位狄人国君在郊劳宾礼中向着周王所派的大夫们展示了进献的礼物。朝觐必须的玉、帛之外，三位国君进献的方物是一百五十匹纯白色的骏马，很是引起了大夫们的一阵惊叹。

　　　　郊劳礼毕，三位狄君随即被引导着进入成周。

　　　　进献的玉、帛和地方方物按例都是三献、三辞，然后周王会在狄王下榻的馆舍中回赠腊肉、牲畜和刍米表示答谢。

　　　　于是白漠也和苏宽初次朝周一样享受到了九鼎食的周王大宾待遇。

　　　　苏宽最不喜这辞辞让让的把戏，反倒是白漠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当了几百年的夷狄，一朝被天子接纳为诸夏的一员，顿时让三位狄人的国君感觉天地一新，认为之前所有的努力和所受的委屈都有了回报。

　　　　苏宽观礼到一半，见三位狄人国君及随从人员情绪稳定，接待工作也都到位，于是找了个空子抽身去和百里奚见面。

　　　　“百里先生何时到了成周，先生的寮署安置好了？人员可还堪用？”苏宽见面就问自己最关心的。

　　　　现在成周三个最重要的机构：苏宽的大师寮、诡诸为首的陈锡院、百里奚的卿事寮。全都是草创时期，一切都是摸索着来。

　　　　好在成周已经被周王姬阆、周王子颓几次兵火搞的一塌糊涂，国库空空荡荡、官员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各个官寮中干干净净，正适合推倒重来。

　　　　“大部都已经迁到成周，暂时在馆舍中理事。”百里奚也是刚到两天。

　　　　苏宽的认识是：历史上，中原政权的发展是沿着邦国——王国——帝国的路线演化的。

　　　　王国与邦国相比，在政治实体发展的程度上，王国位于更高的层次，而且有些邦国与王国还有从属、半从属或同盟的关系，有些处于时服时叛状态，但中原作为一个政治中心已经形成，在多元一体的格局中王国位于最高的顶点。

　　　　苏宽阴差阳错地站到了如今这个位置，虽然不无他自己的主观上的努力，但是一旦真的实现，他也难免措手不及！

　　　　不过苏宽觉得值得一试，至少先把卿事寮搞起来，让政府机构运转起来。

　　　　和百里奚商议到戌时末，苏宽从馆舍中出来，立即被等在门外的黑夫和暴昭接上，在数百的甲士簇拥下回到城外军营歇宿。

　　　　次日，这是个大日子！

　　　　——暴昭两年前的预言实现了——苏宽锡爵为渑池子，真的封君了！

　　　　天还黑漆漆的，苏宽就在摈人引导下，在数百甲士的扈从下来到成周穆庙。

　　　　抵达穆庙之时，天刚蒙蒙亮，苏宽就看见白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