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之狂妃无双-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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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将行了两个时辰,便停下稍作休整。
因着那净悟寺着实建的远,许多人都由于漫长路程望而却步。但这寺庙也有几分新奇之处,没有主持方丈,前来寺庙修行的一视同仁。山上另有药泉,据说是能延年益寿,祛除病痛的。是以宗室里的夫人小姐们,倒是很愿意前来祈福。
休整期间,若菊端了膳食前来。有了青琼一个先例,苏云歌是不敢再把别的丫鬟带到身边。再加上若梅染了风寒还病着,也便只有若菊辛苦一些,两头奔波了。
此时天已有些热度,若菊进来便带进一股冷气。她把雕木食盒摆了上来,拿帕子去拭汗。
“这庙里真是难走,这么会儿都没到。”
若菊嘟囔着抱怨道。苏云歌闻言只轻轻一笑:“怕是你太难静了罢,马车里不都放了炭火吗?来暖和暖和”
没说这倒还好,一说冰块若菊便是满肚子气。
“哪有这般好,小姐是不知,那表小姐仿佛怕冷的很,自个儿的炭块用度不够,把我们的都挪了去,婢子这一路上来,真如同是把人放在冰窖里冻。”
冰块放不久,苏云歌一行人来时也没有备着。只不想天气热时这样闷人,如今用的冰块,还是半山腰的门院里取来的。
苏云歌一愣,不由拧起了双眉。
若菊是她身边的一等丫鬟,在人前也是有几分面子的。这朱丹竟这般无理,随意就自作主张。
“她倒懂得享福。”
苏云歌冷笑道,“用我的人来做她的威,胃口倒是不小。”
她说完,便转问若菊道:“可告诉夫人了没有?”
若菊垂头委屈道:“不曾,那位委实蛮横,只嚷嚷着要打杀婢子们呢。”
打杀?
苏云歌的眼底结了一层冰霜。
她本相信容千寻,自然也不会去在意朱丹如何,只当她不过贪慕虚荣罢了。然而娇纵总得有个本钱,她却当自己是个宝,敢情苏府都得宠着她不成?!
思及此,苏云歌直了身,道:“她在何处?”
若菊立时答道:“说是去亭子里遮凉了,婢子倒觉得不像。”
若菊止住话头,半晌才小声嘟哝道:“明明姑爷的娘亲老王妃先去了。”
她说的含蓄,苏云歌却听的清楚。当下她不再犹豫,给朱丹重重的记了一笔。
“若菊,你去引了人来,莫惊动林氏她们,只管找那些嘴碎的。”
若菊虽然颇为古怪她的吩咐,但仍是应了下来。
苏云歌安排好了这事,便整了整衣衫,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外面的丫鬟婆子们三三两两的乘在树下阴凉之处,车夫也不闲着,都聚在一起用饭。苏云歌临了特意看了一眼容千寻留给她的车夫阿三。虎背熊腰,皮肤晒的黝黑,眼睛却极亮,气度也相当沉稳。他瞧见苏云歌看过来,微微愣神,便很快反应了过来,躬了躬身就撇开头。
苏云歌不禁莞尔一笑。
车外有眼睛灵光的就望向她,匆忙走来福身见礼。苏云歌自是受了,由着若菊对她们说道:“莫慌张,小姐只下来透透气儿。”
那些仆妇们就恭敬的敛了神色,退开为她让道。
直至苏云歌走了一段路,才有喁喁私语远远传来。
“那便是你们苏府的二小姐,哎哟喂,真是仙女儿似的模样。”
“可不是,小姐这模样,见过的夫人们没一个不喜欢的。都想着讨了回家呢!”
“若不是——”
再多的话就听不到了,苏云歌面色不变,只专心的望着前方。
若菊在走到岔路时就和她分了开来,赶着去办她吩咐的事儿了。
走了没有多久,苏云歌就看见翠色浓郁的林中现出了一角残破的石檐。其实那亭子也算不得亭子,支柱早叫侵蚀一空,如今不过还剩几个坐的石凳,缺了几块的上壁罢了。
苏云歌走近几步,忽见两道模糊的身影。一上一下,只上的坐到了亭子顶上,下的那个努力的昂着头,去唤亭上的人。
“王爷,王爷,能否帮我取一下物件。”
朱丹含羞柔声道。她今日着了一件百褶如意月裙并菊纹上裳,这般亮眼的颜色,称的她香娇玉嫩,秀丽可人。她鬓边本是一对的碧玉玲珑簪少了一支,听她这般说,应是落在了檐上。
好端端的簪子掉到亭子顶,这倒是头一回见识。就是这方法拙劣了一些,不能让人注意。
苏云歌暗暗想道,不知朱丹丢了簪子,能不能让容千寻多看她一眼。总归她是不信的。
“王爷——”
苏云歌耳边腻歪着她酥软的声音,非但没有神魂颠倒,反倒起了一身疙瘩。
这样的朱丹,果真叫她难以忍受。
亭上的容千寻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原本他已看惯苏云歌的绮丽绝色,不施脂粉看在他眼里也同样美态生晕。现下瞧到了朱丹,弄粉调朱,把个脸涂抹成这样,便心中生厌,不愿去多瞧一眼。
朱丹可不知他想些什么,见他别过头去,就以为他是谨守着男女之防,怕惊扰到她而已。她衬度着,那定北王爷不仅家世荣贵,斯文有礼,便是模样也让人芳心荡漾。
倒真如娘亲所说,是个良配。
起先还听闻他是个残疾病秧子,这完全就是误传嘛!看这俊俏模样,让她呼吸都难了。
她自以为是的揣摩了半天,方才仰首羞涩道:“王爷,我知你定是怕惊扰了我。只那簪子是贵重的,多请你搭一把手……”
容千寻扫她一眼,这回儿连瞪人的念头都没有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自说自话的女子。
“王爷,可是担心——”
朱丹见他半点不搭理自己,便觉得自己想的正是个理,禁不住一直垦垦切切的唤他,直到他终于忍不住为止。
“你……”他皱眉道,没有半分与苏云歌相处时的温和,反倒厌恶的紧,“离我远些,莫拿你那张丑脸对着我。”
此话一出,谁与争锋。
朱丹瞬间便僵硬了。
苏云歌怎么也没想过容千寻竟会这么说,顿时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未来夫君啊,你绝对是稀世难寻的珍宝。
她眉梢眼角都绽了灼灼光彩,靥笑春桃。犹如春梅绽雪,霞映澄塘。
却被容千寻瞧个正着。容千寻一见她笑的这般模样,立时脸颊微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神情早已软乎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他眼尾扫过苏云歌的藏身之处,眸色一紧,无声的蠕唇问道。
苏云歌摇摇头,把食指横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
容千寻略微皱了皱鼻尖,沉默着扭过头。
苏云歌看他如稚儿闹脾气一般,不由越发开怀了。
亭下的朱丹并未发现苏云歌,她如今还沉浸在容千寻那句话的震撼里,脑中一片空白。
她虽不算顶美,也有中上之姿,何时被人如此直白的骂丑——况且这人还是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她愣神的功夫,苏云歌便趁机冲容千寻打了手势,让他快些离开。
第111章打发贵妾()
苏云歌难得看到容千寻这般如稚儿闹脾气一般的细微动作,心里不由越发开怀了。
亭下的朱丹并未发现苏云歌,她如今还沉浸在容千寻那句话的震撼里,脑中一片空白。
她虽不算顶美,也有中上之姿,何时被人如此直白的骂丑——况且这人还是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她愣神的功夫,苏云歌便趁机冲容千寻打了手势,让他快些离开。
容千寻瞧她的样子是要戏弄这女子了,不得不说,他十分想要留下来看看好戏。但碍着男女之分,他生怕这女子又与他攀扯关系,倒时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思及此,他就准备起身跃下。但临了之前,他却不经意看见朱丹落在亭上的簪子,幽然莹光。他脑中突然掠过一个主意,拾起那簪子,攥在手里,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身影。
斩草,还需除根。
苏云歌等到望不清他了,方才去看朱丹,敛了敛表情,慢慢踱到她身边。
他们的婚事即将临近,她着实不愿再和这朱丹斡旋下去。自打见到了朱丹的那一天起,她就打算要速战速决了,只是前有苏婉仙,所以把她给放在了脑后。
没想到还真是个不死心的。
“妹妹,缘何一个人站在这里?”
苏云歌神色柔和,对着失魂落魄的朱丹轻问道。
朱丹当即被唤的一惊,醒过神来,却下意识的去看亭檐。
空无一人。
朱丹松了一口气,但隐隐有些失落。
他就这般厌恶她吗?只因她模样不够美?
朱丹抬头正看到苏云歌,她口如含朱丹,凝脂若幽兰,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光光这么站着,便把她比到了尘堆里。
她揪着广袖的手不禁愈来愈紧,直至骨节泛白。
为何,为何她生来就要被她压过一头。
为何那传言里貌丑粗鄙的苏云歌会突然变得如此光鲜美丽,将她那心中仅存的希望尽数熄灭。
家世如此,现在连容貌身段也是如此,她恨上天不公,竟没叫她投生到苏云歌身上。
还总是大难逃脱,叫她的精心布置次次落空。
忆起那被灭口的丫鬟,她的心就乱成了一团。她是不在意一个不中用的丫鬟的,只那丫鬟白丢了一条命,都没将人绑到,真是个废物。
她恍惚想起那神秘男子曾对她说,只要把苏云歌交给他,定北王的正妃之位,她坐定了。那是不是,只要现在她把苏云歌劫了……
她用眼角的余光去瞄苏云歌身后,没有丫鬟婆子跟着。此地唯她们二人罢了。
这正是机会!
迷了心窍的朱丹自然没注意到,早在她脸色变幻之时,苏云歌的目光就犹如不见波澜的潭水,深浓一片。
朱丹抬头抚发,她记得,那另一支簪子里还藏有以备不时之需的安息香。
“妹妹,可是发上粘了什么?”
苏云歌面色如常,俨然一派温婉作风,
“你该是取不到的,若不然,让我来罢。”
她说着就去伸手去探朱丹的发旋,朱丹哪能让她胡来。便急忙矮身躲开几步,干干笑道:
“我自己来就是,哪能让姐姐费——”
那个心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朱丹呆滞的望着苏云歌手上静静躺着的碧玉玲珑簪,只觉一桶冰水从头浇到了尾,浇的她透心凉,遍体生寒。
苏云歌没有回身,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但她这般不动声色的模样却更让人心里慌张,正如这会儿的朱丹,连说话的力气都散的干净。
“妹妹,”苏云歌眉目低垂,一时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像这类的危险物件,以后还是少碰为好。”
她弯唇微微笑着,一手扣紧珠花,一手捻紧簪身,两头一扣就打开了簪子里暗关。
极为细致的花纹合路缓缓松开,苏云歌淡漠的掀开簪子,把里面的香粉都倒了出来,干干净净,半点不留。
“妹妹,你可真是懂香,连这罕见的安息香都弄到手上了。”
她盈盈笑着,仿佛说的不过是家常寒喧。可她的笑不及眼底,只让人不自觉的哆嗦下去。
“姐,这,这不是我……”
朱丹急惶惶的想要解释,但越说越小声,到最后终于没了声音。
“妹妹,随我陪嫁的妾侍,从来没那么好当。”
苏云歌细细摩挲着那簪子,含笑道,“我有一点,你最是不了解。”
她走进脸色惨白的朱丹,呢喃道:
“我的醋意,大的很。”
朱丹闻言,猛然抬起头,却猝不及防的被苏云歌掐住了咽喉,登时一口气卡在嗓眼里,憋的脸蛋通红。
“想要与我来斗,也得学的聪明些,你使的那些个不入流的法子,别当我不知。”
苏云歌居高临下的凝着她,讥讽道。
那日有人来劫,苏云歌便猜到了那丫鬟是朱丹的人。
“朱丹,你不过区区的旁支的幺女,就打算来取而代之我的位子。你也不怕坐的不安稳?”
她饱含轻蔑的笑道,“既然你这样执迷,那就该尝尝自个儿酿成的苦果。”
苏云歌语罢,就在朱丹惊惧的目光下,扯乱了她的发髻,还狠狠踢在她膝盖,力道之大让她软跪在地面,半天挪不动腿。随后,她忽觉后颈一阵大力,她的薄衫被生生扯了开来,显出雪白的亵衣。
得亏她臭美,穿了这件料子松便的,不然还真有些难撕。
苏云歌扭了扭手关节,暗暗想道。
朱丹直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看了眼自己凌乱不堪的形容,喉间一梗,正要尖叫出声。冷不丁阵阵匆忙的脚步就由远及近的踏了过来,却是若菊带着人来了。
于是朱丹就目睹了苏云歌瞬时收了漠然之色,转而清泪微漾,湿了眼眶。
“妹妹,你这是叫哪个贼人糟蹋了!”
尾音凄颤,足以让若菊一行人听的清清楚楚。
那些个婆子本就好事,如今听了她喊,登时一个个的仿佛打了鸡血似的,耳朵竖的直直的。
若菊素来机灵聪慧,当下便连忙走上前去,焦急道:
“小姐,这是怎么了?”容色真切,不比作假,话语间的担忧恰到好处。
苏云歌便掩着唇,哀痛道:
“还不是丹妹妹吗?你瞧,你瞧她这模样,怕是……”
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些婆子哪个不是人精。她们靠着朱丹破布娃娃般的作态,如何还能不明白。
“可怜见得,这小小年纪就……”
有些个婆子惋惜道。
“那有怎样,我看怕是这姑娘自己不守妇道,哪能……”
也有婆子抱以责怪之心。
“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更多的,还是这一类循规蹈矩的婆子。
朱丹望着众人或鄙夷或谴责的视线,顿感脑中轰然一声,那根理智的弦给绷断了。她努力收拢着破碎的衣衫,尖声道:
“是你!是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苏云歌泪痕未