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宽的春秋大业-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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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萱也轻声道：“她们不是你的妾吗？我身子不适，不能服侍你，当然叫她们来了。”

　　　　正说着，帐帘慢慢掀开一个小角，双儿红着脸进来了，两只手在身前左放放、右放放，好像不知道该往哪摆似的。

　　　　萱萱道：“天太凉，我昨天谁知道是不是就此着了凉？干脆，双儿你也脱了衣裳进被子吧，里面暖和。”

　　　　苏宽听了这话顿时血涌上头，心中狂汗道：“这就是万恶的封建时代，罪恶的士大夫们腐朽生活吗？”

　　　　次日晨起，又是日上三竿。

　　　　萱萱幽怨地看了看苏宽，苏宽则笑嘻嘻地说道：“萱萱，我得出去办事了，今夜我还到这睡。”

　　　　萱萱道：“你还来干嘛？知道我身子不适。是不是还惦记着……”说着瞥了眼旁边跪坐着的两姐妹。

　　　　两个一模一样的美人顿时都红了脸。

　　　　苏宽饶是脸皮厚，也吃不住萱萱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起身一阵风似的出门去了。

　　　　到了成周城中，和黑夫暴昭下马进了大师官寮，找到卫瑕。

　　　　卫瑕正在官寮中闲坐，见苏宽突然到了，说道：“公子，你总算是想起我了？都几天了，晚上住馆舍，白天到此闲坐，闷死我了。”

　　　　苏宽笑道：“这不是来了吗？走，和我去大营点兵去。”

　　　　卫瑕吃惊道：“点什么兵？公子咱们又要走？去哪？”

　　　　苏宽又笑着说道：“是我们三个去，我想留你在成周将兵。”

　　　　“我？”卫瑕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吃惊地问道，“公子，我才十五岁啊！那你们带兵要去哪？打仗么？”

　　　　“不是打仗，是会盟。会盟之后我们直接去营丘。”

　　　　“稷下学宫？”卫瑕大叫起来，“不行！我也要去稷下学宫，我要跟着舅舅一起去！”

　　　　卫瑕一着急，舅舅就喊出来了。

　　　　苏宽愣了愣，心道：“也是，卫瑕算是我的外甥，年纪又小，不如培养一番将来好做大用。如今给他当个旅帅，我该缺人不还是缺人？”

　　　　想到这，苏宽点头道：“你要去稷下学宫？可以，不过学成回来就得给我干上十年。十年之后随便你去哪，继续在我这干也成。”

　　　　“就这么说定了！”卫瑕十分干脆。

　　　　暴昭笑着说道：“公子，卫公子不是也会易学吗？不如此刻让他给咱们葵丘之行起上一卦，算算此行顺利否？”

　　　　苏宽大喜道：“正是！此次葵丘之行，吾内则成周未定、中山不稳、晋国也是初定；外则近有郑、远有楚如鲠在喉。鲁、宋、卫、郑、许、曹皆不知其底细，亦不知其对吾之态度，此次与齐侯等众诸侯会盟必然艰难无比、吉凶难料！赶紧的，起卦！”

　　　　卫瑕也不推辞，拿出行头，就在原席案边跪坐下来，不一会就起好了一卦。

　　　　苏宽探头看去，见他在木牍上画了些长长短短的线，边上写着：“已卯離下坤上明夷”。

　　　　苏宽不明觉厉，问道：“什么意思？”

　　　　卫瑕道：“明夷：利艰贞。也就是问艰难之事吉！《彖》曰：明入地中，“明夷”。内文明而外柔顺，以蒙大难，文王以之。“利艰贞”，晦其明也，内难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象》曰：明入地中，“明夷”。君子以莅众用晦而明……”

　　　　“打住！打住！”苏宽说道，“你说的我一句不懂，不过你刚才说的是‘吉’？”

　　　　见卫瑕点头，苏宽道：“那就行了！”

第174章　路遇未子（）　
苏宽三人带上卫瑕来到城外军营，找到郭摈。

　　　　郭摈在成周编练新军，已经升职为军卿。仍然是新老混合编练，由二千多人扩充到一万五千多人，老兵中作战和训练有功者基本上都得到升职。

　　　　“郭卿，吾欲汝点选一万精锐，随吾前往葵丘和齐侯会盟。”苏宽开门见山道。

　　　　一万五千人选出一万精锐，会盟中起护卫安全和展示力量震慑诸侯的作用。

　　　　“喏！”郭摈曾随苏宽护送迁邢，知道会盟的安排，在军中提早做了准备。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需加强训练，配齐装备，准备好行军路线和各种应急措施。”苏宽道。

　　　　“喏！”

　　　　看完点兵和演练，四人返回城中。苏宽让卫瑕自去，带着黑夫前往馆舍找骞叔。来到馆舍却扑了个空，询问舍人，原来骞叔去了卿事寮找百里奚去了。

　　　　苏宽带着黑夫只好出来，正纳着闷走在馆舍区的路上，突然看见一个人迎面走来！

　　　　这人四十多岁，士人打扮，引起苏宽注意的是这人所穿的服饰。

　　　　第一个让苏宽注意到的是他衣服的束身，也就是他的衣着以体现人的体态为美，从后中缝和腰围线分别向纵向和横向的方向收小腰身；第二是，稍加注意，苏宽又发现，他的服饰较少受到礼的影响；第三个就是他的配饰了，这人戴着顶很高的帽子，这种帽子叫“钱云冠”，腰中悬挂着一柄很长的长剑，比苏宽的铁剑还要长一点，而这时代的青铜剑强度不够，一般正常的是又宽又短；第三是佩玉，雕饰极其繁复！

　　　　这人是个楚人！

　　　　——苏宽下了判断。

　　　　楚人的冠以高为特征，这个高凸显的是主人高贵的身份。楚人的剑以长为特征，这种长它体现的是主人英武的体魄。还有楚人的佩玉，以繁为其特征，这种繁体现的是主人的德行的高尚。

　　　　两人相向而行，很快就要错身而过了，这时苏宽突然肃容面向那人展臂，拱手，然后开口道：“先生请了！”随即一躬到地！

　　　　那人心中有事，原本没有注意到苏宽两人，再加上他身份特殊，不想引人注目，并没有打算如常规一样和苏宽打招呼，但是见到有人施礼，自然而然地也拱手躬身还礼！待直起身子定睛一看就吃了一惊——面前是两个身着黑漆甲胄的武士！

　　　　好巧不巧的，苏宽和黑夫所穿的甲胄都是楚国高等级匠人制作，尤其是黑夫的甲胄，那根本就是熊艰所穿过的原装货！

　　　　这个士人就误会了，开口道：“没想到跑到了成周还是被你们截住了，是熊艰亲自下的令吗？”说着手就扶上了剑柄。

　　　　这下子轮到苏宽和黑夫吃惊了——这人认识黑夫这副甲！

　　　　苏宽连忙说道：“先生必定是误会了，鄙人苏国苏宽，这位是我的御者黑夫。吾见先生器宇轩昂，有心结交，和楚王有何相干？”

　　　　这士人听了再次吃了一惊！心道：“果然是他俩！“

　　　　”那熊艰草包曾经将这副甲胄输给了苏公子，吾倒是早有耳闻！”这人开口回应，将扶住剑柄的手放下来，重新拱手高举，一揖到地说道：“楚人未子，见过苏大师！”

　　　　苏宽于是再次回礼，心中却对这个“未子”不甚了了，急切间也招不来暴昭询问。不过苏宽知道这人肯定是条大鱼！因为他认识熊艰这一副犀皮甲胄！能认识这副甲的人，肯定是能够经常接近现在的楚王、以前的斜眼小胖熊艰的楚国上层！

　　　　“未子先生何来？”苏宽先打问一句。

　　　　既然不是楚王派来找麻烦的，未子也就放松了下来。

　　　　想起熊恽的嘱托，自己正打算这就回去楚国，既然先遇见苏宽，当然是更好，于是未子开口道：“不想在成周巧遇苏公子，前几日吾还见过目夷、陈款、薛公子他们呢！”

　　　　未子提起目夷等人，这是打算和苏宽谈谈了。

　　　　果然，苏宽吃惊之下，连忙道：“未子先生最近见过他们，可否请先生借一步说话？”

　　　　说完苏宽左顾右盼想找个地方，又想到：听他的话风似乎和楚王有隙，楚国的事务重大，不如带他回府去详细谈谈。

　　　　于是对黑夫道：“去找车来。”说着，见未子似乎担心被人看见似的，就和未子两人走回到骞叔居住的馆舍院中等候。

　　　　没一会，黑夫就驾驶着一乘安车过来，两人出院门上了车，往城外而去。

　　　　路上苏宽问道：“未子先生可有从人需要知会一声？免得不知先生去向着急。”

　　　　“未子孤身一人，打算赴楚，不妨事的。”未子笑道。

　　　　他正打算和苏宽详细聊聊，不想苏宽也正有此意。

　　　　苏宽说道：“吾与先生难得相见，不如到吾在成周城外下处盘桓几日，宽好朝夕请益如何？”

　　　　这真是瞌睡碰见了枕头，未子点头笑道：“善！那就搅扰大师了！”

　　　　两人在车上各怀心思，一路无话，很快车辆抵达大师府。

　　　　苏宽邀客，一直引到自己的寝殿，在内寝的外间坐下。

　　　　未子一见苏宽竟然如此客气，感慨道：“不想吾一个楚人，刚才还是陌路，此刻已经在公子府上登堂入室了！”

　　　　苏宽笑道：“古人云：‘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先生何须挂怀！”说着对着跟过来的黑夫做了个手势。

　　　　未子见苏宽对着黑夫打手势，知道是去取食水。于是四顾打量苏宽的寝殿，一看之下，发现居然没有一个侍女在旁服侍，心中感叹苏宽的勤政尚简的作风。

　　　　苏宽哪知道他想什么，接着问道：“先生从齐都而来？回郢都而去？又怎的见过吾那几个盟兄弟？难道先生在稷下为博士？”

　　　　未子心中此时正在反复掂量。

　　　　待想到苏宽此时的地位，和他所掌握的机动力极强的骑兵，并且曾经和熊艰交恶，于是未子不再犹豫，决定赌上一把！

　　　　未子斟酌着词句，缓缓开口说道：“不瞒公子，吾在稷下乃陪伴吾之弟子在学宫求学，故而与目夷等熟识。此去郢都，只为找公子元。”

　　　　苏宽闻言心中大喜！

　　　　公子元是谁？那可是此时楚国炙手可热的王叔，乃楚文王的亲兄弟！如今楚文王崩，太子斜眼小胖熊艰继位，熊艰的一文一武两条臂膀被苏宽三年多前剪除，连带着小胖国君失去了两个家族的强力支持。如今楚国权势最大的是谁？不是楚王熊艰，正是这个公子元！

　　　　苏宽这样想着，立即高兴地问未子道：“敢问未子先生的高足是……”

　　　　“公子恽！”未子三根手指捻着下颌的胡须微笑着答道。

第175章　途径虎牢（）　
事情起了新的变化，苏宽看见了一个天大的机会出现在眼前，于是将起行赴齐的日期稍稍推迟几天。

　　　　未子先生在苏宽寝殿的客房中住下，发现苏宽竟然真的是朝夕请益！

　　　　那熊艰继位，如果坐稳了楚王宝座，不仅苏宽睡不好觉、未子也是席不安枕，于是，自然而然地两人一拍即合。

　　　　招士蒍回成周的信使早两天就已经出发，本来是招他回来办理调任手续，而在士蒍到达前，照理苏宽就应该在去齐国的路上了。现在他却打算等士蒍到了之后，再带着士蒍一起出发，操作这种事情苏宽就认准了士蒍。

　　　　第二天，骞叔也加入了讨论，第三天，从晋国回来述职的士蒍到了！

　　　　到了第六天，苏宽带着暴昭、黑夫、卫瑕和士蒍一起，由郭摈领军，率精锐骑兵一万开始前往齐国葵丘，未子先生自行驾车返回楚国郢都，骞叔也带着众人返回渑池。

　　　　整个成周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恢复了苏宽回来之前的状态。

　　　　苏宽大军东行八十里进入偃师，此处就是周国的边境了。偃师南傍伏牛山，北依白云岭，因武王东征伐纣在此“息偃戎师”而得名。

　　　　大军在偃师城驻扎。

　　　　夜间，苏宽携士蒍、卫瑕巡营，发现偃师的军营早已经荡然无存。他也不觉得奇怪，因为更往东的虎牢曾经是周王大军的驻扎地，偃师的军营被废弃当然在情理之中了。可惜，现在的虎牢也早就被郑国占据，只是名义上属于周王而已。

　　　　卫瑕第一次跟随大军行军，对军旅中的一切都十分好奇，虽然是个贵族公子，但是卫瑕却离君位的继承权老远，对军队十分陌生。

　　　　士蒍跟在苏宽身边，心中火热，面上却沉静如水。几天来一个又一个的变化给了这个几近四十岁的男人太多惊喜了！

　　　　苏宽、百里奚离开去了成周，士蒍就算是独掌晋国大权！虽然所有的大政方针都是卿事寮出来，但是日常事务全凭副相执行。这个晋国可不是当初的晋国，而是整合了六国的大晋国。谁知道到了晋国没几天，又有公文到来，调动自己去中山为副相。中山国的控制区域已经是诸夏的边缘，却是个建功立业的好地方。而且在中山苏宽收服了数万胡骑，不愁没有大功业可建。而到了成周，士蒍惊讶地发现，苏宽请自己过来另有其事——楚国！

　　　　“竟然是楚国！”士蒍心中激荡不已，“这可是东西南北纵横千里的巨无霸的存在！”

　　　　苏宽走进一个营帐，伸手试了试士兵洗脚的水温，对伍长道：“汤还要热些，北风吹了一昼，热汤焐足可怯风寒，马上添加滚汤来！”

　　　　伍长答应着去了，正在洗脚的士兵，看到王师的最高统帅苏大师，竟然伸手到自己的洗脚水中试探水温，感动得几乎落泪！

　　　　士蒍心中暗暗点头！看着身边认真查看军营的苏宽心道：“仅仅不到四年，当年为了渑池这么个方圆百里的山中谷地，而以命相搏的少年，如今竟然开始谋算比诸夏各诸侯国加起来还大的楚国了？”跟着苏宽走出这个帐篷，士蒍接着想到，“公子一向运气奇佳！大小的仗打了不少，大部分却是兵不血刃就能开疆拓土。就算是厮杀起来也几乎都是以少胜多，可是细究起来，竟然没有一次的战果是真正的冒险得来！说起来，他所冒的风险最大的，竟然就是和景阳比武的那一回。这除了运气之外，恐怕还有点别的原因，只是一般人看不出来罢了。”

　　　　巡营之后，苏宽回到帅帐，和士蒍等在帐中坐下。商议了明日的行军事宜，就各个回自己的营帐休息。

　　　　卫瑕与苏宽同帐休息，士蒍和暴昭、黑夫、郭摈一起出来。

　　　　士蒍边走边对暴昭道：“暴昭，公子的运气一向很好！此次竟然能代表周王与诸侯会盟了。”

　　　　暴昭点点头，没有说话。黑夫却插进来说道：“那是当然，咱们公子有观星奇术，再难的事情到公子面前也就不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