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王朝之乾坤逆转-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史家庄的众乡亲都好有机会逃命,哪怕流落江湖,也总比史进回守山上,让大家和他一起阵亡要来的强。但如果守得住,那便更好了,自然也要另当别论。
史进将最坏的结果也考虑过了,并一一为众兄弟铺了后路,心底也算多多少少有些释然。由此他也就可以少些顾虑,能够放手去做一些事情。特别是他那份死不服输的性子,又一次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史进走回桌边,叫来一盏灯火,将桌上照了个雪亮。
史进炯炯有神的双眸,紧紧盯着桌上的地图,随着思维在脑海里翻滚,手指便在地图上游弋起来。
陈达和时迁认真地瞧着他,安安静静地陪在一边,也深深地将思维陷在地图里。他们知道,史进那可怕的头脑开始运转了,用不了多久,总会有一个解决的路子亮出来的。
第六十五章 困华阴饥渴交迫()
史进仔细端详着地图,看了半晌,突然直起腰来。面向时迁说道:“贤弟,你的轻功身手独步天下,一会儿换了夜行衣,蹭着天黑,还得回一趟少华山。将这里的情况说与朱武知晓,也顺便将那里的情况带回来。我们也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时迁点了点头,双手超两位哥哥一抱拳,笑着道:“两位哥哥放心!我这就收拾行头去,不知哥哥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朱武哥哥知道。”
史进想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又稍稍超一侧扬着脸,看着城楼的梁柱,出神地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接着看向时迁说道:“嗯……你就告诉朱武,教他一心守好少华山就行,史家庄父老的安危就拜托交付他了”史进转向陈达,道:“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陈达摇摇头,道:“也没有别的什么,教他们自己多加保重。”
“瞧两位哥哥这话说的,别搞得这么生离死别似的,好不好,还没好好和那官家斗呢,就搬出这悲惨的调调来。”时迁说着就笑了一下。
陈达知道时迁的意思,如果连他们都消极了,那下面的兄弟就会变得军心涣散,这仗没打也就输的差不多了。其实他心里也没那么悲观,于是也挤出一个笑来,搜肠刮肚地来为自己辩解。在他心里有那么个话可以表达他现在的内心,曾经也听朱武哥哥说起来过,但现在就是再怎么敲脑门都想不出来:“我可没服输,我这叫……直至死去……才后生!”
“那叫,掷之死地而后生。”史进听听出了陈达要表达的话,便纠正他道。
陈达一听满脸堆起憨厚的笑,连连称是道:“对对对,就是这话,就是这话!”
时迁看他这样便也笑了,看着大家面临重重危难却依旧可以谈笑,心里也有莫名的轻松。好像他此去都不是要从官兵的层层包围里寻机透出,而是一次愉悦的单人出游,在他心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一样。
时迁就此抱拳,笑着转回正题道:“没有别的话,那我就先行一步!”说罢便转身而去。
时迁前脚还没夸出城楼,史进便有一念从心底生起,急忙叫住他道:“你告诉朱武,要尽快将山门前的灌木砍出一丈多宽的空地来,以防那督监用火攻。”
时迁点了点头笑道:“我记下了,哥哥放心!”
史进见时迁的笑容有异,生怕他出什么差错,便嘱咐道:“此去一路小心,别在官军面前胡闹,凡事留个心眼!”
时迁一副听老太太磨叨似的无奈,好不容易答应了史进,转身出来便开始去做自己的任务。
等时迁消失在门外,史进和陈达又坐回桌前。陈达看着地图,将手一指西门外的连山口,超史进道:“大哥,经过一下午的突围,那官家想用的计谋也用过了,西山下的大营也烧了,那他们会不会连夜把北营改回成大营来,把全部兵马调过来收住连山口,以此来彻底切断我们和山寨的路。”
“兄弟所想正合我意,这们虽然断粮断水但却站住了地利,咱们凭借这城,他要想打进来也不容易,总得付出些惨痛的代价,我只担心……那姓孟的不会来攻,而是耍一套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计策。让我们困在此地,要我们饿死”说到这里史进不由地觉得时间的重要,最早今晚最迟明晨,需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战机再赌一次。不然,饿的时日越久,对我们就越不利。
但史进并没有将这个说出来,眼下官兵也不会再攻城,最棘手的不是外部战争,而是城里的内部矛盾,缺粮缺水,重病瘟疫,这是摆在面前急需处理的事情。
史进叹了口气,道:“我倒不担心官兵来打,怕就怕,咱们的兄弟饿急了会去抢夺百姓的粮,那时恐怕全城哗然,百姓会揭竿而起,与我们难看。”
“这个决然不会”陈达一听立刻否决。
这就让史进不解了,人到饿时连命都保不住,哪里还会有这样高的组织纪律。听老人们说就是闹了饥荒,还都有人吃人的时候。所以史进看着陈达摆了摆手道:“现在是这么说,到时候我们是约束不住的。”
陈达听了便知道史进误解了他的话,叹了口气道:“连百姓都没粮了,就算你下令去抢,也抢不来啊!”
“啥!百姓的粮呢?”史进一听无疑是雪上加霜。
“听说百姓的粮,在我们攻陷华阴县之前就被那狗县令给收缴起来,存在粮仓每日按需分配,如今这一个县的粮都没了”
史进这下晓得那夜为何有火光冲天的壮景,原来是将全城的粮草都给烧了。而且史进也又一次瞧到了那狗县令手段的刁毒,也怪不得在那夜,由百姓组建的义军能那样前赴后继地拼命。原来狗县令是利用冠冕堂皇的借口将百姓的生死都紧紧攥在了手里,战斗的时候可以以此来控制百姓,被围困的时候又可以保证他们衙门自己衣食无忧,等到战势缓解,他私吞一批粮草大发横财不说,将余下的开仓赈灾还能落个好名气。这狗县令的贪占好处的法子还真是绝了,简直就是八面玲珑,名利双收!还好他惨死史进手里,不然留这样的人在,日后百姓还不被他算计于股掌,哪有好日子过!
可是这狗官倒是死了个安心,剩下这副烂摊子,足够史进愁一夜了。
史进现在面对的不再是几千兄弟的吃饭问题,而是全城几万人的生死。他心里定夺着,就有点坐不住了,暗自叹了口气,对陈达道:“你去整顿下兵马,有多少善于骑射的兄弟都集结起来,顺道去伍三狗那里看看,如果城墙修的差不多了,就调他上西城门上来守着。我去城里看看,子夜过后我们回来再做决定。”
陈达超史进一抱拳,坚定的道:“一切交给我了,哥哥到城下,还是带一两个兄弟来的好,有什么事也好有个跑腿的,不然以哥哥的伤,老黎又要叽叽喳喳的担心了。”
史进点了点头,道:“那就带一个去吧,又不会有什么事。”陈达听了便唤了他的一个随身听差来,名叫金脚板。陈达嘱咐了几句,便出到城楼外去做自己的事了。
第六十六章 困华阴饥渴交迫(贰)()
史进和金脚板换了便装从城楼上下来,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大道,一路而下。金脚板斜挎着朴刀,在一旁提着灯笼走着,为史进照清前路。
在这战祸波及的华阴县,往日的热闹人气都烟消云散,根本找不出原来夜市的样子。史进依然记得,就在他现今所走的路上,曾经是有怎样的车水马龙。那些摆在路旁的小吃什,总是在飘香的引诱下,桌摊上挤满了客人。小时候,但凡进城来,爹爹都会在前面那家叫李氏混元的摊上给史进买一碗汤圆。青瓷小碗里有香浓的汤汁,上面浮着许些饱满圆润的汤圆。入口爽滑,轻咬一口,里面所包含的黑芝麻馅会香甜地流出来,只叫人吃的嘴里香香的,全身暖暖的。
但现在青石板上落满斑斑驳驳的都是厮杀留下的血迹,太阳刚刚落下,街上冷清的就再没有半个人影。这么宽阔的一条大街上也只有史进他们两人,他们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迎合着各家各户隐隐约约的哭涕,听得史进心里直泛酸。
“哇啊……哇啊~”
史进他们两人行到下一个巷口的时候,越来越清楚地听到婴儿的啼哭。史进也不知为什么,立在这巷口,听着听着就再也迈不开腿脚。那声音,分明是从巷子最末端的那户人家唉传出来的, 听在史进心里,别有一番凄凉。
“走,我们去看看。”史进将手往巷子里的方向一扬,便和金脚板走进这巷子里,来到那户人家门前。
这户人家的院墙不是很高,有着黑漆染就的大门,看样子不像是个十分穷苦的人家。史进抬起手握住门环,当当当的敲了三下。
里面的哭声就顿时弱了,显然是有人捂住了婴儿的口鼻,让他的哭声惹来横祸。史进当当当地又敲过一遍,院里才响起脚步声。
史进朝金脚板打了个手势,金脚板心里灵通的很,提着灭了灯笼,贴着墙根藏了起来。
这时史进面前的门扉后就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谁啊?”
史进平息了一口气道:“一个行路人,遇上这霍乱,没个落脚的地方。还望施主宽容。”
随着吱啦一声响,横闩抽开,两扇大门便向里打开,露出一个个头不高的老头开,老人端着火烛将史进让进院里来,便随即将门掩上。
史进眼亮,一进门就瞅见了当院放着的一口棺材。再加上那遮遮掩掩的孩童啼哭,史进心里翻江倒海。
史进此翻出来,便为的是了解城中百姓的底子,好揣摩其中的问题,加以解决。因此等老人将他带进屋里,两人客套一番后,史进便开始装糊涂地东扯西问。老人隔着烛火坐在身侧,一一做些回答。只是婴儿啼哭的越来越厉害,将两人的对答频频打断。过不了多久,婴儿的啼哭里便又多了一份女子幽咽的哭涕。
老人叹了口气,满面愁苦,话语里不经意带上了绝望的味道:“唉……自从那贼人攻城开始,这世道就变了,日子更是没法过。我辛辛苦苦一辈子,刚刚有了孙子,就没了儿子……苦命啊!”老人说着就哽咽起来。
“院中棺盖里躺着的原来是令郎,
可是如今城中死尸数以千计,恐怕不易像丧礼那般安放,天气渐热会惹起瘟疫来。说句不中听的话,逝者已逝,生者却要好好的活,何不听那少华山的,将尸体焚化,使城里免受瘟疫之害。”
此时里间的婴儿啼哭的更加厉害,老人叹了口气,泪眼婆娑地道:“避免瘟疫又能如何?你看看这现在,断粮断水,哪里有条生路?官家把粮收走了,那时说的好听的很,可还不是昨夜叫官兵给烧了,还有官兵攻进城来杀人。我儿子就是那时没了的……”
听老人这么一说,史进心下响起来了,昨夜官兵混乱里自相残杀,今天口口相传,尽然都知道了。
“官军都成杀人的了,少华山的贼人却来守城,你说这乾坤颠倒,算个什么狗屁世道!只可怜了我那小孙孙,刚出生就没了爹,现在饥渴难耐,还要跟着我们等死……”那老汉说着说着,经不住老泪横流,当着史进又不好意思,连忙提起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胡乱一抹。
虽然老人无语轮次的一番哭诉,但遇上有着七巧玲珑心的史进,就全听明白了。城里的百姓不愿焚化尸体,虽然也有风俗的缘故,但谁也不会傻到墨守陈规地尊重死者,却连累像孩子这样的新生。如今最大的缘故只有一个,那便是看不到生的希望,断粮断水一解决,那么焚烧尸体的事也就不在话下。但眼下粮食却不好解决,能做的却是搞定水的问题。
于是史进进而问道:“老人家,官家虽然断了水源,但我听闻城中还有几口机井,莫不是井里的水有什么问题,百姓才喝不成么?”
老汉以一副外乡人的眼光打量着史进,微微地摇摇头,无奈地说道:“不是水有问题,而是井有问题。”
“井有问题?”史进听着很是诧异:“井哪里来的问题?”
“客官你大概不知这华阴县里,除了县令之外还有两大势力,一个是'三代为官'的黄家,如今家族之首叫黄天霸,另一个是'华阴望族'的孔家,现在主家的叫孔儒。”
“您的意思是这些井都由他两家把控了?”史进似乎听出了些眉目。
“孔家做的生意是以染坊为重,故而曾经用大笔财力开过三口井,当然是在人家手里。”
“那么如今这情形,大家缺水缺的急了,还不一哄而上,还管这井是谁的。”史进有些不明白了。
“本来大家哄抢是他拦不住的,但黄家也插手进来,他是这里的一霸,手下养着一群手段凶残之辈。黄孔两家达成共识,由黄天霸派人守井,两家大发横财……唉,一担水,十两银子。老汉我哪里买的起!也只好坐在这里等死……”
史进一听心里就腾起火来,这般紧要的关头,竟有这般丧尽天良的人。不说分出水来教乡亲们活命,还作威作福大发横财。史进知道了根结的所在,气虽气,但心里却明朗了,不管怎样一条解决问题的路子是找到。
第六十七章 困华阴饥渴交迫(叁)()
史进向老人问知了三口水井的位置,一口在孔家的后院,还有两口在元宝大街的染坊内院。在孔家后院的自然是供给家族上下用水的,这个且不去说它,那两口水井却被黄天霸等人守着,以此谋财,从全城的安危来讲,在这里史进就不得不管上一管。
可是还有一点让史进有些不解,心里怎么琢磨着都觉得有些蹊跷。那两大势力以此敛财,可是光靠水哪里活的下去,现在围城一座,又不能去买粮草,难道还能将钱当饭吃不成。
史进想着其中必有说法,于是便问老人道:“老人家,这围城之内,他们收那么多银子又有何用?”
“这就不是你们外乡人所能知道的了,方才老汉我也说了,这华阴县除了县令就是两大势力的天下,他们在华阴县经营多年,县令也不得不卖他们面子。在全城收缴粮草的那阵子,非旦没有收两大家族的,而且今个刚听人说,那死了的县令还和孔家暗中做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